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臣定尽全力,还请皇夫先行用膳,微臣前去拟方子,待一会儿您用完膳,微臣来替您施针。”
话落,云知岁提着药箱,让宫人给自己拿了笔墨,在院子处找了个地方,写下了方子。
云知岁在璐芜与皇夫用完膳后,将方子给了皇夫。知晓宫中人心险恶,所以云知岁不打算自己背什么锅,便让皇夫找人去取药。
拿出金针替皇夫施针后,皇夫没多一会儿便睡下了。
宫人看到都觉得神奇,毕竟皇夫向来觉少,且有点什么动静便会醒来,每少能够这么快的入睡。
云知岁见状,便知自己法子用对了,心里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随后连着近三日的时间,云知岁都会替皇夫施针,而且看着汤药让皇夫饮下。
经云知岁替皇夫诊治,皇夫竟小半个月都没头疼过一次。
宫里就是有什么事都会人尽皆知,云知岁治好了皇夫长久以来的头疼病,所以无论是朝廷命官也好,还是皇亲贵胄也好,但凡家中有别人不能治的,都会找到云知岁。
一时之间,云知岁在皇宫乃至整个京都名声大噪。
灵淼因为云知岁这般能干,对她也是赞赏有佳,为了让云知岁能够再升一步,灵淼故意时不时在女帝耳边提起云知岁。
本来皇夫就在私下无人时,同女帝说起云知岁的医术有多么的高超,女帝起初还不是很信,但渐渐听到云知岁这个名字越来越多,女帝也想见见这个堪称神医的云知岁了。
这日朝上,灵淼再度提起了云知岁,没想到引来众臣,甚至少数亲王夸赞。
女帝终于动了心思,下朝前命自己身边的宫人,前往太医召云知岁面圣。
云知岁战战兢兢跟着宫人进了御书房,时刻谨记着规矩,守着礼节。
“微臣给女帝请安。”
云知岁规规矩矩请了安,只听一声很有磁性的御姐声音响起。
“起来吧。”
云知岁连忙起身,终于见到了凤仪国女帝。不得不说,那种王者的风范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浑然天成,她不过坐在那里,便是不怒自威的感觉。
“你便是灵淼安排在太医院的新太医云知岁?”
“回女帝的话,正是微臣。”
“我凤仪姓云的姓氏十分罕见,朕记得先帝在世时,曾与江南大户云家的家主交好,你可听说过江南云家啊?”
女帝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她早在暗处调查过云知岁,自然也查到了云家头上。
云知岁的医术,众人都已经替女帝试过了,凤仪需要她这样的能人,所以女帝故意试探。
“微臣不敢欺瞒圣上,江南云家现任家主,正是微臣的亲生母亲。但是微臣因做了糊涂错事,所以被母亲赶出了云家,现在也不全算是云家的人了。”
第三十九章 女帝中毒
云知岁避重就轻, 但却说的全是实话。
女帝派人打听的,大致也是如此,不过她着实没有想到云知岁会这般诚实,毕竟在宫中会讲实话的人, 当真不多了。
女帝表面上十分倚重恒王, 只因她没有女嗣, 但暗中对她还是颇为忌惮。
太医院的院判是恒王家儿子的妻主, 整个太医院算是在恒王的掌控之中,但李院判的医术平庸,女帝早就想找人取而代之。
如今云知岁是个可用之才,女帝眼下心中便有数了。
“好好在太医院发挥你的专长,太女殿下赏识你, 将你送进太医院, 无论日后如何,你也要记得当日恩情。”
“是,微臣谨记女帝教诲。”
“你替皇夫治好了头疼的老毛病,朕也要对你论功行赏。听闻你一直住在租来的小铺子里, 太女府北侧有一处新宅空着,朕今日将它赏你了。”
云知岁一听,表面平静谢恩,但内里却已经心花怒放。
要知道,想同太女当邻居的人都挤破了头, 那里的私宅也不是光有银子便能买下来的。
云知岁来京两个多月, 竟然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果然要想做出一番事,攀上皇室才是最佳的捷径。
退出了御书房,云知岁难掩喜悦, 刚想要离开,谁知女帝身边的宫人追了出来。
“云太医请留步。”
云知岁连忙转过头,本以为是女帝有什么事忘记吩咐,谁知竟然女帝吩咐宫人,带云知岁取新宅的房契和钥匙去了。
而且女帝还给云知岁半天的假,特意让她带着家里人搬进去。
云知岁风风火火,一路小跑回了家中,她一直想着换个正经的宅子给方家父子居住,没想到这一日,这么快就到来了。
自打云知岁入宫当职,白日从来没有回家过,今日突然回去,倒是吓了正在绣丝帕的方家父子。
“知岁你怎么回来了?”
方父惊讶地开口问着,而方初尧立马走上前,接下了云知岁背着的药箱。
“爹、初尧,我租了个马车,你们赶收拾收拾家里的东西,咱们搬家。”
“搬家?”方初尧疑惑的问着。
云知岁坏坏的勾起嘴角,将房契和钥匙一起从怀中掏出,塞到方初尧手里。
方初尧将手中的纸打开,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张房契。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方初尧有些激动的开口问着,毕竟云知岁曾同他夜半私语,时不时总提起说想在京中置办一个属于他们的宅子。
“女帝因为我治好了皇夫的头疼病,所以给的赏赐。今日还特意给了我半日的假,让我带着你们一起搬家。
皇恩浩荡,咱们总不好违抗才是,你们快抓紧些,咱们先将平日里要用的带过去,剩下看看那边还缺什么,咱们再回来取。”
话落,云知岁连忙回了房里换便服,方父更是凑上前,看看方初尧手里到底拿了什么,发现是房契以后,方父也是十分的高兴,连忙同方初尧忙活起来。
云知岁他们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月,所置办的东西也没有很多。
他们将被褥、衣物还有锅碗瓢盆全都收好放上了马车,屋子里基本已经空了。
三人又看了一眼住了这么些天的房子,心里都有些不舍,毕竟他们初来京都,一直都住在这里。
隔壁张琦听到了云知岁家里的动静,赶忙出来看,只见他们将家中的东西装了小半车。
“知岁,你这是要搬家吗?”
云知岁本来想在临走前去和张琦道别的,没想到她竟先出来了。
“是啊,毕竟铺子还是铺子,一直住人还有些牵强。我爹上了岁数,初尧身子还弱,总住这里也不是回事。”
张琦点了点头,十分同意云知岁的说法。
“不过你眼下就好了,已经成了宫中的太医,现在又有能力换房。我早在初见你时,便觉得你差不了,果然已经越来越好,我真替你高兴。”
张琦伸手拍了拍云知岁的肩膀,看的出,她是真心高兴的。
对张琦,云知岁是万分感激的,所以今日并非是离别,日后云知岁肯定还是要回来答谢张琦的。
没耽误时间,张琦又同云知岁说了几句话,便目送她们离开了。
新宅就在太女府侧身不远处,若同太女府比,那是肯定比不上的,但同其他普通民宅比,这宅子却好了许多。
云知岁跳下马车,拿着钥匙上前开了锁,原想宅子虽新,但一直没人住,应该会落了灰,谁知里面半分灰尘也没有,看起来倒像是时常有人打扫的。
云知岁连忙同方家父子将东西拿了进去,给了车夫银子后,便锁了大门。
宅子一共三间卧房,正堂、厨房、柴房一个不缺。
带着方家父子走了一圈,里面所有东西一应俱全,只要人到了便随时能过日子。
“这宅子准备的这样妥帖,定是女帝早先派人来整理过。”
方父开口说着,云知岁点了点头,她心中所想也是这样。
女帝是心思极为缜密之人,定是她着人安排的,不然不会如此妥帖。
女帝待云知岁不薄,云知岁也不是忘恩的人,为了自己以后的前程,也为了答谢女帝和太女的赏识,云知岁发誓一定要好好努力。
入夜,因为今日的大喜事,所以云知岁同方家父子喝了些小酒。
晚饭后,云知岁同方初尧洗漱好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眼下云知岁的卧房同方父是面对面的,但是两个卧房相隔了一整个院子,云知岁这边就算有什么声响,方父那边也是听不见的。
相比于以前的房子,云知岁同方初尧想做点什么,还得避讳着,毕竟有些事到底是羞人的。
借着微微酒意,云知岁越发的不安分,双唇相交良久,直至方初尧整张脸都因缺氧变红,云知岁这才肯起身。
看着平躺在那里疯狂喘息的人,云知岁舔了舔嘴唇,甜甜的。
于她来说,方初尧的唇仿佛蜜一般,让她深陷其中。
手也不肯善罢甘休,从下慢慢爬上去,谁知方初尧一把抓住:
“好,好了,饶了我吧,我有些累。”
方初尧早已经软成一摊烂泥,但是今日,他真的有些累。不过到底是因为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云知岁一听,连忙收了手,坐起身,云知岁连忙关心:
“怎么了?好端端怎么还觉得累了,可是病了?”
说着,云知岁下意识去拉方初尧的手腕,想要替其诊脉。
方初尧摇了摇头,回握住云知岁的手,同她面对面坐了起来。
“没生病,就是有些累,许是见你在宫中越来越好,还得到了女帝常识,所以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所以才这样。”
方初尧脸上淡淡的笑容,温暖着云知岁的心窝。
“这才不过刚刚开始,我会继续努力,大好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方初尧点了点头,全心全意相信着眼前人。
*
自云知岁被女帝召见后,给女帝与皇夫平日里请平安脉的事,也全由云知岁做了。
渐渐的,能够揣测女帝心思的人,都开始十分尊重云知岁。给云知岁私下送礼之人,也越发的多。
当然,云知岁知道何为宠辱不惊,但凡送来的礼,她一样也没有收,全都给人退了回去。
眼下太医院的事情,无论谁人来,都会先问云知岁,而张院判空留下个虚名,实际上的权力,已经慢慢被云知岁架空。
看着每日来找云知岁的人络绎不绝,送礼的也好,请她医病的也罢。本就对云知岁从未满意的张院判,妒忌的心终于按捺不住了。
女帝近来因朝中的事而睡不好觉,喝了以前太医院配的安神药,但一点作用也没有。
皇夫担心女帝的身子,所以传了云知岁到自己宫中。
云知岁早先便翻过女帝的脉案,女帝失眠是平常事,同皇夫一样,原因就是出在压力太大。
但女帝同皇夫不一样,她最讨厌针灸,所以云知岁还要改变法子。
皇夫见云知岁皱眉不语半天,还以为是女帝身子出了什么问题:
“云知岁,你隔三差五便会替陛下请平安脉,是不是陛下病了?”
云知岁见皇夫误会,连忙摆手:
“其实陛下只是因朝政之事力压身心,所以隔些日子便会失眠。陛下又不肯针灸,所以微臣在想两全齐美的法子。
不过皇夫您也不用担心,陛下身体康健,其他是半点问题都没有。”
皇夫听这才松了口气,知道治这个也不是着急的事,又嘱咐云知岁了两句,便放她回了太医院。
云知岁配了一副新的安神药,熬好后送到了御书房,谁知那药极苦,女帝根本无法下咽。
云知岁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好的法子。果然立马着手去做,女帝当天便生了困意。
用这个法子后的几日,女帝失眠的症状已经减轻,可是又过了几日,女帝竟然晕倒在朝堂之上。
整个太医院的所有人地,得了被宣到了女帝寝宫。
女帝寝宫内,皇夫、太女、皇子以及恒王在内室伺候,亲王及重臣在外室候着,其余大臣均守在殿外。
进了内室,皇夫和太女的意思是要让云知岁诊脉,但恒王极力反对,原因就是女帝的身子一直都是云知岁在调,所以便让张院判先行诊脉。
毕竟张院判还是太医院之首,所以由她先行替女帝诊脉理所应当。
恒王权利颇大,皇夫与太女也不好多说什么,更应了恒王的话。
云知岁便同其他太医,都等候在一旁。
张院判手搭到脉上还没有多久,一脸惊慌的收回了手:
“女帝体内有中毒的迹象。”
第四十章 谁下的毒?
云知岁听到这话, 心里立马停了半拍。
女帝的身子最近都是她在负责,但自打女帝不失眠以后,便没在让云知岁请过平安脉,所以云知岁心里是不踏实的。
有意转头看了灵淼一下, 但灵淼的神情并没有十分惊讶的样子, 转过头开口:
“一个太医看自然不成, 云知岁你来帮母皇看看。”
云知岁连忙起身, 走上前跪在女帝床边,伸手替女帝诊脉。
片刻后云知岁收回了手,果然女帝的脉象正如李院判所说,确实是中毒。
不过云知岁心里也长长松了口气,因为她诊出女帝是因为食物中毒所导致昏迷, 而非是药物所导致, 所以这次的事,不能够赖到她的身上。
太女一直在等着云知岁的话,因为这些太医里,太女只信云知岁一个人所说。
云知岁慢慢起身, 走到太女面前,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开口道:
“陛下确实如李院判所说是中毒所致的昏迷,但并非是药物引起,而是吃了两种相克的食物, 所以才会如此。”
“这怎么可能?别说御膳房的食物都是经过层层筛选, 就算菜品送到陛下面前,也会有掌案的宫人先行替陛下试菜。宫人都好好的没事,怎么陛下会突然中毒晕倒。”
恒王开口提出异议,用着若有所思的眼神看向云知岁。
“这…”
云知岁还想知道这其中原因呢, 但是此事还没有查清,而且女帝也是刚刚才晕倒,现在事情有待调查,所以面对恒王的问题,云知岁也不知应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