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娘道文女主后[七零]——鱼乐于余
时间:2021-03-26 10:13:08

  两队人你推过来,我再一脚踹回去,打着打着就脸红脖子粗了,一个个恨不得抄家伙上。
  脑壳疼得厉害。
  江糖离人群不远,全副心神都在屋里的郑红梅身上。
  哪晓得飞来横祸。
  不知是谁扔了块拳头大的石头,直直朝江糖脑袋飞过来。
  “躲开——”
  下一秒,她被扑倒在地,护着他的男人闷哼一声。
  符横云下意识捂着火辣辣的位置,手下传来黏答答的触感。
  脖子那一片破皮了,渗出密密麻麻的血珠。
  那块石头出现得太突然,他只能用笨法子帮江糖挡一挡。
  “有石头来了你不知道躲一躲?你们这些知青就是缺乏锻炼,忒没用。”
  符横云嘴上嫌弃着。
  一手捂着脖子,另一只手却温柔得不成样子,小心翼翼扶江糖起来。
  江糖看着眼前这张俊美得过分的脸,顾不得他那嫌弃的语气,慢半拍道:“……你流血了。”
  陈红军见有人打红了眼,赶紧大声制止:“搞什么,给我停手!咋,要打死两个摆在这儿是吗?赶紧给我分开。还有哪个不长脑的浑水摸鱼上石头,自己站出来,再不动,是想让我扣你们所有人公分是吗?”
  陈红军是大队长,也是光明村的村长。
  某种意义上,跟古时候的族长差不多。
  在场的又大部分姓陈,他一说话,除了个别硬茬子不情不愿,其他人还是听的。
  陈红军觉得其他人没脑子,就会跟着瞎起哄。
  对陈兴旺这个隔了好几房的侄儿就更瞧不上了。
  说得好听是孝顺老实,说得不好听就是骨头软,脓包。
  “陈兴旺,胡大夫进去是帮着救人,回过头你要是跟你老子娘一样,脏了心眼子跑去找人家麻烦,叔丑话说前头,咱们村你们也别住了,爱上哪上哪去。”
  陈兴旺一愣。
  胡寡妇的尖叫怒骂突然消声了,好像母鸡被掐了脖子,“凭……凭啥?”
  陈红军也懒得理这胡搅蛮缠的婆娘,看着陈兴旺严肃道:“说说,里头的媳妇,你救还是不救?你要是跟你老子娘一个想法,觉得被胡大夫接生就没清白了,那趁早说,人姑娘要跟你离了也不会没地方去。我做主,咱大队能容得下她。”
  上头都说男女平等,妇女撑起半边天。
  他要是不说得严重点,这些人恐怕觉得磋磨生闺女的儿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事呢。
  如果不惩罚狠一点,还会有别人效仿胡寡妇的做法。
  那影响就太恶劣了,所以这个头绝对不能开。
  江糖怕郑红梅撑不过去。
  得了大队长的准话,赶紧扒开窗户。
  对床上狼狈虚脱,毫无血色的女人鼓励道:“郑红梅你听到了吗?大队长说了,不管咋样光明村都是你的家,还有咱们这么多人支持你,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你也想孩子平安来到世上的,对不对?”
  郑红梅眼神涣散。
  陌生人对她尚且有善意,可那个说好会对她一辈子好,他吃糠,让她吃菜的男人呢?
  生死之际,才晓得有些人说的话就跟放屁一样。
  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若真是个小闺女,她又倒霉先死了,这家里谁能照顾她?以老太婆重男轻女的性格,怕不得将女儿丢尿桶里淹死。
  对,她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她的亲骨肉,她得看着他们好好长大。
  郑红梅眼睛发亮,求生意志越来越强。
  ……
  外头,陈兴旺表情痛苦,看了看屋子,又看了看鼻涕横飞的亲娘,内心挣扎不已:“娘,其实,胡大夫给红梅瞧瞧也好,娘!那是我媳妇,她肚子里怀着你的大孙子……”
  胡寡妇疯了似地扑过去锤他:“啥孙子,不是孙子,就是一个赔钱货,赔钱货生出来干啥,吃白食吗?你媳妇就是个下不出蛋的母鸡。”
  陈兴旺脸色煞白。
  嘴巴嗫喏几下,顶着大队长威严的目光,不敢吱声。
  晚上九点左右,婴儿啼哭声从屋里传出来。
  大家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吁了口气。
  就连娇气如苏叶丹,这一刻也真心为郑红梅感到开心:“哎呀,太好了,生下来了,那个……郑知青没事吧?”
  胡大夫摆摆手:“现在没事了。”
  他顿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就是以后……生育上比别人困难。”
  这话一出,四周安静下来。
  消停没多久的胡寡妇“啊”一声。
  白眼一翻,晕了!
  江糖:“……”
  哎,看来还有得闹呢。
  所以结婚干嘛呢?
  抹杀女人的独立人格,否定其本身的价值,就为了给别人家当牛做马吗?
  她觉得自个儿被这一出吓得恐婚了。
  符横云见胡大夫出来,扭头去看江糖。
  恰好对上江糖盈满杀气的眼神,符横云心虚得摸了下鼻尖,心跳骤停。
  咋小知青眼睛里突然带了刀子呢?
  是他哪里得罪她了吗?
  不会是——
  想到手底下柔软的触感,软绵绵的,看上去瘦但实际还挺有料,符横云恍然大悟,老脸一红。
  他真不是故意的!
  如果小知青让他负责的话,他,是愿意的。
  摸到不该摸的地方,是他唐突佳人,不如,别等小知青说了,他主动提出来,方显得有诚意。
  不知道小知青会不会答应?
  符横云看了看身上灰扑扑的衣服,有点嫌弃。
  花了半分钟整理仪容,才挺起胸膛走过去。
  “姜知青,刚才,那个……呃……”
  江糖一脑门问号:“……嗯?”
  符横云憋了半天,每一个字都在嘴巴里囫囵了无数次,就是说不出口。
  俊美的面庞红通通的,仿佛灌了两斤老白干。
  “姜知青,我那个……”
  江糖扶额,微笑脸:“你到底想说什么?”
  符横云深呼吸:“我想说你虽然看起来瘦其实还挺重的,就像城里的一种宠物狗,看着小小一团,没点力气还抱不起来……不不不,你别误会,我是想说你跟那种狗狗一样可爱……tui,我不是说你像狗,我是说,是说……刚才你压得我手麻了。”
  “……”江糖咧嘴,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滚!”
  他在内涵她像柯基吗?
  柯基有她腿长?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第22章 咱去举报她
  符横云用力扇了自个儿一巴掌。
  什么破嘴, 看看说的什么屁话。心里想得好好的,从嘴巴里说出去就变了。
  这下好了,把人惹急了。
  符横云也就恼了一小会儿, 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对小知青是一见如故, 再见钟情。
  但满打满算两人也才认识一天,就这样冲上去问人家要不要跟自己处对象, 轻浮又唐突。小知青那张利嘴还不知道要如何埋汰他呢。
  何况,符横云心里也有疑虑。
  上午他查了小知青的下乡档案。
  姜糖是南平省芙蓉市那边的人, 父母背景清清白白, 出身普通工人家庭, 所在工厂也跟机械汽修类无关, 下乡前还在念高中。不论从年龄,还是从家庭关系网看, 她都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拖拉机。
  要知道,拖拉机这种农用机械属于硬性指标。
  农场或者各个农村公社必须买几台,又能买下几台, 都是有数可查的。
  南平省属于丘陵地带,少有大型农场, 红星镇靠近省会芙蓉市, 能用到拖拉机的地方就更少。小知青到底在哪儿学的这一手不逊于老司机的技术?
  符横云对江糖确实挺有好感, 这种好感玄之又玄, 来得挺突然的, 但他一点儿也不排斥。
  他性子果决, 做事极少拖泥带水。
  瞧上了眼的姑娘, 那就得想法子搂到自己怀里才行。
  但若小知青真是敌特——
  横云皱眉,多情的桃花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决绝。
  不知道自己被怀疑成敌特的江糖此刻已经回到知青点了。
  她身上出了汗,又摔了一跤, 不洗澡的话今晚指定睡不着。
  江糖思索片刻,发现自己还是忍不了身上脏,轻手轻脚跑到灶房里打了盆冷水,就着毛巾擦了擦身体。
  四五月的夜晚,沁人心脾的凉,风轻轻从门缝吹进屋,江糖冷得直打哆嗦。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她想念空调,想念热水器,想念她的按摩浴缸……
  嘤嘤嘤。
  第二天天没亮,公鸡还没开始打鸣呢,大队的大喇叭先响了。
  最近几天不错,见天的太阳。地里的油菜已经熟透了,若不赶紧收割完,等过两天,菜籽再老一点豆荚便会自动裂开,油菜籽会像豌豆射手那样溅射到地里,那损失就大发了。
  除了收割油菜,村里还有猪厂,牛棚。每天都要割草喂任务猪、放牛,还得沤肥……果园的大片柑橘树也得上粪水,粪水需要从自家粪坑里挑过去。
  关乎收成,大伙一天都不敢歇。
  越是接近夏天,越是要趁着天没亮还凉快的时候多干点活。
  喇叭放完国歌,诵读完为人语录后,便是大队长开始安排这一天上工的内容。
  江糖在喇叭刚开始响时,就已经起床了。她打水洗了把脸,随意将头发扎在脑后,便开始执行昨天做好的计划。
  先是在院子里做了热身运动,打完一套军体拳,再绕着村里的窄马路来回慢跑。
  慢跑将近四十分钟,其他知青也起床了。
  吴芳在灶房忙着,宋虎和许庚到井边挑水去了。
  早饭是黑面馒头,不足拳头大小,吃到嘴里还拉得嗓子疼,江糖啃一口馒头就喝一口热水,吞咽得异常艰难。
  吴芳看她那副勉强的样子,脸色不太好看。
  敢情她啥也不做,就等着吃还不乐意呢?啃一口馒头得嚼两分钟,嫌她做的不好吃,有本事她自己来啊。
  做作给谁看呢。
  不过,她只是腹诽了两句,不敢当着江糖的面吐槽。
  吃完早饭,老知青们得去上工。
  新知青们今天没分派工作,大队长允许他们抽一天时间到县里补齐生活必需品。
  江糖现在除了铺盖卷、搪瓷杯,别的什么都没有。脸盆、暖水瓶、做饭的家伙事……尤其是牙刷,都得准备一套。
  出发前尹秀眉递给她几张票证,让她帮着买点儿红糖。郑红梅这回吃了大亏,得趁坐月子时好好养一养。
  江糖找大队长请示得到允许后,便开拖拉机载着苏叶丹他们到县里置办东西。
  拖拉机开出大队部,两个挎着军绿色布包的姑娘站在路口,放下的裤腿上还沾着泥,看样子刚从地里回来。
  两人长得有点像,看起来年纪跟她差不多,脸型偏圆,苹果肌处晒成橘红色,没有江糖高,但身板比她壮不少。见拖拉机出来,其中一个姑娘快活地朝江糖挥手:“是姜知青吗?陈叔说你们今天要去县里,能捎我们一段不?”
  都喊大队长“陈叔”了,江糖哪能不应?
  两个姑娘,一个是蔡主任的女儿陈秀,一个是侄女陈娇。
  “姜知青,你真厉害。”陈娇眼珠转了转,一脸敬佩地打量江糖。村里隔两三年就来一批知青,这还是第一个会开拖拉机的。她笑嘻嘻地,又扫过谢小兰两人的脸上,心说这知青跟知青的差距还是挺大的呢。
  那两个就跟以前的女知青刚来时差不多,穿着城里时兴的布拉吉,绑着漂亮的头绳。
  见她们上车后,两人不动声色往里挤了挤。
  虽然没明着说嫌弃,但细微之处就是让人瞧了不痛快。
  呵,牛气啥啊?这么瞧不起乡下人,不也灰溜溜地被赶到乡下来了。
  陈娇眼神挑剔,第一印象就觉得不太好。
  万一跟前头的知青一样,那还得给队里惹不少麻烦哩。
  两姐妹觉得女知青事儿特别多,又矫情又胆小,去隔壁大队赶个集都得喊好几个人一起,如果是到县里,那就更不得了了,脱口就是一串串的大道理,非得让队里的拖拉机手送,如果不答应呢,她们就哭哭啼啼。
  搞得好像被人欺负了似的。
  真烦。
  江糖笑了笑,没假意谦虚,而是认真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做的事,你们会的,或许我就不行。”
  像缝缝补补什么的,江糖就做不了,她连最简单的平针围巾都做不好,打上几排,一不留神就漏针了,左一个窟窿又一个窟窿,没少被妈妈笑话。
  陈娇摇头,“那不一样,插秧割草不需要学,小孩们都会做。但开拖拉机就不一样了,特别稀罕。”
  江糖被她夸张的语气逗笑了,“你们如果想学,等不农忙后,我可以教你们。”
  “真的吗?”陈秀很兴奋。
  江糖点头。
  她不怕有人学出来后跟她抢活儿。
  两年多后她就会离开这儿,有人能接替这份工作的话对村里是件好事。
  反正,教了徒弟饿死师傅这样的事,在她身上不太可能发生。江糖会的东西不少,虽然谈不上精通,但在特殊年代混口饭吃,绝对没问题。
  再者,以大队长的公正,肯定会给她安排别的。
  陈娇看不见江糖脸上的表情,但听她说话的语气没有一丝不耐烦,反而挺真诚,问的话也越来越大胆。
  三人聊得起劲,江糖说了城里的生活,陈娇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原来城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住的地方没乡下大,吃啥全得看市场供应,如果没有正儿八经的工作就没有粮本,城里人虽然有工资,但也时不时经常加班赶工。在她们眼中多得不得了的工资买完粮食根本剩不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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