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学全体懵逼,“又要计入总学分?”
川南警察大学怎么样样都要计入总学分。
有人问出最关心的问题:“要是考不过怎么办?”
还没考就有人问考不过,还是当着他的面问,林止看了提问的男生一眼:“学校会做相应安排。”
虽然没明说,但大致能猜到,最可能的安排就是补考。问题不大。
秘书学全体放下心来。
有了人开头,后面就顺遂很多,林止和秘书学的学生一答一问,显得教室不过分喧嚣又不过分安静。
苏瑶隔着走道悄悄戳黎锦的桌角,“你有没有发现林教官身上是湿的?”
岂止是身上,黎锦往林止鬓角扫了眼,刚才廊道灯光在林止发上掠过时,她就注意到林止的发梢也是湿润的,像是刚到不久。
黎锦回想,在廊道上林止的双手空空,也没看见伞。
黎锦皱了下眉。
一问一答进行大约二十分钟,林止忽然停下查看手机,不知是谁的消息,他查看完便出了教室。
秘书学全体再度陷入懵逼,几分钟后,隔壁应用心理学传来闹哄哄的桌椅碰撞和嘈杂脚步声,乱敲鼓似的轰隆隆拉过廊道。
“应用心理学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
辅导员和教官都没在,靠门位置的同学胆子大起来,扒着门探出身去张望,“我去,不止应用心理学,教学楼里其他专业的也都在往教室外冲,还有13级的师兄师姐。”
“冲得也太夸张了吧?下个晚自习也不用这么急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逃命。”
逃命?
这么一对比,反而是平静的秘书学很反常。
“靠,比逃命还要争分夺秒。”坐教室最靠里的一个男生抓起手机,急急忙忙掀起凳子,“中队长在群里发紧急通知,让我们立刻去志祥广场集合,还催了三次,居然没有人看群消息?!”
男生说完,拔腿就跑,其他人惊呆,有几个不怕死的,第一反应不是跟着跑,而是先看群消息。
“卧槽,中队长什么入群的?”
“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想想被中队长盯鬼似的盯一天的经历,我恨不得插双翅膀飞到志祥广场去。”
这一提,所有人冲得更快了,冲到电梯,发现早挤满了人,只好急吼吼走楼道。
不过,整栋楼的人都在往外冲,楼道人也很多,等秘书学冲到教学楼一楼,已经过去七八分钟了。
“靠,外面在下雨!确定是在志祥广场集合?”
“雨能有中队长可怕?”
心存忧虑的人顿时什么也不怕了,但到达志祥广场还是晚了一步,十一大队其他区队早码得整整齐齐,只有秘书学,零散得半点没有方队的样子。
更可怕的是,杨娇就背手站在秘书学前面。
黎锦下意识要扒拉帽子,抓了空才反应过来,晚自习不用戴帽子,她没戴。
顶着杨娇的死亡视线,秘书学个个头低得像鹌鹑,自觉站成方队。
等方队成型,杨娇才开了口,“我从开始就站在志祥广场,是亲眼看着所有区队下来的。所有区队同时收到的集合通知,好几个区队,很快就下来了。只有你们拖拖拉拉,催了几次都没动静。真到避险避难的时候,你们这速度,不用避了。”
最先看通知的秘书学男生小声反驳,“我们教室在六楼,下来慢点不是很正常吗?”
“跟领导说话要先打报告。”杨娇色厉声尖,“其二,应用心理学跟你们是一个楼层的,他们怎么下来得比你们早?”
男生无话可说。
杨娇继续说:“今晚是一次应急避难逃生演练,本来我真想搞点动静,做得逼真点,学校不允许。可即便不是正规的应急避险逃生演练,接到命令就立即执行,不能延误,不能迟疑,这是军警人员的本职。看到我发的紧急通知,你们第一时间就该执行。”
“这次应急演练可以看出很多问题,也别说我冤枉你们,你们的教官比我早下来,他一直在旁观察你们的反应。”
秘书学全体顺着看过去,就见林止背着路灯走过来,灯光在他肩头跳跃,被雨丝朦胧出光晕。
林止穿着迷彩服,没有防水功能,湿得比杨娇有一定防水功能的藏青色的警服明显,后排几个抱怨大晚上搞应急演练害她们淋雨的女生顿时消音。
原来师姐说的“任务”是指这个。
杨娇从头到尾总结了这次的应急演练,三个字,不满意,五个字,非常不满意。临走时,黑着脸罚秘书学原地站十分钟军姿,由教官监督。
雨不算很大,但是一动不动任由雨淋,身上很快就变湿了。十分钟站完,头发滴水,迷彩服能挤出水来。
大多数人选择上楼拿伞,也有少部分直接冲进雨中。
“上去拿伞吗?”苏瑶问。
黎锦想了想,“还是拿吧,万一明天雨还不停,我们还得用伞。”
走了几步,黎锦停下来,回头张望,在正对志祥广场的教学楼楼角处看见了林止。
“教官。”林止没听见,黎锦跑过去,“林教官。”
林止回过头来,蹙了下眉,“在下雨,别出来。”
他头发短,从头发看不出被淋得多湿,但他身上的迷彩服已经完全沁水,黎锦目光在他衣服上顿了顿,“等我几分钟。”
林止和她对视几秒,眉头松开,“好,我不走。”
苏瑶进了教学楼,等了等,没等黎锦跟上,正要返回去找,黎锦越过她往楼道冲过去了。
“跑这么快干嘛?”
“拿伞。”
“?”
苏瑶赶到教室,黎锦拿着伞已经准备下楼了,苏瑶再次懵,不等她?
苏瑶:“你腿不疼了?”
黎锦没回她,准确来说,她压根没听到苏瑶的话,她气喘吁吁赶到正对志祥广场的教学楼楼角。
秘书学被罚站,解散得本就比其他区队晚,加之,为了顺路,秘书学大多数人都是从教学楼的后门离开,走前门的人少之又少。
楼角前积着水渍,反射路灯灯光,光影粼粼。林止站在楼角下,脚下是分不清是飞溅而入的雨水还是他衣服上滴落的水。
听到响动,他侧过头来,黎锦喘着气,手上递过来一把伞。
“可能已经没什么用,但撑着多少会好点。”怕他有顾虑,黎锦又说,“我室友有伞,我可以和她共用。”
黎锦脖颈修长,理发时理发师为她留的头发比其他人长一点,往教学楼来回一趟,她发上的水并没怎么干。
有水顺着她的发梢滑下来,缀在发尾摇摇欲坠。
林止抬手接住那滴水,指尖在黎锦脸颊边一刮而过,“你让我等,就是为了给我伞?”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了,昨晚写了一千多字就没撑住睡过去了。
不好意思,久等。感谢在2020-09-13 23:47:17~2020-09-15 12:00: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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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宝贝
林止在雨中站的时间比他们长, 手指侵染雨的温度,很凉,黎锦睫毛颤了颤, 将伞又往前递了点, “那你要么?”
林止垂眼顺着手指看着黎锦的脸,没戴帽子, 短发遮住她部分白净的脸庞。
林止手指微蜷, 垂回身侧时,碾了下指尖, “要。怎么不要?”
他侧头望了眼天, “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目送黎锦转进教学楼, 林止才敛下眼皮看着手里的伞,是颜色图案都偏向柔暖,一眼就能看出是属于女生的伞。
单人伞,川南一向晴多雨少, 伞没怎你用过,看起来还很新,收合起来之后体积并不大, 他一只手就能握个七七八八。
伞末吊了个伞穗,林止勾了下伞穗,拿着伞踏进雨帘。
教学楼后门。
“你的伞呢?”苏瑶看向黎锦空空的双手。
黎锦:“给人了。”
苏瑶:“??”
……
雨下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见小, 却依旧没停, 川南警察大学笼罩在雨色中,地面湿洼洼,一踩一个水坑。
新生们挤在宿舍通往山顶球场半路上的教学楼一楼, 犹豫要不要去山顶球场。
“这种天气还要训练吗?”
“不吧,都下雨了,我们以前也没下雨还军训的。”
以前确实没有,遇上下雨就暂停军训,被雨耽搁的训练时间还是加在总训练时间里,那时候,他们天天盼着下雨。
最好一周七天,天天下雨才好。
“不一定。”樊静秋撑着伞走进教学楼,“警校和其他学校不一样,一般没有得到学校的通知,该做什么还是得做。”
樊静秋说:“等等通知,在七点五十五左右,如果通知还不下来,你们按规定到山顶球场集合。”
有个化妆的女生说:“集合时能打伞吗?”
樊静秋调皮:“你猜。”
女生:“……”
不用猜,依警校的惯例,必是不可以打伞了。
七点五十五,樊静秋没有得到学校任何通知,她晃晃手机,对满怀期盼看着她的新生们说:“山顶球场集合。”
新生们垂头丧气栽进雨中,到了山顶球场,发现总教官已经站到主席台上后,立即收起伞归队。
教官们也到了,立正站在雨中,迷彩服上沁了水。
“这点雨就让你们退缩了?告诉你们,在警校如同在军中,军令如山,下雨了也要顶着雨训练,把雨给我顶回去!”
刚集合完毕,总教官就是一顿训斥,洪亮的声音半点没有被雨阻隔,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山顶球场。
紧接着,就是站一个小时军姿。
黎锦简直要怀疑,在雨中站军姿,是不是川南警察大学的什么传统。
不过,比昨晚好一点的地方在于今天戴着帽子,头遭不了多少雨。
但站得久了,雨水浸润帽子,头发还是湿了,黎锦甚至能清晰感觉到雨水顺着头皮滑动,手指越来越凉。
二十五分钟,雨没有被顶回去。
三十五分钟,雨还是在下。
四十五分钟,雨有加大的趋势。
五十八分钟……
“全体稍息!立正!解散!”
总教官突然妥协,全体新生都懵了下。
就……解散了?
樊静秋师姐撑着伞走过来,“不解散,还想继续站军姿?”
还没缓过神的秘书学学生问,“回寝室?”
“想得美。”樊静秋师姐毫不客气戳破他们的幻想,“回教室,上自习。除了周末和平时午休,警校没有大白天待在寝室的规矩,没课也得待在教室上自习。自由活动就更别想了,校园里随时有警纠检查,逮住一个扣学分。”
秘书学全体:“……”
等秘书学学生陆陆续续解散后,樊静秋看向林止,“林教官,有伞吗?我的给你,我和扎西撑一把。”
林止隔着帽檐滴水往出口处看了眼,说,“我有伞,谢谢。”
方教官走过来时,樊静秋已经和扎西登峰离开了山顶球场。
“聊什么呢?”
林止收回视线,“有事?”
“你不是带伞了么?顺道也给我遮一下呗。”
这点雨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出来时,方教官并没有带伞,但是他记得,林止好像带了。有伞总比没有好。
林止抬脚就往球场边走,“给你遮的伞,没有。”
方教官:“???”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林止拿着伞不撑,和他一起淋着雨回教官公寓。
方教官再次:“???”
你不用可以给我用啊,我不介意的。
方教官囫囵擦着头发,越想越不对劲,“林教官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这么针对我?”
林止正在脱衣服,闻言眼尾扫了他一眼,过了几秒,他反应过来,“你想多了。只是这伞,你用不起。”
还说没针对我?
方教官“靠”了句,扯下毛巾,去看他“用不起”的伞到底长什么样子。
也不知林止是把伞放在哪里,一路过来,伞居然没怎么湿。方教官来来回回看了会儿,“很普通的伞嘛,除了有点娘们兮兮的。”
方教官又想起来,“昨晚你手上拿的就是这把伞吧?两次都舍不得用,当是你媳妇儿的伞啊宝贝成这样?”
林止抽回伞放回原位,继续换衣服,理也不理他。
方教官一拳打棉花上,闷着头擦自己的头发去。
等他擦完头发,林止已经换好衣服,拿起那把娘们兮兮的伞,又伸手去拿门后挂着的伞。
“你手上不是有一把伞吗?刚回来,又要去哪儿?”
林止“嗯”一声,“有事。”
外面雨果然下得更大了。出教官公寓后,林止转去医务室,才往教学楼走。
所有的区队不是在上课,就是在上自习,教学楼里除了讲师的声音,静悄悄的,上到六楼更是。
秘书学区队教室门敞开,樊静秋没在。林止在教室门口停了几秒,正想走开,靠门第一排的男生看见了他。
“林教官?”
林止喉结滚了滚,“麻烦帮我叫一下黎锦。”
男生满脸疑惑的走到黎锦座位前,“黎锦,门口有人找。”
“?”黎锦,“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