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艳妾(重生)——雪落蒹葭
时间:2021-03-09 09:20:14

  云桃看到白温之的目光,连忙乖巧的低垂下头,心底庆幸昨日忍住了没有同云枝多舌。
  白温之赶到兰苑时,晚膳已经被下人陆续的端上了桌。她急忙上前向萧放行了礼,正欲在一旁侍膳,便听萧放开口:“今日没有外人,本侯是客,白姑娘是主人,白姑娘无须多礼,坐下同寒之一起陪本侯尝一尝你新酿的酒。”
  白温之闻言一时犹豫,她先是转头看向白寒之,见他笑着点头,便对着萧放一礼谢恩,接着在白寒之身旁落坐。
  “我方才与侯爷前来,见有三个人从西院出来,是什么人,你可清楚?”白寒之知晓萧放心中存疑,便打算替他问个清楚。
  白温之原听了云枝的话心里有了些准备,却在听白寒之询问时,心头一瞬紧张起来:“…兄长见到了?”
  “只看见了背影,瞧着衣着不像是府上的人,如今虽不是战时,但人员往来还是要多加谨慎。”
  白温之听了稍稍松了口气,她暗暗咬唇,最终扯谎说道:“是一家人来寻叶老看病,那家的弟弟患了重病,辗转打听到叶老有方法医治,便一路找寻来。”
  “从哪里来?”白寒之暗看了一眼萧放,似是随意的问道。
  白温之闻言停顿了片刻,似在回忆,最后说了个大周南部的郡县。
  白寒之和萧放心中都记挂着云枝口中那句从南边来,如今听白温之报了地名,倒“的确”是从南边来。
  之后白寒之便岔开了的话题,其实萧放比白寒之更清楚,但凡北歌聪明些,此生都不敢再回到大周,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白寒之与萧放在饭桌上,聊了些不甚紧要的军务,又问了问白温之酿酒的方子,天色微暗些,萧放便起身回了东院。
  白温之与白寒之起身相送至院门外,萧放命二人驻步。白温之站在院门前,看着月色下萧放愈来愈远的身影,心底的忧虑逐渐加重。
  今日二人险些就要撞上,若是真的撞上,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
  这日过后,北箫日日来刺史府中治病,大多时张院首都会陪在身边,但只有北歌日日相随,从无间断。
  北歌来的时日多了,渐渐与白温之熟悉起来。白温之也能确定,北歌是真的失忆了。
  这日,北箫与北歌较往日提早了些时辰前来,白温之原本是提早前来等着北歌,今日却是晚了。
  她正诧异,便听北歌提及,因为要长久留在郑州治病,之前租住的客栈离刺史府太远,又人来人往,长久居住不甚方便。她之前就着人在刺史府周围打听,终于寻到一间私宅出售,便买了下来,就在隔街,相距很近,现下路上耽搁的时间少了,来的便早些。
  “如此,箫公子也能省些劳累之苦。”白温之说着,忽然间想起那日,白寒之请萧放来西院用晚膳,二人险些撞上离去的北歌,白寒之现下有公务在身,总是很晚才归,萧放也很少来西院,只是北歌如今日日前来,难免有个万一,白温之心上纠结了片刻,开口说道:“前几日侯爷提及府中巡防,是说要加紧对外来人的检查,我想着箫公子的身子不好,一来在路上要受苦,二来若是遇到那些军士也麻烦,如今你们既搬到刺史府附近,路程不远,请叶老去你们府上医病也更方便些?”
  北歌闻言,本不好意思让叶老亲自登门来为北箫看病,但听白温之说刺史府巡防一事,知道她们这些外国之人,总出入刺史府也不合规矩,恐会连累了叶老与白姑娘,便道谢着答应下来,如此,箫儿可以免去路途辛苦,对他的身体会更好些。
  此后,每日午膳后,叶老便提着药箱亲自去北歌府上,为北箫诊治。白温之几乎会日日随行。
  有一日叶老诊治的晚了些,北歌便留白温之和叶老在家中用晚膳,白温之推脱不成,只好留了下来。
  此番北歌与北箫北上,贺穆除了派院首与军队一同随行,甚至还从御前拨了个厨子,只怕北歌吃不惯外面的菜。
  因请了客人,北歌命家中的厨子做了许多南齐的特色菜,想让白温之和叶老尝尝鲜,同时又备了几个大周的菜色,怕她二人吃不习惯。
  白温之善厨艺,她尝了几口菜色,便知这做菜的厨子不简单,她有心询问,便见北歌微红着脸说是南齐御前的厨子。
  白温之见北歌提到御前便微红的脸,心上微顿,这阵子与北歌相处下来,她的性情与从前无二,只是更天真些,少了些许曾经难以看透的那面心灵“围墙”,只是她将曾经的人与事忘得彻底,除了她们,还有侯爷,把曾经对侯爷的情,也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会让她脸红害羞的,变成了南齐的那位新皇。
  白温之收起胡思乱想的心绪,如今这样不是最好?若是现下北歌还爱着侯爷,侯爷对她的却都是恨,她岂不痛苦,她忘记,也是另一种幸运。
  如今,她要做的,便是尽力不让北歌与侯爷相见,待北箫病好后,她们姐弟二人回到南齐,开始重新的生活。
  南齐新皇如此细致体贴,北歌北上,连厨子都要替她准备好,可见他对北歌的用心,无论北歌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只要她幸福便是最好。
  白温之与叶老用过晚膳后,一起回了刺史府。兰苑中,白寒之正坐在窗下,借着烛火,手中握着一卷书,他面上神色淡淡的,一时瞧不出喜怒。
  白温之从外走进来,她瞧见白寒之的面色,慢步走上去,在他身侧坐下,试探的问道:“怎么了?”
  “我听云枝说,你同叶老去那病人府上了?”他低眸看着书,听她所问,眼皮也不曾抬一下。
  白温之心头微动,她轻轻点头:“我整日在府上闲着也是无聊…正巧与那家人很投缘,就常去做客。”
  “这倒不像是你的性子。”他声音略淡,翻了页书。
  白温之见此,知晓白寒之应是心头不悦,她抬手轻轻抽掉他手中的书卷,接着顺势握住他的大手:“…吃晚饭了吗?”
  他垂眸看着她握过来的小手,他感受着掌心的柔软,慢慢抬起眼眸,对上她的目光:“我在等你回来。”
  言下之意,便是未曾吃晚饭……白温之听着,眉梢跳了跳,她有些难为情的开口:“我…我方才同叶老在外吃过了。”
  白温之到这个时辰还未回来,白寒之心中已有猜测,她许是在外用了晚膳,今日已不是她第一次晚归,之前晚回来一会儿,但到底会同他一起吃晚饭,今日倒好,他一直等到饭菜都凉了,也没等到她的身影。
  不过是新识的人罢了,难道还能要紧过他?
  白寒之心头不悦的紧,他听闻白温之此言,放开她的小手,起身朝屋外走,白温之急忙追上去,她从后拉住他的衣袖,乖声哄道:“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晚回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命云枝去热饭,她将白寒之拉了回来:“我看着你吃,好不好?”
  白寒之闻言,神色才稍稍缓和了些,他闷闷说着:“是什么投缘的人,让你连我都不管了?”
  其实,白寒之吃醋也并非全无道理,若是往日,白温之有了投缘的朋友他也高兴,只是如今,他公事繁忙,每日能与白温之亲近的时间,不过就是晚膳这一会,他怎舍得让旁人分了去。
  白温之听见白寒之的问,不由得心头警醒,她不能再这般毫无克制的去寻北歌,若是白寒之真的在意起来,去探查一番,只怕是要出事。
  白温之陪白寒之用过晚膳后,又同他下了几盘棋,之后白寒之抱着白温之亲腻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分开,他走时,使坏的咬了咬她粉嫩的耳唇:“何时,我才能光明正大的留下来过夜呢?”
  白温之听了一阵脸红,她连忙手脚并用的将白寒之推了出去。
  因着白寒之昨晚的话,今日白温之并未随叶老前去北歌府上,之后,白温之便隔三差五的去坐一坐,每次都不敢多留,必得赶在白寒之回府前离开。
  有次,叶老去北箫府上医病,人到了府中,却发现忘记带了银针盒子。因顾及着北歌的身份,叶老每次都是独身去北府上的,叶老本想着再返回府中去取,北歌却念及着叶老岁数已高,不忍心让他亲自折腾,便向他要了腰牌,打算自己跑一趟,去刺史府中取来。
  可叶老记挂着北歌的身份,怕她前去府中会撞上侯爷或是其他识得北歌的人,便将腰牌给了北歌府上的一名小厮,命他去竹苑中寻他的小药童,让不认识北歌的小药童带着针灸的盒子前来。
  ***
  白温之有三日未去北歌府上,今日她刚酿好了果酒,便提了两盅,带着云桃出了刺史府,穿过一条街,朝北府上去。
  大家虽称北府,但因搬进来匆忙,府上的匾额还是原来人家的姓氏,北歌本就是为了替北箫治病才买下这间宅子,不打算久居,索性懒得更换匾额,就还挂着原先的刘氏门匾。
  白温之在北歌府中坐了小下午,瞧见外面天色渐晚,白寒之应该快回到家中,便先起身告辞。
  叶老还忙着给北箫施针,北歌留了张院首在旁照看,亲自送白温之出府,二人闲说了一路,白温之提及郑州城北的山上有座很灵验的观音庙,听说当地百姓总去庙中祈求福祉,避免灾病,她早想去看一看,只是苦于无人作伴,便问北歌愿不愿意陪她同去,正好可以为病中的北箫祈福。
  北歌闻此欣然答应,她虽对神佛之事不甚相信,但宁可信其有,若真的灵验,也是幸事。
  白温之与北歌约好三日后一同结伴去城北的观音庙。
  白温之几番请北歌留步,北歌却执意将白温之送出府门,二人踏出府邸大门,正要道别,白温之面上的笑容却是一僵。
  府门外街巷上,白寒之正牵着马,靠在一旁的矮墙上,见她与北歌出来,面上才扬起的笑容一寸一寸淡了下去,他目光落在北歌面上,眼底的神色,深沉的骇人。
  作者有话要说:没捉虫,二更后一起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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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将遇
  白寒之到郑州这几月来, 几乎繁忙不停,今日终于难得抽空可以早些回家,他兴冲冲的回到府上,等不及更衣, 便跑到兰苑去寻白温之, 却不想又是扑了个空。
  白寒之叫来留在府中的云枝:“小姐呢?”
  “小姐午后酿了酒便出府了。”
  “可知她去哪了?”白寒之口中虽问着,但心中已大抵有了猜想。
  云枝闻言想也未想的回答:“是去叶老的那位病人府上了。”
  白寒之心上已有了不快, 他正想先回院中换身衣服再来兰苑等白温之, 可刚转身又顿住了脚步:“我见温之总去那位府上,你可有见过那家女主人?”
  云枝听了摇头:“小姐一般都是带着云桃出去, 婢也未见过。”
  “我不在府上的时候, 小姐每日都会去吗?”
  “最早是日日都去的,最近去的不如往日勤, 大概两三日会去一次, 也不如往日待得久, 很快便回来。”
  白寒之闻言心底的不悦缓和了几分, 看来那晚他所说的话白温之有放在心上。白寒之回房中换了身衣服,突然起兴想去那位病人府上接白温之回家, 诚言讲,能让白温之如此上心,甚至肯放他鸽子的人,白寒之是存了几分好奇的。
  他本想问云枝,那位病人府上在何处,可云枝竟一问三不知, 他原以为是去不成了,突然想起叶老院中的人,他到竹苑,问了院中的几个小厮都不知情,正想离开,见叶老收的小徒弟从外回来,他打听了一路,终于从小药童这打听到了地址。
  那位病人府上离得倒是格外进,过一条街便是,白寒之未带随从,独自牵了匹马,朝那刘府去。他到刘府后,心想着贸然登门太过唐突,看着时辰白温之应该也快回来了,便下了马,站靠在对街的院墙上等待。
  他这般等着,是万没想到会等来这样一个“惊喜”。
  白寒之的目光一动不动的落在北歌面上,日光正好,他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白温之身旁的这位女子,与失踪了三年的和安郡主一模一样,从容貌到身量,分毫不差。
  白寒之慢慢将目光从北歌面上移向白温之,他见她又惊又愣的神情,便可确定,他眼前这位就是和安郡主无疑。
  北歌看着身旁突然怔愣住的白温之,她面上的神色一时又惊又俱,北歌不解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对街站在一位年轻男子,男子的相貌虽十分俊朗,但面上的神色却带着几分阴沉,北歌不知来者何人,但见白温之的反应,连忙先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
  白寒之见北歌的第一反应,着实一愣。白温之也因着北歌的这番动作回神,她见挡在自己的身前的身影,心中虽温暖却也复杂,这张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了。
  白寒之牵着马,穿过府门前的街道,朝北歌和白温之走过来。
  北歌正欲拉着白温之入府,白温之却握住北歌的手臂摇了摇头:“…他是我兄长。”
  北歌闻言有些狐疑,她的目光从白温之和白寒之的面上流连而过,虽郎才女貌,但却看不出血亲中的相像。
  府门前的街道不宽,白寒之几步走近,他松开牵马的缰绳,几步走上府门前的台阶,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北歌面上,这次他看得清晰无比,他先抬手将白温之用力拉拽到身边,接着对北歌笑了笑:“和安郡主,许久不见。”
  北歌将白寒之的动作看在眼里,她对上他的目光,也笑了笑:“公子,您认错人了。”
  白寒之闻言,眼底存了些疑惑,他正欲开口,却被白温之用力握住手臂制止住,她抢先开口对他道:“北歌姑娘只是与和安郡主长得像而已,兄长你认错人了。”
  白寒之听了,下意识蹙眉,有些迟疑:“北-歌-姑-娘?”
  白温之连忙点头,接着对北歌介绍道:“这是我兄长,白寒之。”
  北歌虽有些不喜白寒之这般态度,但看在白温之的面子上,还是率先见礼:“白公子。”
  白温之暗下扯了扯白寒之的衣袖,白寒之怔愣片刻,对北歌拱了拱手。
  北歌觉得白寒之颇为奇怪,不愿与他多客套,便和白温之道了别,率先转身回了府中。
  白寒之站在府门前,见刘府的大门一点一点关闭,北歌的背影隐入一条缝隙中,面上愈来愈严肃,那日他们在刺史府中见到的背影,竟然真的是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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