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红唇——今様
时间:2021-04-22 09:36:15

  毕竟,动漫主角大多都不换衣服,头发颜色还好记。
  不过,无论白天看了多有意思的动漫,到傅展行快回来的时候,她就会自动切换成虐恋情深的韩剧,在那里伤春悲秋一番。
  而等他回到家,她便更加低眉顺眼,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起初,傅展行以为她又新犯了什么戏瘾,不动声色地看她表演。
  直到某天,沈鸣跟他提了一嘴医院里的对话。
  于是这天,傅展行下班时,买了一束花。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
  裴奚若跑去给他开门时,吓得愣在了原地。
  不过下一秒,她就做好了表情管理,惊讶中带上一抹欲言又止,“傅先生,这是…”
  可惜,她天生妖艳,演温顺也演不像。只像扮作良家妇女的狐狸精。连柔情也像勾/引。
  傅展行将玫瑰往前一递,她费了好大力气接过,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裴小姐,说实话,之前我对你有很多偏见,”傅展行神色自若,“以为你妖里妖气,一点也不温柔。”
  这话说出口,裴奚若脑海中立即冒出一股不详预感,“傅先生…”
  “我向你道歉,”他没有让她说完,“其实,你很善良,很矜持,也很细腻。”
  事情的转折猝不及防,望着眼前这忽然温柔起来的男人,裴奚若脑袋轰然空白,只有一个想法——
  她要去撕了沈鸣。
  她整个人被傅展行这几句话麻得不轻,连忙把花塞回他怀里,“不,我很恶毒,很放肆,也很粗线条。傅先生不要看错人了。”
  傅展行温柔的眼神,迟疑片刻,慢慢重归冷淡。
  裴奚若松了一口气,生怕他不信似的,又一叠声说了自己很多缺点,末了,还朝他抛媚眼,“傅先生,这段时间,只不过是我在学着勾/引人罢了。果然,把你勾到了。”
  傅展行撇下她,兀自迈开步伐进屋了,调子很冷,“裴奚若,你想得美。”
  裴奚若望着被扔在玄关的花。热烈的红玫瑰。抚了抚胸口,顿时有了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
  之后,裴奚若再也不装小白花了。
  何况,随着工作室的完工,她也没那么多时间,用在和傅展行的勾心斗角上。
  一有正事儿,她其实还是很安分的。
  柏嘉府里一共四间书房,傅展行占去一间,剩下的三间里,裴奚若选了间最大的。毕竟,还要隔出一个暗房,用来放曝光仪。
  她画画时,一旦全情投入,旁边什么动静都能忽略。
  于是这天,傅展行的敲门声,她也没听见。
  傅展行敲了三下,拧开门把手,“裴奚若。”
  一眼看见,她微微弯腰,伏在一张木板桌前,正在给版画上色。她只穿了件黑色紧身吊带,露出大片白的肌肤,勾勒出匀停却并不单薄的身形。尤其是,扣着胶质刮板用力往下加压刮墨时,手臂会绷出漂亮柔韧的线条,更带上一种别致的性/感/美。
  他忽然不欲开口,仅仅驻足欣赏。
  起初,他喜欢她身上的韧劲,能和他势均力敌。后来,连她的妖艳也能欣赏。
  所以她装温柔文静时,他只想让她变回去。
  可此刻,她安静、专注得过分,眉宇间不藏一丝妖气,却也那么吸引人。
  工作室里,响着一道低沉浑厚的背景音,像是有声小说。傅展行刚开门时,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慢慢,才听清里边的内容。
  “广阔的星空,蕴含着无限的神秘,错综复杂的星象,直指人心。古老的咒语,让我们一同去探寻,十二星座的秘密……”
  饶是知道她不会听什么正经东西,傅展行也无言了片刻。
  同样的星空,他观察星云、月球表面,她想的,却是如何算/命。
  “傅展行,你怎么来了?”裴奚若这才发觉,墙边站了个男人。
  “接你去吃饭。”他这才开口道。
  裴奚若想叹气。
  这就是大家族的坏处了,注重亲缘关系,大大小小的聚会,很是频繁。她好几次都表示自己不愿意去。
  然后,他就会拿“培养感情”来堵她。
  偏偏,这个词最早是她提出来的,她不能犯怂,只能迎难而上,“好呀,那我就好好和傅先生培养感情。”
  ——为了“培养感情”,他们这几天,已经一起吃了好几餐饭。裴奚若真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有时候,她好奇怪,他这样一个霸总,怎么可以吃饱了撑的,和她天天较劲。
  是一种变/态的乐趣吗?
  “傅先生,你要等人家印完。”裴奚若不想丢下个半成品,故意用撒娇语气说。
  “嗯。不急。”傅展行环顾她这间工作室。
  之前,只听说过她是个画家,又听沈鸣描述过那副小猪版画,他自然以为,她和许多富家名媛一样,只把画画当作一件履历。
  可这工作室,从图纸到设计,都是她亲力亲为。如今墙上挂的几幅画,色彩明艳,个人风格也很强烈。
  她是不一样的。越了解,越想让人探寻。
  蓝牙音箱里,继续播放着神/棍一般的占星术语。
  这是裴奚若的习惯。画画时,要放一些背景音乐才能更投入。大多时候是摇滚乐。偶尔,会随便点一部慢调子视频。
  今天随手点到这个解说。恰好和她之前学的卡牌游戏对应上了。
  裴奚若听着听着,忽然有点好奇,“傅展行,你什么星座?”
  傅展行答:“不知道。”他又不信这个。
  好吧。
  裴奚若换了个问法,“你几月几号生日?”
  “二月十四。”
  裴奚若不由得朝他看去一眼,“哇,情人节啊。”
  这么浪漫的节日,居然生出一个和尚来。
  傅展行似是听懂了她的感叹,一哂,不置可否。
  他也觉得,这是个极具讽刺意味的生日。
  裴奚若印完了,顺手将版画支起,晾在一边,才说,“傅展行,你是水瓶座,我是狮子座,我们最不般配了。这位星座大师说,迟早要离……”
  “婚”这个字没说完,她自己先意识到了,快速咽回嗓中,“我什么也没说。”柏嘉府很好,她不想被赶回山里。
  本以为傅展行会揪住她的小辫子发作一番,没想到他只是迈步过来,关掉了音响,“以后少听这些。”
  她愣了下,“为什么?”
  “迷信。听多了,影响找到真爱。”
 
 
第30章 记住
  #30
  裴奚若才不想找到什么真爱。
  她把手机拿过来, 转了一转,“傅先生,你不知道, 我是独身主义。找不到真爱有什么关系。”
  他随她往外走去,“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最美的。”她灿然一笑。自恋又神气。
  傅展行轻哂, 走在后面, 替她关上了工作室的门。
  ---
  知道又有饭局时, 裴奚若挺不乐意。
  不过上了车, 她也就放弃挣扎,安详躺着了。随便司机把她带到哪里。
  黑色宾利在深巷入口刹停。往里走,是一座食府, 古典门楣红底金漆,印着“寻锦宴”三字。
  流传于平城富人圈中、一价难求的餐厅,于傅家人而言, 只是随时可光顾的食堂。
  穿过长长的回廊水榭, 便到了包厢之中。
  进门前,裴奚若练习了一下微笑, 在门打开的那一刻,眸中甜蜜的笑意恰到好处飞向眉梢。
  沈思妙正要从包厢出来, 一眼看到她,忍不住腹诽:狐狸精!
  然而这狐狸精不知怎的,还深得表哥的喜爱。
  沈思妙永远也忘不掉上次,有个姨妈说裴奚若染发的事。其实, 那姨妈也没有说过分的话, 只不过委婉讲了句不像样子。
  结果,裴奚若就摆出一副委屈又娇嗔的模样,拉着路过的表哥为她做主。
  偏偏, 表哥还真的开口了。
  虽然措辞温文尔雅,却不难看出,真实的护短之意。
  那之后,没人敢拿她的发型说事。
  所以这会儿,哪怕心中千般万般讨厌裴奚若,沈思妙也不得不挤出一个笑来,“表哥,表嫂。”
  裴奚若笑意更甚,声音也嗲嗲的,“思妙表妹。”
  沈思妙被这嗓音恶心得起了层鸡皮疙瘩,实在是说不出一句话,连忙往外跑了。
  裴奚若露出胜利的微笑。
  这时候,身边的男人道,“裴奚若,你很幼稚。”
  她一笑,答得很对称,“傅先生,你好威武。”她知道,沈思妙这么服服帖帖,是看在傅展行的面子上。
  傅展行轻哂,恰逢有一群小孩儿接连跑过,他顺手将人拉过来了点,“看路。”
  裴奚若刚才正看着墙上的山水图出神,没听见他的话,冷不防被拉着靠近,还以为,这是要开始演恩爱夫妻了。
  于是,她顺势挽住他的手臂,眉花眼笑道,“傅先生,这距离行不行?”
  傅展行瞥她一眼:“太近了,你离我远点。”
  “我不。”她挽得更紧。
  ---
  跟傅展行一道来吃饭,除了花费点时间之外,其实也没别的负担。
  她不需要跟其他小姐太太那样应酬,互相看眼色、打机锋。大家知道傅展行宠她,二伯二伯母也喜欢她,所以,非一般情况,都不会来找茬。
  就算有不识相的,傅展行也会帮她挡掉。
  大家其乐融融,裴奚若也就没把满肚子坏水往外使,除了发色出格了点,还算得上一位举止得体的傅家太太。
  “听你这样说,感觉傅展行对你挺好的啊。”
  这会儿宴席已至尾声,裴奚若出来接了个简星然的电话,问她能不能帮忙设计酒店壁画,她答应下来之后,两人闲聊了几句。
  裴奚若靠着朱红廊柱,一手搭着栏杆,闻言,只想翻白眼,“哪里好了。想离婚都离不掉。”
  “裴奚若。”听到男人清冷的声线,她吓了一跳。
  回过头才发现,傅展行跟她有一定距离,应该没听见。
  这只不过是个巧合。
  裴奚若跟简星然讲了声回聊,挂掉电话。
  “走了。”傅展行走过来。
  “这么快?结束了?”
  “嗯。”
  裴奚若望了眼,果然看见大家从门内陆续走出来。
  别说,傅氏大概真有天生的好基因。无论男女,长相都很好看。
  傅展行应当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到现在还没看厌。
  今天在席间听她们说,傅展行的生父,也是一表人才,斯文俊雅,四十多岁时,还迷倒万千少女。
  不知道傅展行四十岁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大概只会更出色吧。毕竟,他这么养生。
  不过她是看不到了。
  思绪东飘西晃,回过神来,已经走到了门口。
  沈思妙站在那里,看来是等待已久,“表哥!”
  相比于她的雀跃,傅展行只轻点了下头,嗓音也很淡,“嗯。”
  “凡伊姐说,那副画的事,谢谢你啦。她一直在说,让你帮她这个忙,非常不好意思。”
  傅展行稍顿,似是在回忆,末了道,“不客气。”这种事,不值一提。
  沈思妙说完,也没有逗留,很快就跟司机走了。
  傅展行走下一级台阶,回头看了眼,“裴奚若?”
  裴奚若原本靠着门,抱着双臂,不知在想什么,闻言,一秒就切换出了笑意盈盈,“来了,老公。”
  不远处的沈思妙听见这娇滴滴的一声,差点又被气了个倒仰。
  ---
  对于那声“老公”,傅展行一开始并没在意。
  裴奚若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叫,有时候戏瘾大了,或者是纯粹为了腻到他,一声接着一声。
  他从不理她。
  他越不理,她越来劲。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感觉出,她的不满越来越重,调子也越来越冷。
  于是,有一天问她,“裴奚若,你生什么气?”
  裴奚若用小银叉在蜜瓜上戳洞,笑得很假,“没生气啊。”
  傅展行想起,随叙有个妹妹,时常会跟他说一些女人相关的话题。
  虽然他不感兴趣,但还是能想得起来。
  “我妹和她男朋友吵架,打电话的时候,就算气得咬牙切齿,也只会笑眯眯地说‘没生气啊’。女人大多都这样。得靠你去猜。”
  他望着对面的女人,沉吟片刻,“你是想离婚?”
  裴奚若闻言,眼前一亮,“你愿意离婚?”虽然她这次不是因为离婚发作,但要真能歪打正着也是极好的。
  “不愿意。”他还是一样的答案。
  裴奚若气得把小银叉丢在盘中,“傅展行,你不要和我说话了。”
  ---
  展位被抢的事,说实话,裴奚若都快忘了。
  然而那天,沈思妙的话,帮她补充了前因后果。
  是董凡伊要拿那副画参展,傅展行帮她送了进去,连带着挤掉了她的名额。不管傅展行知不知情,这仇都结大了。
  所以连续几天,她看他时,都在心里默默磨牙。
  后来干脆眼不见为净,飞到了申城去。
  反正,刚好要帮简星然酒店设计壁画,借口也有了。
  落地时,简星然过来接机,“你知道吗?你这会儿像极了和老公吵架、跑到闺蜜这避难的豪门弃妇。”
  裴奚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现在,就等他什么时候把我弃了。”
  简星然这次负责的酒店项目位于申城市区,三月份开建,如今已快要完工,算是简老爷子交给她的一个练手小项目。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