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手指顿了下:“没醉。”
方教官:“???”
“我没醉过。”林止说,“走。”
黑压压一群人出了山顶球场, 方教官脑子还是蒙的,“林教官几个意思?他没醉?”
全程都是装的???
张教官看了眼林止,说:“怪不得, 我之前还在纳闷,我记得林教官挺会喝酒的啊,我们几个是喝得多,可酒度数低, 喝起来并不容易上头, 林教官怎么就醉了。”
方教官更蒙了,“你怎么知道林教官能喝?”
“他和我比较过后。哦,那时候你和林教官还不是很熟, 应该不知道,这事儿估计部队里也没几个人知道。”
反正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儿,张教官娓娓道来,“那次我不是败了么,我觉得挺丢人的,一个人偷偷加训,正好遇到林教官,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我记得我和他稀里糊涂吃了顿饭。就是那时候知道的。我喝得东倒西歪,他愣是连脸色都没变一下。我后来问他酒量怎么这么好,他说他爸喜欢喝酒,有事没事爱拉着他一起喝,久而久之他就练出了酒量。”
张教官:“这事儿过去了挺久的,我第二天醒来忘得七七八八了,要不是刚才,我还想不起来。”
方教官懵逼半天,终于嘣出句话:“哎,不是,林教官刚成年就入了伍,那他爸拉他喝酒的时候他不是还没成年?”
酒量非一朝一夕能练出来,林教官开始喝酒那会儿才多大?这是什么样的老爸?
张教官也愣了愣,别说,他还真没想到过这一层。
他想了想,”嗐,管他呢,万一林教官家里人就是这么相处的呢。而且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看林教官现在也没怎么样。”
这一提,方教官也觉得自己想得好像多了点。可能是因为他入伍的原因和其他人有些不同。
方教官家境不错,从小没受过什么亏待,家里人个个都宠着他,反倒是他各种打架喝酒闹腾,把家里搞得鸡犬不宁,后来家里人实在气不过,听从当警察的姑妈的建议,把他打包丢军队里了。
不得不说,军队的生活苦是苦了点,累也累,但是确实改造人,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和以前不同了。拿上次休假他姑妈来看他的事儿来说,姑妈坐了他的床,把床单坐皱了,姑妈走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把床单拉平。
总而言之,家里人都说他乖了很多。
……
周末下午下起了雨,晚自习是在雨声中度过的。
樊静秋和扎西师兄都来了区队,自习上到一半,樊静秋师姐说,“通知个事情,这周的周六周末不放假连训。”
“为什么不放假?五天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七天???会瘫的。”秘书学不少人哀嚎。
苏瑶惊得连电视剧都不追了。黎锦想到什么,摸出手机点开日历软件。
扎西师兄拍了下讲台以示安静,“听你们师姐说。”
教室里静下来后,樊静秋接过话,“准确来说是八天。十月放国庆,你们忘了?”
果然。
黎锦收起手机。
“我们国庆也放七天?”
樊静秋好笑道,“当然是七天。警校一切节假日都是严格按照国家规定节假日来放的,不存在削减你们的休息日。你们把警校想象成什么了?”
刚才问问题的女生脸有点红:“是9月30日那天放吗?”
“对,30号是军训检阅,放的时间应该比平常早,要回家的可以提前订票,当天晚上就把行李收拾好,检阅完立即离校。不回家的可以留宿,不过,留在学校要每天按时参加晚点名。具体的事过几天会再行通知,我要通知的还有其他事情,你们有已经入党的吗?”
没有吧。
在初高中,优秀学生学校安排加入的都是入共青团,是团员。黎锦初一第一学期就入团了,是当时第一批入团的。
樊静秋视线扫过秘书学四十几张迷茫面孔,“我知道大多数人在高校加入的是共青团,但应该有少数人高中就是党员,预备党员也行,学校要进行统计,并且统计有意向入党的同学。”
樊静秋解释:“我们是政府院校,我们学校毕业的学生,出社会从事的事业百分八十以上都是带编制的政府工作人员。入党对你们日后的发展有一定影响。关于党员的相关知识,学校后面会安排导师给你们培训。”
只有一个藏族女生举手站起来。樊静秋问了几句,将女生叫了出去谈话。扎西师兄统计有入党意向的学生。
苏瑶对入党兴趣不大,她戴上耳机,准备继续追剧,就见隔壁的黎锦举了手。
入党标准,优异的成绩是一项不可或缺的参考项,以黎锦的成绩,入党那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
“?”苏瑶小声问:“你要入党?”
扎西师兄在登记其他人没过来,黎锦开玩笑回:“毕竟以后是要当联合国秘书长的人。”
神特么联合国秘书长,苏瑶瘫着脸,正要再问,黎锦说:“你不入?”
苏瑶吸吸鼻子,“暂时不。我一家人全去了国外,家里人打算让我考托福雅思,大学一毕业就到国外留学。”
这个黎锦倒没有听苏瑶提过。但是黎锦也想起来了,她家里人貌似也在国外。
想到她爸阻止她读警校那股劲儿,黎锦举起的手有点伸不直。
“你要入党吗?”扎西师兄过来了。
黎锦张张唇:“……要。”
扎西师兄走开后,黎锦看不太进去书,把手机推送的时事新闻看了个遍,点进主页。
微信和QQ被一起归纳到社交软件分类里,QQ群里不是在讨论入党就是在讨论国庆放假去哪里玩,不少人还在找伴。
以防雨丝溅进教室,靠窗位置的同学把窗都关上了,教室的灯光全打在了玻璃窗上。
群里的讨论黎锦一个字没看进去,她关闭群聊,手指微微往旁边挪,点开微信。
过了会儿,又抿着唇退出来。
……
越接近月末,军训的时长越长,山顶球场响起的《分列式进行曲》就没有断过。
除去区队自行训练,隔半个小时总教官就让教官带着各个区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走一遍列队,搞得各个区队气氛紧绷。
或许总教官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这天中场休息时,他突然关掉音响,打开了扩音器。
所有人以为他要下指令集合,自发自觉地撑着草皮站起来,就听总教官说:“既然是休息,别死气沉沉的。教官,起一首歌让大家唱,活跃活跃气氛。”
秘书学全体齐刷刷看向区队前站着的林止。
林止似乎也没想到总教官突然来这一手,他顿了顿,说:“唱《团结就是力量》?”
秘书学全体:“???”
林止:“《军中绿花》。”
秘书学全体:“……”
苏瑶没忍住,凑到黎锦耳边:“教官还能想点更老的歌吗?从初中军训我就唱这两首歌,到了大学竟然还要唱这两首歌。”
奇怪的是,这两首歌他们没有特意学过,但耳濡目染,人人都会唱,就很离谱。更要命的是,已经有区队在唱《团结就是力量》了。
黎锦面不改色说假话:“我觉得这两首歌都挺不错的。”
苏瑶一脸“你的审美是不是死绝了”的表情。
最后林止定了《团结就是力量》,随便抽了男生起来起的头。
黎锦趁林止不注意,悄悄用手碰了下嘴闭得跟蚌壳似的的苏瑶:“唱。”
苏瑶:“我不。”
黎锦:“都是一个寝室的,不能我一个人羞耻。”
苏瑶:“……”
刚刚是谁说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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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意外
苏瑶最后还是唱了, 边唱还紧紧盯着黎锦唱,听黎锦唱完她气笑了:“唱那么快,是嘴巴着急还吗?”
黎锦:“……”
之后, 黎锦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冤冤相报何时了。只要总教官下指令让区队唱歌, 苏瑶就盯紧她唱。
一而再,再而三后, 黎锦麻木了, 每次唱歌前,她都先发制人堵苏瑶的话:“来, 唱, 不唱是小狗。”
苏瑶:“……”请问你是小学鸡吗?
苏瑶瘫着脸指指区队前面:“我是想问,教官是不是不会唱歌?每次起歌都是抽人起来唱, 他一个字没唱过。”
黎锦愣了下,她顺着去看林止,他正在抽人起来起歌,黎锦“唔”一声, “没听他唱过。”
“哦。”
苏瑶不问了,但黎锦的好奇心反而被勾了起来,接下来, 她有意无意就注意听林止说话,过了变声期,林止的嗓音已听不出以前的嘶哑,声音清沉, 吐词字正腔圆。
黎锦摸摸发烫的耳朵下结论, 好听。
正在前排的林止往第一排掀了下眼皮。
黎锦和苏瑶的冤冤相并没闹多久,主要是越临近检阅,总教官让中途休息的次数越少, 基本上午下午各一次,再多没有了。
9月29日,新生军训检阅前一天。
下午中场休息,照例是《团结就是力量》开场,唱完,黎锦正要去树荫下喝水,总教官关掉音响,突然下指令集合,然后宣布原地解散。
黎锦:“???”
其他新生也一脸懵,才训练一半,就解散了??
总教官像是知道新生们在想什么,说:“多给你们的半天不是让你们玩的,是让你们准备明天的军训检阅。你们身上的迷彩服肯定有人穿了好几天没洗过吧?趁有时间,该洗洗。脸、头发也整理整理,别明天领导来了看到你们个个不修边幅,臭气熏天的,像什么话??”
全体新生想笑又不敢笑。
不过,能提前结束军训,谁不高兴?
哪怕只有半天。
最后一场训练解散,总教官难得走一次过场,让新生们按区队整齐退出山顶球场,教官们被留了下来。
黎锦看了一眼,林止跑步到主席台下,帽檐下的脸平静无波。
回到寝室黎锦就将迷彩服换了下来,为防出点什么意外,衣服脱水后还送到了宿管阿姨那里烘干。
有人找阿姨拿寝室备用钥匙,阿姨让黎锦自己先看着点。
烘干房有点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都是拿来烘干的,黎锦退到门口,倚门看手机。
QQ群里大家还处于兴奋状态,短短几分钟,历史消息就是99+,黎锦爬了十几层楼,大多是在欢庆军训结束,还有些在结伴明天下午招出租车,只有个别提到军训结束,以后是不是不能见到教官了。
【是吧。教官们的任务是教我们军训的,军训结束,自然要离开警校】
【好可惜,有生之年遇到这么帅的教官,居然只能待一个月。不骗你们,看到教官那一刻,我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你们女生就知道看脸,肤浅。林教官是什么身份,能看上你??】
【想有什么用,有本事去追教官啊,等人变成你的,想看多久看多久】
【说点正经的,教官这一个月不比我们轻松,教官要走了,你们不准备做点什么感谢教官?】
黎锦手指一顿,这时,微信消息跳了出来。
【全家心头肉:宝贝儿,我和你爸过几天回国,国庆放假你要回家吗?我让司机去学校接你。】
黎锦垂眼。
【锦宝贝儿:暂时没定。】
【锦宝贝儿:可能不回家】
黎锦还想发些什么,宿管阿姨回来了。
抱着带着烘干的衣服回寝室,黎锦手心被衣服上还未散去的热度熨得手心发烫。
烫得她心里有点燥。
这种燥持续到晚自习在教室里见到林止也没能止住。
樊静秋站在靠门处的讲台与第一排座位之间,拍了下手,说:“明天就是军训检阅了,林教官特意抽晚自习过来看看大家。这是教官陪你们的最后一个晚上,你们也别拘谨,有什么想对教官说的,大胆说出来。”
樊静秋像是有急事,言罢,就对林止说:“林教官,你帮忙看管下区队纪律,我去去就来。”
有了前一次的交流“经验”,这次秘书学学生没怎么装乖,樊静秋一离开,就个个积极举手提问,教室里不一会儿就闹腾开来。
今晚的林止似乎格外好说话,哪怕是问和军训无关的问题,他也有问必答,让提问的人兴致越发高涨,提问的越来越多。
黎锦看着,心里更燥了。
她舔舔唇,喝了口水,刚放下水杯,就听一个女生问:“教官,问个比较私人的问题,林教官现在有女朋友吗?”
女生问得羞答答的,被灯光照得通红的脸连瞎子都能看出她有什么企图。
黎锦看向林止,从始至终他站在讲台上没怎么移动。他今晚戴了迷彩帽,讲台上的灯光将帽檐的阴影拉至他的下颌处。
黎锦目光顺着下颌线滑到他被迷彩服领子规矩束/缚住的脖颈,看见脖颈上的凸起滚了滚:“既然是私人问题,无可奉告。”
黎锦还搭在水杯盖上的手指微微蜷缩。
她下意识地收回手摸衣服的领子,没摸到领子处的暗扣才恍然反应过来,今晚学校特别允许新生们穿便服上自习。
可能是被林止“无情”的回答吓到了,后面再没有人提及私人问题,教室里又恢复和谐气氛。
苏瑶:“你不举手吗?”
黎锦茫然收回视线:“?”
苏瑶:“林教官怎么说也给你送过饭,送过药,你不举手起来和林教官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