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手握龙傲天剧本[快穿]——昔我晚矣
时间:2021-03-07 10:22:17

第37章 齐人之福(一切都拜成国公府所赐。)
  京城酒肆繁华热闹之地,大多还在议论着这场赐婚。
  随着安玄公退婚,热度非但没有散去反而被炒得更热了,甚至都被拿到朝堂之上争论弹劾去了。成国公府和新科状元陆修琰注定成为这京城的头条八卦,堵不住外人的嘴。
  这期春闱刚结束不久,留京外放也大致定下来了,三三两两的聚会,少不得互相联络一下人脉感情,以后好在官场上帮扶。酒楼雅间里几乎将这届上榜进士全请来了,唯独缺少一人,那便是陆修琰。
  主持聚会的文人压根连帖子都没有发给他。
  座上话题聊来聊去,即便有提到陆修琰,也没有什么好话,与几日前的光景仿佛是天差地别。
  陆修琰可以说是这届金榜题名中最受瞩目之人,仿佛拿了主角光环般,完美符合了世人关于年少成名春风得意的意想。不仅被钦点为一甲头名状元,连琼林宴上陛下都亲口赞誉他。
  状元每隔三年就有一位,但能被天子赞赏并记住的状元却是少之又少,也足见以后仕途潜力。
  当赐婚旨意刚下来时,更是无人不羡慕状元公陆修琰艳福不浅。春闱之前便与安玄公的孙女定下亲事,金榜题名后又得了公侯千金的青睐,强求赐婚甘为平妻也要嫁于他,好不风光。
  别的不说,就论前途,除了头三甲和极少有后台撑腰的几位进士能直接进翰林院,其他的大多都是离京外任。在座大多进士还要从各地各部低级官员做起,慢慢往上爬。
  而陆修琰光是背靠着两大高门姻亲势力,只要不出什么大的差错,就注定仕途坦荡,青云直上了。
  怎能不令人又羡又妒。
  岂料安玄公一退婚,大好的形势急转直下,连朝堂上攻讦弹劾成国公府的言官御史,都不忘质疑陆修琰的人品德行。一部分本就心里泛酸暗自嫉妒陆修琰好运道的其他士子,更是幸灾乐祸,恨不得赶着踩上一脚了。
  “什么状元公,不过是个贪慕富贵屈膝强权的小人罢了。安玄公何等人物,慧眼识珠,怎么可能看上他。”
  “被安玄公厌弃,他还可以去抱国公府的大腿啊。人家以后可是高门的东床快婿,不是我们能高攀得上的。”
  “子章兄说的正是,像这等没有风骨气节的人,我等不耻与其为伍。”
  …………
  即便是往日与陆修琰交好亲近的同窗友人也没有开口为他说话,唯恐显得不合群,被视为与陆修琰同流。
  毕竟这个世道对士人清流要求的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赐婚之事如今又闹得这么大,陆修琰显然有了挥之不去的污点,连他的恩师都不肯认他,自然受世人诟病不已。
  在座没有哪位是要去武官勋贵手底下做事的,自然摆好了立场,齐刷刷对陆修琰批判愤慨不已。
  但也有例外,姚景便是其中一人。
  他与陆修琰曾有过数次来往,交情不算深,以往也是实打实地敬佩对方的才华学识。更不屑的是在座的同窗进士过往还是围着陆修琰热络不已,个个都是至交好友的作派,现在就恨不得撇清关系落井下石了。
  当即饮了杯酒水后就起身告辞了。
  说起来姚景的人缘算不上好,此人性情孤僻高傲,嘴还毒不怎么会说话。若不是他才学不错,名次也是在二甲前列,别人也不大愿意邀请他,现在见他走了也没有挽留。才学再好不会为人处世,又没有什么后台靠山,听说外放的是个偏僻州县的七品县官。
  别人看不上姚景,但他自己倒是挺乐意外放为官的,好能直接为百姓做实事的。
  出了酒楼后,姚景想了想还是往状元府去了。
  ——
  自那日被退婚后,陆修琰就料到了现在的处境,他的状元府不止是门可罗雀,冷清至极,往日络绎不绝的邀约宴请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连恩师都弃他而去,何况以前那些好友同窗,都明里暗里里表示了拒绝再与他来往。
  但当朝堂上翰林院学士请奏将他调离其他地方的讯息传出来,陆修琰最后一根保持冷静沉稳的弦也彻底断裂了。
  状元入翰林院为七品编修乃是惯例,一旦陛下准奏,他便是大宁开国有史以来不入翰林院的状元了。
  这是多大的耻辱笑话,几乎决定了他未来的仕途。
  翰林院是什么地方,储相必经之地,哪怕日后外放为官,少了翰林院这一道镀金,以后再想升至三品以上,都会备受苛责挑剔,要付出比别人更多十倍几十倍的艰难努力。
  这无疑是对陆修琰最大的打击,他的一腔抱负,施展才华的雄心壮志才刚刚开始,就被泼了一盆冰寒彻骨的冷水。
  其实没多少人在意陆修琰的前程,即便他是新科状元,是元勋成国公府未来的东床快婿。但放在文武相争这种级别的朝堂倾轧之间,他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在攻讦成国公府和贵妃,甚至皇室时,随手殃及罢了。
  哪怕陆修琰曾被陛下和安玄公赞誉有相宰之质又如何,那也只是有潜力可能罢了。一个未来的能臣或贤相,在刚刚冒头的时候就打压了下去,甚至光是名声污点这一项,就足以压弯了他的脊背,从今以后可能都无法抬起头来。
  对于安玄公这等大佬来说,并不放在心上。陆修琰既已不是他未来的孙女婿,他也无需庇护什么了。
  而成国公府也不关心陆修琰的前途如何,他们要的不过是一个孟琳琅喜欢发了疯也要嫁的郎君罢了。
  ——
  姚景来到状元府后,便同陆修琰说起宴会上那些人,只是他也不善于背后语人是非,不禁叹息摇了摇头,“唉,你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说你的。”
  “无碍。”陆修琰强颜欢笑,让下人给姚景倒了杯热茶。
  以他的聪慧怎会猜不到。即便没有接到任何帖子,但这种将他排挤在外的态度就已经表明了他如今的处境。
  这种处境艰难的时候,还能有如姚景这样的人来看望他,陆修琰心里已经很安慰了。
  姚景皱了皱眉,又说起外面捕风捉影,不知编排成了什么样子,那等污言秽语的都说国公府千金与陆修琰珠胎暗结,所以等不及地要嫁进去。若真是如此,那陆修琰此人品行低劣可耻,他立马就转身走人了。
  陆修琰几乎咬牙切齿地冷声道,“我敢对天发誓,绝无此事。”
  见他这般坚决不惜发誓,此事应该是子虚乌有,姚景略宽心了些,又继续与他说了些话。
  只是他一人信又有何用,陆修琰也只有一张嘴辩解,姚景至少还愿意听他说,旁人连唾骂他还来不及。众口烁黄金,连权势如成国公府都压制不住这甚嚣尘上的流言,显然有势力在背后推动。
  姚景又叹了口气,“不过你番行事是有不妥,那赐婚懿旨明摆着是羞辱了安玄公和辛氏,你怎能贸然应承下来。”
  陆修琰面色难堪,垂下眼,手中紧紧握着茶杯,压得指痕不禁有些青白。
  安玄公可以不理会太后懿旨,直接强硬地退了婚。而他呢,不过是从寒门努力上来的普通士子,哪怕被钦点为新科状元,也没有多少资本去抗争,尤其他面对的压力不止是成国公府,还有高高在上的皇室。
  他拒了太后的旨,陛下会如何看待他,今后在朝堂上还能否有起用之地。难道让他弃了一身才学辞官归隐。
  除了低头接旨,他还能如何。
  屋外院中忽然传来敲敲打打似是翻新重建的声音,姚景有些不解,陆修琰神色冷漠道,“成国公府舍不得嫁女受苦,已将状元府隔壁的几处宅子都置办了下来,准备打通扩建。”
  辛氏还未退婚时,成国公府尚且收敛些。如今倒是无所顾忌了,为了让他们的掌上明珠住得舒心些,不惜耗费人力财力,派工匠装修扩建新房园林不说,到现在连百来号陪嫁的仆婢都塞过来了。
  陆修琰虽说接受了赐婚,但对此也不会一点脾气都没有,坐视他们任意妄为。
  结果国公府那位大少爷一副纨绔样子,嬉笑的目光中夹杂着不屑,以及一丝威胁的意味,“以后都是一家人,何必计较这么多。”
  那时陆修琰才真正第一次近距离面临元勋权贵成国公府的压力。
  已被仕林清流所厌弃没有任何背景靠山的他,也只能低头了。
  姚景本就是个颇为清高傲气的人,当即不快道,“这是圣上御赐给你的状元府,宅院布置怎能由别人作主。”
  “那放在别人眼里,岂不就成入赘的了。”姚景下意识脱口而出,想到京中早有传闻的成国公府出了名的骄横霸道,不禁对陆修琰露出了可怜同情的眼神。
  陆修琰:“……”比起那些嘲讽贬低的话语,这种同情怜悯的目光更教他难受。
  他端起茶杯掩去神色。
  被安玄公退婚,被仕林清流排挤抵触,仕途前程遭受打击。
  他的今时今日,一切都拜成国公府所赐。
 
 
第38章 齐人之福(我全都要)
  此事由一旨赐婚起,演变到现在局面也越来越乱了,一直对皇权虎视眈眈的世家闻风而动,不出皇帝所料的,拿这荒唐赐婚做筏子攻讦起了皇室不尊礼法德行有亏。皇后与二皇子在朝堂上的支持者势力也在暗中混水摸鱼,趁机想扳倒贵妃和成国公府。
  皇帝可以说一连几日都在头疼该如何解决,安抚善后。
  大宁开国至今方四代,不仅勋贵骄矜自重,皇帝也要拉拢天下士人的心,防止世家作妖。现在可倒好,全都闹将起来了。
  皇帝也迁怒到了不顾体面任性妄为的成国公府,还有招惹桃花的陆修琰头上了。可以说这位新科状元郎,在他心中的印象降低至了谷底。
  成国公府也没落着什么好,不仅因为外面那些流言,家族的女子无论是出嫁还是未出嫁的都被带累了名声。还被文官御史扒出国公府骄横霸道,纵容下人侵占百姓田产,子孙纨绔惹是生非,仗着身份在军中闹事等等罪状。
  权贵高门里哪个少得了腌臜事,但能被一一撕开显露出来,便是皇帝也不能不发作。
  这一下,成国公府几乎被打成了权贵的反例典型,连其他同为武勋权贵的也不好明着伸手拉拔。
  成国公府到底是小看了安玄公,人家大半生淡泊名利一心在学问上,却也不是任人轻侮的软柿子,尤其欺负的还是他的孙女。他还尚在世呢,别人就敢抢他孙女的夫婿,那若是撒手人寰了,岂不是留孙女孤零零地受尽欺凌。
  日光正好,树荫乘凉处,安玄公一边与卢神医下棋,一边感叹担忧道。
  卢神医温声劝慰道,“你若是按我给你的方子和养生法来,少说也能再活个十几二十年。”
  安玄公自然没有外面传的那般病重,甚至还心思情趣与好友钓鱼,喂鸟还有下棋。但人老了,年迈体衰的难免会有一些小毛病,卢神医也给他开了好几个养生方子和调养的药丸,多静养少耗费心思。
  不过卢神医也知道,就为了他那个宝贝孙女,好友安玄公也是牵挂放心不下的。
  经此一事好友孙女难免婚事上有妨碍,而安玄公也不是愿意将就的人,他挑孙女婿的眼光可高了。
  前两日世家那边来信,先是大义凛然地斥责了成国公府还有皇室的荒唐行为,表示世家大族绝对是站在安玄公这一边的,绝不可能忍受这种羞辱。
  另外还仿若不经意地附带提了一句琅琊王氏有个九郎,君子如玉美仪容,年纪轻轻才情风流,颇有古时名士的风韵,不若安玄公考虑一下。
  安玄公的嫡亲孙女,还是唯一的后嗣,可是很多人上赶着想求娶的。
  因为安玄公早年性情一直与世家格格不入,关系淡淡也不大融洽。如今安玄公名满天下被世人捧上神坛了,世家反而巴巴地赶上来了。别说安玄公的孙女退过婚,就是再嫁,世家也愿意娶回去好拉近与安玄公的关系,扩大世家的名声实力。
  安玄公看了信却是不屑一顾,“什么君子如玉风流名士,不就是那个常携妓出游,年年流连山水不着家,连喝个茶水都挑挑拣拣,非晨露冬雪不饮,一堆毛病的世家公子哥么。”
  流连风月山水,一看就是个不安定的,也不洁身自好。
  什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事生产与纨绔无异。
  卢神医就在旁边听着好好的一个世家公子,被安玄公贬得一无是处。
  其实那王家九郎算是出挑难得的好人选了,毕竟世家想要拉拢安玄公,也不会随便给出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卢神医就曾偶然见过这位王九郎,气质清华,谈吐珠玉,确实不俗。但性情不羁风流也是真的。
  安玄公嗤之以鼻道,“就冲他这个龟毛怪癖性子,阿盈许嫁给他岂不是要独守空闺,做贤良妇处处迁就他受委屈。”
  世家这种风流名声他也见多了素来不喜,他与亡妻鹣鲽情深,没有任何姬妾通房,哪怕妻子早逝,子嗣不丰,安玄公也从来没有想过再续娶。也不是没人劝说他,或是在背后笑话他老古板假自律,他也依旧固执己念。
  所以安玄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孙女往高门世家里托付。那里水有多深,他不会不知道。他在世时,那些人自然会待他孙女百般好千般好,但他一走,这偌大的名声能有多少遗泽惠及庇佑他的孙女,可就说不定了。想想数千年来也就孔圣人和颜回后人有这个待遇。
  哪怕经过一次看走眼的失败,安玄公也十分傲娇地道,“老夫的孙女岂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
  卢神医嘴角抽了抽,又道,“你说的也对,以你孙女的品貌,又聪颖灵慧,这世上少有人能令你满意。”
  安玄公吹胡子瞪眼道,“就算找不到合心意的,老夫的孙女就是不嫁人,辛氏也能养她一辈子。”
  其实安玄公最初看中的陆修琰也不差,至少单看表象,才貌出挑,家里人口又简单,上无公婆需要伺候,洁身自好,不曾有过姬妾通房或是沾染风月之事的传闻,甚至在定亲时也承诺过绝不纳妾。人也是个上进有才能的,精心培养一下未来也有成为储相的资质。
  连他的恩师都算是安玄公的弟子,论情论理,有这个名头在,哪怕安玄公不在了,只要辛盈不犯所谓的七出之条,陆修琰都会好好待她。
  结果挑来挑去还是瞎了眼,反而害得宝贝孙女遭人羞辱了一顿。
  安玄公想想就来气,哪怕退婚之后,陆修琰这种小人物不值当他放在心上,也厌恶不已。
  *
  遥远的晋阳,
  翠竹林里,一白衣翩翩公子席地而坐低首抚琴,旁边还有婢女温酒侍候。琴音空灵,自然高妙,涤荡忘俗,且没有任何的匠气,也没有繁杂多变的手法,仿佛只是在以心弹琴,随心所欲,是以听起来格外的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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