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驸马是个算命哒——鲸屿Freya
时间:2021-02-22 09:11:48

  实在也无须,她这样软硬兼施地陪他演戏,辛苦哄骗他一场。
  秦舒窈气得脑袋发懵,只觉得这人看似柔弱,实则四两拨千斤,总能拿话把她堵得死死的,全方位压制她。
  她目光深沉,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半天,忽然埋下头去,一吻落在顾千山的颈间。
  “长公主!啊……”他看不见,连最基本的预警也做不到,陡然被攻陷这样的地方,喘息声脱口而出。
  他脸上终于现出慌乱来,本能地抬起手要抵挡,却被秦舒窈牢牢按住,十指相扣,将他的手反按在枕头上。
  她衔住他的喉结,逗弄了片刻,听着他支离破碎的喘息声,心里升起一股报复性的快意。
  如果不是他病着,真想吃了他。
  但她终究是顾惜他身子,也不敢很过分,还是放过了他,缓缓直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人像劫后余生一般大口喘气,脸颊通红。
  “孤就喜欢废人。”她用不怀好意的语调说,甚至邪气地舔了舔嘴唇,尽管对方看不见。
  “所以,如果不想孤像刚才那样,就想好了再说。”
  顾千山仰面躺着,向来平静的面容上,竟然极罕见地流露出了一丝委屈。
  秦舒窈看在眼里,忽然畅快得很。
  让他再乱说话来戳她,想必这下应该能消停一阵子了。
  “你好好歇着,伺候的人在外面,有事就叫他们。”她站起身道,“孤有些事要同桃夭交代。”
  她出去合上了门,又同院子里的人格外嘱咐了几句,才领着桃夭一路回到自己的房中。
  桃夭经过今日这一连串折腾,连累带吓,也是一头的汗,此刻被她召进屋里,不由心里打鼓,“长公主要吩咐奴婢什么?”
  秦舒窈坐在桌边,手指轻叩着桌沿。
  “派人去找那巫女。”
  桃夭愣了一愣,“您是说,巫女瑶光?”
  秦舒窈点点头。
  桃夭的脸色顿时为难至极,“长公主,不是奴婢要触您的霉头,只是这件事,恐怕不一定能办成。”
  秦舒窈凉凉一眼扫过去,这小丫头慌忙道:“瑶光并不是咱们找来的巫女,是自己忽然出现在府门前的,说有意做长公主的门客,不知长公主是否愿意收留。当时奴婢还劝您,这突如其来,不知根底的人不敢留,怕是万一有祸患,但您说自有用处,还是留下了她。”
  “她在咱们府上,统共住了三个月,给了您那只巫蛊,便请辞了,随后就离了帝京,不知去往何方了。长公主,咱们连她是哪里人氏都不知道,这些人又惯于四方云游的,大梁万里河山,不敢说一定就找不到,但怕是……”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秦舒窈听得懂她的意思。
  天下之大,茫茫人海,要无根无据地找到一个人,不啻于大海捞针,或许以她的权力和财力,真的耗费时间耗费力量去找,总有一天能够找到,但是顾千山呢?他能等到那一天吗?
  秦舒窈握紧了拳,目光沉沉,“把府里能用的人全派出去,告诉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无论用什么方法,力求尽快找到巫女瑶光,带回帝京。”
  桃夭畏惧地看她一眼,应了一声“是”,立刻跑出去安排了,片刻也不敢耽搁。
  秦舒窈独自留在房中,闭了闭眼,将头仰靠在椅背上,长叹了一口气。
  她刚穿越到这里的那一天,巫女瑶光亲手向她献上巫蛊,并且辞行,当时她还沉浸在穿越的震惊,和突然得了这样一件宝贝的将信将疑当中,也没有多想,就赏她黄金,准她离京了。
  如今想来,悔不当初。
  她相信,瑶光既然能做出巫蛊,就一定知道破解之法,如果能够找到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请求她设法破除巫蛊之力,救回顾千山。
  但是,如果真如桃夭所说,就是找不到呢?
  不行,她也得同时想其他的法子,无论如何,她不会看着顾千山去死。
  她犯的错,造的孽,她一定会拼尽全力去把它拨回来。
  她紧咬牙关,暗暗下定决心,却听门忽地又开了,还是桃夭的声音:“长公主,奴婢有要事容禀。”
  她诧异地睁开眼,眼中分明写着:“孤不是让你安排下面的人去找瑶光吗,怎么还在这里磨蹭?”
  唯恐落个办事不利的罪名,桃夭赶紧解释:“不是奴婢躲懒,不分轻重,而是方才出去正好遇到看门的家丁,进不来内院,求奴婢传话,说是,是……”
  秦舒窈心里正烦躁,皱眉问:“什么事,干脆些说。”
  桃夭连忙告了一声罪,面容挣扎,像是斟酌了一下该怎么开口,终究咬牙道:“是羽林卫统领何将军,在咱们府门口,说是想求见您。”
  “……什么玩意儿?”秦舒窈心里一咯噔,一片茫然。
  见鬼了,这是干什么来着?
 
 
第31章 第 31 章 何将军有什么毛病。……
  虽然一头雾水, 秦舒窈的第一反应,还是请他进来说话。
  但转念一想,又不妥。
  一来, 这何涧鸣对她的敌意, 是明明白白的, 他又是军中之人, 万一真有什么要动武的地方, 府里的这些人不是他的对手。二来, 如今顾千山病着, 要是在这时候把外男带进府里……
  尽管一清二白, 秦舒窈自己的心里却忽然有点不乐意。
  “孤出去会会他。”她起身就往外走。
  一路来到大门口,果然见何涧鸣站在那里,换下了军中装束, 穿着一身翩然长衣,顿时就有了帝京贵公子的味道。
  见她出来, 他拱手道:“臣见过长公主。”
  秦舒窈忽地就抖了三抖。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一个无论何时何地, 都不把她当主子看待,敢当面摆脸色威胁她的人, 这会儿却殷勤跑到她府门前来, 还毕恭毕敬向她行礼。
  假如不是他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就一定是有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昨日明明还自己跑到羽林卫大营前, 试图勾引何涧鸣,骗得虎符,此刻却一点心思也没有了,只绷着脸谨慎道:“何将军前来找孤, 所为何事?”
  跟在身后的桃夭被唬得咋舌,心说长公主委实不是凡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的。
  而对面的何涧鸣却像全然不觉得她这番转变有什么奇怪一样,磊落笑道:“长公主昨日专程来羽林卫军营,臣军务在身,未及好好招待,今日军中得闲,特来向长公主赔礼。”
  ……??!!
  有病吧,这是有病吧?
  秦舒窈僵在门前,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强自坚持着脸色不要太过诡异,但心里却像惊涛骇浪,一阵强过一阵。
  这个何将军是被掉包的吧?
  而何涧鸣见她不言语,竟还笑盈盈补了一句:“长公主莫不是不肯赏臣这个光。”
  秦舒窈忍着震惊,淡淡道:“何将军客气,孤昨日不过是顺路经过军营,便向你来道一声谢,军中事务繁忙,哪有什么招待不招待的,何将军不必挂怀。”
  这意思很显然,就是,不论你打的是什么主意,都快点走,孤不想和你多牵扯。
  何涧鸣却像是听不明白话一样,上前两步,笑容明朗,“长公主宽宏大量,臣却不敢心安理得。臣知道平康坊有一家酒肆,多有美酒,不知长公主可愿意一同前往?”
  秦舒窈现在一听到喝酒就头疼。
  醉酒误事,教训惨重。
  她冷冰冰道:“不巧,孤近日戒酒了,怕是无法同何将军共赏美酒。”
  她现在满心里只有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半步也不想往家门外面走,更何况是与别的男人一起喝酒,听着就头昏脑涨。
  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已经相当不客气,公主府正对大街,门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此刻都好奇地注视着他们二人在门口僵立,时间久了也是尴尬。
  她以为这何涧鸣理当知难而退了,却不料他像是毫不介怀,仍旧笑着:“无妨,那酒肆的菜色也极好,远近闻名,以茶代酒,专程去品尝美食,也是值得一去的。”
  他本就生得高大英挺,先前对秦舒窈总是冷眼相对,话里带刺,还显得不太招人喜欢,此刻陡然笑起来,就像阳光照了进来一样,俊逸得令人眼跳。
  秦舒窈分明听见,身后的桃夭轻轻倒吸了一口气,像是压抑着自己的激动。
  但她心里却猛地一荡,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来。
  不对,这显然不对。
  她前些天派人查过,何涧鸣此人,出身名门,性情磊落,有一说一,不懂得虚与委蛇,这从他之前在亲蚕礼上就敢对她冷脸可见一斑。
  他憎恶她,是因为他少年时的友人满门都死在她的手上,怨恨之深,无从消弭。
  以他的性格,既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改变了对她的看法,更不可能有心思来和她周旋,假意友好接近,再伺机对她进行什么报复,这不是他做事的方式。
  那这其中,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秦舒窈隐隐约约地觉得,这和她的巫蛊,恐怕也逃不开干系。
  她看了看眼前笑意灿烂的人,“好,孤随你去。”
  身后的桃夭默默垂头,觉得驸马实在有些可怜。
  二人一路来到平康坊。
  这是帝京最浮华最享乐的所在,茶楼酒肆鳞次栉比,秦楼楚馆也不在少数,此时正值黄昏,家家门前的灯笼都逐渐亮起来,街上行人也开始增多,摩肩擦踵,好不热闹。
  半明半暗间,倒也不大有人注意他二人,并没有意识到大梁朝令人闻风丧胆的长公主,在和羽林卫的将军一起逛街。
  何涧鸣熟门熟路,带着她进到一家酒肆,向掌柜道:“要一间雅间。”
  掌柜搓了搓手,面露为难之色:“何将军,真不巧,今天有客人过生辰,将雅间都给包了下来,您看这实在是……”
  何涧鸣就回头看了看秦舒窈,微微迟疑。
  秦舒窈淡淡道:“无妨,替我们找一处僻静座位吧。”
  这酒肆不是什么权贵云集的高档酒楼,因而掌柜并不熟识长公主,况且她今日打扮简单,行事低调,也的确让人难以相认。
  掌柜连忙答应着,就将他们领到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倒还幽静。
  何涧鸣大约是熟客了,掌柜也不与他们推荐,只问:“客官今日要哪几样?”
  他抬头就要问她,开口险些说漏嘴,打了个磕绊,“长……您看呢?”
  秦舒窈这一路都在暗自打量他,面上不动声色,“我不熟悉,你看着点吧,我没有什么忌口的。”
  于是他点了一盘羊肉炙,一盘鱼鲙,一份樱桃毕罗,又叫了壶好茶。
  待掌柜的走了,秦舒窈才挑了挑眉望着他,“你也不饮酒?”
  “军中不许饮酒,难得有假,按理应当借机喝一些。”何涧鸣笑了笑,“但是,既然长公主不喝,那臣自当相陪。”
  秦舒窈沉默了少顷,“既然在外面,就别提什么身份了,以免自找麻烦。”
  “好。”何涧鸣从善如流。
  正逢小二端了茶水上来,他执起壶,亲手倒了一杯递与她,“这酒肆里的,必然比不上你府中的,但愿还能勉强入口。”
  秦舒窈一言不发,透过茶杯上的袅袅热气看着他。
  不对劲,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按理说,面对这样一个阳光型帅哥,和和气气同你说话,主动约你逛街吃饭,那应该是没有人会抗拒的。
  但是,假如对方昨天还和你有深仇大恨,那就另当别论了。
  “何将军,”她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不知今日突然来邀我,所为何事?”
  何涧鸣的神情似乎有些许意外,随后朗然一笑:“我不是先前就与你说了,你那天来军营谢我,我没能好好招待,心中觉得十分失礼,因此特意拣休息的日子来,向你赔礼。”
  秦舒窈眉心微动,“何将军可还记得,我为什么来谢你?”
  对面的人笑容有些讶异,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但还是答道:“自然是因为亲蚕礼当日,你与婢女闲逛走到了堆放祭品的帐子后面,我正好巡查路过,提醒你们不要在无人处走动,以免万一遇险。”
  “……”
  秦舒窈心情复杂至极,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压惊。
  时间地点都对,大体的事情也对得上,唯独关键的细节之处,差以毫厘,就完全不一样了,就好像有人在他的记忆里进行了非常精细的改动。
  哦,还有一个大前提也改了,就是,他对她的憎恨,好像自始就没有存在过。
  这里面的问题,一时间就难以厘清了。
  她总不能张口就问,喂,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少年时有一个好朋友,是被我亲手害死的?
  这显然不行。
  她这厢正在思量,面前的何涧鸣又笑了笑:“当然,我也不敢瞒你,我此次来邀你,确实还有另一个缘故在。”
  秦舒窈抬起眼来,定定地看着他。
  “这些日子,北边狄国的进犯忽然变得频繁起来。”他沉吟道,“虽则帝京距离边境,还有五百里,但若是真形势吃惊,帝京的防御也一定会加紧,羽林卫就不得闲了,所以……”
  他笑得灿烂,“我得赶在忙起来之前,先把这个礼给赔了。”
  秦舒窈在心里默默道,不必,大可不必。
  同时又忍不住吐槽,你们这个京城,离边境竟然只有五百里,要真打起仗来,岂不是皇帝守边关了,也不知道当初定都是不是用脚定的。
  “何将军,”她淡淡微笑了一下,“你现在与我说的,可是军机啊。”
  对面的人微微赧然,“不错,若是让人知道了,我身为羽林卫统领,却在外与人谈论军机要务,那恐怕是要挨训诫的。”
  秦舒窈冷冷看着他。
  “但是,”他忽而一笑,“长公主在我心里,并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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