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栀不知道该恨还是该偷笑,因为她发现这封不是一般的书信,里面还包含着原主父母留给原主的其他家产,还有沉甸甸的爱
乖乖,我的宝贝女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的小乖乖也应该长大了吧。
爸爸妈妈爱你,因为很多原因没能把带你在身边,爸爸妈妈深感遗憾,还有伤心。
不过没关系,爸爸妈妈不管身在何方,都会一直一直的爱着你。
请你一定要记住,你比爸爸妈妈的生命还要重要。
如今国家动荡,爸爸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你的身边,以防万一,爸爸妈妈留了一些钱给你。这些钱你自己用,要是不够,等国家安定后,你可以拿着钥匙和玉佩去瑞士银行,拿出爸爸妈妈留给你的其他钱财。
切记,这些钱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养父母。
时间不多了,妈妈的小乖乖,妈妈知道你一定会发现盒子的秘密的。
爸爸妈妈爱你。
最后留言是母亲,魏书苓。
叶栀没有发现,看完信的她早已泪流满面。是沈清归拿着手帕给她擦拭泪水时,她才发现她早已哭得不能自已。
这封信很短,几乎连一张信纸都写不满,字体清秀,却也含着匆忙。不用想也知道,这封书信是她的父母在多么匆忙下留给她的,这里面藏满了对她的爱和关怀。
有一瞬间,叶栀分不清这种爱是给原来的叶栀,还是给现在的她。她的脑海里乱成一片,各种记忆掺杂,有清晰的,也有模糊的,最后竟然定格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她似乎被一男一女牵着手往一个很漂亮的别墅里走的背影图。
在那一瞬间,叶栀的灵魂猛地一沉,身子一晃,倒在了沈清归的怀里。
她似乎变成了‘叶栀’,不对,她……应该就是‘叶栀’本人。
这个叶栀是自己的某一世。
在这一刻,叶栀有如此强烈的肯定。
沈清归不知道叶栀经历了什么,见她哭到在自己的怀里,还以为她被亲生父母的书信勾起了伤心的回忆。他心疼的安慰,哄着她:“乖乖,别哭。等以后,我们一起去找他们好不好。你们会再见面的。”
叶栀恍恍惚惚,根本听不清沈清归在说写什么。直到很久,很久,她抬头,眼里竟闪过了恨意,“陈书慧她什么时候定罪?”
沈清归还没从叶栀强烈的恨意回神,猛地听到了她不沾边的问题,楞了一瞬,回答:“很快。我会让她很快定罪。”
叶栀眨了一下眼,眼泪终于因为这句话缓了下来。她又埋在了男人的怀里,又过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叶栀大哭了一场后,她再也没心情去看木盒子里的其他东西了。传家宝玉佩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在她关上盒子前,不舍的看了一眼盒子里早已模糊的全家福。
回去清河村的路上,两人都变得很沉默。
特别是叶栀,她似乎还没有从刚才那一瞬间的直觉里清醒,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连沈母拿出好日子出来挑,她都没有精神回答,只推给了沈清归决定。最后吃完晚饭,也早早的回了知青院。
等沈清归把叶栀送回去后,沈母拉着沈清归担心的问:“阿栀怎么了?今天出去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
沈清归眼里带过冷光,一闪而逝,言不由衷道:“没事。”
这回答说得太冷太绝对,沈母没好气的打了沈清归手臂一下,“你当我眼瞎啊?”
“这么明显的情绪低落我能没发现,你是当你娘我人老了,容易被欺骗是吗?”
“你们就出去半天,怎么回来就……”
沈母想起了叶栀带回了一个木箱子,她问:“是不是阿栀家里不同意了?”
沈清归哭笑不得,“娘,你别胡思乱想。阿栀只是……看到了她亲生父母留给她是书信了。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而且这种反应不过来,可能还跟陈书慧有关。
那一瞬间的恨意,沈清归不可能看错的。
只是,为什么?
明明以前……
沈清归眉头皱起,沈母还以为叶栀看到的是‘遗书’呢。毕竟没有哪一个父母会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把自己的宝贝送人的。
沈母听了沉默,更是对叶栀怜惜不已。
“没有不同意就好,儿子,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阿栀。不然,要是被我发现你有任何异心,我就,我就把你逐出家门。”
沈清归:……都懵了好吗!
这都哪跟哪啊!
“娘,你到底说什么呢?这辈子,我只认定她一个。”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语气严肃,好像他不是亲生的一样。
沈清归更无语了。
无语的沈清归一整晚都没睡,凌晨四点半起床去上班的他,离开前很不放心叶栀,又悄悄去了知青院看她。他打算悄悄的看一眼,就去县城上班,谁知道他才靠近,叶栀的房间门就自动打开了。
叶栀觉得浑身难受,好像被火烤一般。她迷迷糊糊的起来,打算用冷水降一下温,却在门口看到了杵在那里的沈清归。
叶栀烧糊涂了,并没有在第一眼看清是他,等到人伸手往她额头上探,她才看清人。她又觉得他手掌冰冷,爱娇的蹭了蹭。
“你好凉快呀。”说着,又抓起男人的手往自己脸上贴。本来觉得她温度不正常的沈清归,脸色更是难看了。
“你发烧了?”
“什么发烧啊?这话听着就不是好话,你骂人!”
小姑娘都烧迷糊了,还不忘怼人,一时间沈清归都不知道高兴还是该气人。他连忙进她房间拿起一件长衬衫披在她身上,又立马锁门,背着烧迷糊的叶栀就往老村长家里跑。
在清河村,老村长除了是村里的长辈和村长外,还是一名大夫。只要平时不严重的小病,村民们都找他看病。
去县城已经来不及了,小姑娘额头的温度太高,沈清归只能把人带到老村长那里。
开门的是赵耀文,沈清归一看到他就立马喊道:“耀文叔,阿栀发烧了,麻烦你给我一根温度计。还有,我想找村长。”
现在天还很黑,沈清归跑来也没有打灯,赵耀文看不清叶栀的状况,只听见她呼吸极重,在说着胡话。显然是烧糊涂了。
赵耀文立马让沈清归进来,“赶紧把她放下,我去……”
“我去拿药箱,你去喊爹醒来。”翠花婶子也被吵醒了,看到叶栀这么严重,立马就道。
赵耀文点头,两人分工。很快老村长也起来了,虽然看到沈清归有些不自在,但人命关天,他并没有因之前的别扭而至叶栀不顾。
苍老的手,一触碰额头,那滚烫的温度立马袭来,老村长眉头紧蹙,“温度怎么这么高?赶紧把人抬进客房,翠花你去我房间拿酒精来,再打一盆凉水过去。”
等把叶栀放下,老村长又给叶栀测了一下温度,竟然是三十九度!
这可不行,再烧下去就要变傻子了。
老村长连忙让翠花婶子给叶栀用稀释的酒精擦拭全身,他自己则回房拿平时几乎用不到的西药。西药比中药见效快,老村长掰了一片递给沈清归,告诉他:“等翠花擦完身子,你给叶知青喂下去。”
“等会儿我也不睡了,你每个半个钟给她探一下温度,要是降下来还好,要是降不下来,我就跟你们一起去县城医院。”
沈清归接过西药,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紧闭的客房。他没有立马过去,他站在老村长面前,也不说话,就这样站着。
老村长等啊等,就是等不到这个闷葫芦说话,气得啊,一巴掌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好家伙,手臂的肌肉似乎比以前还要结实,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去哪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跑货运,而是去当兵了。
“孬种。道个歉就这么难吗?”老村长哼声道。
沈清归脸色不变,坚定的看着老村长,道:“我没有错。”
沈清归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做错的不是他,更不是叶栀。而是那些一直在谋害这叶栀的人。
他说出何兰给赵牛戴绿帽虽然有点激进,但在当时确实坐实何兰犯罪的最好方法。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叶栀的人,不管那个人是谁。
老村长听了沈清归的回答,瞬间瞪大双眼,气势也变了。老村长是打过鬼子的,手里见过血,气势逼人时,即使是他的儿子赵耀文都受不住。可偏偏沈清归就顶住了。
他神色不变,目光依旧坚定着。他回视着老村长,用不输给他,甚至比他更强大的气势压回去。
赵耀文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都不知道为老朋友有这样出色的儿子高兴,还是为自己的老父亲将要输给一个年纪轻轻的后辈而担心了。
总之两个当事人没事,他一个旁观者却先湿了衣襟。
好不容易等到翠花婶子出来,老村长才大声的哼了声,声音之大,吓到了什么都不知道的翠花婶子。
“这是怎么了?”翠花婶子抱着木盆,左看右看的,最后盯着自己丈夫的后背,满脸问号,问赵耀文:“你这是出去跑了三十圈回来了?”
被点名的赵耀文:……
跑三十圈都没有这么累。
老村长嫌弃的撇了赵耀文一眼,又把视线落在了比他还要高的沈清归身子,他又拍了他一巴掌,但这一巴掌比刚才的力道要小了许多,可重量却比之前还要重。
是寄予厚望的沉重。
“记住你的态度。以后,不要被任何不相关的事给压垮了。”
沈清归定定的看着老村长,而后重重的点头,“我会记住的。”
“去吧,别在我面前碍眼。”
“现在的小年轻啊,真的是……横冲直撞。”
老村长一边说,一边走回自己的房间。而沈清归则在他进房间后,立马转身过去看叶栀。
他不会忘记的。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他已经找到了他一生都要守护的人了。
两人打着哑谜,看得翠花婶子更是糊涂,她用手肘碰了碰自己的丈夫,问他,“老爷子和归子说什么呢?”
赵耀文撇了一眼翠花婶子:“你不会懂的。”这是男人之间的约定。
翠花婶子:……
行吧,不管臭男人的事了,她去给小叶子煮白粥。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叶栀自从从沈清归那里吸取到足够的气运后,她的身体就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没想到这一次她会病得这么严重。
天亮的时候,叶栀醒了一次。
沈清归给她测了温度,确定温度降到了三十七度五后,那一直压在胸口的大石,总算挪开些许。见叶栀渐渐转好,沈清归又给她喂了一些温水和一些白粥,等她再次沉睡,他才离开,去了县城。
又一次醒来的时候,叶栀的温度已经恢复到了三十七度二,低烧。这时的窗边早已没了沈清归的身影,叶栀下意识的顶着空无一人的床边,眨了一下眼,眼里满是遗憾。
她刚要起来,沈母就从外面走进,连忙过去把她扶起。
“醒了,是不是饿了?还是渴了?你这孩子,怎么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啊?真的是担心死娘了。”
什么娘?
叶栀迷糊了。
可她喉咙干咳,根本说不了话。
沈母看她张了几次嘴都没发出声音,立马醒悟。她把叶栀扶着靠坐在床头后,立马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说道:“慢点喝。喝完娘再给你弄点白粥,都睡了这么久了,肯定饿了吧。”
‘娘’这个称呼,再次从沈母嘴里说出,叶栀想骗自己都难了。她脸色古怪,想问又不敢问,憋得难受。最后她问道:“清归呢?”
叶栀刚知道自己发烧的时候,她还是有意识的。她知道沈清归到来,也知道沈清归背着自己来找老村长。只是到最后烧糊涂了,她才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老村长的客房只有一个小窗户,小窗户现在被一块黑布拉上了,叶栀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房间里又是漆黑,只有一盏油灯点着,根本不知道现在几点。她以为自己不过是睡了一会儿而已。
“应该快回来了。你别管他,他啊说是去县城请个假,谁知道都一天了,现在都没回来。”说到最后,沈母都埋怨上了。
叶栀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我,睡了很久了?”
“可不是么。老村长说好在发现得及时,不然……”沈母不敢想象。
说着说着沈母就要掉眼泪了,叶栀又惊讶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反倒是她一个病人安抚起她来。
沈清归急急忙忙跑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幕,连他都反应无能。
“这是……怎么了?”
叶栀比他更手忙脚乱,“伯母……担心我了。”
她只能这样回答,可她的话才落,沈母就指出,“不是伯母,要喊娘。”
叶栀:……
沈清归:……
不是,他们不是还没拿证,还没请酒吗?
第七十四章
叶栀震惊的看着沈清归, 她以为是狗男人怂恿沈母胡来的,谁知道待她看向男人时,男人的神色并不比她好上多少。
显然, 男人也不知道沈母到底搭错了哪根筋。
叶栀不敢接话了, 眼神示意沈清归顶上。
小姑娘脸色苍白, 还不忘搞怪, 沈清归拿她没有办法, 虽然他也很想叶栀改口, 但现在确实不是时候。
“娘, 这事等阿栀好了,我们再挑个好日子拿了证再说。您先去休息, 您也忙了一天了,晚点我再带阿栀回去。”
沈母知道自己着急了,又见下俩口似乎有事要说就先回家, 打算做点清淡的食物,给叶栀吃。
等到沈母离开, 叶栀才松了一口气。她现在病弱, 没有力气,松口气之余, 整个人就沿着床头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