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网友来说,男方是不是某导演不重要,当红一线女星姚倩玩车/震这个讯息已经够劲爆了。
热搜下全是骂声。
这个词条的热度还在乘火箭一般的上升,没有人遏止,也没有人撤热搜。
然而事情还不止这样。
很快,一个姓金的导演发布了一条道歉信,信很长,内容大概就是说喝了酒一时糊涂,他对不起妻子,对不起15岁的女儿。
这下,连被诬陷的可能都排除了,姚倩的粉丝想为自己偶像开脱都不知道怎么说。
这个时候,沈扶泽端着杯子出来,路过客厅,看见沙发上的身影时停下了脚步。
他站了一会儿,发现沙发上的人看手机看得出神,并没有注意到他。
他接了一杯咖啡准备回书房,沙发上的人突然抬头看过来。
“据我所知,姚倩的那个干爹在圈子里还是有点背景的,这次却袖手旁观,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说仅仅只是一条热搜,那么事情可以简单的理解为路人无意中拍到,狗仔蹲拍,或者是对家的刻意陷害,也就是说事情还有转机。
但是加上这一条当事人道歉信,铁证如山,想洗白是不可能了。
还有就是,这个道歉信发的时间就很微妙。
沈扶泽端着咖啡,回身看过来,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金丝镜框泛着冷光,他说:“我不觉得你对这个感兴趣。”
“我对你没有人性的手段确实不感兴趣。”许景末说,“只是,人家对你痴心一片,你这样不留余地,她以后很可能没法继续在圈子里呆下去了。”
沈扶泽:“那又如何?”
她说:“她喜欢你。”
“她害你摔倒。”
“她喜欢了你八年。”
“她害你摔倒。”
许景末:“……”
妈的。
第5章 他发烧了。
两人没有争出个好歹。
因为沈扶泽突然说了一句:“你知道我们现在像什么吗?就像……因为一点鸡毛蒜皮小事吵架拌嘴的恩爱小情侣。”
一直到晚上,她都没有跟沈扶泽说一句话。
三餐依然是厨师过来做,做好了离开,他们两个一人坐餐桌的一头,沉默吃饭,互不搭理。吃完,她帮着沈扶泽把碗放到水槽,然后就不在管,沈扶泽说会有钟点工过来洗。
晚饭过后,许景末就回房间了,她联系了她的经纪人孙眉,问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的角色?然后孙眉啪啪的发了一堆到她邮箱,让她自己挑。
不像别的艺人那样通告全年排得满满当当,她平均一年只接一到两部剧,用粉丝的话来说就是:很佛系。
而她的佛系她经纪人是知道的,因此一度将她放养。
她拍戏不为赚钱,对角色就比较挑。这个挑并不是只演女一号,也看剧本,角色出彩的话,女十号她也演。就像前年让她走红的民国剧《胭脂海棠》,她演的是反派,一个表面柔弱实际武力值爆表的美艳女特工。
《胭脂海棠》的导演一开始联系她的时候是邀请她出演女主,她看了剧本以后说她要演反派,电视剧播出以后,她演的这个反派角色讨论热度一度超过男女主,使她一跃跻身二线。
这件事证明她挑角色的眼光是不错的,从那以后孙眉非常放心大胆的让她自己挑角色。
孙眉发过来的那一堆资料里起码有二十个剧,她看了不到一半就困了。她给苏彤发了个定位,让她明天早上10点来这里接她,就早早的就睡下了。
夜里1点,她被渴醒了,杯子里的水都喝完了,她想着这个时候沈扶泽应该已经睡了,便动作很小的出去客厅接水。
路过书房的时候,她看到书房的门半掩着,里面亮着一盏护眼台灯,沈扶泽坐在电脑前,面容有些疲倦,他摘下眼镜按了按眉心,又重新投入工作。
她快速接了杯温水,轻手轻脚回房间。
大概是太投入的缘故,沈扶泽并没有发现她。
一觉睡到天亮,外面雪化天晴。
许景末收拾了房间准备离开,走的时候发现沈扶泽还在书房里,护眼台灯还亮着,电脑也开着,沈扶泽趴着桌子上睡着了。
她顿住脚步,用指腹用力的摁了摁掌心那处凹凸不平。
迟疑了一下,她上前。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提神,书房的空调温度被调的有些低,沈扶泽身上却很烫。
他发烧了。
她手背贴在沈扶泽额头上的时候,趴在桌上的人突然醒了。
沈扶泽直起身,睡眼朦胧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包,沙哑着声音说:“你要走了?”
许景末:“嗯,这周,我已经住了两天了。”
“行吧……”可能是人发烧的时候大脑也跟着反应迟钝,沈扶泽说话有些慢,“你走吧,我有点困,就不送你了。”
说完又趴回了桌子上。
“家里有药吗?”许景末问。
“嗯,有,我会吃药,你走吧。”沈扶泽敷衍了两句,又没动静了。
她站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推了推沈扶泽肩膀:“起来,要睡去床上睡。”
趴在桌上的人动了动,还真的站起来往卧室走。
她烧了开水,又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总算找到药了,电视柜下面的两个抽屉,装了满满两抽屉药,什么药都有。
全部过期。
许景末:“……”
也对,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一个会好好生活的人。
她给苏彤发了个信息让苏彤不用来接她了,然后出了门。
沈扶泽在卧室里,他没有睡着,他听着外面的动静。他听着大门开了,又关上,他松了口气,扯过被子捂住脸,才让自己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门开的声音,没多久,脚步声来到了卧室门口,他有些不耐的道:“不是说了这几天别来烦我。”
脚步声停下,却没有说话。
“什么事!”他一把扯下蒙脸的被子。
来的人不是唐扬。
去而复返的许景末站在卧室门口,她手里提着一袋药,另一只手里则端着一杯开水。
“你那天输密码我看到了。”她对自己私闯民宅的行为作解释。
沈扶泽坐起来斜靠在床头,掀起眼皮看着她,“哦”了一声,似乎还想露出一个标志性的“沈扶泽式”微笑,无奈力不从心失败了。
风水轮流转,许景末走过去把水和剥开的退烧药放在床头柜,说着风凉话:“吃药吧,本来脑子就不太行,再烧一下,就更要不成了。”
沈扶泽说:“好,我一会儿吃,你有事就先走吧。”
许景末站着没动:“等你吃了药我就走。”
她之所以要等沈扶泽吃了药再走,是因为如果她不看着,那么她前脚走,后脚她买来的药和开水绝对被拿去浇花。
沈扶泽才不管开水会不会把花浇死,他根本不会养花,房子里的这些被养护的很好的绿植完全有赖于唐扬请的专人定期来帮他打理。
两人僵持了许久,以沈扶泽完败告终。
看沈扶泽一脸淡定实际上相当痛苦的吞了药,许景末心情很舒畅,正准备走。
“我有一点饿。”沈扶泽突然说。
许景末顿住脚步,她正掂量这句话的可信度有多少,沈扶泽又说:“其实也不饿,你走吧。”
“哦。”
她真的准备走了。
这时,沈扶泽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似乎是不够清晰,两秒后又“咕咕咕咕”叫了好几声。
沈扶泽:“……”
许景末:“……”
“小米粥可以吗?”半晌,许景末问道,不等沈扶泽回答她又说,“不可以也没办法,你发着烧,吃清淡点比较好。”
许景末已经出去做粥了,沈扶泽目光还是呆滞的。
发烧没有让他脑子烧傻,许景末一句“小米粥可以吗”让他彻底傻了。
沈扶泽就靠在床头,拉过被子来随意的搭在身上,看着空空的门口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景末端着小米粥进来:“喝了粥睡一会儿,醒来要是烧还没退记得打120,我先走了。”
几分钟后,许景末又折回来,沈扶泽喝粥的动作顿住。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几秒。
“那个,我发夹掉了,我来找找看是不是掉这里。”她弯腰找了一会儿,抬头朝沈扶泽笑了一下,“好像不在这,那我就走了。”
她发夹没掉,就在她包包里,她是来看看她做的粥有没有被某人拿去祸害花,看到沈扶泽在乖乖喝着她就放心了。
走了几步,她顿住脚步回身对沈扶泽说:“姚倩的事,虽然觉得你有点多管闲事,但是还是谢谢你,至少,以后在圈子里我耳根清净了许多。”
“这顿粥当做是谢礼,算是两清,因此你不用觉得欠我什么,不过……”她顿了一下,“就算我不说这话,以你的脸皮厚度,你应该也不会觉得自己欠我什么吧?”
她笑了一下,正式离开。
许景末住的小区叫做“颐和家园”,小区算是中档,安保很好,地理位置一般,最大的优点是它建在一个公园旁边,空气好,且安静。
那个新闻爆料出来以后,姚倩可能会来找她,她料到了,她没有料到姚倩会直接跑来她家小区门口找她。
小区安保很严,没有门禁卡是不让进的,于是姚倩被堵在了小区门口,正在费力解释,突然看见了她。
“就是她!”姚倩指着她,“我是她朋友,让我进去。”
保安询问的目光看过来,许景末没说话,径直的刷卡进去,姚倩要跟过来,又被保安拦下:“那位小姐一看就不认识你,走吧,不要让我们为难。”
“许景末!”姚倩在围栏那边喊,“许景末,我们谈谈好不好?求你了,你给我一点时间,十分钟,不!五分钟,五分钟就够了!我求你听我说几句话!”
许景末将门禁卡收回包里,她站在原地没动,脸上没什么情绪的对姚倩说:“我知道你要跟我谈什么,只是你找错人了,事情不是我做的,你应该去找做这件事的人才对。”
“我去找了!没用,我道歉了,他没有任何反应,我都跪下来求他了,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他根本不会心软,没有任何同情心,沈扶泽他的血是冷的!”
对沈扶泽控诉完,姚倩眼中含泪,软下语气对许景末道:“我错了,那天走秀,你的鞋跟确实是我弄的,对不起,我错了,我给你道歉。”
“你觉得,只是走秀那一次吗?”许景末微笑着说,“姚倩,这一年里那些明着的,暗地里的小手段,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所以,你说我为什么要帮一个对我处处使坏的人?就凭一句对不起吗?”
许景末每多说一句,姚倩脸色就惨白一分,最后她猛得冲上去隔着围栏抓住许景末衣袖,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口不择言:“许景末,我求求你,看在我们认识多年,又一起出道的份上,你帮帮我……”
“我真的没办法,以前的那些事情,我给你道歉,真的对不起……我错了,景末,对不起,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你帮帮我,求你了……”
许景末冷眼看着姚倩将她衣袖扯皱,她也不抽手,只说道:“姚倩,别装可怜了,你今天来这里,安的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
她声音不大,姚倩动作立马停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连眼泪都忘记流了。
她说:“还有,沈扶泽的血是冷的,你觉得我的血就是热的?”
第6章 有些人果然不适合呼吸。……
姚倩手指一松,整个人失力的跌倒在地上。
许景末继续说着:“你刚刚跟我说,你去找沈扶泽道歉,他不听,你还给他跪下来?那你跟我说说,你是在哪见的他?沈氏大楼?他办公室?”
大家都知道许景末跟沈扶泽商业联姻没有感情,而姚倩知道的多一点,她还知道许景末非常讨厌沈扶泽,那么对于沈扶泽的行踪,许景末肯定是完全不关心的。
“对!”姚倩抬起头底气很足的说,“就是他办公室。”
“你撒谎。”许景末沉静的目光看下来,语气没有波澜的说着,“沈氏大楼从来不让无关的人进去,而沈扶泽的办公室,除了他的特助唐扬,任何人都进不去,里面的卫生都是唐扬在做。”
许景末看着姚倩发白的嘴唇抖了抖,最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废话,从发生这件事后的这两天,她白天黑夜都跟沈扶泽在一起,没见沈扶泽出过门,见过什么人,姚倩这谎话根本就是连草稿都没打。
“你来这里的目的,根本不是想跟我道歉,你只是在唐扬那里见不到沈扶泽,所以才想从我这里下手,对吗?”
姚倩没有说话,但是她发白的指节和肩胛骨异样的僵硬已经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
“沈扶泽不在这里。”
许景末最后说了一句话,正准备离开。
“许景末!”
姚倩撑在地上的左手手指几乎抠进水泥地里,她脸上的表情很丰富,咬牙切齿的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逼我到这种地步,不怕我以后报复?”
许景末整理着衣袖上被攥起的褶皱,轻笑一声问:“那你不怕我把这段录音发给沈扶泽?”
这下姚倩脸上连神情都不敢有了。
在姚倩脸色白得快要去世的时候,许景末开口了:“刚刚骗你的,我没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