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翻个白眼,“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早就不在意了。”
全艺生:“你们就在这里过年?”
编剧和助理点头。
编剧高抬腿拉伸几下,伸开手臂深呼一口气,“我喜欢圉囻村,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温度。”
助理站起身活动活动腰,“我也喜欢,像一个大家庭。”
在幸福的环境里,人会变的幼稚傻甜。
全艺生看着玩脱了一群人,拍下一张照片给老闻。
闻凯旋打电话过来,“什么意思?”
全艺生:“意思就是我不回去了,我要拍到明年的秋收。”
他在厨房安置的摄像机里听到了商小少爷和小棉花的种田伟业。
他要拍下来小棉花的春耕秋收,肯定有意思。
闻凯旋:“我不同意。”
全艺生:“我记得我有五年没有休假了吧,你给我按照合同算算我有多少假期。你要是算不清,我给你算算。我签的劳动合同里有一条是每年两个月的假期。这五年的假期,我全休掉。”
闻凯旋就等着这句话,“准了!”
谈完了正事,两人又开始了激烈的感情交流。
全艺生:“我就知道你等这句话,狗玩意!”
闻凯旋:“不早点整了你的假期,你这个王八羔子不知准在什么时候拿出来气我。”
全艺生:“你怎么不往好地方想一想?说不定你公司倒闭了我还没休假,这样你就赚到了。”
闻凯旋暴躁,喷气:“滚你的倒闭!我公司蒸蒸日上!我公司还在节节高升,你的事业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你就这么继续耗着吧,耗着耗着就成真乞丐了。你连衣服都不用换,直接端个破碗就能讨饭。”
全艺生:“我长相清秀,气质儒雅,就是讨饭也是最成功的乞丐,你就不一样了,你想想你穿着破衣服去讨饭的样子,你人还没走过去就把人吓跑了,西班牙的斗牛节死了不少人呢。”
全艺生不等闻凯旋反应过来,话一落就挂断了电话。
身心舒畅啊——
果然心里不舒服的时候,得跟老朋友唠一唠,唠完了,心情就好了。
在外面玩雪的节目组工作人员知道他们可以在这里拍摄到明年秋天时,齐声欢呼,一个兴奋激动,抬起全导,扔进了泥水坑里。
其他地方都是雪,就这一块地方刚才烤火成了泥水,就这么巧合地掉进了坑里,至于是不是故意,只看他们脸上一闪而过的贱兮兮的笑就知道了。
但,该飚演技的时候,也是要飚一下的。飚好了,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全导,全导,不小心,不小心,我们想把您举起来庆祝,谁想到您一个冬天重了这么多,我们脱力了,脱力了。 ”
全艺生抹一把脸,吐掉嘴里的泥水,冷冰冰地看着他们,哼笑一声,一字一顿,“扣、工、资!”
小棉花看着徽荣姐姐和安航姐姐给她准备的吃食,再看看择择和枸杞给她准备的露营帐篷和取暖设备,最后看看战征哥哥和戏烽哥哥给她准备的滑雪橇、救生绳、点火器等等。
小棉花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我喊药药和怪怪来帮忙搬。”
这么多的东西,她和哥哥搬不动。
药药和怪怪是跟小棉花一块长大的,它们还是个小崽崽时,小棉花是一朵小花芽,漫山遍野地找稀奇的小植物吃,还会分享给它们。
也许是因为这些小植物与众不同,也许是因为神山的灵气,药药和怪怪长的很大,力气也很大,在第一场雪覆盖神山时,它们为了御寒吃的更多了,身上的棕毛也更厚了。
商择乐捂着嘴,眼睛瞪的巨大。
就几个月没见,它们怎么就变的这么大了!阿拉斯加州棕熊?
药药和怪怪趴在雪地上,看在烤红薯的面子上,没有拍死敢摸它们脚的小东西。
商择乐躲在小棉花身后,有小棉花保护着他,他胆子大破天,碰一下大棕熊的脚,再碰一下大棕熊的腿,在药药扭头盯向他时,他不敢造次了。
小棉花撩起手腕,碰一碰趴在小玉珠上的吞吞虫和粘粘虫。
吞吞虫和粘粘虫依依不舍地蹭一蹭小棉花的手腕,挤进大红花的花瓣里。
呀呀鸟喜欢吃小灵虫,它们不敢去。
小棉花再次整理一下摆满了小花小草的小暖房,把钥匙交给孟茨,“你照顾好它们哦。”
孟茨郑重其事地点头。
在小棉花给他钥匙的这一瞬间,他脑子一阵清明,找到了他在这里的定位——守护小暖房、照顾小花小草!
小棉花都舍得把她养大的小花小草交给他来照顾,他在小棉花心里的重要性和可信任度绝对高于发小!从今天起,他不跟发小争了,憨批也就起个嬉笑逗乐的作用,他要是抢了,这憨批就没一点用武之地了。
商择乐眼巴巴地看着孟茨手里的钥匙。
孟茨得意地在食指上转一圈,藏进衣服的内侧口袋里。
商择乐看向小棉花,委屈,“你怎么不给我呀?”
小棉花:“你没有枸杞认真,我的小花小草很娇气,要很用心地照顾。”
在认真这一点上,商择乐自个知道自个不如枸杞,收了脸上的委屈。
小棉花给他的三个小种子,绝大多数时间是枸杞在陪着它们。枸杞听到小棉花说有些小花喜欢听声音后,他开始对着迟迟不萌芽的第三个小种子说话。
那认真的劲儿,像在照顾他儿子。
小棉花任由徽荣姐姐和安航姐姐在她脸上咬了一口,跟其他人挥挥手,趴到怪怪的背上,窝进哥哥的怀里。
怪怪背着小棉花和叶寒秋,在前面慢吞吞地走着。
药药背着三个大包,在后面慢吞吞地跟着。
编剧和助理少女心泛滥,牵着手又蹦又跳地出门,摄影师惊悚地看过去时,两人眉眼间凌厉地写满了“老娘今天十六岁,谁敢质疑,老娘削了他!”
没一个人敢开口。
两人来晚了,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两只大棕熊的背影,而小棉花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点点。
想追,不敢追。神山的危险性,她们在来这里拍摄之前就做了充足的功课。
两人对嘉宾们点点头当做打招呼,直到连大棕熊的背影都看不见了,才满脸遗憾地转身回去。
林徽荣邀请两人来家里吃点她刚烤的小面包,两人笑一笑,摇摇手,说她们已经吃过了饭,吃不下了。
两人这么推辞着,等回到自个的院子,化遗憾为食欲,吃了三大碗的馄饨才有了精神气。
编剧:“其实我挺想尝尝刚烤出炉的小面包,小棉花每次都吃的那么香,肯定很好吃。”
助理:“我也想吃。”
虽然如此,但她们宁愿自己按照林徽荣烤面包的流程烤一炉小面包,也不愿意和嘉宾们一块吃饭的。一来,和嘉宾保持适当的距离,是公司对节目组幕后工作者的要求;二来,她们虽然跟拍了嘉宾们一段时间,但她们和嘉宾们真的不熟。
最根本的原因是,一块吃饭不自在。
她们两个吃面包那是一大口一大口地啃着吃,面包屑掉到衣服上,不在意地拍一拍,要是掉的面包屑大一点,她们还会习惯性地捡起来放嘴里。在节目组里,其他人都是这样,她们两个这样的行为也是正常的。
嘉宾们不一样,她们两个守在导控台前欣赏过他们吃饭的样子,他们吃饭老好看了,他们吃饭都直着腰背,不慌不忙地吃着,吃面包压根就不会掉面包屑!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还是不要一块吃饭的好。
嘉宾们可能没什么,也不会笑话她们吃饭粗俗,但她们自己会不自在。要是一块吃饭,对方吃的优雅从容,她们是按照自己的习惯,不顾形象地大口吃?还是忍着不断叫嚣的饥饿,克制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她们是女的,是女的就会在意自己的形象,只能尽可能地小口吃。她们又不减肥,这么吃多难受!她们为什么要这样为难自己?她们受苦受难地活到现在,没有跳楼没有堕落,已经够不容易了,当然要活的痛快。
更何况,嘉宾们里有一串要长相有长相、要气质有气质、要衣品有衣品、要才华有才华的帅哥,对着这样的帅哥吃饭,她们怕控制不住自己的狼眼鹿心。
她们两个已经初步做好了在圉囻村的生活方式。她们和嘉宾们继续保持见面点头微笑的关系,然后哄小棉花来她们家里玩。叶寒秋可以跟着小棉花一块来,在这里,她们是主场,叶寒秋得跟着她们的乡土气质走,要是学不来她们这等气质,他可以当个安静的花瓶。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她们充分掌握了小棉花的喜好,等小棉花从神山回来,她们有自信哄小棉花喊她们姐姐。
想当小棉花的姐姐,不拿出点真本事不行。
且等着,小棉花一回来,她们就给她一个大惊喜。
在高耸入云的五百年大树上,一台隐藏在鸟巢中的摄影机静静地拍下了节目组院子里的事情。
摄影机贵,覆盖面广,画面高清,馄饨汤里的葱花都拍的清清楚楚。
在神山入口,叶寒秋仰头,看了眼被藤蔓枯枝缠绕的峭壁,嘴角微扬,低头亲了亲小棉花的头顶。
小棉花抬头,疑惑地看看哥哥,知道哥哥只是单纯地想亲亲她后,低下头,继续吃草莓小饼干。
草莓小饼干是上将特意给小棉花带过来的,他媳妇怀孕的时候很喜欢吃这个,他媳妇知道他的老风湿被小神医治好后,准备了一大堆孕妇的吃穿用让他带过来,草莓小饼干是其中一个,因为第一次带,不知道小棉花喜欢不喜欢,只带了十小包。
自从出山后,小棉花吃到的都是李婶和徽荣姐姐做的吃食,偶尔也能吃到哥哥和安航姐姐做的甜点,以及圉囻村的传统小吃。
小棉花第一次吃到草莓小饼干,吃的很是珍惜,只在很开心的时候吃一小包。每一小包也只有五片饼干,她给哥哥分一块,再给药药和怪怪分两块,她就只剩下两块了。她一只手拿一个,埋着头,一点一点地吃。
两块饼干很快吃完了,小棉花擦擦手指,再把手塞进哥哥的口袋里取暖,“哥哥,草莓是不是很好吃?”
叶寒秋:“嗯,一般。”
小棉花:“哥哥的一般就是很好吃。”
叶寒秋笑着亲亲她的嘴唇。
小棉花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饼干屑。
叶寒秋咬住她的小舌头不放。
小棉花不守反攻,把哥哥亲的脸红耳红。
掌握了绝对主导权的小棉花又把哥哥亲的呼吸急促后,放开哥哥,怜爱地亲亲哥哥红彤彤的耳朵。
叶寒秋缓神了片刻,闷闷地笑着,笑声越来越大,止不住爱意地抱紧小棉花,笑着亲她的额头和眼睛。
小棉花闭着眼睛,打个哈欠,任抱任亲,等哥哥慢慢平静。
哥哥的这种亲亲经常发生,刚开始她以为哥哥是在释放某种信号,她激动地把哥哥给脱了。
后来次数多了,她知道了这不是哥哥的身体邀请,而是哥哥精神领域的一种刺激、情感领域的一种冲动,不带她飞的。
第24章 小棉花24 她有小鸟小蜜蜂小白兔。……
内山是小棉花还是小花芽时居住的地方。
翻过了三座山, 从雾蒙蒙的清晨走到寒气再起的傍晚,仍未接近内山,甚至还有很远的距离。
背上有小棉花, 药药和怪怪不赶路, 慢悠悠地走着,空气有些凉了, 便借用一个山洞,带小棉花进去避寒。
一直沉睡的花豹闻见棕熊的味道,倏地起身, 弓着背盯向洞口方向, 待一阵幽幽浅浅的花香飘过来时, 它放松了下来,在山洞中转了几圈,堆出一个小窝。
药药进入山洞, 找到一个舒服的角落,慢吞吞地趴下来。
小棉花此时正睡的酣甜。
花豹缓缓靠近,脚步轻巧优雅。
叶寒秋睁眼, 对上金黄色的竖瞳,怔愣了片刻, 笑一笑,打开厚实的大棉衣, 露出小棉花的小脸蛋。
花豹低头,额头轻轻地蹭一蹭小棉花的脸蛋,窝到小棉花的旁边。
小棉花睡醒时,花豹叼着一只小白兔坐在她的面前。
被叼着的小白兔安安静静,红色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小棉花。
家里的小崽崽被偷,大白兔带着一大家子, 气势汹汹地来找偷兔贼。
它循着小崽崽的味道蹦到山洞,红色的眼睛刚要喷火发飙,鼻子动了动,惊喜地看向花豹的身后。
此时小棉花正坐在花豹的小窝里抱着它家的小崽崽。
大白兔兴奋地蹦跳到小棉花的膝盖上,窝进小棉花的怀里,一动不动地卖乖。
小棉花揉大白兔的毛毛。
药药和怪怪不催小棉花赶路,趴到山洞外,晒着暖融融的太阳,看着不远处的梦生河。
大白兔被揉的昏昏欲睡,耳朵软趴趴地垂了下来。
小白兔看见了兔妈妈,有了胆气,拼命挣扎着从花豹的嘴里自救出来,奔着香香甜甜的味道,冲进了小棉花的怀里,砸到了兔妈妈的身上。
大白兔被砸醒,支棱了下耳朵,头蹭一蹭小棉花的手心,从小棉花的膝盖上跳下来,潇潇洒洒地蹦走了。
再次上路,小棉花的口袋里多了一只小兔子。
叶寒秋摸一摸小兔子的背,“它不回家?”
小棉花从李婶打包的吃食里找出一根小萝卜,喂给小兔子,“它的妈妈不要它了,让我养它。”
叶寒秋满眼的笑意,“以后小乐他们不敢吃兔肉了。”
小棉花:“白白跟择择他们吃的兔子不一样。”
叶寒秋低头看小兔子。
白白吃了一口小萝卜,觉的好吃,推一推小棉花的手指,让小棉花也吃。
小棉花和白白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小萝卜。
叶寒秋笑着揉揉小白兔的头,再揉揉小棉花的头,一语双关,“确实不一样,成精了。”
小棉花撒娇地拱一拱哥哥的脖子。
一条蜿蜒的小河流拦住了去路,十米宽的小河流大雾弥漫,犹如叶寒秋初见小棉花的那一天。
药药和怪怪放下行李,大脑袋轻轻地碰一碰小棉花的小肚子,用脖子挂上小棉花送给它们的花生酱,慢吞吞地离开。
它们属于外山,花豹看守着这条分隔内山和外山的梦生河,外山的生命无法进入内山,内山的生命也无法进入外山,只有梦生河的伴生龟和小棉花这般的小生命可以自由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