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有嫌弃她笨,即便是她一遍又一遍的问他那些问题,他都十分的耐心。
“我每周都会收到他的信,那天总是我最开心最期待的时候。我真的很喜欢喜欢他。”
喜欢到,看完信后就等着下一周的到来,小心地收藏好每一封信。
阮文看着小女儿家眉眼间的温柔缱绻,她忍不住揉了揉乐薇的脸蛋,“喜欢就去试试看,不要让自己后悔。”
乐薇笑了起来,“阮文你真好,我爸和我姐他们都劝我慎重。”
仿佛那是一个火坑。
“越是劝你你越是会一往无前,会跟全天下的人对着干。你既然真的喜欢那就去试试,要是后悔了也还有后悔的余地,不然留下一辈子的遗憾,多不好。”
乐薇甜甜的笑了起来,小身子一歪倚在阮文怀里,“不会的,我不会后悔,也不会给自己留下遗憾的。”
她脑袋往阮文怀里钻,好半晌又是忍不住嘟囔了句,“你的胸怎么这么小啊。”
埋着一点不舒服。
阮文:“……”占我便宜还嫌弃我,大小姐你讲点道理好吗?
……
乐薇的对象得等到月底才能回来,阮文答应了到时候帮忙观察。
至于现在,她去边疆忙活。
工厂选址在21团辖区,毕竟这里靠近油田。
这个工厂早早就建好了,就等着生产线的到来,就可以投入使用。
阮文比陶永安迟来了三天,不过去的时候倒是刚好,那生产线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
陶永安穿着劳保服,一身脏兮兮的似乎刚从淤泥潭里爬出来。
“好了,试试看吧。”
陶永安扭头看到阮文,他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忙完了就回来了呗。”阮文看着这整条的生产线。
复杂又庞大,难怪陶永安他们用了那么长时间才搞好。
从原油到pvc管,现代化的工业生产带来了太多太多的便利。
不止是生活,包括农业。
看到那雪白的管道出来时,陶永安那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一个极为干净的笑容,“你看这成吗?”
为了保证管道埋在地下不被侵蚀,所以这都是特别加厚的。
刚生产出来的缘故,这管道还有些热乎。
“挺好的,不过这管道的组装也不是个轻松的事。”
陶永安嘿嘿一笑,“我知道,我这边还弄了几个小的生产线,你过来看。”
工厂建立了大大小小的车间,阮文来到旁边的另外一个小车间,一进门就看到了箱子里装着的配件。
二通、三通、四通接头应有尽有。
“老万他们还搞了个加热的装备,说是能把这pvc管加热软化,这样一来就能够让这管道和接头无缝衔接,不会出现漏水渗水的情况。”
阮文拿起了几个接头看,果然没有螺丝纹。
陶永安挠了挠头,“其实螺丝纹吧也不难搞,隔壁车间也有的。”
热熔、螺丝衔接都有。
阮文看陶永安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敬畏,“可以啊陶永安,这次考虑的还真周到。”
猛然的夸奖让陶永安有些不好意思,“你觉得都还行?”
“当然,非常的可以。”
即便是到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热熔衔接依旧是pvc管最常见的处理方法。
如今自然是非常可以,“回头咱们申请专利去。”
这个专利肯定要拿着,有这专利在手,阮文觉得即便是他们的工厂全都停工了,也能过活的相当不错。
陶永安兴奋起来,“那这次我能买辆车吗?”
他一直都想要一辆车,可惜媳妇对这件事支持不够,要是阮文能答应,说服他媳妇就不要太简单。
“不用买,回头我送你一辆。”
阮文十分的爽快,这次的确是陶永安一手主导,别管他有没有找小表哥帮忙,但能搞定这么一个庞大的工程,小陶同学值得一辆车。
“那我能选吗?”
“行啊,随便选。”反正她都能搞来,搞不来那就当承诺失效?
阮文这么好说话,让陶永安有些不安,“阮文,你真的让我随便选?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不会觉得我得了绝症吧?”
“没没没。”陶永安怎么会这么想呢?
他巴不得阮文长命百岁,自己能跟着挣钱过小日子呢。
“那我能不能要一辆奥迪?”
法拉利是挺好的,宝马和奔驰也不错,不过这都太高调了些,奥迪是不是稍微好点?
“确定?”
陶永安有些迟疑,阮文家的是一辆捷达。
自己开比捷达好的车,是有些不太合适的样子。
“那要不国产车也行。”
这还心虚了。
阮文笑了笑,“没事,我回头让程先生帮个忙,不过可能得等一段时间。”
“我能等的,没关系。”
事实上,陶永安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真的很想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
……
阮文这次来去匆匆,在边疆待得时间甚至不到旅程的三分之一。
没办法,谢元元小朋友要三岁生日。
依照阮姑姑的意思,三岁是小孩子的大生日,不管依照那边的规矩都要办一办才行。
阮文这个亲妈不出现像什么话?
还有建明,简直胡闹。
明知道元元马上要生日,也不说拦着阮文,竟然还撺掇人去边疆。
反正你麻溜地给我回来,真要是错过了元元的正经日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阮姑姑一向都是再温和不过的人,这次忽的下了死命令,阮文哪敢违背啊。
第二天一大早就是往车站去,都没顾得去86团那边打声招呼。
她回到省城,刚巧是谢元元生日的头一天。
不过对谢元元而言,过生日也没什么好的,毕竟她每周都能吃奶油蛋糕,跟过生日差不得样子。
阮文舟车劳顿,回到这边第一时间去托儿所接女儿。
远远的就看到元元正在跟人说话。
“那你不邀请我们去吃蛋糕吗?”
托儿所的小朋友很是馋嘴,他们惦记着谢元元的生日蛋糕呢。
谢元元小朋友细声细气地说,“我家是我妈妈当家,她是女王我是小公主,她不发话我不敢说什么。”
阮文:“……”小谢老师你教孩子这个合适吗?
有小朋友刚巧看到阮文,指了指,“谢元元,那是你妈妈吗?”
“才不是,我妈妈在国……妈妈。”
小姑娘变脸极快,小短腿跑得飞快,往阮文怀里一扎,“妈妈你回来给我买蛋糕吃吗?”
“买,好吃的我们都买。”
小姑娘香香软软,入手稍微有点沉,阮文想,这段时间她闺女似乎吃了太多的蛋糕,怎么又胖了呢?
其他小朋友小心地凑了过来,“阿姨,我们给元元唱歌,能请我们去给元元过生日吗?”
过生日唱歌是假,想要吃蛋糕是真。
阮文笑了起来,“那咱们今天就去好不好?明天阿姨家里有客人,怕是没办法招待你们。”
作为小寿星的谢元元没有半点意见,毕竟她可以连着两天过生日了。
托儿所的小朋友早早下课,阮文让老师跟家长们说一声,她带着孩子去了工厂的食堂。
食堂里的大厨瞧着阮文带着一群孩子过来,傻了眼。
这是要干嘛?
过生日嘛,总是要大吃大喝才是。
阮文这几天都在车上过得,也没什么胃口,让大厨给小孩子们做一些酸酸甜甜的菜,有什么水果都切好了装盘让他们吃。
她让老韩去蛋糕店给买俩大蛋糕。
蛋糕送来的时候,韩建国给阮文使了个眼色。
阮文不放心,让大厨帮着看着,等她回来再切蛋糕。
“怎么了?”
韩建国十分直肠子,“我在蛋糕店看到小任和她女儿了。”
任凤杰啊。
阮文觉得还挺正常,“她家敏敏喜欢吃蛋糕,估摸着是过去给孩子买吃的了吧。”
韩建国就知道阮文可能还不知情,“她在学校图书馆的工作没了。”
这让阮文惊诧,“怎么没的?”
那工作又不累,再加上住在学校里,母女俩倒是能过得安稳。
阮文没心思去找她俩的麻烦,只要任凤杰不作妖,她是无所谓的。
“小孩子学话,大概是看到元元跟谢团撒娇要吃蛋糕,她家孩子也跟学校里的老师撒娇。”
可元元是跟她爸爸撒娇啊。
任凤杰那闺女随便找个男老师就撒娇,还不止一个,结果弄得这些老师的对象都火大。
这要是招惹普通老师也就罢了,结果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那个郑老师的对象是市里一位局长的女儿,看到她老公和一个小女孩说话,又听到敏敏喊爸爸,就以为是她对象早些年插队时在乡下的老婆孩子,这事就闹大了。”
“其他老师的对象也趁机闹了起来,学校没办法把她辞退了,赶出了教师家属楼。”
阮文惊呆了,这事谢蓟生可没跟她说。
可能是觉得太丢脸了吧。
“怎么还能赶人不让住?”
韩建国苦笑了下,“这办法多得是,反正母女俩就去外面住了。”
这次谢团没再帮忙,母女俩为此还在厂门口闹了好几天。
“我听说谢团是请当地武装部的人过来,让人把这娘俩带回原籍。”
阮文想,就算是泥人也有土性。
谢蓟生怕不是被这娘俩给气死了,一而再的遇挫都是在这两人身上。
“武装部的人还没来?”
“还没来到,不过听说小任没什么积蓄,没想到还能在蛋糕店看到她。”
韩建国想不明白,任凤杰脑子到底怎么想的,之前在厂里闹的那一出就够难看了,结果一年多了元元都变成懂事的孩子了,她家敏敏还两三岁似的什么都不懂。
这么一个人,怎么敢□□带着孩子过活?
没钱还敢去蛋糕店里晃悠,这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阮文笑着摇头,“行了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韩建国觉得没什么,他刚想要回去,保卫科那边过来了个人,“老韩,刚才有个什么蛋糕店打电话过来,说有一对母女在那里吃了东西不给钱,说是咱们厂的人。”
一开始电话是打到谢蓟生那里去了,但人上课去了压根不在办公室。
没办法就往阮文家里打。
李阿姨倒是在家,但一听说是什么一对母女在蛋糕店欠了钱,她骂了一句“死骗子”就挂断了电话。
最后电话打到了保卫科。
韩建国怎么都没想到,任凤杰竟然也好意思。
他看着阮文,这事咋办?
全在阮文的一念之间。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阮文转身往食堂去,“谁愿意处理谁处理去。”
“老韩,阮文这啥意思啊?”
韩建国叹了口气,“你说当年诸葛孔明看着刘阿斗,那是什么样的心情啊?”
“扶不上墙的阿斗嘛。”
是啊,任凤杰就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
怎么办?凉拌。
阮文又不欠她的。
第347章 347给我二十万
阮文带着一群小孩子在食堂闹腾到很晚。
玩游戏嘛。
哪个小孩子不喜欢?
而且这里还有生日蛋糕和各种零食,在家里都吃不到呢。
一群孩子听阮文在那里讲故事,十分着迷,等家长来了都不舍得走。
下了班的工人有些来食堂吃饭,来了又走,最后食堂这边就剩下母女两人。
谢元元看着坐在那里默默吃蛋糕的妈妈,小声的问,“我们在等爸爸吗?”
“嗯。”
小姑娘乖巧的坐在那里,只是吃多了玩累了这会儿犯困,没多久就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阮文把人抱到自己怀里。
谢元元眯着眼问,“妈妈,爸爸干什么去了?”她好像回家睡觉。
“去买搓衣板了吧。”
阮文想,不然怎么会这么久还没回来呢。
她不信工厂这边会有人去处理那事。
白吃不给钱,势必会闹到派出所。
闹大了,得有人去领人嘛。
谢蓟生是唯一的人选,不管合适不合适,他势必走这一趟。
所以,他人去了,有想过回来后怎么跟她解释吗?
阮文倒是真没把任凤杰放在心上,当初和薛梅说那些话,无非是宽慰人。
如果她和谢蓟生之间,还需要别人来“撮合”,那这感情可真够脆弱的。
阮文有属于她的骄傲。
她可以容忍很多事情,但凡事得有个度。
别三天两头来找她的麻烦,不然她真要是生气,那可是谁都拦不住的。
阮文还没等来谢蓟生,倒是陈主任过来了。
她看着倔强的坐在那里,挺直腰背,紧绷着神经的人,陈主任叹了口气。
“小谢去了首都,明天跟你姑他们一起过来。”
阮文恍惚了下,“他去首都干什么?”
“不清楚,就那边打来了电话,他紧急过去处理,也没说到底怎么回事。”
陈主任瞧着放松下来的阮文,她从阮文怀里接过孩子,“干嘛跟自己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