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臻翻了个白眼。
“行吧。”他又叮嘱一句，“如果有什么不对，你马上叫我啊，别被她们算计了！”
“好，我知道了。”
墨竹心里还是有数的，万一被谁药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你找我有什么事？”墨竹到了她面前，直接开门见山。
兰莹摘下墨镜，轻蔑地打量眼前的少女。
“你和我说实话，你就是墨竹和哪个野男人的私生女吧？”
兰莹的语气颐指气使，让人非常地不舒服，和以前一样讨厌呢。
墨竹：“关你屁事。”
兰莹被噎了一下，瞪大了眼：“墨竹就是这么教你的？说话也太口无遮掩了！”
“这位大姐。”墨竹啧了一下，“你一上来就给我扣谁谁私生女的名号，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还是你有臆想症啊。”
兰莹噎了一下，恶狠狠：“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你自己不知道吗？”
墨竹：“那你应该去找亲子鉴定机构或者入住精神病院，而不是像鸭子一样在这里叫的那么难听。”
居然嫌她的声音难听？还说像鸭子叫？
见墨竹转身要走，兰莹气不打一处来时，终于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你先别走。”
“大姐，你叭叭了这么多还不够，现在还想碰瓷？”墨竹躲开了她的触碰，眼神不屑，“我可一分钱都不会给你的，休想！”
兰莹又气得手抖，这个女生，把自己当什么人了！碰瓷的无赖吗？
“谁稀罕你的钱啊，我是来接你的！”兰莹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人要见你。”
不等兰莹说什么，墨竹已经猜到是谁了，大概率是兰家的人。
兰莹：“不管你和墨竹是什么关系，你总和这个家脱不了关系吧，你不是自称墨言的妹妹吗？”
“那也是墨家，和兰家有什么关系？”
既然说到了这，墨竹也不介意和他们多说几句。
“据我说知，墨家早就和兰家绝了来往，所以，你们现在找我又算怎么回事？”
兰莹淡淡：“再怎么样，骨肉血亲，是怎么都断不了的。兰老太太去世的时候，嘴里一直念着女儿和两个外孙的名字不肯闭眼，她们却连外婆最后一面都不肯见，她们是要外婆到死都忘怀不了，死不瞑目，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墨竹却说：“不，我不觉得。你觉得她们做得太狠，又有没有想过，她们在兰家遭遇过什么？未经他人苦，莫求别人善，这个道理，你这个受益者是不可能明白的。”
“你果然清楚这些事情。”兰莹看着她，“你还说你不是她的私生女。”
墨竹翻白眼：“我懒得和你这智障讲话。”
“你！”
这丫头讲话是真的气人。
这次墨竹是一点留下的余地都没有，直接进了教室。
他们后悔了吗？
大概是的。
墨竹还记得外婆死的时候，其中一个舅舅打电话通知了母亲。
妈妈淡淡地说知道了，如果不是被伤到体无完肤，怎么会心灰意冷到，连外婆的最后一面都不想再见。
她听到舅舅在那边说：“真的就不能原谅我们吗？一定要这样吗？”
墨竹联想到兰莹刚刚对自己说的，大概知道，外婆他们可能真的后悔了，甚至想要弥补。
可是，没用了。
或许就是因为骨肉至亲，才更加无法原谅和忍受，原本最亲的人，伤得自己痛彻心扉。
墨竹大概了解，外公外婆死了，兰家说不上发达，但也算不上落败，只是做点生意，维持昔日的明面。
就算后悔了，又有什么用。
伤害就是伤害，痛苦就是痛苦。
她这个当女儿的，更没有资格替母亲去原谅谁，那是生她养她的亲生父母，却一次次地推开她，冷嘲热讽，刻意伤害，就因为自己的女儿不讨人喜欢，因为她懂事不会哭。
“你怎么了？是不是那王八蛋欺负你了？”
席臻一看墨竹似乎心情不好的样子，一副炸了毛的样子。
“她还欺负得了我啊？”
墨竹看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心情好了很多。
“是吗？”
那个王八蛋没有欺负到她，她怎么还闷闷不乐？出去之前，心情不是还挺好的吗？
女孩子的心事，真是复杂，她到底怎么了啊。
席臻忽然气呼呼地对她说:“我决定去揍兰莹一顿。”
墨竹:“为什么突然要揍人？”
莫名其妙。
席臻:“问的好，我也想问你为什么心情突然不好。”
“……”
原来是在套路她。
墨竹被儿子一本正经的蠢萌逗乐了，心情也好。
“也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你是个好人。”
席臻:？？？
为什么突然发好人卡？
女人，你的心叫海底捞，海底针的程度已经满足不了对你的形容了。
——
兰莹回了家以后，兰芳看她脸色不好，把她叫过来。
“怎么了？是不是绵绵又惹你生气了？孩子小，你要好好教她。”
兰莹:“妈，你知不知道，舅舅他们想挽回墨竹母女，说是外婆临终的遗愿。”
兰芳沉默了一会儿，无奈:“我当然知道，你的舅舅们让你去见谁了吗？”
“是啊，就是墨言的远房妹妹，可能知道难以挽回，想通过她，看能不能有回旋的余地吧。”
过了一会儿，兰芳才嗯了一声。
“如果不是爸妈把我从孤儿院带回来，我都不知道在哪饿死了，他们还那么疼我，怕我伤心，对我比对姐姐好。”
兰芳嘴里的姐姐，也就是兰翠云。
“既然是妈妈死前的遗愿，我也该让妈妈安心，亲自叫姐姐回家，是不是？”
第16章 腰椎盘都比别人突出
自从上次小测验后, 席臻惨了，开始被墨竹抓着学习。
虽然墨竹当年因为席铭，做过很久的万年老二, 但好歹是上清华北大的料。
生了个学渣儿子, 她心里真是fuck啊！
墨竹苦口婆心地说：“我也不要求你考清华北大，复旦也还行啊。”
席臻：？？？
复旦也还行？
好家伙，我TM直接好家伙, 你说这话的时候, 良心都不会痛的吗？
席臻深呼吸一口气：“我一开始以为你只是秀, 后来以为你是造化钟神秀，现在我才发现，你连腰椎盘都比别人突出。”
席臻终于明白, 墨竹的昵称为什么叫秀儿了，她是真的秀。
“现在的年轻人, 都是这么说话的？”墨竹，“前面我还能理解, 腰椎盘突出是病啊，得治。”
“……”
席臻决定停止这个话题，避免继续在这里掰扯不清。
他都快忘了，墨竹是个正在接受新知识的老古董，虽然她适应得算快。
席铭刚好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对席臻说：“当年你妈妈，可是考年级第二的人。”
“咦, 你知道？”墨竹看着男人清俊淡漠的五官,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墨竹从未考过第一，因为席铭是个变态，他没有考过第一以外的名次。
少年席铭可能唯一在意的, 是他的成绩和名次，除此之外，他连自己班上同学的名字，都很少有叫的出名字来的。
有个女生和他表白，他甚至茫然地问，你是谁。
关键这个女生，还就坐在他后面。
这些，都是墨竹听别人说的。
席铭因此得了两个标签，冷血与怪物。
如果她能考第一，或许他会注意到她，墨竹为了这个目标，一直在努力。
当然，这种假设没有发生过。
“后来知道的。”
墨竹：“……那就是之前一直不知道咯。”
OK，fine，是她又自恋了。
席臻作为父母CP的忠实粉丝，露出了一个傻笑：“学神和学霸的甜美恋爱，磕到了。”
墨竹翻了个白眼，并没有甜美，谢谢。
席铭看着年轻妻子的脸，陷入了一场长达数十年的回忆。
十八岁的那个下雨天之前，他并不相信命运。
据说，2012年被玛雅人记载为世界末日，是一个时间分裂点。
……
墨竹和桑元干架的风波，闹得还挺大的。
和一中学生有关的论坛，公众号等平台，都上传了墨竹和桑元对峙的名场面。
有张图片，桑元是直接跪下了，被墨竹打跪了！
真·跪了！
震惊！就很震惊。
这两天，事情在学校疯传，新校花属实牛逼啊！
桑元是谁啊，被别人叫疯狗，陈思薇瞧不上他的做派，但不妨碍她把桑元当备胎。
很多男生在第一时间，当然是指责墨竹打架，在那些平台上发言。
【不管怎么样，在学校里打架总是不对的】
【是啊，还是一个女孩子，这多不好】
【这种行为的确让人诟病】
【桑元家可是有背景的，够她喝一壶的，估计要退学了】
但这些墨竹的负面言论一出现，当时在现场的同学们，可就不乐意了，纷纷出来反驳。
【呵，桑元就是活该被打，是他先挑事儿的！还有，当时桑元拳头都要砸人脸上了，正当防卫懂吗？】
【桑元是想打人被校花反杀了好吗？！】
【对啊，我也在现场，大家又不是瞎的，你们才什么都不知道！】
【我还拍了视频呢，话说桑元这种恶霸男挨打，真是大快人心呢！】
【还有说女孩子怎么的，女孩子怎么了，这么喜欢给我们贴标签？】
本来1班的同学都还在观望，结果看到目击人都在说，是桑元先动的手，啊呀，不反抗难道等着挨打吗？
这些人不怪始作俑者，却怪别人反抗，也是很好笑了。
贝壳—回忆：我三观不正，我觉得墨竹打架的时候帅到我了~
我是超级baby：啊啊啊，她真的超A的，现场帅到我昏古去！
今天不想恋爱：我女的，和墨竹讲句话我都会忍不住脸红，实在是她太好看了呜呜~
山头：这世道也太丧心病狂了，这么好看的女孩，都有人诟病啊！
……
大家都站在墨竹这边，对那些不知道真相就口出恶言的ID都是“什么，你没毛病吧，这是墨竹的错吗”的反应。
没想到校花这么好看，还能打！
那些指责墨竹的言论，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被主人默默删掉了。
叶嘉欣本来看到那些说墨竹不好的言论，都准备要激情敲键盘了。
不愧是她，墨竹，一个能靠着自身就能反转的奇女子。
“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墨竹也看到了这些，说：“看来这次，要找律师处理了。”
叶嘉欣：“不会吧，这么严重吗？”
墨竹：“因为这些肇事者不省心，而且，他们不是说，桑元家里背景挺大的吗？”
“也好。”叶嘉欣拍了拍胸口，仗义道，“找律师，我可以帮得上忙。”
墨竹心口有点暖，但摇头：“不用，我能处理。”
下午上完课，是徐管家来接她放学回家的。
“墨小姐。”徐管家对着她微笑，“先生让我来接你，他还在和律师团说话。”
“这样啊。”
墨竹没想到席铭动作这么快，难怪没自己过来接她，应该就是处理桑元的事了。
对于桑元这种人，墨竹并不同情。
这种拎不清的脑子，正好去治一治。
墨竹上车的这一幕，当然被吴绵和她的小跟班们看到了。
小跟班：“绵绵，刚刚进去的好像是墨竹！”
吴绵非常郁闷：“我看到了。”
小跟班犹豫地说：“绵绵，你舅舅对你家穷亲戚，好像很看重啊，怎么会让她坐这么好的车上下学。”
“我说了，我舅舅对穷亲戚是很大方的。”
吴绵抬着自己的下巴，小白花的脸，多了几分千金小姐的傲气。
小跟班讨好地说：“这样啊，你舅舅人真好。”
“那当然了，不过，这个墨竹也得意不了多久了。她现在，也是强颜欢笑吧。”
吴绵想到她和桑元的事，心里也在期待，桑元那种人和背景，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等着墨竹被开除就好，自己还能看个笑话。
她留在学校，只会压自己一头。
吴绵说这话的时候，陈澜刚好路过，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也看到了陈澜，脸上一阵尴尬。
她在男生面前一直都是温柔的，突然被撞破说墨竹的坏话，这个人还是陈澜，她以前有好感的人，难免心里难堪。
“你挡了我的路，麻烦让一让。”
——
晚上，墨言也来了席家。
看到墨竹，还摸摸墨竹的头，桃花眼含着风流的笑。
墨竹：“弟弟，你现在笑的好像一个变态。”
因为只有十八岁，她的嗓音完全没了38岁生气时自带的气场，反而奶凶奶凶的。
墨言：“怎么这么说叔叔呢，乖，叔叔给你买糖吃。”
自从适应了墨竹这个样子后，墨言开始肆无忌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