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情蜜意——烟云绯
时间:2021-04-05 08:50:49

  透明的车厢里,凌俏还软趴趴的,贺今寒抱她在怀里,取笑道:“胆子这么小,还敢一个人来?”
  凌俏埋怨地用额头撞他心口:“我还不是怕你回不来,来救。”她心虚得很,声音越来越小:“来救你。”
  “我要你来救!?”他心头积压已久的气冲上来,语气不觉重了,伸手用了点力掐她脸颊,愠怒的眼盯着她,咬牙切齿道:“我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但凡有一点意外……”
  话语顿止,他不敢再说下去,也不敢再想。没有意外,只要有他在,绝不会有意外。
  刚才还平静至极的人,现在眼神里终于露出点紧张的惊悸,后怕,凌俏望着他,心跳都快了,她道歉:“对不起,我,我只是怕见不到你了,我没想打乱你的计划,没想……”说着,她眼泪又落下来。
  “好了,”他见不得她哭,心软着发痛,“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俏俏,你记住我的话。”贺今寒帮她把眼泪擦了,双手捧起她的小脸,神情严肃。
  “什么话?”凌俏问。
  “任何时候,都不要把自己置入危险之中。”他说。
  凌俏点点头:“嗯。我记住了。”嘴唇一咬,她说:“那你呢?你还有留下来和他们周旋?你现在就跟我一起回去吧,我们回去好不好?”
  少女泪盈盈的,眼神和语气有淡淡的哀求。
  “贺望还在他们手上。”
  贺望有那么重要吗?贺今寒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凌俏自私的说:“报警吧,你别管他了,让警察来处理,我们回去。”
  “没有那么简单。”贺今寒神情凝滞,像是在想什么,片刻后他才放松下来,安抚她说:“你先回去,我答应你,一个星期之后回来。”
  凌俏不同意,十万个不同意,她一双手又紧紧将他抱住,脑袋往他胸口埋,腿也攀到他身上,像藤一样要将他缠住。
  刚才那响彻天的声音是木仓响,那么的危险,她不放心他。
  贺今寒感觉到她的不舍和依恋,也抱紧了她。薄唇贴她耳边,如呢喃一般轻语:“就一个星期,你乖乖等我,我一定完好无损的回来。”
  凌俏不说话。
  “你听话些,嗯?”他用气声问她,还是不说话,他索性噙住她耳垂,含着搅弄,凌俏心里一阵发痒,直往后躲,贺今寒追上来,温热的吻从耳廓蔓延到耳后,再到脖子,然后往上找到她的嘴巴。
  很久之后,灼热缠绵的吻结束,贺今寒抵着她额头,两人都微微喘气。
  等平复好,凌俏问:“回来之后呢?和那什么方小姐结婚吗?”
  她有点玩笑的意思,不犟着闹了。
  贺今寒轻笑一声,小姑娘这都还记着呢,也不知道是哪家小报的绯闻八卦,他回去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揪出来告他们。
  “不可以吗?”他逗她。
  凌俏登时皱紧眉头,疾言厉色:“不可以!你只能爱我!只能和我结婚!”
  “你是小霸王啊?”贺今寒眼神宠溺地看着她,忍不住又含住她红肿的唇瓣轻吮。
  “对呀,我就是小霸王,你的小霸王,反正你什么都要听我的,你要是敢不听,我就跟你翻脸!”凌俏激昂发言,一双眸子在夜色中清澈莹亮,说完,她终于想起正事,命令他:“你把手给我。”
  贺今寒迟疑了一瞬:“怎么,想咬我啊?”但还是纵容地把手给她。
  凌俏嗔他一眼,把取下的戒指轻轻套在他无名指上。“送给你的礼物。”
  夜色中,也能看清戒指中间的钻石玫瑰,贺今寒笑着收下。
  这算是小姑娘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算得上礼物的礼物,以前只有他过生日才能收到她的礼物,但都是一些整蛊。比如套箱,一个箱子拆开里面又是箱子,拆完了也全是箱子。要不就是没准备礼物,撒娇耍赖说自己就是他最好的礼物。
  他很感动,交代了事实:“我不会和什么方小姐结婚,不过前段时间有个合作人姓方,一起吃了晚饭。”
  “想起来啦?”凌俏心里很高兴,却故意努着嘴甩脸色,“你们那天吃饭可吃了好几个小时,不光是吃饭吧。”
  “我看了时间的,就半个小时,之后是因为回分公司开会才回去晚了。”
  “哦。”凌俏释然了,嘴角也漾出甜甜的笑意来。
  下山后,接应他们的人已经等着了,贺今寒把凌俏托付给他们,让他们送她回京北。十多个人,贺今寒一个也没留。
  走出几步,凌俏转身折回来,又扑进贺今寒怀里,“你一定要回来,一定。”
  “好。”贺今寒收紧了她,把头低下来埋在她颈窝,最后一次贪恋她身体的温度,浅浅的香气,轻喃:“等我。”
  “贺今寒,你到底爱不爱我呀?”她的声音又有点黏糊了,隐隐有细微抽泣的声音。
  “爱。”他低沉的嗓音坚定道:“怎么会不爱。”
  凌俏放开他,眼睛里明明还有泪,却又弯弯地笑起来,抬手胡乱抹了一把,她说:“我3岁跟你回家了,我现在23岁了,整整20年,一年365天,你每天爱我一遍,一共多少遍?”
  贺今寒算了一下,很快答:“7300遍。”
  “那好,你回来要写7300遍的‘贺今寒爱凌俏’。”她仰着下巴,小手戳他胸口:“记住了!”
  “嗯。”
  现在,贺今寒什么都顺着她,依着她。只要她肯乖乖的回去。
  “我会乖乖等你的。”凌俏后退两步,跟他挥手再见,然后离开。
 
 
第54章 虫儿飞   他没有死
  一天后, 凌俏安全回到京北。
  之后的几天,她一直呆在市中区自己的房子里,每天她都联系贺今寒的电话, 微信, 但都没有回应。她想:应该是他的手机被那个叫邵鸣的人收起来了。
  第七天的时候,凌俏一大早就起床, 还特意自己鼓捣着画了一个淡妆。最后戴上帽子, 墨镜和口罩才出门。
  虽说她是个惨遭封杀的明星,但却没有过气啊,还是要注重隐私的。
  打车去的机场,再过两天又是圣诞节了,路过商业街, 节日气氛浓郁, 透明的玻璃橱窗里装饰着彩灯,圣诞树, 小鹿和圣诞老人。
  好像又快到她的生日了。
  司机一直在对讲机里和同事聊天, 说哪里哪里又堵了,那条道通畅,找到间隙, 问后座上的乘客:“一大早去机场, 是去接人吗?”
  凌俏可以压低了声音,怕司机师傅听出什么来, “嗯。”
  她就淡淡的回了一个嗯,司机师傅料想她是不太想和他多说,便也识趣地不再跟凌俏攀谈,又在对讲机里和同事聊天。
  凌俏拿出手机再次拨通贺今寒的电话,通了, 有嘟嘟嘟的声音传来,但就是不接。凌俏怕他不方便,又给他发微信,说自己已经出发去机场等他了,但一直到下车,走进机场的等候大厅,也没有等到回复。
  等到中午,凌俏有些焦急难耐了,她又给贺今寒打电话,发微信,依旧没有回应。她抚了抚胸口,像是安慰自己:他可能是在飞机上,手机关机了。
  日光投进窗户,光影交替慢移。
  从中午到晚上,凌俏没有错过走出机场的每一个人,没有贺今寒,他个子高,长相英俊,如果有他,她定能一眼就看到。
  晚上十点钟,人群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男人脊背微微勾着。
  是贺望。
  “贺叔叔。”凌俏跑过去,在他身旁周围巡视一圈,急切地问:“贺今寒呢?”
  贺望经过这么一遭,半点精气神都没有,找了椅子坐下,他慢慢和凌俏说:“临走前,他让我转告你,可能会晚几天。他说你傻可能会来机场等,叫你别来机场,就在东山等他回来就行。”
  “晚几天。”凌俏小声自言自语,“他怎么又骗我。”
  “那他好吗?有没有受伤?”凌俏抬起脸,又问。
  贺望摇头,“那个叫邵鸣的老大对他很是客气,你放心,他不会吃苦头。”
  突然间想起什么来,他又补充道:“贺今寒说,事成之后,他会从湄公河绕去清迈,从清迈坐飞机直达京北,我们之后的几天注意清迈到京北的航班就行了。”
  凌俏点点头。她不等了,送贺望回沁园,在沁园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她就匆匆去东山。贺今寒让她在东山等,那她就在东山等他。
  我都这么听你的话了,所以你快回来吧。
  几天后,她没有等到贺今寒回来,而是一则重磅新闻。
  女主持人面对镜头,字字清晰:“……据前方发回的报道,从清迈到京北的012号航班,于昨晚凌晨一点二十分,在途中坠机,经警方全力搜索,五十五名乘客,包括机长,乘务工作人员在内无一生还,其中有三十九个中国国籍公民。下面是遇难者名单。”
  电视画面里是一张表格,上面有受害者的身份证头像,以及姓名,年龄等。
  柳姨和颜梓也都凑过来,盯着屏幕仔仔细细地察看。凌俏一颗心紧张得快要跳出来,她说:“我不看了,你们也别跟我说。”然后走到一边落地窗前,看窗外。
  她心里默默祈祷,贺今寒没有在这趟航班上。
  只是下一秒,手机兀自响起,凌俏吓得一激灵。拿起来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短号,四位数。她接起。
  “请问你是贺今寒,贺先生的女朋友吗?你在他的备注里是心肝宝贝,是他通讯录里唯一最亲密的,手机里最近也是你一直在联系他。”
  那边不说话了,是在等她回答。
  凌俏突生不好的预感,连忙否认,“我不是,你找错人了。”然后就匆匆挂断电话,这时,柳姨和颜梓朝她看过来,柳姨还没开口说话,眼泪就先掉下来了:“大小姐,电视里的名单上,有先生的名字。”
  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伴随着震动,一看,还是刚才的那个号。她不敢接,柳姨的话已经让她大脑一片空白,腿脚发虚。终于,她手里的手机掉落,人也虚软倒地。
  三天后,警察局通知去领遗物,凌俏和贺望,还有唐韵一起去的。
  一部摔坏了但是修复好的手机,一支腕表,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确实是贺今寒的东西。
  拿好,他们出门,沉默地走在空旷无人的长廊,半途,凌俏突然转身跑回去。
  “就这些了吗?没有别的?”
  警察摇头:“没有了,就这些。”
  凌俏眼睛还是肿的,现在又忍不住掉眼泪,一双眼酸涩胀疼得厉害,她声音又哑又颤:“没有戒指吗?他戴在手上的?”
  飞机坠毁对人的伤害性极大,几乎没有完完全全的保留全身,但出于对逝者的尊重,他们也极力的找全,警察摇头,认真道:“没有。”
  “找完了吗?”
  “凌小姐,请你相信我们,那戒指是很贵重吗?”
  凌俏吸了一下鼻子,脸上竟生出点笑意来,“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打扰了。”说完,她又匆匆跑出去。
  她坚信,贺今寒没有死。
  因为,最重要的戒指都不再,还是她亲手给他戴上去的。
  领骨灰那天,凌俏不去,她还让贺望夫妇也别去,说是:不知道领回来的是什么人。他们听凌俏说过戒指的事情,贺望也无法接受儿子死去的消息,他和凌俏一样,也深信贺今寒没有死。
  唐韵和贺希泽去的,只是那骨灰没有带回来,而是找了个墓地放着。
  一开始,几乎都没有人信。可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三个月了,年都过完了,贺今寒还是没有回来,有人信了。
  早上十点,东山别墅外许则宁来了,带着一名律师,手里拿着厚厚一叠文件。
  凌俏让柳姨开门,请他们进来。
  三人在会客厅沙发上坐下,许则宁将文件从文件袋里取出来,一一摆开放茶几上,“大小姐,签字吧。”
  凌俏不明白,旁边的律师补充,“这些都是贺先生生前的个人财产,按照遗嘱,您是第一继承人,所以当由您全权继承贺先生的财产,您只需要签字就可以了。”
  许则宁把签字笔递过来,凌俏气红了眼,一把把笔甩出去,厉声吼道:“他没有死,你们听不懂是吗?”
  “大小姐,我知道你难以接受,但这是事实,还请你尽快签字。”许则宁很冷静地说。他跟了贺今寒有十来年了,他也不愿意相信,可不相信有什么用,人都要接受事实。
  “出去!”凌俏起身,指着门口。她不想看到他们。
  许则宁收好文件,起身,离开前,他回过头来,“大小姐,已经三个月了,他要是还活着,早就回来了。他是去救贺望的,可贺望都回来多久了!”
  “滚。”凌俏气得发抖,一双手紧紧攥拢成拳。
  贺今寒让她留意清迈到京北的航班,凌俏晚上会查第二天的,然后去机场看着时间等。贺今寒没有死,她会等到他。
  他答应过她,会回来的,完好无损的回来。
  又是一整天过去了,没有吃饭,没有喝水,晚上从机场开车回东山,途中凌俏因低血糖晕厥,出了车祸。
  意识消散前的一瞬间,凌俏变道猛踩刹车,可还是撞在路边的防护栏上面,车头烂了,安全气囊弹出,她额头在玻璃上撞了一下。
  交警送去的医院,护士打电话通知家属。
  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晚上,凌俏拿起手机先看时间,然后开始查今天的航班,陈依然一把抢过她手机,“你魔怔了是不是?凌俏,你还要疯多久?!”
  何善恩也在旁边,她拉住陈依然,提醒她不要说刺耳的话,可陈依然偏不听,她觉得快刀斩乱麻。
  “贺今寒死了,他死了,你别折磨自己了,你就这么急着下去陪他吗?”
  凌俏冷眼瞪过去,反驳:“他没有!”
  “没有是吧,那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就算飞机上的人不是他,那他也死在金三角了,或者是泰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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