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了小徐氏最后一眼,轻声嘟囔了一句话,便带着阿绝回了自个儿的院子。
当晚,林蕴月照常看了书,又练了几张字,还给章致拙夫妇写了两封信,时辰到了,便上床睡了。
阿绝伺候完大小姐,便也回了自己的屋子歇息,今晚不是她守夜。
等躺在了床上,阿绝不由自主地想到林蕴月最后的那句话,“您是月的母亲”。她叹了口气,不再去琢磨这些。如今只是个开始,等姑娘入了宫,如此这般事,也要适应才好。
随着远处小丫鬟的一声尖叫,注定了今晚是个不眠夜,林府的混乱直到天色大亮才渐渐平息......
和章致拙一同得到林府夫人去世的消息的,还有宫里。
将入宫的婕妤就要守孝,这该怎么办?皇后有些头疼,若让她留在家中安心守孝,可毕竟已经册封,在外头住上三年,大昭可没有这样的成例;可若是不顾这孝期,直接将她接进宫来,便会有好些大臣上书,奏疏都会把宣明殿给埋了。
实在头疼,皇后干脆将难题抛给了官家,派人去请示该如何办。
过了小半个时辰,官家身边的大太监高镇前来传口谕,命婕妤林氏在家守满孝期,暂不入宫。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短小了点,还是和之前一样哦,订阅了的小伙伴请评论一下,我用红包补上。
第69章 完结~
秋日气爽, 天边是澄澈透明的蓝,有渺渺的云慢走。
章府今日办了个赏菊品蟹宴,前几日仆从们便开始扫洒准备, 大盆鲜妍秀丽的花从城外庄子运来,把府邸装扮一新。
斥重金培育的菊花可金贵,到了夜晚还得用轻纱薄罗将花一一罩住, 绯色,浅碧,微蓝, 沁青,靛粉, 也免得蝇虫蛇鼠坏了它的形。
姜幼筠攒了个局, 发帖子将玩得好的二三密友都邀了来, 摆宴在湖庭水榭之上,花都摆在岸上, 隔着不远不近的水汽,更有飘渺意境。
小桌上摆了些精巧细致的点心糕果儿, 一碟子里只少少叠了四五枚,捻起一块儿正好吃进樱桃小嘴里,最适夫人小姐们食用。
贺毓柔怕冷, 才到秋,微有了凉意,她便已捂上了手炉, 素白的手搭在绛色缠枝花手炉上,娴静沉着。
姜幼筠看好友苍白的脸色,亲自斟了一杯热茶递给她,身后候着的青黛又唤小丫鬟拿了火盆过来。
“最近身子差了不少, 往年得入冬才换上的厚衣,如今都穿上了。”贺毓柔接过茶,轻声细语地说道。
“你刚生了孩子,得更加注意才是,我那儿新得了几罐阿胶,给你补补身子。”姜幼筠伸出手握了握她略显冰凉的指尖。
“才晚到了这么一小会儿功夫,你们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真是好不成体统。”
人还未到,清脆响亮的声音便先来了。
转过一道假山,随着丫鬟的躬身指引,显出一位贵气逼人的娘子,狭长的双眼,锐利的眉,挺翘的鼻,扬起的朱唇。
姜幼筠无奈地笑了笑,站起身来迎:“怎么会抛下你,若是要亲热,咱们姐妹三人可一个都不能少。”
叶浈禾被这不要脸的话惊到,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挥了挥帕子,扶着丫鬟的手上了亭子,连素来稳重的贺毓柔也不免抿嘴轻笑,拿起一块点心掩饰笑意。
“自你生了孩子可许久没见你出来活动了,咱们每次设宴请你都不来,这么不给面子。”叶浈禾落座,手肘抵在桌上,手掌轻轻一拍桌子,妩媚的眼一乜,斜斜地看了一眼姜幼筠,“如今你一请,我可是颠颠地来了,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姜幼筠好笑地看着她唱作俱佳的样子,上前微微凑近,从她身后虚虚地抱了抱,一只手扶着她的肩,另一只手理了理她的鬓发,说道:“给叶大小姐赔礼了,先前怠慢,都是小生的不是,莫要气坏了身子。”
“老不正经!”
叶浈禾推开她,脸上微微红,斥骂出声。
姜幼筠二人笑作一团,一旁的丫鬟也忍俊不禁,一个个低下头不敢叫人看见。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先前家中事多,从京畿回来后好好梳理了一阵子,如今闲下了,自然要叫上你们一起聚聚。”姜幼筠正了正神色,解释道。
叶浈禾也不是认真怪罪,玩笑开过也就罢了,点点头表示了解。
三人许久不见,开开心心聊起了日常。丫鬟在一旁拆螃蟹,又上了温热的菊花酒,会乐的丫鬟躲在一旁开始弹奏,不疾不缓的乐声添了情致。
贺毓柔不吃螃蟹,手里捧着杯热茶幽幽地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的菊花,突然开口道:“说起菊花,不知你们可曾听说了宫里的一桩趣事?”
“噢?”姜幼筠与叶浈禾对视一眼,没说话,贺毓柔是理王府的嫡次夫人,对宫里的消息自然比她们更清楚。
“青黛,你带丫鬟们去厨房瞧瞧,炖几碗甘蔗马蹄汤来。”姜幼筠侧了测身,吩咐道。
身边的丫鬟们福了福身,悄没声西一一退去了,亭子里只剩姜幼筠三人。
贺毓柔不紧不慢喝了口茶,轻声说道:“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前几年宫里进的林婕妤颇得官家恩宠,短短几年便升至妃位,赐了封号‘珍’,就在上月传出已有身孕。”
“嗨,还以为你说啥不为人知的秘辛,这事儿整个大昭还有谁不知道,官家那大张旗鼓地赏赐,整个京城都听到了。”叶浈禾急性子,不等她说完,急匆匆地打断。
姜幼筠默不作声,眨了眨眼,夹起一块蟹肉蘸了蘸姜醋,表示自己在听。
贺毓柔被打断了也不生气,好脾气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还有呢,咱们沈贵妃可是看她不顺眼好久了,先前她爱的那盏五彩琉璃鹤嘴灯盏,求了官家好久都没给她,结果转头就赏给了珍妃,这就记恨上了。上月珍妃传出怀孕之前,沈贵妃借故她宫里要办赏菊宴,把珍妃份例里的菊花拿了个干干净净,还把前去讨要的丫鬟当众打了几板子。”
叶浈禾双眼微睁,显然听得十分认真,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儿,贺毓柔莞尔。
“没过几日,就传出珍妃有孕,官家知道她受了委屈,特意赏赐了好些珍稀名贵花种,皇后也随之赏赐,前头沈贵妃大肆炫耀的那盆紫龙卧雪,就在珍妃宫墙墙根儿边上放着呢。这来来往往的嫔妃,太监宫女可都看见了,沈贵妃的脸面都被打肿了。”贺毓柔说完,抿了一口茶。
叶浈禾啧啧称叹,托着腮说道:“真是一场大戏,珍妃原先只是个小官吏家的小姐,如今一朝入宫,得了官家恩宠,连素来跋扈的沈贵妃也要避其锋芒,世事难测啊。”
姜幼筠听完,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该替她那小徒弟开心好,还是忧心其张扬太过,日后不好收场。
远处大蓬的菊花随着微风轻摇,晃出旖旎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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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的烛火轻摇,丫鬟们小心翼翼拿了剪子剪去灯花,火光明亮。
每日的亲子时刻,章熙樵坐在软软的垫子上,面前铺了好大一块的拼图,是姜幼筠画好图,吩咐庄子里的工匠做成的。
章致拙在给顾彦汝写信,不知为何,已经好几月没收到他的来信了,章致拙有些担心,特地写信去询问。
写完,仔细封弥完整,章致拙方把笔停下,捏了捏鼻梁,闭了眼休息片刻。
“你说,月姐儿到时要如何才好,看目前的状况着实不妙。”姜幼筠由丫鬟给她涂新的蔻丹,花汁儿捣碎,细细上色。
趴在桌上的点点听见熟悉的姐姐的名字,微微仰起头,竖起耳朵认真听,手里还捏着一块拼图假装在玩。
章致拙笑了笑,端起茶啜了一口,说道:“她既然下了狠心要入宫放手一搏,那之后的结果想必她也有预料,不成功便成仁。”
“你这正经师傅真是无情。”姜幼筠哼了一声,心里不是滋味,抬起涂好色的指甲一看,颜色一般,也没了兴致,挥了挥手让丫鬟退下。
章致拙看她有些恼了,上前抱住她,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臂,说道:“咱们也无计可施,这条路只能看她一个人走。宫里有阿绝在,月姐儿想起咱们也不孤独。”
姜幼筠靠在章致拙肩上,鼻尖全是温暖的略带墨香的气味,她叹了口气,呢喃地问了一声:“会没事的吧?”
“那当然啦!”
响起的是带着稚气的声音,章熙樵扔下手里的拼图,瞪大了眼,大声说道。
章熙樵小步跑到姜幼筠身边,双手抓住她新涂了蔻丹的手,抹得一塌糊涂,章致拙眼皮跳了跳,明智地不出声。
“姐姐是最棒的!我还要和她一起去玩雪。”章熙樵认真地说,丝毫不知道自己干了坏事。
姜幼筠蹲下身抱了抱她,心下宽慰,刚想
作者有话要说: 开口夸奖她几句,一抬手便瞧见手指上的红,一道一道都被蹭开了。章熙樵睁着无辜的眼,摸了摸脸颊,变成小狸奴啦。
章致拙看着姜幼筠无语的神情,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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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就完结了,还有几章番外,大概会在研究生考试之后更新(跪
感谢支持正版的各位小可爱,第一次写小说,十分稚嫩,文笔粗陋,剧情奇怪,并且中途断更了许久,让各位久等,十分抱歉!总之,感谢大家的宽容和喜爱,下本书争取越来越好,做好大纲,日更到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