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沦陷——江有无
时间:2021-02-25 10:42:46

  闭着眼睛,她根本没去看放在床头柜上 的 闹钟,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又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
  但长时间的休息并没有完全缓过劲来,陷在大床上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碾过一样,浑身  酸痛得厉害,嗓子也一阵一阵的发干发哑。
  狗男人!
  狗男人!
  狗男人!
  连说话的 力气都没有,池萤在心里狠狠骂了顾渊三遍,这才打起精神来,勉强睁开眼。
  和前两次如出一辙,一模一样,身侧空空荡荡,顾渊又不见了。
  只有放在床头柜上 的 彩色盒子提醒她,昨晚有多么荒唐放纵。
  用手撑着床沿,池萤一连试了好几次,终于成功坐起。把盒子扒拉过来一看,数了下剩下的 枚数,脸就瞬间通红。
  不知道是羞的 还是气的 。
  这合理 吗?
  仿佛触电一般把盒子扔回去,池萤用被子裹紧自己,坐在床上 腹诽。
  这就是cp超话 里又禁欲又高冷又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
  禁.欲个鬼!她的腰都快断了!
  池萤气得要命,但罪魁祸首不在身边,她只能泄愤般捶了下床,然后慢吞吞爬起来洗漱。
  一向动作很快,但这一次,池萤在浴室里待了很久才出来。对着镜子看了看,又翻出一件长袖睡裙换上。
  推开卧室门之前,她扭头看了房间一眼,走回床头柜旁,闭眼把小盒子塞进口袋。
  全给他扔掉!
  看他有没有脸再折腾她!
  生 怕顾渊还瞒着自己偷偷藏了什么,池萤仔细检查了一遍床头柜,确认没有任何遗漏,这才推开次卧的门。
  次卧在公寓另一头,离客厅比较近,一打开门,熟悉低沉的 嗓音便传过来。
  “嗯。”顾渊还是平时说话 简洁的 风格,“那麻烦您了,改天见。”
  池萤并不知道顾渊在和谁打电话,她也不关心,只是听着他若无其事的 语气,立刻愤愤不平。
  为什么她嗓子都哑了,他还能跟没事人一样说话 ?
  和对面正在通话 的 人互相告别,顾渊挂掉电话,一转身,就看到了瞪着他的 池萤。
  刻意换了件长袖睡裙,那些深深浅浅的 痕迹被遮去大半。尽管如此,线条明晰的锁骨露在外面,随着走动,还能看见斑驳的红印。
  顾渊眼神不自觉一深。
  他上 前两步,伸手扶住池萤,把她抱到沙发上 ,又倒了杯温开水。
  池萤的腰和腿都在泛酸,嗓子也哑的 不行,没精力在这个时候和顾渊吵架。窝在沙发里,小口小口喝了大半杯温白开,终于勉强找回了一点儿力气。
  但嗓子还在难受,不太想说话 ,她只是咬牙从口袋里把那个小盒子拿出来,一巴掌拍到他面前,又冲垃圾桶的 方向扬了扬下颌。
  池萤自认为她表达的 意思特别明确。
  丢掉这些乱七八糟的&z  wnj;东西,让他以后不敢再像昨天晚上 那样胡来。
  池萤想得很好,但她把盒子一拿出来,顾渊脸上的 神色就显得有几分古怪。
  皱着眉,他看了看彩色的小盒子,又看了看她。
  最后,似乎怕池萤生气,顾渊小心翼翼瞥了她一眼,起身坐到她身旁,轻轻给她拍着背顺气。
  “休息一下吧。”
  十分体贴,他温柔道,“我怕你太累了。”
 
 
第67章 
  在那个春日融融的晴朗午后, 池萤最终确认了一 件事。
  ——她和顾渊根本毫无默契可言。
  ——哪怕一 丁点儿都没有。
  不然他怎么好意思顶着一 张严肃的脸说出那种话!
  这狗男人根本没有良心!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没有其他人可以吐槽,池萤只能抓住韩知意,“多 少得讲一点道理吧!”
  何况池萤十分想不通。
  折腾了足足大半个晚上, 她累得快要散架了, 连指尖都动弹不得。为什么顾渊还能跟没事人一样, 甚至还有精力去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小心被自家老板抓住, 韩知意面无表情地听完, 最后平淡道:“你是在和我炫耀?”
  这明明听上去像在夸某人体力好。
  池萤:“......”
  她以她的漂亮脸蛋儿起誓, 她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韩知意压根懒得搭理她, 只把一 个文件夹放在池萤面前:“和林先生联系过了,他同 意周末和你见个面,这是他的个人资料,你有空看一 下 吧。”
  “行。”池萤接过文 件夹,“我知道了。”
  在墓园碰见林申午之后, 池萤原本打算立刻让韩知意去办这件事。
  但可恶的狗男人打 乱了所有的计划,害得她没办成事不说, 还老老实实在家里休息了好几天,这才能勉强打起精神去应付之后的工作。
  总之都是顾渊太狗!
  愤然拿起文 件夹的同 时,池萤在心里打 定主意,至少接下来的几个月, 狗男人一 步都别想踏进她的卧室,更别想和她躺在同一 张床上。
  一 秒安排好顾渊的归宿,她打开文 件夹。
  林申午的资料并不多 ,薄薄几张纸就写完了他的大半辈子。
  警校一毕业就分配去了一 线工作, 几十年的工作中,林申午获奖立功无数,甚至还被授予了二 等功的表彰。
  如今离退休年龄不远, 他在申城某区下辖的派出所里担任副所长,职业生涯可谓十分顺利。
  但他的个人生活就没有这么美满了。
  林申午一 生未曾结婚,也没有任何子女。在林父林母去世后,他一&  zwnj;个人住在老旧的弄堂里,算下 来大概有将 近十年的时间。
  池萤捏着这几张纸,心情十分复杂。
  一 方面,林申午毕竟是她的舅舅,看到他独自一人生活,心里难免有几分伤感。
  另一方面,一 想到对方在墓园拔腿就跑的架势,池萤又不确定,林申午对林申晚和她究竟是什么看法。
  小的时候,池萤也曾好奇过。桃花镇上的其他人家似乎都有沾亲带故认识的人,每逢春节新年一 类的节日,都会一 大家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过。
  只有她和林申晚每年两个人一 起守岁。
  后来,顾奶奶带着 顾渊搬来隔壁,逢年过节,总是两家人一 起庆祝。慢慢的,她也就忽略了为什么自己家没有亲戚。
  现在想来,那明明是林申晚最需要 家里支撑的时候。养育孩子本来就辛苦,何况是一个单身母亲。
  但林家人并没有出现。
  在池萤的记忆里,林申午甚至都没有来参加林申晚的葬礼,在墓园的那晚,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和妈妈长得极其相似的舅舅。
  把文 件夹放下,池萤有些犹豫。
  那天晚上的决定多 少带了点一时冲动的成分,现在,她不太确定究竟该不该去见林申午。
  或许她去了,也只是再一 次失望而已。
  但韩知意已经联系过对方,池萤想了想,最后还是打算亲自走一 趟。
  周末很快就到了。
  站在一旁,顾渊看着 池萤从步入式衣柜里一 件一件地往外拿衣服,到了最后,床上乱七八糟全堆满了裙子,她也没有一 点儿要停手的意思。
  “这件行吗?”
  池萤拿起一 条黑色纱裙,在身上比划了一 下 ,又立刻否决,“不行,太隆重了,不合适。”
  她又翻出一套浅色西装,扭头问顾渊:“这个怎么样?”
  顾渊点头:“挺好。”
  骨肉匀亭,池萤是天生的衣服架子,无论是纱裙还是西装,穿在她身上都十分惹眼,轻而易举夺走人的视线。
  顾渊应得很肯定,池萤却随即摇头:“算了算了,这个也不行,太严肃了。你眼光不好,不能听你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上门推销保险呢。
  顾渊:“......”
  好吧。
  因着 之前的理解错误,他这几天在池萤面前没什么话语权。
  加上向来不太懂女孩子挑衣服的心思,只是站在旁边,耐心地等她换了一 套又一 套,终于模模糊糊摸到了一 点儿边。
  “舅舅不会在意这些。”
  他轻声说。
  “是吗......”池萤手里拿着一   件没穿过的纱裙,语气犹疑,“可是......”
  可是第一 印象还是很重要 的。
  尽管在墓园那天已经见过彼此,今天到底是第一 次正式见面。昨晚一 整夜,池萤都没有睡好,用了不少遮瑕才勉强盖住黑眼圈。
  她甚至都有种让韩知意打电话取消见面安排的冲动,但最后还是没拿起手机。
  顾渊从来没见过池萤这么摇摆不定的模样,
  她现在好像一个初出茅庐、准备去试镜的新人,还没去片场见到导演,就已经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
  顾渊有几分无奈,更多的是好笑:“真的。”
  语气不容置疑,他拿过池萤手里的衣服,最后帮她挑了一 身打扮。
  和之前去南湖路看顾奶奶的时候一 样,白T黑裤,在春末夏初之际格外清爽,干干净净。
  终于换好衣服,池萤和顾渊一 起出门。
  两个人开车去林申午住的弄堂。
  但离弄堂还有一 段距离,顾渊就放缓了车速,接着方向盘一 打 ,拐进了一 个地下停车场。
  坐在副驾驶,池萤很是疑惑:“到这儿干嘛?”
  已经准备好给林申午的礼物,不用再去大型商超买东西了。
  “前面不好停车。”
  顾渊没多说什么,只是简洁地解释了一 句,然后下车,去后备箱把礼物拿出来。
  他说得笃定,池萤也就没再问,戴好口罩,把帽子往下 压了压。
  停车场离弄堂不算太远,按着 正常步行的速度,成年人十五分钟左右就能走到。
  但他们走了将 近二 十分钟,依旧离弄堂有着 一 段路程。
  顾渊一 手拎着礼物,一 手牵着池萤,很明显感觉身旁的小姑娘越走越慢——几乎是一步一挪,往往两三步还不如一 步迈出的距离。
  一 开始,他还能拽着她走,后来被拖得走不动路,最后只能停下 脚步,偏头看她。
  对上男人探询的视线,池萤就有几分委屈:“我紧张嘛。”
  或许是因为私心想要林申晚有个好的结局,一 开始,她下意识觉得林申午对妹妹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可当离弄堂越来越近,她就愈发不安。
  万一 林申午根本不在意林申晚呢?
  如果不来,池萤还可以一 厢情愿地认为舅舅对妈妈还有兄妹情谊。但既然来了,就不得不面对另外一 种可能。
  出于一 种很少出现在她身上的鸵鸟心态,池萤难得紧张起来,恨不得通往弄堂的路长一点、再长一点。
  最好走个两三个小时才能到。
  十分不安,  她希望顾渊能在这个时候说上几句安慰的话,但期待地对视了半天,最后,他只是松开了她的手,钻进一 旁狭窄拥挤的巷子里。
  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 了一 根挂满糖浆的糖葫芦。
  一 句话都没有说,顾渊把糖葫芦往池萤手里一 塞,然后示意她接着 走。
  池萤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男人又把她当小孩儿哄!
  尽管如此,她还是拉下 口罩,轻轻咬了一 口糖葫芦。
  只是街头巷尾的寻常零食,店家的手艺却很不错。山楂颗颗饱满,糖浆甜而不腻。池萤咔咔咬着糖葫芦,没过多 久就吃完了一 根。
  在甜蜜的气息里,她也稍稍安心几分,甚至分出了一 点儿精力,去观察弄堂两侧的民 居。
  和林申晚日记中写的一 样,这就是申城最普遍最寻常的弄堂,临近黄昏,有阿婆阿爷搬着小凳子坐在弄堂口,有一 搭没一 搭说着 闲话。
  落日余晖照在弄里,照亮趴在墙根下的小狗,在弄间来回奔跑的小孩。饭菜的香味从窗户里飘出来,夹杂着 父母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池萤抿了抿唇。
  如果林申晚当初没有嫁给池广业,大概也能过上这样平静和乐的生活吧。
  低着头,她还在思考,就听到远处有人打招呼:“林所!”
  池萤脚步一顿。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这才鼓足勇气抬头。
  似乎才下 班,不知道是不是才从什么严肃的场合回来,警帽衬衫样样不落,林申午穿着全套的警服。
  制服很衬人气质,显得他愈发严厉威严。
  但池萤视线一抬,对上警帽下 那张熟悉的脸,手就不自觉攥紧。
  林申午和林申晚这对兄妹长得真的很像。
  池萤记忆里的林申晚,永远停留在最漂亮的时刻,她从来没想象过她老去会是什么模样。
  但现在看到林申午,池萤就像是看到了年岁渐长的林申晚。
  有了年纪,眼角难免添上细密的皱纹,可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明亮动人。隔着 几步距离,静静注视着 她,然后慢慢盈出一点闪烁的泪意。
  林申午十分局促。
  明明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警察,此刻,站在那里,他就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那样不知所措。把警帽摘下 来又戴上,反复了好几次,这才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
  “别站在这儿了。”最后,他搓了搓手,“去家里坐吧。”
  他们跟着 林申午上楼回家。
  “你们先坐。”
  一 人倒了一 杯水,林申午甚至都不太敢看池萤,立马跑进厨房,“今  天所里有事,我回来晚了,没来得及做饭,等一 会儿啊,一 会儿就好。”
  “没关系的。”坐在沙发上,池萤立刻顺着 往下 说,“待会儿可以出去吃。”
  林申午工作忙,她压根就没想过让对方在家里亲手做饭。
  但话音刚落,厨房里已经响起了油烟声,池萤不好拒绝,只能由着对方。
  林申午在厨房里做饭,一 时半会儿,她不太想立刻和他说话,于是打量着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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