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门派都在互飙演技——今天有点甜
时间:2021-03-08 09:16:04

  “眼睛疼?”
  他的手抬起,温热的指尖落在夏天心的手腕上,激得她猛地后退半步,却被那双手的主人拉住。
  “让我看看。”
  夏天心捂着眼不敢松手,胡乱找着理由:“我没事,眼睛进东西了。”
  她捂着眼自然没看见言卿君听到这话时手一顿。
  冬日的艳阳投射在他的脸上,一半阴影一半光,平添一份冷色,却不是对着面前让他冷了心的人。
  他眼神凌厉,如含霜雪,只这么一眼就让池子里的鱼瞬间哄散沉底。
  太可怕了。
  个别有了灵智的鱼吓得直往池底躲。
  “送你回房间。”
  “嗯。”
  夏天心天真的以为对方会扶着她走,却没想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落入了怀抱。
  这下她更不敢松手了。
  捂着眼的动作变成了捂着脸,却没忍住漏出指缝偷看。
  面若冠玉,温润如风,这是他现在的样子。不像平时对着别人时那样,慵懒高贵得像只狮子,多看别人一眼都好像脏了眼睛。
  脑子里莫名就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是在现代,这样美貌又贴心,眼里只有你一个的男人,不上都对不起自己。
  但偏偏是在这个地方,这个境地。
  是的,到了今天。夏天心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喜欢自己的,甚至在默默的对她好,但时机不对。
  如果哪一天她被迫回去……
  她脸皮薄,做不了吃了就跑的那种人。
  他这样的人,表面不容易接近,真的对一个人用上心思,应该是很难走出来的吧?
  她越想越觉得有理,不由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夏天心,你争气点!
  或许是内心戏太过丰富,暗自打气竟有了打鸡血一般的效果。
  就连脸上也燥热起来,她突然觉得鼻子处有些痒。偷偷分心空出一只手,还没来得及动作,就感觉身子一轻,落入了软被里,手也被人捏在了手心。
  “别动。”
  言卿君眉峰隆起:“你流鼻血了。”
  夏天心:“!!!”她明明只是很纯洁的想了想可以播的画面!!!
  她从来没有这样丢脸过。
  夏天心一只手捂着眼睛不敢松开,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继续社会性死亡时,鼻翼处却感应到一丝轻柔的擦拭。
  更丢脸了。
  她慌慌张张,终于将盖住眼睛的手伸了出去,却依旧没敢睁眼。
  之前是因为见鬼不敢睁,现在是觉得丢人。
  “我自己来。”
  她伸手,想制止对方的动作。
  “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让夏天心一怔,等她反应过来时,鼻子处的血迹早就被擦干净了。
  “你说什么?”夏天心问,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刚才看见了什 * 么?”
  疑问的语气,话里却是对她定然看见了什么东西的肯定。
  她有些踌蹴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她见鬼了吧?
  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表示自己都不信。
  她抬头,眼睛微微张开,纠结了一番还是决定和盘托出。言卿君不是会医么,也许能帮她看看。
  只是眼睛才触及到光,又迎来一片黑。
  温润的触感落在了她的双目上,只听床边的人道:“你别想太多,先好好休息。”
  言卿君没有追问,只是温和道:“我在你身边下了结界,任何东西都打扰不了你。”
  “?”
  直到耳边响起离开的脚步声,夏天心才反应过来,言卿君说的是没有任何东西打扰她,而不是人。
 
 
第64章 谁生谁死
  布好结界, 言卿君这才出门。
  池塘里,原本沉了底的鱼又三三两两冒了出头。偶有三两只结伴吐泡泡优哉游哉,似乎已经将之前的恐惧退散。
  冬日的艳阳看似耀眼却透着冷, 一阵凉风吹过, 池里的鱼瞬间一哄而散,却依旧没逃过被抓的命。
  将鱼带走, 言卿君脚步未停, 径直往景白止几人的住处走去。
  景白止几人的房间是挨着的, 才走到门口,便见房门紧闭,屋里更是半点响动也无。
  屋外, 言卿君突然忆起跟夏天心初见的那晚,他在站在虚空派得屋门外, 看着点点飘散得金光汇入她的房里。那时他未深想, 但今天的事, 却让他有了猜测。
  眼前好似晃过夏天心捂眼的模样,他目光越发深沉,只见他单手掐诀, 不过眨眼间便见四道雀鸟虚影分别朝四个方位飞去。
  他们几个没在一处……多半是出门准备她的生辰礼去了。
  一阵冷风拂过,屋外闪过一道残影,便见言卿君朝其中一个方位离去, 却是寻景白止去了。
  ……
  金陵山。
  蚕丛鸟道间, 一道身影行至其中,瞧着摇摇晃晃却又每每都能平稳落地。
  “找到了。”
  一双带着风霜的手伸了出来, 将奔达在草丛间的柃木收入怀中。景白止捋了捋胡须,一张老脸笑得格外欢愉。
  自家小徒弟的生辰,他们几个各不相让, 谁都希望自己送的礼能最受小天心的喜爱,眼见着又要因着这事打一架,他不得不拿出当师父的威严,干脆决定几人一起送小徒弟一个礼物。
  临时改礼物,又要把礼物做得讨喜别致,还要悄悄的不让自家小徒弟发现,这几日可是把他们几人忙得够呛。
  拍了拍衣衫,察觉到怀中的柃木躁动不安,景白止随手施了个咒术,总算让它安静了下来。
  万年成精的柃木,可载神魂,这东西可不好找。
  “等回去就让老三把东西雕好。”
  小天心肯定喜欢!
  想到这,景白止笑得脸上都多了道褶,一时竟没发现身后多了道身影。
  “取万年柃木,只为了个人喜好,果然是你的作派。”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景白止身子一僵,待回头看 * 清来人的模样,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种矛盾的感觉。
  是他。
  “仇席。”
  景白止收了笑,脸上多了种少见的淡漠。
  他不是没想过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想到会在今日。
  “你今天来是想了断因果?”
  他看向站在对面的仇席,神色淡然。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的斑驳里,仇席手中的尖刀时不时折射出冷光。
  只这一眼,景白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突然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总不至于是来叙旧的。
  想通这点,景白止淡定转身。他的目光坦然,似乎透过那把尖刀看到了百年前的那个少年。
  那少年拿着刀,看向他的眼里全是猩红的恨意。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恨也是有颜色的。
  他有时午夜梦回,再忆起那少年的眼神,也曾自嘲的想,前世的自己是不是曾经也有过那样的眼神。
  “刺拉~”一声,伴随着断成两截的树叶落地。
  景白止回过神来,那少年满是猩红的恨意与面前的仇席逐渐重合在一起。
  看来对方也是有备而来。
  这山上四处无人,草木萧疏,细细数来也不过十二颗枯木,一片衰败之态,倒是个合适的埋骨之地。
  景白止不由自嘲起来,只是那笑还未显露出来,又兀自怔住。
  若是他记得不错,仇席只是个地仙吧。
  这些年,虽然因着他替那些人养魂的关系,身体亏损不少。但近半年得小徒弟照顾,他又被老三时时盯着,已经很久没有喂鱼了。再则,即便在身体亏损最严重时,他也不是一个区区地仙便能对付得了的。
  仇席这是脑子进水了?
  景白止不知道,他这一深思,面上便不由露出看傻子似的表情。
  这表情落在仇席眼里,便成了轻蔑和挑衅。
  只见仇席冷冷一笑,眼里全是恨意:“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没有悔改之意!”
  话音落,仇席手中尖刀微微一侧,没有半点废话,提刀朝景白止砍去。
  这一刀,用了十层灵力,没有半点手下留情,景白止自然也看得出来。只是仇席越是这般拼命,景白止越是想不明白,那看傻子似的神色自然也愈发明显。
  难道他不知道打不过我么?
  景白止脑子里不由冒出这个念头,眼见那把尖刀就要刺在身上,便被他曲指轻轻一挥,连刀尖都没碰上。
  拼尽全力的一招就被这样轻描淡写的一挡,要是有外人在这,仇席还不定多么丢人。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两人对打,如同一个三岁孩童跟武术冠军的对决,没有可比性,甚至景白止那一挡,连羞辱人都算不上。
  身手相差这般悬殊,怎么能算羞辱呢?
  可即便如此,仇席也没有半点收手的模样。他一刀刀挥去,仿佛不知道自己此刻所做是无用功。
  为什么呢?
  景白止闹不明白。虽然他和仇席接触并不多,但也看得出来对方并不是真的傻子,他会这样做,肯定有别的目的。
  只是这目的 * 他却并不想知道,今天他可没有时间跟对方纠缠。
  景白止恍惚中察觉对方是想拖延时间,若是平时,仇席想了断便了断。即便是故意拖延时间也算不得什么,但偏偏是今日。
  怀中的柃木此刻安安静静的躺在那,景白止心里一热,虽然已经有些性急,却不再似从前那般想起过往的糟心事不能自控灵气。
  他越打眼神越清明,手中动作也越发快了起来。
  真是够了,这百余年他黑锅也背了,人也救了,偏偏还要在小徒弟生辰这天被纠缠。就是个泥人,也该气得炸裂了。
  景白止双手掐诀,便要将仇席定在原地。却没想他才一动作,仇席手中的刀却朝反方向攻去。
  景白止一愣,待他反应过来时,四周稀稀落落的枯木好似受到了什么震荡,随即扭曲变形,竟似有什么怪物要从树中剥离出来。
  这变故来得突然,也是这时景白止才发现不对。
  十二颗枯木!
  十二属阴,素来有万物轮回之意,这个数字在不少古籍中都代表着好的寓意。新旧交替,既辞旧又迎新。
  可今天是什么日子?
  鸮元节。
  相传狍鸮吞天噬地的日子,是极阴日。
  哪怕是景白止对阵法不算精通,也察觉出其中的不妙。
  在极阴日遇上这么个地方……难不成是双阴囚神阵?
  双阴囚神阵,阵如其名,便是中品神也难逃其中。若要破阵,只怕要上三品神才行。
  自墉州水祸后,他逆天改命犯了忌讳,早就不在三上品之列了。
  景白止终于明白仇席为何选在今天,又为何是在这里拦住他。只是困住他又有什么用,他又不像老大那般是个吃货,总不能把他饿死吧?
  见景白止神色不明,显然已经反应过来,仇席这才收刀。此时阵已成型,十二颗枯木间似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景白止困在其中,眼见对方动弹不得,仇席露出一丝邪笑,眉目间似有一团黑气萦绕。
  景白止心里那丝不妙的感觉愈发强烈,银须微微颤动,他张了张唇正要开口,却听仇席突然大笑一声。
  仇席笑得夸张,或许是觉得今日便能了断这百余年的心事,他这一笑好似要将这些年的仇恨苦楚从中宣泄出来。
  对方这样癫狂的模样,景白止已然能肯定仇席还有后招。
  仇席笑出了眼泪,他狠狠一抹,嘴里吐出的话恰好印证景白止的猜测。
  “你是不是在想,我还有什么后招?”
  “自然是有的。”
  仇席自问自答,显然是觉得景白止已是他手中之物,耍不出什么花样。他缓缓开口,将自己的计策吐出。
  “鸮元节,极阴日。你一定以为困住你的是双阴囚神阵对不对?”仇席缓缓摇头,眼里有种近乎疯狂的得意:“你只猜对一半。”
  “神,这种不吃不喝也死不了的怪物,我困着你作甚?”
  提及“神”,仇席脸上不自觉露出几分厌色,只是这丝厌恶很快又被大仇即将得 * 报的喜悦掩下。
  “你今日出门是为你那小徒弟备生辰礼的吧?”
  见仇席突然提及夏天心,景白止心里一紧。
  “怕什么?”仇席扫了景白止一眼,嘴角扯出一丝怪异的笑:“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又何故怕我提她?”
  “怎么,是因为你利用她心虚?还是因为你怕我知道她跟你的真实关系?”
  仇席每句话景白止都听得清楚,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什么叫利用她心虚?什么又叫怕知道他和小徒弟的真实关系?
  他什么时候利用他家小徒弟了?至于真实关系,他们不就是师徒么?在这一点上,他和自家小徒弟可从来没有隐瞒过。
  景白止直觉仇席又误会了什么。但偏偏这双阴囚神阵不仅能困神,还能封了他的嘴。
  景白止的眉峰不由拢在一起,见此,仇席又开怀的笑了起来。
  他看着景白止着急的模样,仿佛再看一只无能为力的困兽,这大大的取悦了他。
  就是这样,就该是这样。
  仇席恨恨的想。
  百余年前,他的家人也是这样,如困兽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淹没在那场水灾里。而那时的景白止就像此刻的他一样,就这样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那日的天气也跟今天一样好呢。”
  仇席喃喃自语着,随后缓缓抬头看向天空。艳阳下,不知为何袭来一层黑云,然后是一点点放大的轰鸣声。
  景白止本就天生与水相通,他控制着身体,艰难的抬眼看去。
  此刻天地好像被分割成了两半,一半艳阳高照平静无波,一半是滚滚黑云和不知从哪儿来的水浪。
  不可能,仇席只是地仙,怎么可能控这么多的水?
  景白止心下微惊,直到他看见仇席站在水浪之上,如百年前的他那般。再一联想对方提及夏天心时的表情,他突然有了更不好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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