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A被姥子一拳捶爆——蔚缇
时间:2021-02-24 10:11:13

  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谎的。
  “这些事情,可能不是人类做的。”导游最后的话在耳边回响,鲁勿退的手颤抖起来,却还是不肯相信,执意问道,“真的是被雷劈死的吗?他老婆不是总喜欢鼓捣厨房,这大春山的煤气炉啥的又不稳定,说不准是煤气炸了呢?”
  然而伍觅一好像没有看到他隐带祈求的眼神,斩钉截铁道,“就是雷劈死的,要是煤气爆.炸的话,整个房子都废了。然而,大壮他们家就连炕上的那个骨头包都好端端的,大壮妈妈更是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烧着,这爷俩倒是糊了个彻底,怎么可能是他老婆不小心烧着的?”
  鲁勿退人傻了。
  所以,这座山确实是有邪乎的。
  这些天气的异常也不是偶然的情况,是必然的。
  那是无差别杀人吗?
  鲁勿退强行逼迫自己思考,然而拿出烟的颤抖的手却在告知自己,不是的。
  都是野味天团的这些人,是因为他们吃掉了野味,所以才会被猎杀掉。
  徐展最喜欢吮野猫的骨头,结果自己被制成了人骨的挎包。
  小男友喜欢吃酒熏野味,自己被泡在茅厕里酿成了酸臭的一坑酒。
  村长喜欢吃剥了皮的蟾蜍,最后自己被干干净净剥了皮给放在石头下压着。
  那么大壮爸爸呢,大壮爸爸又没有自己独特的爱好,从来都是别人吃什么,他自己也死皮赖脸地凑上去跟着吃一口,没什么自己想吃的东西,为什么他会被雷给劈死呢?
  似乎就是为了回答这个问题,原本断断续续的哭嚎声忽然尖利起来,“好端端的你发什么誓?我当然知道这个包是你送给我的。你死了就算了,怎么还能把我们的大宝一起带走?你让我一个弱女人在这样的世道下可怎么活啊?”
  声音之凄厉,语气之悲壮,直让人想起来古代哭掉整一个长城的孟姜女,实在是无人闻此不动容。
  向小园听着不远处这声音也感叹,“你说这大壮爸爸发什么誓啊?我本来真的以为是他送的那个人骨做成的挎包,吓得不行。可是这包既然不是他送的,他闲着没事发什么毒誓啊?这下子可好,这种上了年头的深山都是有灵性的,因为他没有做到,就真的给劈死了吧。”
  因为没有做到,所以依照誓言所陈述的那样,一个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成年男子,就直接被雷给劈死了。
  言灵吗?
  硬生生吞下了一口唾沫,鲁勿退颤抖着手抓过了伍觅一的手臂,以往他瞧不起的瘦弱伪娘竟然能给自己这么大的力量,他现在就连之前一直想驯服的赵饴纽都没有多看,只是哆哆嗦嗦道:“扶我回去歪一会儿,我好像有点低血糖。”
  装成萝莉的必修课之一,当然要随身携带香香甜甜的软糖。
  伍觅一塞一块草莓味的糖到他嘴巴里,对旁边的人抱歉道:“我家这口子这两天有点吃坏了肚子,就先走了。”
  大家这时候都忙着议论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根本就没有人关注这边的动静,离得近的安慰两句“注意身体”就转过了头去。
  倒是赵饴纽主动走近了两步,轻声问他:“需要我帮忙吗?”
  要是搁在平时,鲁勿退早就忙不迭应是了,然而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撩妹,强撑着笑一句“没关系,有我老婆就行”便催促着伍觅一快点离开。
  倒是向小园感叹了两句:“我之前以为他们夫妻两个感情不怎么样来着,原来其实很恩爱啊。”
  “患难才能见真情嘛。”小女友晃着手里的钥匙圈,嫣然一笑。
  赵饴纽有点好奇:“死了这么多人,你们一点都不害怕吗?”
  小女友轻快道:“我男朋友都死了,还有什么会比他更吓人吗?”
  这倒是。
  向小园倒说出了正常妹子的心声:“其实我原来是有点害怕的,但是后来发现死掉的都是这些作妖的男人我就不怕了,听说他们好像还在偷偷吃野味?这就是恶有恶报,该。特别是大壮和他爸爸,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可这其实就是两个臭流氓,一天天就知道对着女孩子动手动脚。消失了,也免得之后的姑娘受罪,他老婆也能解脱了。”
  她骂完后还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捂住嘴:“没有人听到吧?”
  “听到了也没有关系。”赵饴纽眼镜后的眼睛总是安静而秀气的,在这种时候反而能带给她们温柔的力量,“天就快要晴了。”
  吃野味的人都死了,遍布野生动物的大春山也能变回旧日的大椿山,天自然就快要变晴。
 
 
第173章 、原因与人生信条
  “你其实可以下山了吧,我们签订契约时候的数量,你已经超额完成了。”坐在炕上的小萝莉荡着两条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个子矮的原因,坐在了炕上的时候,脚根本就踩不到地。
  旁边的向小园正在喝水,然而动作就凝固在举起杯子的这一刹那,就连本来要受重力吸引向下.流的水柱也停留在半空中。
  不仅仅是她,伸着脖子要发出晨时第一声叫喊的大公鸡也停住爪子,叫声卡在了脖子里,初生的太阳照在它红色的鸡冠子上,看起来格外的精神抖擞。
  在这片陡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唯有小萝莉和赵饴纽依旧是可以活动的。
  赵饴纽结果对方递过来的巧克力甜甜圈,咬出来榛子味果酱的时候才舒服地喟叹一声,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和甜美两个字根本就不搭边,“还差一个。”
  “其实我有一个合理的怀疑。”小萝莉抱着手里面的《PUA万种死法图鉴》转着手里的棒棒糖,“其实你是为了来找那个谁,顺便虐个渣吧?”
  “你说目难枝吗?”赵饴纽笑一下,沉静的眼睛难得带了点俏皮,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也可以这么说。”
  从三人接连殒身的血色片场,到荒芜夜火烧亮的屋脊,再到拘留所前明星被水果刀贯穿喉咙,浓硫酸聚拢的气流被烟头烧起。
  都总是有她驻足而过的痕迹。
  赵饴纽环了下脖子,轻轻耸肩,“没办法,谁让他以杀人为生呢?”
  有恶念,有贪欲,有厮杀,有血腥,就总是可能会碰到他。
  小萝莉晃荡的两条腿停住,非本意地哆嗦了一下。
  明明她才是这个位面掌管《PUA万种死法图鉴》的管理员,为什么会觉得这些小姑娘们越来越凶残了?
  吞了下口水,小萝莉把甜蜜的棒棒糖塞到嘴巴里,等到清甜的草莓味从唇齿间蔓延开,她才提起勇气接着问:“你好像之前和我说过,小的时候就见过那个谁,为什么后来会分开啊?难道是因为你第一次见到他杀人,结果被吓到了吗?”
  倒不是这样的原因。
  说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
  局促地点了下脚尖,赵饴纽撩了下发丝到耳后,“我读中学的时候,是骗父母周五的时候放学和平常时间一样,所以挤出了时间差去看他的。”
  但是赵饴纽忘记了有一种东西,叫做家长会。
  哪怕她和闺蜜与好朋友都已经串好了词,也绝无可能洗…脑她英明神武的班主任,结果就直接被拆穿了。
  “我父母以为我遇到了校园暴力,或者被街头的小混混威胁上缴零花钱,”赵饴纽叹口气,似乎也觉得很无奈,“那段时间每天都要接送我,看谁都好像是对我不怀好意。”
  父母哪里能猜得到,他们眼里的乖乖女、好学生,其实连杀人都见证过了呢?
  后来的事情很简单,等到赵饴纽考完了人生中重要的考试,父母也放松了对宝贝女儿如影随形的看顾后,她再乘车去往那座荒僻的山林时,就不期然地发现那座山已经被家具厂承包掉。
  无数高大的树木被接连砍掉,秃掉的树桩连绵成圈,杂草丛生,松鼠没看到,蚊蝇倒是见了不少。
  目难枝自然也不知所踪。
  不像是有些人,过了这段特有的少女绮丽岁月,就会把这种奇妙的遇见淡忘在脑海里,只当是幼时的幻想或者一个遥远的梦境,赵饴纽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记忆。
  就如同相信数学公式的准确性一样,赵饴纽把所有的见面都刻画在记忆的宫殿里,不仅没有随着时间变长而淡忘掉,反而愈加历久弥新。
  赵饴纽还记得当时,火烧云的赤红镀在他没什么颜色的唇瓣上,像是燃烧着一层滚烫烈焰,他声音是无波无澜的轻:“我是不太善良的神。”
  看出来了。
  目难枝好像猜出她在想什么,眼里难得带着点笑意睇过来,“所以如果在这里见不到我的话,就去恶意丛生的地方吧。”
  无论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倾轧,贪婪人类对野生动物的猎取,或者再细化一点,是PUA对普通人的掠夺与征伐。
  说不定都可以找到他。
  目难枝双手枕着头,狗尾巴草毛茸茸的穗扫过他淡色的羽睫,“不过你还是好好学习吧。真的想要见我的话,我会来找你的。”
  “毕竟,我可是神啊。”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带任何的骄矜,就是在平淡的陈述一个事实。
  她不记得当时他笑起来时唇角翘起的弧度,但是会永远记得那一片火烧云。
  赤红色的,燃烧起来的,就连撕扯的絮状云都是点着火的明亮,挑染出一点干净的渐变色。
  “这么说他骗了你啊。”小萝莉啧啧地含着糖果,支着下巴八卦,“这么坏的神,你要不别考虑了,要不我让陈软芋给你介绍几个盘靓条顺的哥们?”
  赵饴纽失笑地摇摇头:“比起让他来见我,我更想要主动去找他。”
  就像是小时候在探秘寻宝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惊喜,然后遇到一片红色的火烧云。
  更何况,比起被动地等待,她更愿意率先迈出脚步。
  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也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人啊。”
  比起按部就班地一直在一个地方埋头苦干,走走停停、等待着某种惊喜的降临不是会更有趣?
  并非是一无所知的惊喜,而是必然会抵达、然而现在依旧悬而未落、尚未启程的一段时光。
  小萝莉张大了嘴巴:“你就这么相信他?”
  “与其说相信他,不如说是相信我自己。”赵饴纽踢开脚边挡住路的东西,半湿未干的雨拂过面颊,眼镜被水淋湿,可是眼镜灼灼地在发光。
  天气依旧是灰蒙蒙的潮热,然而赵饴纽从没有如此刻一样,觉得这么安心。
  说起来,赵饴纽好奇地问:“你为什么总是叫他‘那个谁’啊?”
  “因为从某个角度说,我们都是这个平面不符合常理的暗物质,结果还不小心接驳了,这就有一点尴尬。”小萝莉不满地嘟囔着,“是非常的尴尬,所以千万别让我们两个见到。”
  “是吗?”赵饴纽望向窗外,雨后初晴的天气勾出条黯淡的彩虹,连边缘都是带着点毛刺的朦胧,隐约勾勒出来一个暧昧的身形,“他已经来了。”
  她笑着目送跌跌撞撞跑出门的小萝莉,扬扬手:“下次再见。”
  “再也不见!”小萝莉气急败坏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一转眼就已经连影子都消失殆尽。
  赵饴纽轻笑出声,把剩下半个甜甜圈含在嘴里,笑着按了按手指,倾身推开窗。
  时间恢复正常的流转前,可能还需要开个窗打个小岔。
  所以,可能还需要麻烦向小园再等一段时间。
  “你还要去吃野味?”啪地一声阖上眼影盘,伍觅一伸出小拇指扣了扣自己的耳朵,简直怀疑是耳屎过多让他出现了错觉。
  伍觅一这可真算得上是苦口婆心地劝,“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你看这死人的事阴的很,就算没了棍子,你还有两根腿,没谁会瞧不上你的。”
  鲁勿退冷笑着又点起一根烟,“后退?我绝不可能空手而归。”
  没错,鲁勿退从生下来起,字典里就没有后退这两个字的存在,他生来就是在战斗,生来就是要往前进、往前进、往前进。
  话是这么说,伍觅一纠结着问他:“现在导游也失踪了,村长也被剥皮了,你上哪知道去哪里捉啊?”
  因为最近的一系列事情,鲁勿退脑海里的弦已经绷紧了,现在伍觅一是他仅剩的战友。
  于是他左右看看,小心翼翼从背包里拿出来一本日记,展览给他看,“靠这个。”
  伍觅一甫一翻开这图册,嘴巴就没有合上过。
  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的,全部都是各种各样野兽的烹制方法、生活习性、不同部位的药用价值,特别是“壮…阳”几个字,都已经被鲁勿退用荧光笔重重地画上了线。
  不仅如此,这个日记图文并茂,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么多烹制中的野兽图片,形态各异、血腥的让人完全就吃不下饭。
  如果不是因为过程过于残忍,这个图册的细致程度,完全可以和高考生的复习笔记放在一起比,甚至可能完全不落下风。
  闭上眼睛的时候,都会浮现出这些野兽濒死的惨状,伍觅一感叹道:“你这是真的做足了准备啊。”
  确实是这样的。
  他,鲁勿退,从来都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伍觅一出门看了看,连野狗都没见几条,这才放心地拉紧门,小声跟他说:“其实要我说,你如果真的想上山的话,不如就趁今天晚上。”
  其他的游客已经计划好,明天就开车下山。
  虽然说导游和司机都不见踪影,但是幸好这一队的游客中还有人会开车,虽然说是新手,但是好歹还有驾驶证。
  最幸运的事情是,大巴依旧停靠在原地,引擎并没有任何的毛病,就连油表上消耗殆尽的数字,都被后备箱中储存的三、四油桶给解决好了。
  鲁勿退没说话,只是又从深色的巨型登山包里拿出来一管药,揣进了口袋里。
  这下伍觅一是真的惊了:“不是吧,老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去欺负人家小姑娘?”
  鲁勿退抿紧唇示意他闭嘴。
  弹无虚发,是他的座右铭。
  无论何时何地何场景,都永远不会被背弃的人生信条。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改文都会锁文,我到底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