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驸马是个算命哒——鲸屿Freya
时间:2021-02-22 09:11:48

  “……!”
  秦舒窈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还未理清思路,就听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长公主?”
 
 
第32章 第 32 章 好像是被误会出轨了。
  秦舒窈一扭头, 顿时吃惊。
  站在她眼前的,竟然是徐子卿,从她公主府的后院出去的人。
  而对方也惊讶不小, 目光在她和何涧鸣之间几番来回, 道:“不意竟在这里遇见了长公主。”
  何涧鸣看了看两人的情形, 站起身来寒暄:“在下羽林卫统领何涧鸣, 不知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徐氏长房徐子卿, 幸会。”
  前者稍一思量, 道:“不知可是文渊公徐氏?”
  后者拱手, “正是。”
  “久仰久仰。”
  二人一番客套, 秦舒窈坐在一旁也觉得好笑。
  据她所知,徐子卿在公主府里幽禁了五年,帝京几乎人尽皆知, 徐氏的公子在长公主身边当男宠,这已经成了徐氏门楣上一个不可言说的污点, 是在人前不愿提起的,这些年里就好像家中不曾有过这样一个儿子一样。
  如今, 虽然徐子卿离开公主府后,返还了家中, 不知道他与家中是如何重新相处的, 但大抵也不是全无尴尬。
  他在公主府五年,不曾科考,不曾入仕, 将最好的年华都耗在了这里,因而与何涧鸣不相识,也是很正常的事,只是他的名声, 何涧鸣应当一定是听过的,方才那短暂的一思量就暴露了出来。
  这也能久仰,也不知道仰的是什么。
  不过,她更佩服徐子卿,面对如此尴尬,竟能面不改色,置若罔闻。当真是好涵养。
  “你们寒暄完了吗?”她坐在桌边问,“再聊下去,怕是别人都该看戏了。”
  这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常来常往的酒楼,不过是一件市井热闹的酒肆,出入多是布衣,他们站在这里又拱手又作揖的,也就是这会儿华灯初上,人还不很多,不然就好像怕人认不出他们是谁一样。
  二人微微赧然,何涧鸣客气道:“既是这样巧遇见了,徐兄坐下一同用饭可好?”
  当然,在常人看来,这只不过是一句客气话。
  有谁来酒肆里,是没有与别人相约,能随处坐下吃饭的没有?
  然而,偏偏徐子卿不按常理出牌,竟欣然道:“既如此,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
  一时间,何涧鸣与秦舒窈的脸色都僵硬且茫然,还是何涧鸣的反应快一点,顷刻间重新带上了笑,道:“徐兄请坐。”
  随即又吩咐店家加了碗筷,额外另加了两个菜,场面顿时也很像个样子。
  只是各人心中的真实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何涧鸣花了大力气约秦舒窈出来,此刻陡然插进一个人来,笑容之下,难□□露出几分不自在,话里有话:“不知徐兄今日来此,所为何事?可有与友人相约?”
  徐子卿像是听不出来一样,道:“原是约了两位朋友相聚的,但稍晚一些,也不打紧。既然难得与长公主相见,自是要一同饮上几杯的。”
  说着,喝了一口杯中茶,讶异道:“佳肴当前,如何不叫酒来?在下记得,长公主从前最喜美酒。”
  秦舒窈微微一挑眉,“如今不喝了。还有,别一口一个长公主,是怕别人听不见不成?”
  何涧鸣也道:“徐兄可是欠考虑了,若有酒,便该罚才是。”
  徐子卿就笑,笑完了,道:“你竟将酒戒了,委实稀奇。你今日怎么大晚上的,与何将军单独来酒肆,你驸……夫君呢?”
  何涧鸣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一变。
  这话听在耳朵里,属实让人想生气。
  仿佛在和她讲三从四德,质疑她背着顾千山出来,与别的男子私会一样。
  秦舒窈在心里默默道,还不是何涧鸣跑到她的公主府门口来发病,她实在觉得其中有蹊跷,想弄清这里面的问题,这才答应出来。
  但这话她却不好明说,只能淡淡道:“他留在府里,我与谁一同出来,难道还轮得到他过问。”
  此话出口,一旁的何涧鸣脸色才缓和了一些,道:“原是私下有些交情,才相约一同出来,若是驸……她夫君介意,往后一起带上就是了。”
  即便你愿意,恐怕也做不到。
  秦舒窈心里道,如今顾千山这个病法,怕是连公主府的大门也出不了。
  她心里惦记着,一时嘴快,脱口而出:“不必,要他同来做什么。”
  一张桌子上,顿时各人脸色都很精彩。
  何涧鸣看起来仿佛高兴得很,而徐子卿却是眉心紧皱,道:“怎可这样讲呢?”
  “徐兄,”何涧鸣神色微妙,“这是别人的家事,不然还是……”
  不料话未说完,却忽然被打断。
  “我从前就在公主府上,若论起长公主的家事,我知道的倒比何将军多一些。”徐子卿脸色冰冷,“何将军,我有话想同长公主说,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
  秦舒窈被这突如其来的脾气惊得目瞪口呆,竟然想不出话来驳他。
  于是就见何涧鸣脸色异样地站起身,大约也是觉得,有人这样搅局,这饭吃得实在没意思,向她拱了拱手,道:“臣先告退了,与长公主改日再叙。”
  说罢,大步流星地就出了门,转眼消失在街上人流里。
  秦舒窈眨了眨眼,产生了一种魔幻感。
  这一个两个的,是不是今天突然都疯了?
  “你有什么话同我说?”她看着面前的徐子卿。
  他比先前在公主府的时候,气色好了许多,不再是脸庞瘦削凹陷,眼带血丝的模样,扫去了那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看起来又是一名翩翩佳公子。
  大约最近确实过得不错,都有本事来找她的麻烦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人倒的确也是没怕过他。
  此刻,他坐在她对面,脸色凝得像一块铁板,“我以为,长公主对驸马好歹有几分真心。”
  “……”
  这话说得,让秦舒窈突然答不上来,好气又好笑。
  她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向着顾千山说话了?他不是对原身心怀执念,颇有怨言吗?
  “我对他是什么心思,倒不劳你操心。”她有意冷淡道,“还有,我说了,不要一口一个长公主,是怕别人注意不到吗?”
  徐子卿看着她,忽然似是讥谑地笑了一笑,“怎么,长公主竟也怕别人发现,你与羽林卫的将军私会?”
  这天简直没法聊下去了。
  秦舒窈非常想和他好好说道一番,她对何涧鸣半分兴趣也没有,她之所以答应出来,也是觉得他浑身上下透着不对劲,想多观察打探,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与她的巫蛊之术到底有没有关系。
  何况,她来的也是人来人往的正经酒肆,又不是什么不可见人的地方,不必说得好像背着顾千山在外面出轨一样。
  这时代的男人,脑子可能多少得矫正一下。
  但是,碍于种种不便,她最终只能咽下了这一口气,冷哼了一声:“怎么,你这么向着顾千山说话,你们俩有什么交情吗?”
  徐子卿脸色郑重,“我与驸马原无交情,细究起来,也只不过见过几面,但我极敬重他的为人,故而难以自抑,忍不住要替他说几句。”
  顿了顿,他还补了一句:“我今天与长公主说这些,与驸马并无关系,还请长公主不要误会。”
  秦舒窈挑了挑眉,心里哟呵了一声。
  他竟然还唯恐她迁怒顾千山,事先说明了,替他开脱,这份义气倒是令她叹为观止。
  她懒得细问,但大约也能猜到,当初顾千山放所有男宠出府的时候,应当是很拉了一波好感的,单看那对唱戏的兄弟自己开起小铺子后,对他感恩戴德的模样,也可见他在他们心里都是什么形象。
  这徐子卿,估摸着也是被他的人格魅力圈粉得不轻。
  她的驸马,的确本事不小。
  但她既无法与徐子卿解释,她为什么要同羽林卫的将军一起逛街吃饭,那就只能把凉薄恶人装到底。
  “你不觉得,你管的也太多了些吗?”她脸色不善,缓缓抬眼,“驸马,也不过只是孤众多男人中的一个,孤做什么,需要在意他吗?”
  徐子卿沉默了片刻,脸色复杂至极。
  “我先前在公主府的时候,见过长公主对驸马的模样,前些时日,又听墨玉和白瑕说,在街上偶遇过你们,其状亲近体贴,我还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长公主薄情了这么多年,终于也能对人有三分恩义。”
  他笑得有几分凉意,“却原来,是我误会了。”
  他说着,径直站起身来,就像要走的模样。
  秦舒窈正被他拿话堵得窝火,心说这世道,当好人难,要在恶人的人设下当个好人难上加难,一时也想不出话来回他,只自顾自郁闷。
  却忽听他低声又道:“希望长公主有朝一日,能知道驸马为你做过多少。”
  秦舒窈忽地眼皮一跳,“什么意思?”
  他却不答话,转身就向外走去。
  秦舒窈顾不上人来人往,霍然站起身,追上去问:“他都做过什么?你给孤说清楚。”
  她这一下动静不小,远处几桌客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幸而是还没到生意最热闹的时候,还没人发现她就是臭名昭著的长公主。
  徐子卿这才笑了一下,“我自然是说驸马送我们出府前,还悉心打听了我们家中景况,教给无处可去的人谋生之道,既是为各人的今后做足了打算,也是有意在为长公主积德,彰显你的仁心。”
  “不然呢?”他隔开几步看着秦舒窈,“我还能是在说什么。”
  “……”
  秦舒窈总觉得,这人今天也浑身透露着怪异。
  她被搅得头昏脑涨,想弄明白的问题也越发云里雾里,失败至极地回了府,时间倒还不算很晚。
  她进门就问:“驸马怎么样了?”
  管事赶紧答道:“回长公主的话,您走后不久,驸马就发起烧来了,如今在房中歇着。”
  秦舒窈眉心一皱,“孤去看看。”
 
 
第33章 第 33 章 道长也会吃醋的。
  秦舒窈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 正遇到侍女端着托盘往里走,老远就闻到一股汤药的苦涩气息。
  侍女见了她,屈膝行礼, “见过长公主。”
  “嗯, 起来吧。”她道。
  这礼行来行去的, 别手一抖把汤药给洒了。
  “这是驸马的药吗?”她问。
  如今全府上下都知道, 驸马在长公主心里的地位非同小可, 从今日他吐血后, 长公主失魂落魄跑进他房里的模样, 还把宫里的太医院院正都给请来了看诊, 就可见一斑了。
  这侍女既胆大,也聪明,答了一声:“是。”
  又向院子里似有所指地瞥了一眼, 轻声道:“长公主您看,这药还需要奴婢端进去吗?”
  秦舒窈挺满意她的机灵劲儿, 道:“不用了,孤亲自带进去。”
  顿了顿, 又补一句:“你下去休息吧,今天不必值夜了。”
  侍女高兴地交出托盘退下了, 秦舒窈亲手端着药, 推开房门。
  顾千山躺在床上,与她傍晚离开的时候模样没有什么分别,只是脸色不再那样白了, 反而双颊泛着两朵异样的红晕,正是高烧的征兆。
  她走到床边,把药放在一旁桌上,伸手先探了探他的额头。
  烫得厉害, 要是放在现代,恐怕是得打吊针的水平。
  她的目光暗了一暗,感觉心像被揪起来了一块。
  虽然她知道,他的病是怎么来的,也亲耳听见太医院院正说了,他的底子是源源不断地在流走的,越往后亏空越多,可是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如果说,他是因为她对着巫蛊许愿说想回家,才变成这样,那如今她达成任务推翻大梁朝一事,连影子都还没有,他为什么会衰弱得这么快?
  难道说,真的是坏事永远来得比好事快?
  她心里正在纷乱,床上的人却察觉到了她的靠近,睁开双眼,朝向她的方向,轻声道:“长公主回来了?”
  “嗯。”秦舒窈应了一声,在他床边坐下来。
  她只以为他指的是,她下午说有事要同桃夭交代,一去几个时辰,如今终于回来了。
  她有心想关心他,又怕做得太过,显得与往常差异太大,于是只淡淡问:“怎么发起烧来了,难受吗?”
  “无妨。”顾千山声音比下午还弱几分。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轻轻一笑:“长公主去的那家酒肆,酒菜口味还好吗?”
  “……!”
  秦舒窈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要是顾千山看得见的话,就能发现她此刻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了。
  “你,你……”她一时张口结舌。
  眼前的顾千山神情平静,嘴角带笑。
  也说不清为什么,秦舒窈陡然心虚,甚至有一点点结巴,“你,你怎么知道的啊?”
  顾千山像是被她逗开心了一下,轻轻笑出声来,笑完了,才用一种似乎合情合理,又带着点得意的语气道:“你忘了,我是帝京第一神算。”
  “……”
  秦舒窈很疑心,这人病在床上,别的事都不能做,可能光修炼这一张脸皮了,这样的话说出来,竟然也不磕绊一下的。
  但也很有可能,是他如今发现,她是真舍不得把他怎么样。
  “你不会是,在府里起卦测算孤的行踪吧?”她将信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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