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修仙界第一富婆——暮九
时间:2021-04-28 09:26:17

  剑既已拔出,便要见血。
  哪怕危机已解决,谢准仍双手举剑对着虚空一斩,剑锋之上霎时凝出一道透明光波,光波所及之处,方圆百米内活物皆湮灭。
  嗡……
  那是剑沾血后所发出的兴奋长鸣。
  宋芷昔不禁侧头,酸溜溜地看着谢准手中那柄黑漆漆的剑。
  在此之前,宋芷昔以为自己那柄银剑就已经够好,见识到谢准这柄剑的威力以后,宋芷昔简直想立即丢掉自己手中这把破铜烂铁。
  剑比剑,还真能死气个人。
  一剑落下,本还精神饱满的谢准仿佛瞬间被抽干所有精气神,他焉巴巴地垂着脑袋,像棵被霜打坏的小白菜。
  也就这种时候,宋芷昔才能稍稍找回一点平衡。
  他的剑虽厉害,副作用实在是不小,用一次,几乎得颓上半天。
  也不知究竟是那剑的威力太强,谢准这种小辣鸡身上灵气不足以支撑其挥霍,还是谢准所修剑道的缘故,总之,他一日之内只能拔三次剑,其他时候遇到危险,只能用肉身来硬扛。
  这也正是冷霜霜对他放不心的原因之一。
  又拎着谢准向前飞了整整五里地,宋芷昔才终于落下。
  然而,二人脚跟才落地,地面就开始震动,像是惊醒了藏在不远处那片灌木林后的大型妖兽。
  谢准此时状态不佳,宋芷昔也不欲再开杀戒,毕竟杀一次就得补充一次灵气,否则稍有差池,便可能会丧生在这危机遍布的恶鬼修罗镜中。
  宋芷昔思考间,那妖兽已迈着沉重的步伐从灌木林中冲了出来。
  这里的妖兽多到根本就杀不完,宋芷昔突然理解此处为何会叫恶鬼修罗境,毕竟,死在这里的全都成了鬼,能从这里一路杀出去的,身上也不知染了多少鲜血,与恶鬼修罗又有何异?
  宋芷昔本想祭出逍遥椅,拽着谢准继续向前飞,却在余光瞟到那五阶妖兽的一瞬间突然改变主意。
  这是一头身高近三米的犀角兽,皮粗肉糙,是宋芷昔对它的第一印象。
  宋芷昔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杀的妖兽正是一头四阶犀角兽,那时她刚入云华门,尚未对任何人抱有一丝幻想。
  不知不觉间竟已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那些依旧活着的故人如何。
  谢准见宋芷昔步伐一顿,面上不禁流露出几分紧张:“这可是五阶妖兽,我每日只能使剑三次,今日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言下之意,咱们是打不过这货的,赶紧溜吧!
  宋芷昔直接把顾准那些话视为耳旁风,她一副充耳未闻的模样,盯着那头气势汹汹的五阶犀角兽细细打量一番后,自言自语般地道:“咦~是母的。”
  不知宋芷昔又在说什么疯言疯语的谢准一脸莫名:“它是公的又如何?是母的又如何?”
  宋芷昔忽而转身,朝谢准神秘一笑:“把你那剑借我用用。”
  不明所以的谢准一愣,倒是乖乖交出了佩剑。
  宋芷昔觊觎这剑已久,却无机会将它拿在手上端详,眼看犀角兽就要冲至眼前,扬起起尘烟无数,宋芷昔一把抽出剑,当机立断跳上他脊背,猛地朝它后颈一刺。
  这剑落入宋芷昔手中就像是突然失去了灵魂,一点兽皮都刺不破。
  宋芷昔只得放弃。
  远处躲在树上围观的谢准忙道:“咱们还是走吧!这剑连我师父都使不动。”
  他这话倒也不是炫耀,这柄剑自他出生之时就在他身边,世间仅有他一人能驾驭。
  他不说话倒还好,一说,宋芷昔就只想打人。
  明明是个可媲美李南泠的绝世天才,却沦落到要她这种辣鸡来保护。
  见宋芷昔仍杵在犀角兽背上不肯下来,谢准突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通过这些年的相处,他也算是摸清了宋芷昔的性子。
  果然,预感生出不到两息,宋芷昔便转过身来,朝他诡异一笑。
  他心脏不由得一缩,刚要开口询问宋芷昔准备做什么,下一刻宋芷昔已翻身落至犀角兽背后。
  谢准甚至都不知宋芷昔究竟做了什么,犀角兽便仰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霎时间尘烟滚滚,本还气势汹汹的犀角兽不断挣扎咆哮。
  谢准一脸莫名,才欲问宋芷昔,它究竟怎么了,犀角兽就已转身,用那对浑.圆的巨臀对着他。
  几乎就在犀角兽转身的那一刹,谢准瞳孔骤然一缩。
  本还焉巴巴的谢准差点就要炸毛。
  他的剑竟然被宋芷昔插在了犀角兽那里……
  一想到自己还要将剑温养在丹田中,谢准就整个人都不好了,甚至开始怀疑,用丹田温养剑的自己会不会也一身粪便味。
  这种事根本不能细想,狠狠瞪了宋芷昔一眼后,谢准都已顾不上因受伤而暴怒的妖兽究竟有多可怕,就这么赤手空拳地冲了上去。
  罪魁祸首宋芷昔则功成身退,静静坐在树杈上围观这场人兽斗。
  暴怒的谢准战斗力比宋芷昔想象中更强悍,他一拳下去,竟直接砸断犀角兽额上的独角。
  论实力,谢准其实比宋芷昔要强上不少,至少,宋芷昔不觉得自己能够一拳砸断犀角兽那硬如岩石的角。
  谢准拳速如风,一拳接一拳,狂风暴雨般落在犀角兽身上,拳与骨之间的碰撞,听得宋芷昔心惊肉跳。
  不过短短一瞬间,皮厚如城墙的犀角兽就已轰然倒地。
  这速度……
  宋芷昔简直叹为观止,她若赤手空拳去与谢准搏,指不定得被揍成啥样。
  也就这时,她才庆幸还好谢准是个脾气软的,否则换了旁人,必要把她削成两半方才能解恨。
  谢准黑着脸从犀角兽两股间拔下自己的剑,又冷着脸瞪了宋芷昔一眼。
  宋芷昔却笑意盈盈地鼓起了掌:“明明实力比我强很多嘛~”
  宋芷昔的笑从来都是一柄利器,骂人的话明明都要溢出喉咙,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谢准嗫喏半晌,才道:“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也不能拿我的剑做这种事啊!”
  知道危机已解除的宋芷昔一脸嚣张:“我就是做了,你能怎样,有本事来打我呀!明明修为比我高,还总等我来救你,羞不羞!”
  谢准一声长叹:“你不必再使激将法了,没用的,我只愿平淡度日,不想整日打打杀杀。”
  “哦。”宋芷昔一脸冷漠:“所以,你就连累我一个人打两个人的架是吧?”
  谢准哑言,宋芷昔非要这么说倒也没错。
  这些年来还真是宋芷昔一人打完了两人的架,她就像一台专为杀戮而生的傀儡人,不论何时何地都能杀起来。
  谢准本还想再说两句,宋芷昔耳朵一动,突然望着远方“咦”了声。
  就在刚才,她好似隐隐听到了妖兽奔腾的声音。
  当反射弧极长的谢准也发现异常之处时,地面已开始剧烈晃动。
  宋芷昔与谢准对视一眼,连忙祭出储物袋中的逍遥椅,拽着谢准一同挤了上去。
  哗——
  就在他们落座的那一霎,妖兽奔腾之处徒然发出一道响彻云霄的巨响,宋芷昔甚至都有一瞬间的耳鸣。
  刺鼻的硫磺味随风飘来,宋芷昔极目望去,只见十里开外一座火山之上堆满浓黑烟云。
  又是“哗”地一声巨响,炙热的岩浆徒然喷薄而出,一路扶摇直上,几乎就要燃尽那片天。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自己,宋芷昔心口突突直跳。
  也顾不上前方是否有危险,她就这么驱使着逍遥椅飞往十里开外的火山口。
  滚烫的岩浆持续喷涌,火山灰与热气兜头罩来,宋芷昔就像着了魔般,不断朝火山口靠近。
  已被热浪炙烤得苦不堪言的谢准又开始大叫:“你疯了吗?再靠近我们都会死的!”
  宋芷昔却纵身跃下逍遥椅,不管不顾地御剑朝火山口飞去。
  “阿昔!你干什么!快回来!”
  哗!
  惊天动地的轰鸣声盖住了谢准那声微弱的叫喊。
  宋芷昔的身影已被不断涌出的热气与黑烟所遮蔽。
  究竟是什么在呼唤她?
  这种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就好像它与她本就该是一体。
  岩浆因宋芷昔的到来而瞬间熄灭,宋芷昔深深望了眼火山的入口处,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她的身体在不停往下坠,待到双脚落地时,宋芷昔才得以看清火山底部的景。
  除却一朵不断摇曳的红莲,空无一物。
  宋芷昔一点一点靠近,想伸出手去触碰。
  啊——
  惨叫声穿透重重黑雾与蒸汽的封.锁,清晰而又深刻地钻入谢准耳朵里。
  他浑身一僵,刚欲驱使逍遥椅去找宋芷昔。
  云霄之上便传来一阵梵音,他不禁猛地一抬头,这是……
  结丹异象。
 
 
第48章 〇④⑧:成功结丹   玄青你个智障
  烫。
  仿佛整个人就要被那朵摇曳的红莲所燃烧殆尽一样。
  一直被火所灼烧的宋芷昔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视线一片模糊,隐隐约约看到一人自暗处走来。
  就像是一束光瞬间撕裂了黑暗。
  宋芷昔忍不住用手挡住眼睛,指缝间, 她看到他穿着纯白的T恤,笑容温柔得不可思议。
  宋芷昔不由一愣, 连忙放下用以遮挡眼睛的手,刚想靠近,那纯白的少年就已化作漫天蝴蝶飞散开。
  与此同时, 她心脏骤然一跳,不知何时开始, 她的身体就在不断往下坠落,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无边的恐惧一点一点填满她的心脏,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 那场仿佛没有尽头的自由落体运动才终于停止。
  她瘫坐在一片冰凉的水坑里。
  雨,哗哗哗不停地下,难以抑制的悲伤徒然从她胸腔里喷涌而出。
  她稚嫩的面容上满是悲伤:“妈妈别走……”
  那个被她称作妈妈的女人仍撑着一把红色的伞, 头也不回地走了。
  耳畔是谁在窃窃私语?
  “她不就是那个女人生的嘛~”
  “哪个女人呀?”
  “还能是谁?就那个刚被二少甩了的拜金女呀。”
  “原来是婊.子生的小婊.子啊。”
  雨一直下,空气潮湿到像是像是能拧出水来。
  又是谁一把扼住她娇嫩的喉咙, 声嘶力竭:“都怪你!你为什么偏偏是个女孩!你要是个男孩,他就已经把我娶回去了!都是你害得!”
  窗外狂风大作, 梧桐叶簌簌抖落, 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聊天的女孩故意趁她走来, 放大了音量。
  “听说了吗?二班新来的那个转校生是个私生女, 她妈可是惯三,专挑富二代下手。”
  “就说嘛,看她这么一副骚样,一来就勾得那些瞎了眼的男的团团转,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
  她站在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黑暗中,耳畔是未有停歇的谩骂和嘲讽。
  那些皆是曾被她筑基时斩过一次的心魔,而今又原封不动地卷土重来。
  她面无表情地拔出剑。
  “妈妈,别走!我怕!”
  一剑落下,趴在水坑中不断哭喊的小女孩直接化作靥粉散开。
  宋芷昔拖着剑继续往前走。
  融融月光下,小姑娘那张稚嫩的脸盘上堆满讨好的笑:“拜托你,和我一起玩好不好?我把我的巧克力和玩具全都分给你。”
  又是一剑斩去,那个小心翼翼奉献出一切来换取真心的自己再次化作粉尘散去。
  黑暗中,女人的啜泣烟雾般缥缈。
  “阿昔,原谅妈妈好不好?妈妈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还那么年轻,他不愿意娶我,我也不能一直跟他耗下去呀,你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成为有钱人家的小姐,是多少人做梦都求不来的啊。”
  宋芷昔静静看着那个脸上爬满岁月痕迹、已不再美丽的女人,毫不留情一剑挥去。
  刺耳的尖叫声传来:“阿昔!你疯了吗!我是你妈妈!我知道错了!从今以后,我都会好好陪着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那个女人的脸已扭曲变形成宋芷昔所认不出的模样。
  这次,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宋芷昔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走。
  她一直走,一直走,终于走到了黑暗的尽头。
  原来黑暗的尽头是那一夜呀。
  宋芷昔抱着剑倚在一棵粗壮的香樟树上。
  她看到了那个曾站在黑夜中不停等待的自己。
  “回去吧,有些人是你这辈子都无法等到的。”
  她轻轻对那时的自己说。
  夜色越来越浓,就像一团化不开的墨。
  宋芷昔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何事,即便已重活一次,她仍能回想起那种绝望。
  蛙声与蝉鸣粉饰了一个并不美好的夏夜。
  深夜十二点,偏僻的老居民宅花坛边,酒气熏天的男子紧紧扼住少女的脖子。
  她的脖颈是那样纤细,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断气,纵是如此,他仍从地上捡起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往少女白皙的额头上重重一砸。
  刺啦——
  是衣料被撕开的声音。
  少女目光空洞地躺在泥泞的花坛中,鲜血汩汩不断从她光洁的额头上冒出。
  她其实很想活下去,哪怕有了这辈子都无法忘却的阴影,她仍想活下去。
  宋芷昔静静看着这一切,她以为,重新再经历一次,自己一定会忍不住一剑杀了那个男人,可她什么都没做,像个事不关己的冷漠旁观者一样围观完一切。
  花坛中的少女仍在抽搐,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她喉咙间溢出:“救……我。”
  宋芷昔缓缓闭上眼睛,再次举剑。
  她又一次亲手斩杀了一切,亲情,友情,乃至曾经的自己。
  唯独还剩爱情。
  宋芷昔抱着剑立于虚空。
  那个少年再次出现,一袭白衣,干净得就像是一片刚从天而降的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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