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设眼都直了:“十,十年?!”
丁杏杏点头:“原本想着你人还不错,就问问你,你要是配合,我们争取帮你减刑。”
吴建设的心里一下子动摇了起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吵吵嚷嚷的一群人来了。
李红梅一进村就打听到了那是丁杏杏的池塘,她心中恨意更加浓厚,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恨不得把丁杏杏的脑袋拧下来踢进粪池里!
“丁杏杏你这个烂x的臭婊/子!你害死了我儿子!我今天就把你这家给拆了!父老乡亲们,都给我上!替我儿子金钱讨命回来!”
一群人举着锄头砍刀之类的就要朝丁杏杏和林向北租赁的屋子上砍,丁杏杏和林向北立即从屋子里出来,看到那么多人时瞬间都有些惊呆了!
李红梅咬着牙,举起来手里的铁锹就往丁杏杏拍去:“我拍死你这个贱货!让你害死了我儿子!”
因为她动作迅速,丁杏杏手无寸铁,林向北下意识地转身一把抱住了丁杏杏。
那铁锹直接就拍在了林向北的背上,他闷哼一声。
丁杏杏急了,一把推开他:“闪开!”
她直接飞起一脚踹在了李红梅的腰上,把李红梅直接踹得在地上起不来。
李红梅哎哟了半天,腰疼得跟要断了似的!
其他人一哄而上要跟丁杏杏打起来,而丁杏杏却灵巧地躲过他们手里的武器,利落地几招动作就制服了一个人!
林向北忍着背上的疼痛,拿起来一把整理柴火的钢叉就冲着那些人打去。
可他发现,那些人被丁杏杏一个给打得节节败退,直接滚出了院子,举着武器却都不敢上!
毛蛋惊喜地在原地蹦了起来:“娘,娘真厉害!”
说着,他也冲上去抱住李红梅的腿就狠狠地咬上一口,毛妮则是端起一盆水就往李红梅身上泼。
李红梅腰疼,腿疼,浑身被淋湿,整个人像只落魄的老母鸡!
她喘着气,颤颤巍巍地指着丁杏杏:“你,你这个贱人,你害死了我儿子,你不得好死!”
丁杏杏怒看她一眼,再看看外头被李红梅带来的人:“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一个个的冲到我家里来,是想争着吃牢饭?”
其中一个人喊了起来:“丁杏杏!亏得你还是红梅的侄女儿,丁金钱可是你的亲堂弟,你怎么可以这么歹毒?!竟然下毒毒死丁金钱,他现在尸体就在丁老大家摆着,你不信就去看!”
丁金钱死了?
要说这个丁金钱,是比丁玉兰更让人讨厌的人,丁玉兰是暗着哄钱,丁金钱几乎等于明抢,那时候丁杏杏还没有出嫁,家里有什么好东西丁金钱都要来抢着吃抢着喝,每次都是恬不知耻,不要皮脸。
这样的人死了,丁杏杏一点伤心都没有,但她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吃了你池塘里的泥鳅死的,你肯定是算准我会去抓泥鳅,算准了金钱会吃,你好狠的心!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李红梅想到死去的儿子,悲伤不能自已。
丁杏杏算是理明白了,原来是李红梅偷了自己地里的泥鳅,而后给了丁金钱吃,丁金钱吃了之后就死了。
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偷东西本身就是犯法的,我的池塘里为什么要下毒?现在我不管你们谁死了谁活了,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往我池塘里下毒了!”
丁杏杏快步往池塘边走去,因为刚刚不少人挨过她的打,也不敢靠近,李红梅被人搀扶着骂骂咧咧的:“你少在那装!我告诉你,我儿子吃了你的泥鳅死了,就是你的错!你赔偿我五百块!”
正说着,一行人到了池塘边,而丁玉兰也问询赶来了,她急吼吼地问:“娘,金钱死了?金钱咋会死的啊?”
那是她的亲弟弟,她伤心得眼睛都红了,得了消息立即就往这边赶来了。
恰好丁杏杏正在观察池塘边的脚印,那都是今天才留下来的脚印。
看着丁玉兰和李红梅一起正在诅咒自己,丁杏杏转头看过去:“丁玉兰,你往我池塘里下的什么毒药啊?敌敌畏还是□□?”
丁玉兰一愣,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丁杏杏笑起来:“这河边脚印都是你的,你的脚跟别人的不一样,走路时候右脚后跟踩得很深,不过我问你下的是什么药主要也是为了救丁金钱,你现在说下的什么药,他就还有救!”
丁玉兰心里一急,她怎么可以说呢?
而丁杏杏走过去,抓住她胳膊:“你说呀快说呀!金钱是咱们一起长大的弟弟,你再不说就来不及救她了!你说,快说,不然他就没命了!”
丁玉兰被摇得浑身都晕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下的是敌敌畏……”
旁边李红梅惨叫一声:“玉兰!是,是你下的药啊?那是你亲弟弟啊!你这个没良心的娼妇!”
丁杏杏抬手给了丁玉兰一巴掌:“好啊,往我池塘里下药,没想到毒死了你的亲弟弟,爽不爽啊?”
丁玉兰脑子里乱哄哄的,这才知道被丁杏杏暗算了,她着急地解释:“娘,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怎么会想要毒害金钱呢?他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娘……”
她娘左右开弓对着丁玉兰的脸就扇了过去,扑上去骑在丁玉兰的身上往她脸上打。
“我就知道,你看不惯你弟弟,可你冲我来!你害他干什么!”
那些被李红梅带来的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会是李红梅自家人害自家人!
丁玉兰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她更没有想到是,她娘又急又恨,站起来一把把她推到了池塘里!
“你去陪你弟弟下葬!看看你造的什么孽!”
丁玉兰脑子里轰的炸了,手忙脚乱地往上爬,还好被围观的其他人给救了上来。
而她娘则是体力不支晕倒在地,丁玉兰失魂落魄地正要走,丁杏杏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往我池塘里下药是犯法的知道吗?要么,地还给我,要么,赔钱,要么,坐牢。”
她笑得清纯娇柔,可在丁玉兰看来却像是个十足的魔鬼 !
“丁杏杏,你不对劲,你变了,你是想逼死我吗?”丁玉兰浑身发冷。
丁杏杏漂亮的眸子清澈又温婉,但说出来的话却毫无温度:“是又怎么样呢?堂姐,难道你没有想过害死我吗?你欠我的,除了钱,还有命呢。而你丈夫欠向北的高考成绩,好几年的光辉人生,难道都不打算还了?”
第30章 他亲了一下丁杏杏的脸颊……
丁玉兰不想赔钱, 更不想赔地,最不想的却是坐牢。
那阵子她被镇上冯书记带走,在看守所里的日子实在是有苦难言, 大小便都不能按照自己的需求去上, 好几次都尿裤子了,更别提吃饭和睡觉了, 那根本是毫无尊严的日子!
可她也知道,下毒的确是犯法的, 现在有脚印, 加上她刚刚矢口否认和那么多证人, 她哪里能抵赖?
最终, 丁玉兰思前想后,其实她心里也跃跃欲试想要养泥鳅, 种地能有什么大本事?
要是换地那就换好了!她干脆一口答应了。
“好地给你,那池塘给我!”
丁杏杏笑了起来:“你想的倒是美,凭什么啊?池塘不会给你, 那块好地呢,我也不会全部都要, 你把你的那份七分地给我就成。”
丁玉兰当然不愿意, 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僵持到最后, 她只能跟丁杏杏签订了协议, 摁了手印。
回到家丁玉兰就扑在床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林向南被她哭得脑子发麻:“你哭什么啊!哭就能解决问题了?”
丁玉兰埋怨:“还不是因为你, 你让我去下毒, 结果我自己的弟弟被毒死了 !现在地也赔给她了!”
林向南鼻青脸肿的:“行了啊,又怪到我头上了?按我说,就是你自己不够聪明, 以前你不是挺能干的吗?能从丁杏杏手里弄那么多钱,当初这顶替高考成绩的主意不还是你给我出的?”
丁玉兰红肿着双眼:“以前她病怏怏的好欺负,谁知道病好了之后就这么厉害呢?向南,你带我们走吧,这个破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待!你知道吗?丁杏杏跟我说,我欠她的她都会要回去的,还说你欠林向北的,他也会要回去!”
这话让林向南顿时机警起来,他原本是不怕林向北的,可想想现在不知道多少人在疑心自己真的顶替了林向北的成绩,他就觉得心慌。
林向南含糊不清地说:“再撑半年,我到了城里安排好一定接你们走!”
说完,他顿了下,又叮嘱:“你在家尽量稳住老二他们,千万不能让他们找去我的工作单位,我现在的工作可丢不得!如果老二真的动了心思去我单位,那咱们这辈子也就毁了!”
丁玉兰想了想,如今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关于家里的地被分走的事情,王招娣和林德全都非常不满,但丁玉兰怕坐牢,选择把地赔给丁杏杏,还签订了协议画了手印,他们现在说啥都来不及了。
还好,林向南答应他们,半年后把他们全部接走,但前提就是让他们一定要阻止林向北再往下查下去。
这几天的闹剧实在是让人精疲力尽。
因为李红梅等人来闹,吴建设趁机逃跑了,也没敢回家,直接消失了。
丁杏杏去了一趟他家,瞧见他媳妇抱着个孩子在哭,也没法为难人家,再想想就算吴建设能做证人,那也没用,他们需要更多的证据啊!
路还长,不能急于一时,他们得先活下来,然后再慢慢地寻找证据。
晚上,丁杏杏让林向北把粗布褂子脱掉,背对着她。
因为乡下男人干活热了就喜欢赤膊,因此她也见过林向北许多次打赤膊,这样倒是也不尴尬。
林向北起初不愿意,可丁杏杏非要让他脱,他便把褂子给脱掉了。
看着男人原本干干净净的背上此时青紫一片,足以可见李红梅那一铁锹到底拍得有多狠!
丁杏杏眼圈一红:“傻子,为什么就非要替我挡一下?疼吧?”
林向北无所谓地笑了:“男人都是皮糙肉厚的,有什么疼不疼的?”
丁杏杏摁了摁,林向北立即“哎哟”了一声,丁杏杏吸吸鼻子:“不是不疼吗?”
林向北挠挠头:“还是有一点点疼的。但是也没啥,你别多想了。”
丁杏杏把红花油涂到掌心,再慢慢地往他背上的伤处涂,皱眉:“我尽量轻点,你要是疼就跟我说,反正这几天你要小心些,不要干重活了。池塘被丁玉兰那个狗东西下毒了,那水要全部换一遍,这活儿你就甭干了,我请堂伯母家的向前来干,咱们送他点鸡蛋。”
林向北不同意:“我又不是不能干,为啥非要请人,还要送鸡蛋?”
“这你就不懂了,向前之前帮咱们修理屋子,也没在这吃饭,我这回是请他干活,好顺带把上次的恩情给还了。我听说向前最近在说亲,他家里情况也不是很好,正好咱们给他些鸡蛋,他们家办事也好用。”
两人都坐在等下,林向北趴在枕头上,背对着丁杏杏,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听得到她柔软的声音,一字一句在与他说着些家里长短。
背上仍旧是疼,从前那些让他委屈的事情也还在,可现在却觉得日子并没有那么难过了。
“好,都听你的,涂好了吗?我想去喝点水。”
丁杏杏赶紧摁住他肩膀:“没呢,你先坐着,我去倒水。”
她去洗了手,找了一只干净的碗从暖瓶里倒出来半碗水,又拿了一只碗,这样来回地倒了十几次,温度差不多正好了,才端过去递到林向北唇边:“喝吧。”
林向北一怔,笑起来,他本身长得就清俊,被丁杏杏督促着戒酒修剪了头发之后更显得人精神气十足,眉眼都是好看的,此时温润中带着些俊朗,笑容如清风般和煦:“怎么,你还喂给我喝?”
丁杏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在喂他:“你这背上青了一大片,抬胳膊肯定牵扯得也疼,喝吧。”
林向北便就着她的手咕咚咕咚地开始喝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样的水,可今天这样喝着却觉得比什么时候都甜。
好像自打戒酒之后,分家之后,他跟媳妇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
好像这才叫过日子,才叫夫妻。
林向北心里琢磨了下,说:“杏杏,你看我眼睛咋回事,我感觉我眼睛疼。”
丁杏杏随手把碗放到旁边,脸凑过去,正要检查林向北眼睛呢,就发现他的唇凑了上来,丁杏杏吓了一跳立即转头,男人温热的唇恰好贴到了她的脸颊之上。
只是那么轻轻地一点,丁杏杏立即后退两步,又急又羞:“林向北!你干什么?”
林向北也有些不好意思,挠挠自己的耳朵,装作很淡定:“没干什么 ,就是亲亲自己媳妇。”
丁杏杏哼了一声:“那你自己涂红花油!”
她转身出了屋,心跳还快得不行。
脑子里原身跟林向北自结婚以来的点点滴滴不断地浮现,有那么一刹那,丁杏杏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原身还是她自己。
她就觉得,心底呲呲呲冒出来的那点子欢喜,如假包换。
可是,她到底是谁?
最终,林向北也没法自己涂红花油,还是丁杏杏给他涂好了才算作罢。
可到了夜里俩孩子都睡着了,丁杏杏却没有睡沉,她听着林向北在另外一张床上因为疼痛而睡不着艰难地翻来覆去,时而碰到伤口低声地叹息,就忍不住生气。
那个李红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些年来,欺压原身的娘家,现在丁杏杏出嫁了,她还时不时地来骚扰。
想到如今丁金钱死了,李红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绝对会继续为难丁杏杏的亲娘孙小莲。
想到爹和娘,丁杏杏已经许久没有去看望过他们了。
之前是她身体不好,后来是自己穿过来,觉得跟他们也不熟悉,不知道说什么,迟迟没有去。
可现在想想,之所以嫁妆那么丰厚,还不是因为爹娘疼爱?丁杏杏决定抽时间去一趟丁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