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要马上便要成亲了,方初尧忐忑的厉害,方父也曾劝过好多,但都是无济于事。
方初尧抬眼偷瞄着云知岁,不知为何,看到云知岁站在自己面前,那颗动荡的心,似乎有些安稳了。
第十七章 成亲也成不利索
“听说昨日让人送来的嫁衣有些大,裁缝店可已经改过送回来了?”
见方初尧不言语,云知岁只能自己找话题聊下去。
方初尧没有抬眼,微微的点了点头。
“你太瘦了,以后要记得多吃一点。夜也深了,明儿大婚步骤繁琐,你多少回去小憩一会儿也是好的,我就先走了啊。”
云知岁今天晚上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在方初尧面前刷点好感,毕竟现在剧情虽未按照书中走向,但防范于未然也是好的。
方初尧看着云知岁费劲的翻上了墙头,又是扑通一声,很明显,云知岁又摔到了墙的那一边去。
不知怎么,方初尧噗嗤一声竟然笑了出来,但马上他就觉察到自己的异常。
云知岁明明是害的自己最严重的那个人,清白毁了、孩子没了,为什么她对自己的这一丁点好,方初尧心中还觉得感动呢?
咬着嘴唇将笑意咽了下去,方初尧大步回了屋中。
大婚的日子应日而至,今日虽是个成亲的好日子,但昨儿半夜却下了整整半宿的大暴雨,眼下天儿也阴的厉害。
云家将摆在院中的的喜宴都挪到了屋中,好在云家正堂大,摆个十七、八桌也是不在话下。
虽然天不是特别的好,但毕竟是云家娶亲,今日来的宾客也是络绎不绝,正常里早早的就已经坐满了宾客。
迎亲的时辰到了,云母云父和宾客一起拥护着云知岁出了府。迎亲的队伍吹奏起来,立马有了办喜事的气氛。
云知岁练了好几日一步上马的动作,今日终于用的上了,九里牵着马,云知岁一跃而上,动作丝滑。
四处都是道喜的声音,云知岁红光满面,拱着手四下道谢,带着迎亲的队伍一路前往方家。
越往方家这边走,巷子里越安静的吓人,明明都是办喜事,云、方两家却是天壤之别。
到了方府,云知岁这才发现方家家门紧闭,半点办喜事的迹象都没有。
这次方初尧能够嫁进云家本就是方母期待的,方母就算在不待见方初尧,总也得给云家面子。
但……
云知岁紧皱着眉头,不知道方母这又是弄的哪出儿。难不成,方母这是故意在为难自己,想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吃一碗闭门羹?
整个江南都知道今日云家小姐娶夫,许是听到喜乐的声音,所以来方家围观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云知岁算是知道了,方母这是想让自己在众人面前故意出丑。
云知岁仔细想着,想要快一些打破现在这种僵局,身后的吹奏的喜乐吵的云知岁脑瓜仁子直疼,突然云知岁脑中灵光一闪。
凤仪娶亲向来有抢亲这么一说,既然方家不仁,那也别怪自己大喜日子不义。
“九里,抢亲。”
“好嘞小姐!”
九里刚刚也在替云知岁犯愁,谁知道自家小姐反应极快,竟然想到了抢亲这一说。
九里立马叫上一些人,上前一起拱开了方家的大门。
方家院子里站满了下人,云家的下人替云知岁开了路,确实应了云知岁所想,方母眼下正端坐在正堂不紧不慢的喝茶,很明显,她就是故意的。
而更让云知岁想不到的是,方母身边坐着一个男子,男子发间戴了一支金色珍珠镶嵌的珠钗,双耳同样坠着一样大小的白珍珠。
云知岁微微皱眉,觉得那些珍珠十分眼熟。
但来不急去细想,因为而在方母面前跪着的,正是穿了嫁衣却没盖盖头的方初尧。
要知道,凤仪男子出嫁,红盖头是一早便要盖上的,等洞房前夕在由妻主亲手揭开。
眼下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方初尧的红盖头却迟迟没有盖上,这不是明摆着侮辱人呢?
云知岁眉头紧皱,果然想要顺利的成亲,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云知岁也不怕事,眼下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方母有计策,自己便想对策就是了。
大步进了正堂,云知岁没有看到方父的身影,皱着的眉头不由得又锁紧了些。
弓身,云知岁首先便将方初尧给扶了起来,方初尧双眼通红,泪痕还挂在脸上,很明显刚刚哭过。
云知岁突然气不打一处来,方母给自己下马威也就罢了,眼下吉时到了,方初尧却连嫁衣都未穿,还在这里受气。
方母没想到云知岁会破门而入,眼下气的有些脸红脖子粗。
“云大小姐,你这是来抢人的吗?”
方母还未开口,坐在她身边那个男人却说了话,男人巴尖尖,看他这面相,整个一小人嘴脸。
不用说,能在方家同家主坐在一起的,就只能是方家主夫了。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是方家主夫,与妻主都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同我说话。”
云知岁轻哼了一声,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长辈,在方家,云知岁唯一认的长辈只有方父一人。
“方家主,方初尧好歹也是你亲生儿子,今日这亲,你到底想不想让我们成了?”
今日方家主夫只是想趁方初尧出嫁前夕在折磨他一下,谁知方初尧来到正堂时,方母与方主夫二人看到盖头上的珠子,所以动了心思。
方初尧哭求想要盖头,却被罚跪训斥,就连想上前阻拦的方父,眼下也被关进了柴房。
云知岁怒气已经全到了脸上,方母也知道云知岁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而且云知岁身后带来的人,每个看着方母都是虎视眈眈的样子。
方母眼下也没有了什么把柄,只能妥协一些:
“知岁你怎么还激动上了,尧儿今日嫁人,我这不是想嘱咐他几句吗?你既然来了,那便将人接走吧。”
云知岁长长呼了口气,如果方母在有些许为难,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盖头呢!”
云知岁吼了一声,方母连忙让下人将盖头拿出。
云知岁拉起方初尧发凉的手,方初尧这才抬头看向她。扯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云知岁拍了拍方初尧的手,示意让他不要担心。
接过盖头,云知岁却发现这盖头不太对劲。
因为云知岁知道这次作嫁衣有些赶时间,所以命人在红盖头上下了功夫。云父也特意让人在红盖头的四角,加了四颗名贵的珍珠。
暂不说这红盖头面料粗糙,珍珠也是消失不见。云知岁眉头再次皱起,猛然抬头看向方主夫发间和耳垂上的珍珠。
怪不得云知岁觉得那般眼熟,没想到就连这个,也要同方初尧抢。
云知岁气的咬紧后槽牙,大步走到方家主夫面前。
方家主夫心虚,惊恐的看向云知岁:“你,你要做什么?”
第十八章 我掀盖头了?
云知岁抬起手,上手摘下了方家主夫的耳环,她本来是想直接扯豁方主夫的耳洞的。但顾忌方父还没有接出来,所以手下留情了。
“大胆!”方家主夫把自己当主夫的气度拿出来,大吼了一声。
云知岁自然也是不怕他的,毕竟这珍珠,也不是谁人都能够戴的。
“到底是谁大胆,这珍珠是皇太夫赐给云家的,父亲念着此次婚事准备仓促,所以特意命人将这珍珠绣到了云家姑爷的红盖头上。
你们方家竟敢私下偷拿皇太夫赏赐给云家的珍珠,是觉得自家脑袋够砍的?”
方母听到云知岁这话,脸当时都吓白了。他们原以为云家因为家大业大,所以才得能得到这般名贵的珍珠,却不曾想竟是皇太夫赏赐的。
方家主夫更是一时腿软,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滑坐到了地上。
他反应倒也不慢,连忙将另一只耳环与发钗摘下,全都塞到了云知岁手中。
“还有一颗呢!”
云知岁大声问着,方母连忙从怀中掏出钱袋,这是方主夫从方初尧那里抢走后,亲手给方母绣上去的。
云知岁毫不客气的一把夺过,因怕耽误了拜堂的吉时,不好继续同他们纠缠下去。
“方家主,看在你是初尧娘的面子上,今日这事暂且算了,初尧我便接走了。”
大步走到方初尧身边,将珍珠都塞到了他的手中:
“这本就是父亲给你的,现在来不急在绣上了,你好好揣着,眼下只能用这红盖头对付一下了。”
方初尧手里紧紧攥着那几颗珠子,他原也没有想过云家会这么重视自己。
知道那红盖头上的珠子珍贵,却没想到竟是皇室赏赐的,云家到底是对自己有心了。
云知岁亲手替方初尧盖上了盖头,扶着人出了正堂。
昨天晚上江南下了暴雨,方家院子里也有不少的积水,云知岁看了看方初尧,一个用力,将人整个打横抱在了怀中。
盖着红盖头的方初尧突然离了地面,瞬间丢失了安全感的他,不由自主的圈住了云知岁的脖子。
方初尧这才知道,云知岁竟然把自己抱起来了:
“放我下来。”方初尧惊呼,声音极小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到。
云知岁嘴角坏笑,同样小声回了句:
“雨路难行,我抱你走。”
云知岁是怕方初尧沾湿鞋袜,毕竟等到晚上揭盖头还有一整天的时间,若是一直让方初尧穿着湿的,身上本就没好利索的他,怕是会再受了寒。
大步抱着人出了方家,引来外面围观的面姓一阵哄闹。
大多数人都是在说云知岁虽是个纨绔小姐,竟还是个会心疼人的主儿,就是不知道眼下她是不是装出来想要平息事情的。
云知岁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话而生气,到底日子以后是过给自己的,她们愿意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终于接到了新郎,云家的接亲队伍重新吹奏起喜乐,没有走回头路,而是择了另外一条路。
吉时眼瞅着就要到了,云母见接亲的队伍迟迟没有回来,已经料定云知岁定是在方家那边遇到了什么事。
正焦急的时候,喜乐声入耳,在门口看门的下人大步跑了进来通报:
“家主,大小姐把人接回来了。”
云府门外,火红的轿子不偏不倚刚好停在正门,云知岁勒紧缰绳下了马,小跑着来到轿子外。
伸手撩起了轿帘,只瞧着方初尧一身大红嫁衣,端正的盖着红盖头坐在里面。
他手紧紧抓着衣服,看的出来,他十分的紧张。
云知岁不由自主的笑了一声,开口道:
“到家了。”
方初尧看不见,试探性的伸出了手,心里慌张的厉害,云知岁连忙抓住那只不安的手,再次被云知岁打横抱了起来。
抱着夫郎回了家,来云府参加喜宴的宾客不由自主鼓起掌,不同于在方府外百姓的七嘴八舌,眼前的场面倒是让云知岁红了脸。
一步跨进正堂,来到云母、云父面前,云知岁这才将方初尧稳稳放到地上红色的蒲团前。
“吉时到~”
方母侧面管家见时辰到了,大声开口喊着。众人的喧闹声骤然停止,云知岁同方初尧也都反应过来,管家继续开口。
“一拜天地”
云知岁轻轻拉了方初尧衣角一下,方初尧从红盖头下,只能偷偷撇一眼云知岁的动作,随着她一起转过身子,冲向门外。
二人整齐的鞠了一躬,随后转回了身子。
“二拜高堂。”
怕方初尧找不好蒲团,所以云知岁直接上手,先扶着方初尧跪下后,自己也跪了下来。
一起同云母、云父磕了个头,云父有些激动,偷偷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泪花。
“妻夫对拜。”
云知岁与方初尧二人双双站起身,二人相对而拜。
昨晚方父特意交待方初尧,让他在妻夫交拜时多低一些身子。方初尧记着方父的话,刻意低了许多。
云知岁察觉出方初尧拜的有些低了,连忙同样低下了身子。
虽然方初尧盖着盖头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弯下身子,他却能够看到,云知岁竟然同自己是持平的。
“礼成,送入洞房!”
最后一声话落,下人扶着方初尧去了卧房,来的宾客纷纷向云母与云知岁道喜,云母也招呼着客人,纷纷入席喝喜酒。
一天的时间过的极快,转眼天已经黑了,除了个别还留下来喝酒的客人以外,其余的都早已经离开。
云知岁被灌了不少的酒,好在这里的酒的度数没有多高,所以眼下有些微醉,但却不打紧。
被自己所谓的那些狐朋狗友推搡到卧房外,云知岁一把将想要进去闹洞房的人全部拦下:
“今日便到这吧,我家夫郎身子还没好,你们这洞房也就别闹了。”
云知岁这话一出,九里连忙同几个丫鬟一起拦着,云知岁趁乱进了卧房,反手就将门锁上了。
看了眼坐在床边的方初尧,云知岁连忙走上前:
“那个,我替你掀盖头了。”
方初尧听到后,微微点了点头。云知岁没有半点犹豫,伸手掀了盖头。
红烛下映的方初尧脸色极好。云知岁见他低头咬着嘴唇的样子,脑中浮现了四个字‘我见犹怜’。
回过神,云知岁拿起一旁的合卺酒,突然一股异样的味道从酒杯里传出,狐疑的将酒杯凑到鼻底嗅了下。
云知岁反应过来后一惊,立马将两杯酒扔到了地上。
方初尧抬起头,合卺酒是明媒正娶的最后一个步骤,这酒若是不喝,到底也不算礼成。
云知岁不肯让自己喝这酒也就罢了,竟然还当着自己的面扔了,方初尧难掩失落。
第十九章 你自己不重视,我还重视呢。……
方初尧想到这,不禁心中嘲笑了自己。
云知岁娶自己是方母逼的,不过云知岁与云家已经将这场婚事做全了,名面上该给的也都给了。
云知岁说过三日回门时会把方父一起接出来,方初尧还能在奢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