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他没有!”这几个月来,她的眼睛都快要哭瞎了,现在两眼又溢满了泪,凌俏闭上眼,任由泪水肆意,嘴里执着地说着:“他真的没有死,他没有,他没有,他答应过我的。”
最后,她哭到颤抖,哭到身体发冷,嘴唇都白了。
车祸并不严重,就是撞了一下,拍过片子了,医生都说没问题,回去好好休息就行。可现在,病床上的人全身发颤,陈依然去握凌俏的手,才发现已经冰凉,凉得透骨,她心一惊,赶忙按呼叫铃,按了几下,又跑出去叫医生。
打完镇定剂,凌俏才好转,身体回温,不过又很快睡去。
第55章 虫儿飞 结局
幽幽沉沉的梦里, 凌俏看见了贺今寒。
他蹲在她面前,好看的眉坏脾气地拧着,说:“怎么不来接我, 不想我吗?”
凌俏在梦里问他:“你什么时候呀, 我要去接你的。”她又抱住他,脸埋在他胸口, 软绵绵地说:“我想你, 很想很想。”
他眉头总算舒展开了,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来:“今天。”
今天!
凌俏忽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只见陈依然睡在旁边的陪护床上,打着鼾, 睡得很熟。拿手机过来看, 现在是下午七点十五分,她轻脚轻手起床。
从医院出来, 凌俏打车去机场。冥冥之中, 她有一个预感,贺今寒今天会回来。下了车,她急匆匆地往等候厅跑。现在是八点四十分, 正好遇到一架清迈过来的飞机落地, 乘客纷纷从出口走出来。
窜动的,乌泱泱的人群中, 只见一个身穿黑裤,黑色风衣的男人走出来,身姿挺拔,颀长,长相清俊, 英挺。
几乎是同一时间,男人也看到凌俏,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眸光深深。
候客大厅里的灯光灼白,把人清晰映照,不会出错,不是幻觉,前面的人就是贺今寒,凌俏也停下脚步。来往不息的人流中,时间仿佛都静止了,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他们遥遥相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俏脸上终于漾起笑意,如倦鸟归巢一般,朝贺今寒奔赴而去。
她直直地撞过来,腿挂在他腰上,贺今寒往后退了一点,然后有力的双臂收紧她细腰,抱稳了她。
凌俏一句话不说,先埋在他颈窝狠狠咬下去。贺今寒吃痛,眉头紧蹙,但也不放开她,生生忍着,受着。
咬着咬着,她又松开了,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贺今寒大手轻轻拍她的背,安抚了一会儿,放她到地上,手里捏了一路的笔记本给她。
“什么啊?”凌俏吸一下鼻子,声音还带着哭腔。
“贺今寒爱凌俏,飞机上写的,正好7300遍,你数数。”贺今寒嗓音有些哑,垂眸凝着凌俏,微微发红的眼眸里爱意汹涌。
“你傻不傻。”凌俏嗔他一眼,把笔记本抱紧在怀里,却又笑了,染着泪的眼睛亮晶晶的。“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觉得你没有。”
下巴一扬,她又露出小孩子一般恶作剧狡黠的笑意来,挤挤眉头鼓鼓嘴,说:“等下回去,吓死他们!”
贺今寒看着如此灵动的她,心里一阵阵发软,宠溺地顺着她:“好。”
忍不住,又想要逗逗她:“我以为你拿着我的钱挥霍去了,买珠宝,买衣服,包养小白脸。”说着,他又抬手捏她脸颊,刮她鼻尖,抚她眉毛,最后头低下来,吻在她额头。
这一些列亲昵柔情的小动作让凌俏脸红心悸,她眼睛里像是点了星星,莹莹闪闪,就那样抬着下巴,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他的吻终于落到她的唇上,温柔厮磨,浅尝辄止。放开她后,贺今寒又抱紧了她,低低的嗓音呢喃在凌俏耳边:“对不起,让我的心肝宝贝等了这么久,以后不会了。”
以后,他好好爱她,比以前更爱她。
“你不能再骗我了哦。”凌俏轻轻出声。
“嗯,不骗你。”
从机场出来,他们打车回东山。凌俏缠着贺今寒,要看他有没有受伤,是不是完好无损。最后一次凌俏问的时候,贺今寒一把把人搂进了浴室,玻璃门砰地拉上。
“真的要看?那得脱光了看,才知道是不是完好无损。”
凌俏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咬着唇看贺今寒,清澈透明的眸子带着点惊惶,像森林里迷路的小鹿。
贺今寒以为她怕了,轻笑一声,柔声道:“出去吧,我洗洗好好睡一觉。”
“不不出,我要看。”凌俏坚定道。
“行。”
淋浴打开,没多久浴室里就水汽弥漫,男人站在淋浴下冲洗,凌俏在一边看,或许是因为浴室没开通风,有些缺氧,她一张小脸红得像苹果,可手心怎么会有汗呀,一定是热的。她真的好热呀。
想着,凌俏主动走到淋浴下,水流顺着头发往下流,她眼皮半敛着,睫毛上挂着晶莹水珠。身上衣服也湿透了,白衬衫下的曲线傲人。
贺今寒面对面地抱她,低哑隐忍的嗓音问她:“怎么,太远了看不清?”
她早就看清了,他身上除了脖子上被她咬出来的新伤口,其余的地方都好好的,确实完好无损。现在,贺今寒逗弄的语气明显,一双幽深的眼睛含着戏谑看她,她哼一声,转身要走:“我不看了,丑!”
那个丑字,她语气咬得特别重。
“不丑,哪里丑了。”他语气温柔的哄着,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条领带,系在她后脑勺,蒙住了她的眼睛,然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漆黑一片中,手被他带着,握上去,“这里吗?你以前不是叫他丑丑。”
好烫人,比头顶洒下来的水都要烫人,凌俏松开,“对,就是丑丑,好丑好丑。”
贺今寒也不反驳,“嗯,我的丑,你漂亮,心肝宝贝哪里都漂亮。”
凌俏这下开心了,又笑起来。
“湿了,我帮你洗?”贺今寒很绅士地询问。
“嗯。”凌俏点头,怕他做坏事,她厉声警告:“你不能动手动脚!不能趁机占我便宜!”
贺今寒没应,只认真地给她解扣子。凌俏被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任凭男人帮她抹沐浴露,打泡泡,温柔且耐心地从头到脚仔细清理。
而整过过程,他真的没有动一点点坏的手脚。
洗完,擦干净水,贺今寒先用浴巾把凌俏裹好,再给自己擦水穿睡衣,最后把她抱出浴室放到床上。
这是三楼凌俏的卧室。
窗户开着,轻柔的晚风送进来一阵阵玫瑰花香。怀里,凌俏已经睡着了,像小兔子一样绵软,借着柔白月色,贺今寒静静凝视她。
这三个月,他生死一线,历经磨难,还好,他逃出生天,回来了。
没多久,怀里的人动了一下,柔软红唇微微启阖梦呓:“哥哥,你爱不爱我?”
贺今寒没有回答,低头吻她的唇,动作轻而缓,克制又怜惜。
他的月亮用悬不落,他的深爱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