冒死抵挡来自病娇的BE[西幻乙女]——草乙非文
时间:2021-02-12 00:41:45

  你与奥尔德里奇从专心切割的餐盘内抬头,一齐看向他。
  奥尔德里奇强忍肉痛扼腕:“……算了,都已经说定了,离这儿也近,我也不好总麻烦你们。”
  你点点头,若有所思。
  待晚餐将至尾声,克莱恩的脚步声从门外传入,沙沙地,轻巧如猫。
  他进来时裤腿与鞋袜沾满土灰,打完招呼先洗了个冷水澡再来用饭。其他三人将要离席,克莱恩打量一圈,冷不丁冒出一句:“维斯帕,你最近黑了不少。”
  维斯帕挠头,一边整理餐具残食一边自然接话:“近来几笔大单需要我亲自去看,天热晒的。”
  闻言你笑开:“要是再来几单,可就和那些扫烟囱壁炉的男孩没区别了!”
  维斯帕不好意思地用袖子遮住半张脸,你将盘子往他手中一塞,告诉他自己要泡个澡再上二楼休息,让他洗完碗随便干点什么。
  话毕便收拾衣物,使了个眼色,坐在软椅处等克莱恩帮你放水生火。
  由于生活的私密性,你不愿住过大的屋子,更不愿雇佣不知底细的侍女在家中居住,所以许多事尚需亲力亲为。
  每到这个时候你就万分怀念过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宫米虫生活。
  维斯帕将手头收拾完,走入传送阵,上二楼休息。
  本来正在你浴室准备热水的克莱恩却来到了你的身边,沉默地站立在软椅旁。
  你双手抱臂,脸色转冷,抬眼看他:“你也发现不对了吧,克莱恩。”
  他点点头。
  “你最近消失也是为了查证这些事?”你摆弄起手指上的戒指,克莱恩双唇紧抿,听候吩咐,你瞥他一眼,心中有数,“看来就是了。”
  一个每日几乎都坐在室内办公的银行高层,因为什么要去风吹日晒?若真的确实如此,维斯帕常年戴着面具,怎么可能毫无印子。
  是什么让他必须要长时间地站在阳光下行动,卸下代表身份的面具?
  维斯帕的话也给了你一个启发,刚刚从西林回来,避开战事的那十天,克莱恩密搜房屋一无所获的缘由或许正在此。(143章九周目内奸)
  ——狡兔不止三窟。
  “后几日,我一个人呆着,你与老师共同去找柏里核对名单,让他帮忙找,联系他的朋友们,那些‘红头巾’的帐薄上肯定多少有痕迹。不仅是维斯帕,当初我让你调查一系列可能为内奸的名单通通拿去核实……包括死去的瑞切尔。”你说到此,话才出口,脑中灵光一现,忽然想起一件事。
  瑞切尔死的蹊跷。
  当时他才被你开除没几日,大概是第三天,你在吊销失踪死亡人口编号表上就见到了他的名字。
  这样迅速的死亡,几乎可以判别为灭口。
  他背后还有人,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深究……噢,对,当时你正忙着给凯撒出馊主意,恰好克莱恩帮你送信回来了。(144章九周目较量)
  “不用搜瑞切尔,把他从名单里剔除吧。”你的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软椅扶手,“另外去查查瑞切尔的死因,停尸房的殓尸人还有看守或许记得,诈一诈他的家人,爱嚼舌根的邻居倒也可能漏出一两句,实在不行,去翻他的棺材。若不是正常死亡,那就对上了。”
  “是。”
  克莱恩嘴里叼了一根草,靠在对街转角等卫兵放栅栏。等栅栏一提,一群“红头巾”瑟瑟缩缩地挤在一块熙熙攘攘地涌出来,满脸赔笑揣着手冲周围行人绕着圈行礼,驼背过街,过了街才敢直起背开店门。
  “放高利贷的出来喽——”满街刺耳的嘲笑充斥,年轻的典当商或许还会脸红,上了年纪的连表情都不变,全当没听见,脸皮厚的还能冲说话的摘帽,滑稽地鞠一躬。
  生活所迫,一旦干了这行,世世代代都得干下去,不如此还能怎样呢?
  奥尔德里奇瞟一眼身边人,克莱恩一闪,影子一样闪进了柏里的店铺。
  “知道这几号人嘛。”克莱恩吐出了嘴里草根,扫视完柏里眼角眉梢的算计精明劲,神情忽地就沾上了痞气,隐隐透出市侩残忍的意味,递过一张名单,点了点位列第一点那位,“尤其是他。”
  “您要打听,我不妨把账簿给您,不过……这毕竟是顾客的隐私,您也不能白看。”柏里拨弄了一下竖式算盘,狡猾道,“我不敢贪多,晓得您不是一般人,我也是很爱惜性命的。”
  “您看着给,觉得合适就行,给的越多我说的越多。”
  奥尔德里奇正要掏钱,克莱恩按住了他的手,丢出二十个铜币,钱币叮叮当当落在桌台上。柏里欢喜地将钱收起,连连谢过,口中将克莱恩呼作老爷,把近两月的账本都搬了出来。
  “这半年,加上去年下半年的账簿。”柏里刚想走,克莱恩咳了一声,示意他停步。
  柏里脸上的褶子堆起,眨眨眼:“得加价,好商量。”
  克莱恩从钱袋子里捞出一堆,清点出一部分,大约四十个。
  “您再随便加点吧,要是您能给我两个金币,或者四十个银币……”柏里没收钱,意味深长地将手按在账簿上,“两年来的账簿都随您翻看,您再想打听什么,我知道的都能说给您听。”
  克莱恩讨价还价,威逼利诱,最后将价钱降到一个金币再添五个银币,两人争论了好一会。奥尔德里奇不等他们结果,慢吞吞拿过给的账簿,找一处能坐的地儿慢慢翻看核对。
  待付完账,克莱恩将账簿搬给奥尔德里奇后,倚在高台边悄声诱导道:“你见没见过一个穿斗篷的来你这儿,或者附近的店铺?”
  柏里若有所思,手下算珠挑过一个,从架子左边打去另一头,发出清脆的“嗒啦”一声。
  “见倒是见过。”柏里沉思,“我有印象,难得看见捂的那样严实的人。大概十来天前左右,他去了隔壁尼克的铺子。说实在话,您查我这一家没用,要是真有什么想法,哪里会在我一家将东西统一买卖。我帮您往同行那打听打听吧。不过,要是您有这个需求,恐怕还得给我些资金,钱币一响,没什么不能从我们这群人嘴里翘出来的。”
  这回克莱恩一点都不吝啬,从袋子夹出五个金币,晃过柏里眼前。
  柏里看得眼睛都直了。
  克莱恩一块一块用手指将金币往外弹,只听见“当啷”“当啷”地几声,柏里嬉皮笑脸地把钱挪进柜子锁好,好话说尽,下了一堆保证。
  “老爷,您放心,您不放心就列个字据。我瞧得出来您的能耐一二,绝对不敢乱来。”
  大概六日后,你收到了新的消息。
  那是一份包括了名单中各个人物名下在马迪尔堡房屋资产的表格,由克莱恩收集奥尔德里奇帮忙整理而来。
  确实,名单上的人除了常住地址外,至少都有一两套别处的住宅。瑞切尔与维斯帕在其中并不突出,各有三套。
  是你当初没有想到。
  奇怪的是,多了一行叫做“Hannah”的人物,不清楚到底作名还是作姓,仅仅一个单词。
  是一个名叫汉娜的女人,还是一位单单姓汉纳的住户?
  “是个全身藏在斗篷里的男人。”克莱恩双手枕在头后,靠在墙上回答你的问题,哪怕暂时休息他依旧保持警觉,“据另一位典当商尼克说,他带来置换契约的户口簿姓名并非‘Hannah’,只是代朋友购买。我最近一直在盯他,这个人出没可疑。”
  “说不定还与和倒卖遗失和未销毁户口簿的那几起案子有关。”
  你忍不住叹气,揉按额角。
  一切尚无定论。
  “查。”
  Hannah名下,光马迪尔堡就一共五处房产,分别购置于不同的典当商处。五处都是无力偿还的二手房,从郊区到闹市,各个地段都有,从低劣的漏水房到高档别墅,各型皆备。
  正常住户哪里需要这么多类型的房屋?
  不对,明显不对。
  不管和内奸有无关系,他的行为显然不正常。
  闲置两三间房屋也就算了,若购买能力合适,为什么要每种层次的都留一处?
  你只能想到一个词——窝点。
  “笔迹,那个Hannah签名的时候一定会留下笔迹。”你负手在屋内踱步,深深皱眉,走过十几个来回,下了命令,“克莱恩,去把Hannah的五个签名拿过来,我要的是裁下的原稿。”
  克莱恩戴上兜帽,下一秒从窗户旁消失。
  你捏了只纸鹤,让搬出去没多久的奥尔德里奇立刻赶来你的住处。
  ……有些事情你只是不希望,不代表没有怀疑。
  不想正视的事实并非不存在。
  五张新旧不同的纸条在烛光下比对,奥尔德里奇与你拿出放大镜一一照着看。
  “您看,他的写字习惯。”奥尔德里奇眯起一只眼,透过单边眼镜从放大镜内指出一处。
  那是字母“n”。
  你心领神会:“他写的n起势不会弯曲。”
  “a尾部也没有屈起。”奥尔德里奇接话。
  “h前后都没有任何蜷曲迹象,下笔习惯先轻后重,笔锋从尖到粗。”你眉峰相挤,仔细观察,“五张签名基本特征一致,字迹清晰不潦草,倾斜度一致,较为美观,应该受过一定程度的教育。”
  “小处习惯向上提拉勾锋,有轻微带笔的运动倾向,不过放大镜下才能看清。”奥尔德里奇补充,“可能此人习惯掩饰真实性格?”
  克莱恩盘坐在墙根下,侧头撑着脑袋,插进来一句:“其中三个典当商有提到他用左手写字。”
  你与奥尔德里奇陷入沉默。
  左手的笔迹,与右手多少有一定差距,不会完全一致。
  线索又断了一根。
  这个hannah确实在刻意掩饰自己的一切。
  “伊薇尔。”克莱恩忽然叫了你的名字,他那样冷静的开口,“你相信我的直觉吗?”
  你与奥尔德里奇一同回头望向他。
  “正视你不敢正视的真相。”克莱恩忽然龇牙一笑,“像我们这种在刀尖上舔血的,一向不太相信什么证据,因为来不及。”
  “我们更喜欢靠直觉活着。”
  烛光下,你面无表情,气质冷如雕塑,端坐在位,不怒自威。
  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猜想。
  在西林支持凯撒时,时刻清楚你财产动向的人;能够第一时间得知瑞切尔被辞退,并且及时联系上他的人;一到莱斯特庄园,见证你与凯撒的亲密举动,及时通知安斯艾尔注意凯撒婚姻动向的人;在你需要时刚好送上,满足所有需要,得到飞一般提升的人……
  维斯帕。
  当年你只记得他在风雪中救助过迎凯撒回国的马车,却忘了,迎凯撒回国的,是安斯艾尔。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巧合与巧合的叠加,只能是必然。
  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什么倾心什么忠诚,什么相像什么有用。
  人家顺水推舟塞在你怀中一个经过精心挑选设计后的“完美下属”,怎么能不符合你的要求。
  “有一日下午,我从你办公室窗外望,街角尽头有一个太阳下顶着大斗篷的男人。”
  “事出反常,但我害怕你的安全没有保障,等到奥尔德里奇来后才敢去追。”
  “他警惕性很高,我跟丢了。”
  “后来将近十日,我一直在找他。除了我认识的那些藏在夜里的朋友,还有全城的乞丐,都在向我提供他的消息。”
  “光我知道的,那个人进过四处不同的房子,仅漏了一处别墅。”
  “对了,瑞切尔的消息我探听到了,他是被人捅死后扔进河里的,身上有一处致命伤。他老母亲现在疯疯癫癫,见人就说儿子死的蹊跷。”
  “那天我晚归,你们正在庆贺奥尔德里奇搬家。我和你都发现了维斯帕皮肤不对劲,你应该还记得。”
  “前一天,那个穿着斗篷的男人在阳光下暴晒,站了半个下午。”
  “我想去他的五处房产搜搜,也许会有结果。”
  克莱恩说完,站起身去寻了一杯水,他很久没说过这么长一段话了。
  “老师,您明日下午,去马迪尔堡协会分会的下属银行一趟。”你为奥尔德里奇分配任务,神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肃,“以检查账簿的名义,核对往日的每一笔账,若您觉得无聊,查查银行的其他工作,要求维斯帕陪同。”
  “那个位置本来就是让您代我行权的,他不过替我干事。您休息了这么长时间,前去检查一番合情合理。请务必使维斯帕明日太阳下山前不得离开银行。”
  奥尔德里奇迟疑了一会,终点了点头。
  翌日,你暂停一日工作,呆在小屋内等待克莱恩的消息。
  他在中午时分带来了你既想要看见,又害怕看见的东西:一袭斗篷、三张密文纸条夹着一块绢布……一张你一眼就能确定主人的黑铁面具,和灰鹦鹉缪斯连同它的鸟笼。
  维斯帕没有把它养在银行,他另外将鹦鹉安排在他的某个住处。
  纸条上有细小的演算痕迹,字迹倒置,上方留白少,下方一大片空白,看上去像是草稿纸,上面字迹的基本特征与你见过的“Hannah”几乎一样。
  你捏住纸条的指尖不禁颤抖。
  尽管你不清楚这个纸条上毫无意义的单词拼凑,但不妨碍你知道这便是他需要传递的消息。
  抖开绢布,那是一张上侧两边各二十六字母组成的阵列。
  克莱恩凑近了,低头看你忙活,问道:“伊薇尔,这是什么?”
  你勾起危险的笑容。
  “维吉尼亚密码。”
  你拍拍手,准备大干一场:“克莱恩!拿纸和笔来!让我看看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这种奇怪的东西,您要怎么看?”克莱恩嘟囔了一嘴,还是按你的要求拿过演算纸和墨水盒,上面插了一根羽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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