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里的炮灰女配——番茄菜菜
时间:2021-05-01 09:45:49

  下一秒,阮文就后悔了。
  她听到小谢同志低沉着声音,“那我周末去找你?”
  从天津到省城,并不算是很远。
  谢蓟生驱车前往,半夜就能抵达。
  这话本来也没什么,偏生小谢同志压着声音,让阮文有种他在自己耳边说话的错觉。
  耳朵痒痒的,慢慢红了起来。
  还好招待所这边的服务员正在看电视,没怎么留意阮文这边的情况。
  “你那边不忙吗?”
  谢蓟生听出了那微微的颤音,“再忙去看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你还说!”
  “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阮文:“……”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概就是如此吧。
  打完这通电话,已经差不多八点钟。
  阮文看着腕上的手表,忽的想起,她似乎每次给小谢同志打电话,对方都能第一时间接听。
  而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
  是在加班,还是在等着她的电话?
  她一时间也有些说不清。
  ……
  刘经理早饭吃的食不知味,昨天晚上卫生巾厂的陈厂长和那位陶小姐请他吃了晚饭,饭桌上聊了几句,提到阮文和意大利那边的合作。
  刘经理怀疑那是一种暗示,他在晚餐结束后给老板打电话。
  “意料之中,按照原本谈的条件办吧。”
  一失足成千古恨。
  刘经理昨晚都没睡好觉,觉得自己这趟差使办的真是糟糕透顶。
  当然,失算的不只是他,老板也失算了。
  可老板的错误能叫错误吗?
  那是因为手底下人办事不利。
  事到如今,只能在谈判时尽可能的争取一些,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香港!
  先看到了陈厂长和陶永晴,刘经理有些意外,“阮小姐不来吗?”她要是不来,或许谈判会轻松些?
  那位年轻的小姐实在是太让人头疼了。
  “阮文得过会儿再来,她一向准时,不会迟到的。”陶永晴解释了句,她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这位刘经理是期盼着阮文不来吗?
  怎么可能呢。
  刘经理的小算盘落空,心底登时空落落的。
  行吧,不该把希望寄托在这种极为缥缈的概率上。
  阮文踩着时间点到来,谈判准时开始。
  作为法律系的高材生,刘经理拿出了自己拟定的合同,“根据阮小姐提出的要求,我草拟了一份合作协议,你们看下有没有问题。”
  协议二十多页,阮文瞧了眼,“刘经理很认真的嘛。”
  这个夸赞,让刘经理笑了起来,但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了。
  因为会议室里又来了一个人。
  “这是我请商业厅黄主任给找的律师,张律师麻烦您帮忙看下这份合同。您是专业人士,读书的时候还修习了经济学,看合同比我们在行。”
  这是刘经理没想到的,他敢拿出这合同来,原因就在于知道阮文这边是草台班子,工厂规模不算大,连一个法务部门都没有。
  然而现在,从什么商业厅请来的法律顾问。
  北方的正月还透着严寒,刘经理背上却是冷汗淋漓。
  张律师很是客气,“应该的。”
  落座后,张律师埋头看合同。
  阮文一旁也在看,嘴角噙着笑,让人捉摸不透。
  刘经理觉得,自己可能自作聪明了。
  事实上,他的确如此。
  张律师很专业,指出了一大堆问题,多到让刘经理的脸越来越白,他原本肤色偏黄。
  这就有点像是被盐水浸泡后的惨白。
  阮文打趣了句,“看来刘经理这个港大法律系高材生读书的时候可没好好学习呢。”
  陈主任按兵不动,看对方怎么说。
  她没想到,这小青年心思还挺多。
  厚厚的合同本就会让人望而却步。
  再加上并没有圈出重点,更会让非专业人士看的一头雾水。
  这是下马威。
  如果她们被吓住了,看的不仔细很可能就会被对方钻了空子。
  最终只能当一个吃了黄连的哑巴。
  好在阮文请了律师过来,把合同里的问题点出来。
  反将一军。
  这下子这位香港来的代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陈主任看向阮文的目光透着慈爱,阮文总是能够给人惊喜。
  做她的战友会很幸福。
  自然,做她的敌人可能挺痛苦。
  刘经理脸色苍白如纸,“是我太久没草拟合同,对自己又太自信了些。”
  阮文不动声色,“人的确应该保持谦虚谨慎,这是很美好的品质。”
  被一个年轻姑娘教做人是什么样的感受?
  聪明反被聪明误。
  如果回到谈判刚开始时,刘经理是绝不会拿出这么一份合同来的。
  “那阮小姐觉得这合同哪里还需要修改?”
  阮文看了眼张律师,后者自然而然的成为阮文的发言人,“是这样的,依照现在开出的条件,程氏想要独占欧洲市场未免胃口太大了些,要知道日本方面可是出资一千万美金,才买到了日本地区的独家垄断和美洲市场的半年期垄断。刘先生要独占欧洲市场,不知道想要要额外支付多少费用?”
  “要知道现在欧洲人口6.7亿,而整个北美洲还不到三亿人,当然南美洲人口的确多,但那边市场复杂,我想刘经理也知道其中道理,基本可以忽略。”
  喜欢玩数据游戏的可不止阮文一个,张律师本就是从事经济事务的律师,这些数字再熟悉不过。
  以往的磋商谈判,他都是被动的一方。
  这会儿就不一样了,张律师极为强势,看着那出了一头汗的刘经理,他十分的得意。
  “我得请示一下老板。”
  老板昨天就请示了,如今不过是个托辞。
  阮小姐和这位张律师步步紧逼,他得找个机会去喘口气。
  阮文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刘经理努力保持平静,但脚下的踉跄出卖了他。
  会议室里就剩下四个人,都是她们的人。
  陶永晴好奇心发作,“阮文,这个合同是不是有问题?”
  阮文笑了下,没说话。
  陶永晴顿时明白过来,现在不是寻求答案的时候。
  刘经理再度回来时,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再度磋商时,双方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刘经理松了口气,“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协议生效日期是三月一号,换句话说,几天后。
  留给了陈主任和陶永晴时间来处理手头上的订单。
  “合作愉快。”阮文与他握手,“我们这里不及香港热闹繁华,倒也有几个好玩的去处,刘经理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看看?”
  刘经理婉拒,“我还得回去跟老板汇报这件事,他一直都很期待和阮小姐的合作,下次有机会再来叨扰阮小姐。”
  阮文只是嘴上客套而已,没再多留。
  刘经理赶时间,陈主任吩咐陶永晴送他去火车站。
  要是让阮文去送,大概返程路上这位年轻人都不得安稳。
  ……
  阮文送张律师一段行程,她把一个红包塞到了律师手中,“……今天实在是麻烦您了,过些天可能还有合同上的需要,到时候还得再麻烦您。”
  信封不算是特别厚,但是张律师也知道,阮文不是小气的人,再加上又是商业厅黄主任介绍的,即便是没这个红包,他也得帮忙。
  “好说,到时候直接找我就行。”阮文是做出口生意的,合同牵扯多。
  数量多了,自己收到的红包即便数额不大,也能积少成多。
  送走了张律师,阮文回头就是看到了陈主任。
  她站在那里,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等到阮文过去后,陈主任忽的开口,“辛苦你了。”
  这些,本该是她这个厂长该做的,到头来反倒是阮文考虑周全。
  “您这话说的。”阮文挽着陈主任的胳膊往工厂方向去,“找律师这事我办的也有些仓促,好在黄主任那边办事快,省里头对咱们厂子还算支持,回头还得劳烦您费心,跟省里打好关系。”
  其实这种人际往来的事情,阮文倒也能做,但并不擅长。
  她和黄主任有旧,所以还好打交道。
  可省政府这边不止一个黄主任,剩下的人情往来还得由陈主任去做。
  “知道。”陈主任拍了拍阮文的胳膊,“难为你这么年轻就得考虑的这般周全。”
  别说同龄人如涂宝珍、陶永晴比不过,便是她都觉得不如阮文心思细密。
  “你怎么知道,那个小刘会在合同上做手脚?”
  “猜的。”阮文看着路上奔跑的小孩子,物资匮乏的年代一个小小的沙包毽子就能让他们玩一整天。
  “说实在话,外国人瞧不起咱们,经济不够发达,在他们看来咱们就是乡巴佬。香港人虽然不是外国人,奈何人家一心想做英国人,也看不上我们。”
  阮文笑的苦涩,“我虽然有些以偏概全,但大体上就是这样。”
  想要人看得起,就得腰杆子硬。
  而腰杆子硬起来,需要的就多了。
  要经济发达,要技术领先,还要有坚船利炮!
  阮文笑了起来,“虽然现在还很难,不过我们努力再努力,肯定会有的!”
  陈主任瞧着那自信满满的年轻姑娘,她笑了起来,“会的。不过照你这说法,等过几天那个意大利人到来,怕又是一场硬仗。”
  阮文神色古怪,颇是一言难尽,“那倒也不用这么担心,意大利人还有些不太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小谢同志:活在电话里的人
 
 
第112章 112痛经
  陈主任很快就明白了阮文说的不太一样什么意思。
  赫尔斯是典型的斯拉夫人。
  金发碧眼,五官相对柔和。
  只不过相较于那温和的相貌来说,他的性格更冷淡一些,尤其是和同行的意大利人安德烈相比。
  安德烈热情的像是一把火,来到省城后除了抱怨交通不方便外,就一直在夸奖。
  就连参观车间的时候,流水线上的女工都被他夸赞一番,什么“上帝真的太偏爱了,竟然给了你这么一双巧手”、“你的眼睛就像是天上的星星,击中了我的心窝”。
  就连陈主任自己都被安德烈盛情夸赞,“你让我想起了上次在美术展上看到的画,如果达芬奇当初来中国的话,我想他流传下来的作品会更多。”
  青年丧偶的陈主任被说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阮文苦笑不已,意大利的男人太能说了。
  明明知道这不过是在哄人开心,可这话也的确让人开心。
  上次去意大利,阮文停留的时间不算长,也算有着切身感受。
  也正是因为这满口的甜言蜜语,和他们打交道又显得格外墨迹
  废话太多。
  意大利人的另一典型特征,那就是会吃。
  亚平宁半岛美食丰富,当然古老的东方国度也不例外,阮文在菜色上特意做了安排。
  多少也算宾主尽欢,自然她钱花的也很欢。
  老常这几日来看着菜单不住的啧舌,他听媳妇说了,厂子里来了俩外国人,可能说会道了,还拉着她要她教自己中国话。
  这几天,老常的饭馆几乎是专门给这俩外国人做饭,阮文每天给开菜单,就没有重样的。
  食材从黑市上买,甚至还特意请人从首都捎带过来,几天下来小一千块钱没了,看的老常都心疼。
  这俩外国人,什么时候走啊,他都怀疑这俩人是来蹭吃蹭喝的,怎么就没完没了了?
  谢蓟生来的时候,赫尔斯和安德烈还在省城。
  阮文之前特意请陶永安的父亲陶衍过来,和老朋友叙旧之余,又充当翻译,帮忙处理合同上的事情。
  饶是做了周详的安排,这几天也免不了陪着人四处走走看看。
  以至于忘了谢蓟生要来。
  谢蓟生在楼下等了大半个小时,还没出正月,天气透着严寒,冷风呼啸像是要把凉意透过鼻孔耳洞传到人心窝里。
  他就站在那里,像是冷面的门神。
  惹得来往的女同学们好奇打量,有女同学瞧了好几次,发现谢蓟生一直站在这里。
  205宿舍的姑娘们后知后觉,听说了这件事后连忙往宿舍去,她们下了课后去图书馆找书。
  看到一脸肃杀模样的谢蓟生,三个人露出几分怯意,也不知道阮文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冷面神。
  陈芳园就被推了过去,不得不和谢蓟生解释,“阮文这几天一直都请假,要不你先去招待所休息下,等她回来我们跟她说。”
  之前阮文还带着那外国人来了学校,校长都特意来跟人打招呼。
  不知道什么来历,不过听说好像是要谈合作,生意上的事情她们也不好问,再加上阮文早出晚归的,几个人也没弄明白。
  “不用,我在这里等她就好,你们先上去吧。”
  陈芳园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
  阮文对她们几个向来照顾有加,而她们能做的似乎也不多。
  这会儿看着谢蓟生冷脸冷面,陈芳园觉得可能有点生气了?
  她小心地解释,“阮文最近挺忙的,每天回宿舍都很晚,回来后恨不得躺下就睡。”
  谢蓟生点头,“我知道。”他上周原本是打算来看阮文的,结果汪叔忽然间摔了一跤,谢蓟生回了首都,没能过来。
  算了算,他似乎有半个月没见到阮文了,而这期间两人打了五通电话。
  过去几天,阮文没给他打电话。
  谢蓟生怅然,一旦习惯了一件事后,忽然间的缺席会让人无限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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