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三条?难不成说大山里的队伍分开成了三队了?这会儿温禾有点懵,也有点焦躁,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动作,直至她想起了阿山的话,她才稍微冷静下来寻问起了大山来了。
一开始并没有任何动静,直直问了第三次,大山才开始作出了回应。
白雾又开始变化起来了,这会儿,原本三条岔道消失了两条,只剩下最靠右侧的那一条的,毫不犹豫,温禾便直接从那条右侧道中冲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张大仙这边的情况却是变得极为严峻了,原本在钱老前辈他们一行人走后,沈修以及几个玄学弟子便已连忙布下黄符阵,基于之前那个小弟子不过是二十分钟,便被邪气入侵过体的前车之鉴,沈修一行人可是一点也不敢马虎。
尤其是沈修,实力不够金钱来补,反正沈家没啥多,就是钱多,这次出来他自己带了一大把黄符。出门之前,沈母还不放心又塞给了他一大把黄符,现在这会儿,沈修已是恨不得将身上所有的黄符都掏出来给四周都封上。
这波操作,看得众人好一阵目瞪口呆,暗道这沈家弟子也是个狠人,他们身上带的黄符虽多,但每消耗上一点,就是不少的一笔费用,哪有像沈修这么狠的,用起黄符来就像是不要钱似的。
但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沈修像不要钱般拼命用黄符的用法,给他们带来并不少的安全感,心想着这会儿应该没问题,能撑到钱老前辈他们回来了吧?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还好的,密密麻麻布满在周围的黄符阵,确实挡住了从四周逼来的阴气。
然而,还没有多久,最外面的黄符却已开始变得焦黑起来了。
这是……吞噬,外面的阴气在吞噬最外层的黄符!一旦最外层的黄符被吞噬完毕,那么,这黄符阵也就毁了。
想到此,沈修一行人的脸色便已是徒然大变,对视一眼,就已不再犹豫了,也顾不得大量黄符的消耗会不会肉痛了,还是保命要紧,便纷纷将自己身上的黄符全掏了出来,去填补上被阴气吞噬掉的黄符纸。
只是,很明显,这样的办法并不成,随着时间的消耗,身上所带的黄符纸大量减少,但现状却是毫无改变,再这样下去,黄符阵被突破也不过是迟早的问题而已。
张大仙咬咬牙,便是将自己身上所有的为数不多的黄符也全都拿出来了。
要不是他现在受了伤,无法驱动大铜铃镇压阴气一二,不然的话,他们现在也没有那么狼狈,毕竟留守在原地的都是一些想借此任务寻找机缘,来突破修为境界的小弟子,实力实在是算不上高,即便张大仙想将大铜铃借给他们驱动,也无法驱动。
没办法,有灵气的法器认主,若想要非主人驱动它们,那么,定然是要具有极强的灵气才可以。
见此情形,张大仙也就只能将全部的黄符都掏出来协助镇压了,但这依旧是车水杯更,没有一会儿,不仅张大仙的黄符告罄了,就连带了最多黄符的沈修,也脸色难看地表示自己身上也没有剩多少黄符了。
而就在这时候,黄符阵的其中一角被快突破了,就在张大仙那边的方位,眼看着阴气快要入侵到阵内,喊人过来已经来不及。黄符,黄符,他身上哪里还有黄符,直至指尖在慌乱间摸到了手感有点粗糙的符纸,张大仙已经来不及细想了,也不知道自己摸到的是什么黄符纸了,直接就抽出来便填补上了那处的缺位。
然而,张大仙万万没想到的是,在缺位被填补上那么一瞬间,整个黄符阵竟是发出了一片清鸣,瞬间,四周竟是忽然变得安静下来了,是黄符阵被稳定了下来,不过是靠那么的一张黄符,这是什么高级黄符?!
这一刻,其余几人都忍不住一脸惊异地望着张大仙,而现在他们视线里的张大仙,脸部表情却是比他们还要震惊,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扔出去的黄符竟有这样的效果!
那种手感的黄符纸,并不是自己常用的,而是,而是……在今儿早些的时候,温禾那个丫头给他的。
忽然间,张大仙猛然打了一个激灵,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禁不住有点手抖,猛地便将那剩余的那不到二十张黄符全都拿了出来,摆在自己面前,并展平了开来。
在看清那劣质黄符纸上面画的究竟是什么阵法的时候,张大仙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极为痛苦了,这会儿倒不是伤口在痛了,而是在肉痛,张大仙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很佛系的修炼者了,但在此时此刻,直将想那画这黄符的人给揪出来狠骂一通!
暴殄天珍,暴殄天珍啊!在这上面画着的,竟然是高级驱魔阵,是耗费了极大灵气才能凝成一阵的高级驱魔阵啊啊啊!
像是这样的驱魔阵,那个修炼者竟不是用高级黄符纸去画的,而是用这么劣质的黄符纸!这不是暴殄天珍还是什么?!
而且,而且,他还没有看清楚就这么用了!刚刚他还生怕抵挡不住阴气,一口气就扔出了三张了啊啊啊,这样的高级黄符,一张就足够了啊!而且之前还不用浪费那么多黄符了!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张大仙感觉这会儿心痛得都快窒息了!
于是,等温禾费了老命赶到了张大仙所在的方位时,还没有那么来得及说些什么话,便被黑口黑脸的张大仙给狠骂了一顿,要不是张大仙实在是失血过多,这会儿估计已经恨不得跳起来,揪着温禾的耳朵在训话了。
一是在气温禾好好地明知道这么危险还要硬凑上来,二是在气温禾给了他这么贵重的高级驱魔黄符为什么不告诉他,害他肉痛得快要窒息了。
对于第一点,温禾被骂无可厚非,温禾早就预料到自己可能会被骂,但对于无缘无故被骂地第二点,温禾便有点委屈了,禁不住小声地抗议道,“才不是呢,虽然那些黄符纸卖的很贵,要一百多块一张呢,但上面的阵法是我自己画的,不费多少钱,也就是费了点朱砂钱……”
然而,温禾这话才刚嘀咕完,便感觉到张大仙的脸更黑了,明显是不信这些黄符是温禾自己画的,还严厉地训话温禾年纪轻轻就不要说‘谎话’,若是师门给的,就好好地说是师门给的就好了。
温禾才多大啊,一眼看过去不过也就是才二十岁出头的小丫头而已,年纪少得很,哪里能有这么大的灵气和修为驾驭像这样的高级阵法?!更何况,张大仙还清楚地记得,就在不久前,这小丫头才刚晓得阴气是怎么样的!这一来,便更是不可能了!
当然,现下的情况,张大仙不信,温禾也不好和他争,更何况,现在还是将全部人都带下山要紧。
张大仙虽受了伤,但他的伤幸好不是格外重,张大仙的神志也算清醒。见此,温禾便是将背包里什么消毒水啊,包扎棉啊,什么的一股脑地掏出来了。
这会儿,这波操作倒是让阵内的六人给看呆了去,直至一个小弟子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了,“那个,你……为什么会带这么些玩儿意啊?”
“为什么不能带这些玩儿意?”这会儿,反倒是温禾不解了,下意识就回道,“怕受伤感染啊,不带这些上来,要是受伤了怎么办,不好包扎伤口啊?”
温禾回得理所当然,却是让现场的人不由得沉默了。
温禾这话说的,确实也没有错,但更适用于普通人,毕竟他们可是玄学之人啊,只要略微动脑筋想想,也会知道玄学之人若真受伤,一般都不是什么消毒水什么的就能解决的,这丫头真的是……玄学界之人么?
有人终是忍不住再次问出了口,这问题,一时间问得温禾有点儿脸红,说是吧,她连她自己也都不觉得自己是这边世界的人,但说不是吧,她确确实实又与玄学界占点儿关系。
最后,这问题还是张大仙开口解围了,表示温禾是刚刚接触玄学界的小弟子,可能对玄学界多有不熟悉,还请大伙儿多多谅解。
当然,也没有什么好谅解不谅解的,大伙儿也不过是忍不住好奇问上一句的而已,能明知道情况危险还单独跑上来,已经是勇气可嘉了,还能怪罪些什么呢?
更何况,现在温禾带的消毒水什么,这会儿还真能派上用场,毕竟张大仙现在的情况算是被利器所伤,而失血过多。
只不过温禾明显并不太擅长包扎伤口,而且张大仙的伤口看着有点恐怖,直让她动作起来禁不住手抖。
这会儿,便有双大手直接接过了温禾手中的工作,朝温禾微微一笑,便是利索地帮张大仙包扎起来了,没一会儿,张大仙的精神便恢复不少了,这才略微振作起精神来,原地做法给自己回复灵气。
而伸手接过温禾工作的玄学弟子并不是别的,正正就是在人群当中相当显眼的沈家弟子,他见到温禾的注意力似乎还放在他身上,便是极有礼貌地点了点,做了个简单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沈修,第一次见面,刚刚多亏了你给张大仙的黄符,不然估计我们都撑不下去。”
沈修做了自我介绍,另外的四个弟子也纷纷地介绍了自己来了,算是有个照面,而温禾也简单地道了自己的名字。
只不过当温禾在听到他们每个人都在感谢黄符的威力时,便禁不住再次感慨那个名叫沈晏的高人,究竟是有多厉害,她可是很清楚地记得,这个驱魔阵可是被那位沈高人在连连吐槽着,阵法画成繁琐费时间,但效果却很一般呢。
而边上那个叫沈修的年轻人,就是那位高人的家族弟子么?如果真的按沈家的基因都不错来说,说不定那位沈晏的高人还真长得有那么好看呢?就像是他自己所说的,连魅魔一见都走不动路了呢。
趁着张大仙在回复灵气的这段时间,温禾终是有点儿忍不住,靠近了沈修,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个……你们家的那个沈大师,沈晏,长得很好看么?是不是好看到……一站出来,连千年魅魔都走不动路的那种?”
眼前这个丫头是他们沈家前任家主的小迷妹么?但这小迷妹怎么这么奇怪,按照常理来说,不是更关注实力或者功绩么?怎么突然间就关注起样貌起来了呢?不过,温禾这一问,还真让沈修不由得想起来前段时间,他才见过的沉睡中的沈晏一面。
不得不说,他自认为自己的样貌,在沈家当中已经算是比较拔尖的了,却是没有想到,他们沈家的那位前任沈家家主,沈晏,还要比他杰出不止那么一点两点,五官颜色上远远是略胜一筹。
如果说沈修是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那么,沈晏就如同是一块被上天巧夺天工打造而成的天然瑰宝,从气质层面上便差了一大截。而且,即便是沉睡着,沈晏的气势也依旧十分惊人,凌厉的眉峰,以及显得有那么几分生人勿进的脸,光是看着,便觉得分外威严,已禁不住让人屏住了呼吸。
光是那么一面,沈修似乎便已知道,对方当年该是一位多么惊才艳艳之人了。
所以,对于温禾的问话,沈修并没有怎么思索,便点了点头承认了,“沈前辈确实是出色,不过传闻他也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严厉之人,我想,像是你刚刚那样的,像是什么‘一站出来,千年魅魔便走不动路’的这种说法应该是不合适的,沈前辈他更加倾向于‘一站出来,无论是多大的大妖都不敢冒犯’这种说法,单单是魅魔就太敷衍了,沈前辈虽然长得好看,但他实力更强,他并不喜欢别人用这样如此自恋的说法说他的。”
“……”很确定这样自恋的话,明明就是你们口中的沈前辈自己说出来的温禾沉默了。
而且看着眼前的沈修明显一副无限崇拜他沈前辈的样子,温禾更是沉默了,并纠结了,忍不住想到,当有那么一日,她将那玉牌和古籍归还给沈家时,沈修认识到他们沈家沈前辈,实际是这样一个腹黑性格的,会不会偶像形象崩塌,要哭死了。
不过这会儿,已经来不及温禾细想了,因为那边张大仙已经回复完毕了,虽然脸色还有点苍白,但看上去已经比之前要好很多了,他将小辈们招了过来,便是要询问他们的想法。
现在他们手头上有高级驱魔黄符,再往内深入走一段路还是可以的,毕竟张大仙还是不放心钱老前辈那一边的情况,说不定他们还能勉强帮上手。
“大山目前我们是不能深入了,但要先将全部人带出来才是,想必钱老前辈也是这样想的,毕竟我们玄学弟子,对于那些阴物来说就是大补,如果不从源头上去制止,恐怕后果也是不堪设想,而现在最糟糕的是,山里没有信号,我们无法联系上玄学界总部……”
“如果是通知外界的话,我来之前就发了消息给玄学界论坛的管理员了,但不知道这有没有作用……”
温禾说着,便是将自己到了临镇后,面店老板娘说的话,还有自己在论坛散修版块上的发现,以及阿山告诉自己大山封印已破的话,全都说出来了。当然,温禾隐瞒了阿山是前任山神的身份,只是简单地用是师门的人告诉了自己大山封印已破一事给掩盖过去了。
在得知说不定在悬赏令发布之前,便已有七八个玄学界弟子牺牲,还没有人发现的时候,张大仙的脸色更是难看了,更不住气愤骂道,早前便已让玄学界多注意散修方面的问题了。
毕竟相比起正统学习的玄学界弟子,半路出家的散修更为危险,他们所修习的法术不仅仅不完善的半吊子,而且又缺少约束,玄学界上面又不管,出事儿也是迟早的事儿,却是没有想到这会儿,一出事就是这么一件大事了,而且,那七八个散修估计是已经回不来了。
“大山的封印并不会无缘无故被破除,即便是有缺口,也只会一点点地扩大封印缺口的面积而已,并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一下子就完全破开,唯一能解释的便是……那七八个散修已经成了那些阴物的大补品,所以里头的阴物才能一下子冲破了封印跑了出来了,怪不得这里的这边阴物这般不同寻常,想想八十多年的那场大战,估计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这回可真是糟糕了,怕是已经等不及后来的增援人手了……”
“等等,张大师,你们说的是封印该不会就是……”
沈修的脸色有点发白,不由得急急地追问着:“竟然是真的么?原来我们前任沈家家主真的是在八十多年前落下了大封印了吗?这八十多年来,我们沈家也推测过这种可能性,推测过为什么八十多年前,前任沈家家主失踪后,所有的大妖、厉害阴物都不见了踪影,已经想到有可能是大封印这样的可能性了。但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任何发现,寻不到任何封印的痕迹,就连我母亲也是,去年前也曾到过这边大山来,那时候这边大山还没有白雾,一切都很正常,那时我母亲她好像是听到某个声音让她深入大山深处,但却是依旧并没有任何发现。”
原来阿山所说的那个大能者家族的人,就是沈修的母亲啊,温禾不由得多看了沈修几眼。
显然,得知了大山里有封印,而且现在发生这现象,极有可能就是大山封印破除的缘故,沈修显得格外自责。明显,他认为这当中有不少沈家的责任在,毕竟当年封印的,就是沈家人,而八十多年了,他们沈家弟子却是无一人能发现这封印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