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子的宠妻青云路(穿书)——黄月亮
时间:2021-04-23 09:49:55

  谢常青一愣,张口结舌半晌,忽然猛地后退两步,看上去想给自己两巴掌。
  “不不不,没什么,没什么事——对,你们不去就是,年初二的到处也清净,带虎子出去玩玩儿多好。”
  “清净?”谢良钰都想掰开他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他似笑非笑,断定这家伙有重要的事情瞒着自己,“常青哥,我正劝不动梅娘呢,你若不老实告诉我到底什么事,大不了我跟她跑一趟就是了。”
  可再没有比话说一半更让人难受的事了。
  “……”谢常青想:我这张嘴啊。
  “唉,”最后他长长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三郎啊,我真不是挑事的人,只是在学堂里听人说起,怕你冲动,想给你提个醒儿。”
  谢良钰面无表情,只是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不过……谢常青既然是从学堂里听到的事,他大概群能猜出□□分是什么了。
  “呃……”谢常青扭扭捏捏的,又迟疑了一会儿,见实在躲不过去,才似乎是心一横,飞快地说道,“有些小道消息说原本与教谕公子定亲的是弟妹的……也不知怎么回事,那位公子竟然还好像对、对……对她情根深种,一副非卿不娶的架势,和家里头闹得很僵呢。”
  谢良钰:“……”
  果然是这事儿,不过那郑教谕怎么压的消息,竟然能传得连谢常青都听到风声了?
  真是像那天晚宴上大家说的一样,这事儿纯成了县里文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好歹也是一县教谕,这么一点面子都不用给人留的吗?
  他一瞬间竟然对那位产生了一点诡异的同情。
  ——想来肯定都是那郑静渊一手操控,不过把这事情闹大,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难道这会儿就想着给自己立个痴情种子的人设不成?
  没道理啊,这又不是偶像剧,有这么个人设对他的计划能有半点儿好处吗?
  对于这个情敌,谢良钰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的,原著小说中对大反派曾经的情感与生活经历着墨不多,只是把他的“痴情”和“悲惨过去”当作一个时髦卖点吸引读者罢了。谢良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白月光就是梅娘的时候就觉着,对于那样一个手段狠辣喜怒无常的上位者来说,所谓“一往情深”,多半也是他用来粉饰自己真实目的和心思的手段。
  他们这些人,最擅长向前看,若是为了抢夺“初恋”还说得通,可既然人都已经不在了,还想在他心里停留着,让他为了报仇而豁出命去跟堂堂皇子不死不休那么多年,可能性着实不大。
  而现在的郑深还处在韬光养晦期,这会儿就开始给他爹脸上闹难堪,谢良钰还真想不通,这心机深沉的家伙此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谢良钰从来都不是被动的性子:不论郑深对梅娘的感情是真是假,都注定了他俩恐怕没法儿成为朋友,更别说之后若进入朝堂,没多久便是诸皇子的夺嫡之争……结合小说情节和当今时事,谢良钰心里早有了想要支持的人选,说不得,到时候和郑深不死不休的领头羊就是他了。
  先前他是忘了那家伙也要陪着新婚妻子归宁,既然现在谢常青提醒了他一把,倒不妨趁着这个机会,去探探对方的底。
  想到这,谢良钰不禁笑了笑,意味深长地拍拍说完一闭眼,满脸“你爱咋咋地”的谢常青的肩膀:“我知道了,多谢你告诉我。”
  “……”谢常青被他笑得发毛,“三郎,你可别冲动,我知道你和弟妹感情好,可、可那毕竟是县里的官老爷,不能和他们硬碰硬啊。”
  谢良钰哼笑一声:“我不会冲动的,但若是真有什么,我也不会退让。”
  “你……”
  “常青哥,”谢良钰冲他笑笑,“我不管对方是谁,但总要讲道理,一个男人若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去谈其他?”
  谢常青张了张口,忽然意识到事情似乎有点大条,谢三郎这表情怎么好像要去跟人干仗似的……他原本只是想提醒这个表弟小心,不要被人暗中下了绊子的啊!
  可谢良钰似乎说得也有些道理,堵得他劝解的话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等他想好措辞,谢良钰便已经转身离开了,梅娘正在屋里等着,见他进来,询问地望过去:“常青哥有什么事?”
  “没什么,”谢良钰简短道,“只是劝我与你回去……梅娘,我想了想,有件事情,我不能继续瞒着你了。”
  “什么?”
  “来,咱们先出发,路上慢慢说。”
  两人提上年礼,沿着小路慢慢往外走,他们没打算在吴氏那里用中饭——想来对方也没什么心情招待他们,谢良钰心里有些踌躇,但还是打算把吴氏先前来找原身的事情,跟梅娘说清楚。
  说到底,这件事,梅娘才是直接受害人,他不想以“为了她好”的名义擅作主张,什么都不跟梅娘说,他必须得让这个女孩子知道,她的父亲曾为她做过什么,她本可以拥有什么,以及……她为什么该对那个狠毒的继母提高警惕。
  知道那些,是梅娘的权力……即使这有可能伤到她。
  天气还是很冷,年三十降下来的雪开始缓缓融化,让原本就很低的气温又降了一层。不过两个人穿着新做的厚棉衣,依偎在一起走着,倒也不觉得寒冷。
  “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呀?”梅娘歪着头,去看旁边面容纠结的夫君,她不常看见谢良钰这样,这男人总是深沉稳重的,很少遇到能让他紧锁眉头的为难的事。
  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又感到有些甜蜜的是:那为数不多的几次,都和自己有关。
  虽然总让夫君操心挺难为情的,但这也正说明他在意自己啊,对不对?
  谢良钰难得没注意到自家小娘子甜蜜欢欣的窃喜,他有些艰难地开了口:“是……这样,”饶是自命巧舌,说起这种事也太令人尴尬了,“梅娘,你还记得,一开始我们是……为什么结亲吗?”
  梅娘骤然一愣。
  一旦开口,后面的事情就好说许多,谢良钰深深吸了一口气,让清凉的空气充满肺部,冲散些许忐忑,然后尽量以最快的速度和最简练的词句,把那个关乎于梅娘人生方向的秘密说了出来。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停住了脚步。
  “你说……”梅娘方才脸上甜蜜的红晕已经不见了,她脸色苍白,眼神好像做梦一样,“姐姐……成亲那天的事,都是我继母谋算好的?”
  “她还先去找过你,企图与你合谋……?”
 
 
第55章 
  “梅娘,”谢良钰见她脸上的表情,心里一急,连忙说道,“我发誓——那天的事情绝不是出自我本心,我也是、也是被暗算了。但事先知道这事,却没能提醒你防范……确是我的不是。”
  他原本是要解释,可是越说越乱,到最后竟像是在认错——其实在这件事情上他真没做错什么,毕竟一穿来就面对那种场景,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得更好了。
  但没办法,原身的责任,他总也得担一部分。
  洛梅娘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是被这样意外的消息冲击到懵了。
  这确实也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与继母相处再不融洽,她也没把那个女人往那种不堪的方向想过,过去梅娘最多只觉得继母不喜欢自己——这倒没什么,反正她也不喜欢她,可不管怎么说,她们都还算得上是亲人啊!
  就算是养只宠物,相处这么多年也该有些感情了吧?那女人怎么的,就要把她往绝路上逼?
  在这种时候,梅娘的脑子尤其清醒,她没有被现在的幸福冲昏头脑,以为吴氏就算是害她,还专门找了夫君这样的“好人家”,过去谢良钰在村里是什么名声,她虽然不常跟那些大婶大娘们嚼舌根,可心里也是有些成算的。
  不然也不会绝望到直接逃家,跑到县里去找兄长求助了。
  若不是谢家宗族当机立断,把事情压得尚算严实,对于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来说,在那样的场合闹出那种事,这辈子都要抬不起头来,更不可能有嫁给当事人以外的选择,而吴氏竟然还提前去找过谢良钰意图合谋……!
  梅娘猛然后退一步,甩了甩头,几乎以为这是一场噩梦。
  谢良钰心疼地把她揽进怀里:“别怕……梅娘,别怕,都已经过去了,我向你保证,她再不能伤到你。”
  “所以……”女孩儿蜷缩在他怀里,身体微微发着抖,“你才、才一直对她那般厌恶……”
  “对,”谢良钰沉声说道,“我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事,今后有机会,我也会好好与你说清楚,但在我们第一次相遇之前,我只能对你说,那时候的我,绝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
  “吴氏想要用我把你拴死,绝对是存了毁掉你一辈子的念头,她想让你这一生都不能翻身,最好再也不出现,不留一点有可能在她女婿面前暴露的机会……她并不在意你是死是活,以我来看,若不是怕亲自杀人会留下把柄,她恐怕早恨不得弄死你了。”
  梅娘猛然打了个哆嗦。
  谢良钰这话说得恨,措辞一点都不含蓄温婉,但他自然是故意的:现在正是梅娘心灵最最脆弱的时候,出于自我保护,许多人在这时候都会陷入不断否认的心理,似乎只要不承认,伤害自己的事情就不再是事实了似的。
  谢良钰不能容她抱有这样的鸵鸟心态,他做事一向快准狠,既然开了这个口,就一定要彻底解决这件事。
  “梅娘,你要坚强一点,你还有我,还有你哥哥,还有虎子呢。”
  青年的怀抱很是温暖,在耳边低低响起的语声也温和起来,好像是肃肃寒冬中升起的温暖的太阳,梅娘抬头看着她,感觉身上也稍微暖了一点儿。
  “是啊,”她喃喃道,“我还有你们呢。”
  谢良钰笑了笑,亲亲她的额头:“吴氏那个女人,我不会放过她的。”
  他心里已经给那女人判了死刑,事实上,想要她的命的,恐怕还不止自己一个……
  谢良钰依稀记得,在小说中,原身是被多年后衣锦还乡的洛青亲手砍死,给妹妹报仇的,可书中对吴氏的下场却没有做明确交代——这并不正常,毕竟那女人才是一切惨剧的始作俑者,至少也该落得与原身一样的下场。
  可是没有,书中好像只是提过一句,吴氏和她的一双儿女早便人间蒸发一般没了踪影,洛家当年的小院子里人去楼空,洛青找去的时候,屋角的蜘蛛网都结了好几层了。
  那时谢良钰便觉得有些怪异,却没多想,可后来知道了郑深的事迹之后,他却有了新的念头。
  那家伙,可比他自己还要偏激极端,手段恐怕也更狠辣,不管是真的还是做戏,他既然树立了那么一个白月光的形象,为了她连当朝太子也敢对上,可没有理由会放过实施李代桃僵之计的吴氏母女俩。
  而他之所以没有找原身的麻烦,要么就是出了什么意外,让他始终没查到梅娘是嫁给了谁,要么,就是还在谋划更大更激烈的复仇计划。
  咳,反正不管是什么,现在他的对手,已经变成自己了。
  谢良钰搂紧了怀中的娘子,眼眸深处汹涌的波涛一闪而过。
  那就来吧,他可不怕谁。
  两人终于把话说开,谢良钰心里头一直压着的大石头也总算被搬开了一点,梅娘倒不愧是爱惨了他,即使受到这样大的打击,也自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要往她相公身上怨怪一点儿。
  她始终是个乐观坚强的姑娘,更没有因此对狠毒的继母生出退避之心,反倒深吸了几口气,又握紧谢良钰的手,仍然要与他一同前去“归宁”。
  “你不害怕?”
  “我为什么要害怕,”这姑娘的眼神还是那么坚定又清澈,“我又没有做错任何事,做错事情的是她。”
  谢良钰微微一笑,摸摸她的头:“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
  梅娘又眯了眯眼:“难怪,之前我还在想,她为什么那么一门心思地要我嫁给相公你,甚至追到了县里去——明明事情并没有在村子里传开,而只要我远远地消失掉,其实也并不会给家里的名声造成损害,她为什么一定要我嫁人呢?”
  现在她自然知道了,吴氏是想让她永世不得翻身,再加上自己干了亏心事,自然要找个人“看着”她,才能安心。
  两人又迈开了脚步,往洛家去,可现在的气氛,却已经与刚才截然不同了。
  谢良钰听到这个,又想起什么,有些奇怪地问:“对,当时你明明已经跑去了县里,又为什么会跟她回来?在募军营那种地方,她总不敢把你强行带走的吧?”
  “那个啊,”梅娘低着头,闷闷地踢了踢路上的石子,“那时候哥哥受了伤……我没有足够的钱给他看病。”
  谢良钰愣了愣:“那时我……晏大夫告诉我,有人给那一批伤兵提供了医药支援,不需要他们的家人再出钱的啊?”
  会这样做的人自然就是他自己了,只是这时候没法儿向梅娘解释他是从哪儿来的那么多钱,便干脆都推到了一个莫须有的人身上。
  两人面面相觑,梅娘是懊恼于自己没有把事情弄清楚,而谢良钰……
  他简直不敢相信,连自己竟然都在不知道的时候被那女人摆了一道。
  “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梅娘没有多想,只说,“从这一点来看,我还要感谢她,不然与相公你,恐怕也没有这段缘分了。”
  谢良钰挑挑眉:“话不能这么说,我倒相信,我们两个是命里有缘的,便是没有这码事,也定会以其他方式相遇,你还能少受许多苦——所以不论从哪一方面看,你都只需要痛恨她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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