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继续解释道:“确实可以这样。但我本身不是个特别喜欢往外跑的人,顶多就是家里存货不足了,我又没有及时网购,才会没事跑县城去补补存粮,这突然一下子老喜欢没事干往村外跑,你觉得大家不会发现我的反常吗?既然发现我的反常了,以国家队的实力,顺藤摸瓜的将我为什么这么反常的原因摸索出来,不只是时间问题吗?”
“再则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会胆大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
三百倍的利润尚且如此,咱们这一趟应该有上千倍的利润了。
我不是圣人,知道我如果不把这件事上报,那么我必然克制不住自己,一定会存有想要继续依靠这个渠道进行赚钱的想法的。一次两次……无数次,金条赚的速度很快,可我为了怕被人发现我的赚钱小秘密,却只能藏着掖着,往外兑换的速度却很慢,最后这东西就算再怎么值钱,可我一是没办法把它当钱花,二没办法把它打成各种首饰全都戴我身上,只能在家里藏着掖着,又有什么用呢?
“最后,无论是黄金在这个世界出现太多,破坏金价市场。还是尼龙丝袜在民国位面出现太多,破坏那边的市场,都绝对会很快引起外人的注意,民国那么乱,你在那边遇到危险是必然的,现代社会虽然法制健全,但再怎么健全的法制,都抵挡不了有心人想要发一笔横财的念头,我也很可能在兑换黄金时遭遇意外。
就算我们一直运气很好没有很快遭到意外,但我们还是会忍不住担惊受怕。
人赚钱的意义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物质需求,让自己因此而能快乐起来,可我们如果真这么做的话,最后可能根本不知道快乐的意义,反而天天担惊受怕,心生抑郁,这样的话,就算赚再多钱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知为什么,姜婳这话说出来,心中的焦灼顿时散去了不少。
是啊,她干嘛因为这些烫手的钱而这么焦灼呢?
她孤家寡人一个,虽然姜宇凡那狗东西在老头子走后经常暗搓搓嘲讽她现在就是个孤儿,但正因为她几乎跟孤儿一样,没有什么额外的牵挂,所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而她的物欲也并没有那么深,就算真的没任何后遗症的暴富了,她可能也根本不知道这些钱该怎么花,到后面可能只是跟那位经常喜欢在现实中搞凡尔赛发言的首富一样,让这些钱放在银行中成为一串数字。
想到这,她的心绪一下子平静了下来。顿时心不乱跳了,腿也不乱抖了,整个人一片岁月静好了。
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到冯樱开完视频会议,将电话打过来告诉她,经过他们近半小时的激情讨论,她这次所赚的的钱可以全部留下,下一次从赵康康那边赚来的钱也可以尽数留下,但是未来,这种私下里在两个位面倒腾货物的举动却是绝不允许在做了时,她仍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说了一句好的,便问冯樱那边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她就要去洗洗睡了。
姜婳的这个状态让冯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毕竟半小时前对方跟她的那通电话,虽然已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了,但对方说话时那掷地有声的样子,很显然那时是一个极为亢奋的状态。
怎么仅短短半小时罢了,就变成这副德行了?
都这么熟的人了,冯樱自然是怎么想就怎么问,于是就听到对方答:“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钱对我来说只不过就是一个数字罢了。
对了,王队的情况怎么样了?”
冯樱原本在听到姜婳的前半句发言时,很想‘哦吼’一声,可姜婳却紧接着问了这个问题,让她一下子就‘哦吼’不出来了,“还在抢救中。”
沉默了一会会儿,姜婳继续问:“那另外三位受伤的兵哥哥,他们真的只是轻伤吗?”
冯樱亦是同样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回答:“两重一轻。轻伤的那位子弹正中膝盖,未来走路可能会受到影响。重伤的那两位亦是和王队一样,正在抢救中。”
闻言,姜婳的心倏然
被收紧。
虽说军人入伍时的宣誓誓词中有一条便是不怕牺牲。
可在现代这和平年代,军人在执行任务时牺牲的概率早已不似从前。
而且现代的军人有许多都是独生子女,如果他们牺牲了,可能会是三个家庭的不幸——他们自己的小家庭,他们父母的家庭,他们未来孩子的家庭。
所以当今时代任何一个军人的牺牲,都将是让人无比痛苦并惋惜的。
于是又是隔了好半响,她才问:“那我们这边还要派人过去援助1942那边吗?”
这次的冯樱却并没有任何的停顿,而是在姜婳话落,便直接斩钉截铁的回复:“那是自然!虽说我们这边的历史已成事实,可1942位面那边的历史还有待创造。如果我们不伸出援手的话,按照历史的进程,1942到1945,这中间还有三年,侵华的日军才可能会被赶走,这中间会有无数的家庭破碎,无数的爱国人士被暗杀被迫害。1945到1949,这中间又有四年,我们因无故的内战,使得明明是在说同样语言的同胞,却在互相残杀。”
“虽说我不知道1942位面和我们究竟只是两条不相交的错位平行时空。还是两条互相交错,甚至可能会因为它的改变,而将我们世界也由此改变的因果位面,
但经专家学者们就后山出现后所遇到所有位面情况的一致分析。我们更倾向于前者。
但前者又怎么样,后者又怎么样呢?难道在知道了另一个时空,曾经我们的祖先仍旧在遭受磨难时,我们真的能袖手不管吗?那会不会其实曾经我们的世界,也是别的世界之人眼中的一个位面,就是因为那些人对我们袖手旁观,所以我们的历史才根本毫无变化,才在经过那么多人的牺牲终于迎来胜利?”
顿了顿,平复了下情绪后,冯樱抿唇道:“就算是后者,如果我们世界的历史进程因此而莫名得到改变,那也是好的改变。要知道就算现在,仍然有不少人说,那场战争是因为别国的两颗原子弹,我们才取得胜利的。可如果我们的世界因为我们对于1942位面援助成功了而得到改变,这样的言论是不是再也不会出现?我们是不是再也不会因那个时刻都想着独立而不愿回归的小岛而感到焦头烂额?”
“而我们需要担心的,不过就是这个世界会不会因此而没有你我。
可我们的祖先从那么不和平的年代过来,都仍然留下了血脉,让你我出生了。如若缩短战乱的时间,怎么就反而需要我们担心,我们还会不会存在呢?当然,也有可能一种可能是我们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就可能因此而遇不到彼此了,但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前者的几率更大一些。所以经组织内部商议过后一致决定,这援助是一定要做的。”
第42章
冯樱的观点姜婳认同,但作为一个普通人,她关注的点和冯樱关注的点稍有不同,“可万一有我们的人真的在那边不小心牺牲了呢……”
冯樱抿了抿唇,“军人哪有害怕牺牲的?只有害怕自己牺牲的不值得罢了。而且这次我们的人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他们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心理准备,全都不是适用在战时的状态罢了。但下一次我们再派人前去,那些人一定会拥有最好的准备状态。如果快有八十年的武器技术差距,到最终我们都还伤亡惨重,那我们每年往军用品研发投的那么多钱,可能真是白投了。别的不说,如果他们从革命根据地出来时,不是骑的马,而是开的装有防弹玻璃的车,他们怎么可能会被那种老掉牙的毛瑟手枪给伤到?”
姜婳闻言大为吃惊,“骑马?”
冯樱无奈道:“是啊!延安穷啊!一共就只有两辆小轿车,这两辆车还并非任何人的专车,而是革命根据地内所有老革命家们共用的车子,谁有急事谁用,如果在你之前别人已经把车子开走了,那你就只能选择骑马。王队他们就是没赶上趟,所以才两人骑一马的离开了延安,随后遇上了伏……”
冯樱说到这里,姜婳听到对面有人连喊了好多声冯队,随后便听冯樱对她说了一声抱歉,那边此刻有急事,电话便被立刻挂断。
冯樱此刻所处的地方虽没明说,但从姜婳跟她聊天这一段时间里,那些护士大夫偶尔路过她身边时,所传来的细微声音,姜婳判断对方此刻应该是在王队他们这些正在抢救的人的病房之外。
所以那道连声呼喊冯樱的声音,不得不让姜婳往坏的方面去思考了。
但可能人越到焦急时刻,脑子就会越加活络,所以姜婳的脑中忽然瞬时间就冒出了一个想法。
再次将电话打给冯樱后,电话甫一接通,她便直接开口道:“还记得末世位面的顾嘉泽吗?他曾说将二级智晶整颗食用,重伤可变轻伤,轻伤可变无伤,无伤可使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你们应该没将所有智晶都用光吧?这会儿应该可以拿那东西来救命。”
冯樱:“研究用掉了一颗,还剩下一整颗。不用担心,已经给王队用上了。”
虽然冯樱已经说了让姜婳不用担心了,但顾嘉泽一共交出来两枚二级智晶,其中一枚虽说在组织内得到智晶的一开始就被拿出来研究了,可因着这东西的稀缺,研究的方向自然是先验证智晶被切开后,里面那些汁液的疗效。至于整颗智晶食用过后是否效果真会如顾嘉泽所说那般神奇……这个研究原本是想等着从末世位面那边重新带回来几枚智晶后再进行实验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留下这一枚智晶,会不会在紧急状况下派上用场不是吗?
果不其然,这枚智晶真的派上了用场。可因着它的效力并没有得到验证,并不能确定它的效果是否真的能让王队转危为安。
再则就算这智晶真的有效果,可被抢救的人并非只有王队一个,还有另外两位同志。这枚智晶被用掉了,万一另外两位同志也同样遇到危险了,那该怎么办呢?
只是担心也无法,她不是医生,也变不出更多的智晶来,再怎么担心也是于事无补。唯二能做的事,就是在心中默默祈祷这一次受伤的所有人都能转危为安,以及嘴里念叨着‘嘛咪嘛咪呗呗哄’,希望末世位面的顾嘉泽和赵康康能带着一堆二级智晶赶紧穿过来就好了。
不过事实证明‘嘛咪嘛咪呗呗哄’这个口诀果然是骗人的。
因为她晚上念叨了快半小时,直直念叨到自己昏昏睡去,睡到了大天亮,都没有任何异界来客在此期间出现。
所以她白天那么念叨,之所以会召回来了民国位面的人,这可能纯粹是属于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罢了。
幸好她的真心祈祷还是有效果的,刚吃罢早饭,冯樱便满脸喜色的给她带来了个好消息,“我终于可以休假了!”
冯樱这么说,意味着一件事。
“王队醒来了?”姜婳问道。
冯樱点头,“当然。那二级智晶简直神了,不仅让她醒来了,就连下床走路蹦跶也没事了。后来医生给她做了个全身检查,说仅从那检查结果来看,她身体好的几乎跟从没受过任何伤似的!哦对了,还有那另外两个受重伤的同志,经过昨晚的治疗,他们也已经度过危险期了,这下我可算是放心可以安心请假了。”
说到这,冯樱忽然想到了什么,拉着姜婳往小洋楼门外走去。
等到了门外后,在姜婳的注视下,她将车子后备箱掀开,露出那八个熟悉的泥土罐子展示给姜婳看,“还记得这些娜塔莎带过来的‘大青虫干’吗?因为它的检测成分和正经虫草毫不相干,所以算是一种全新的植物,虽然有研究意义,但我们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对娜塔莎定这价进行收购,没想到在将这件事告诉娜塔莎后,她说这东西不需要再给她算多余的钱,她要把这些东西送给你、我,以及那天那个最初发现她的士兵,因为我们三个是她以及她这些族人们的大恩人。”
笑了笑,冯樱继续道:“我原本想继续用‘不能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这个好使的理由来搪塞她,但她说,这种东西既然暂时无法定价,那在她看来这就是个食物,还是个不是很受人欢迎的食物,毕竟和那些大米比起来,这东西的味道着实不是很能让她的族人们喜欢。就算她把这些东西重新拿回部落,相信此刻已有了充足食物的族人们也不会再愿意多看这东西一眼,除非是食物实在紧缺了,他们才会把这些东西重新拿出来吃掉,所以四舍五入算一算的话,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暂时一文不值。
而既然是一文不值的话,那这些东西的价值自然不能和针线等同相比较。
但就算这东西不是一文不值,而是价值千金,她也从来没听说过一个人不能报恩,总之她坚持要把这些东西送给我们三人,还说这些礼跟我们对她的帮助相比较的话,实在是太轻了,等到这个严冬过去,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她一定会再带些他们那个位面的特产过来好好的答谢我们。”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现在这些‘大青虫干’除了有一小罐在实验室进行检测以外,其余的全都在这里了。由于它的成分除了必要的蛋白质、淀粉、氨基酸以外,还有很多是我们暂时不曾发现以及了解的成分内容,所以实验室那边还得进行进一步的研究,不过他们已经用小白鼠实验过了,整整一天了,小白鼠没死。而且据娜塔莎的丈夫拉多所说,那些人参虽然是白鸽部落在一个山沟沟里发现的‘新型储备粮’,可这些‘大青虫干’却是白鸽部落吃了几十年的储备粮了,食用应该的确是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问题的。”
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姜婳却仍然稍有些疑惑道:“既然是给我们三个人的东西,怎么全都拿到我这来了?”
冯樱道:“因为暂时不知道这东西价值如何啊!如果我把这东西拿回去,由于我工作的保密性,不能把我具体的工作内容告诉我妈,我妈指不定得逮着我说我钱多烧的慌,居然都不好好查查资料,在这个年头了还敢入虫草的坑,而且还买的这么大颗的虫草,肯定是钱太多了,削减我的零花钱,让我
只能每月用那么万八千的工资过活了。
如果那位士兵把这东西拿回去,因为他住的是村里的集体宿舍,给同寝或者隔壁寝的战友们每个人给分两根尝尝鲜,指不定这东西就分没了。他家中不是很富裕,万一这东西价值千金,他担心等到以后会因为这件事和战友们生出嫌隙。”
“所以我们想着暂时先把这东西放在你这,待到实验室那边出结果后,如果这东西和普通食物相比没任何特殊之处,我们再把属于我们的分量拿走。但如果除了能吃以外,还有一些特殊的效果。我们希望你能帮我们把这些东西放网上销售出去。到时候这八罐‘大青虫干’的销售额,你可以自己占四成,我和那位士兵一人占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