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把东西给家里送过去,让爸妈,奶奶,还有现在的他和宁宁美美可以好好吃一顿痛快的。”
说到这儿,姜晓菱郁闷的仰头望天“啊”了一声,然后走过去一头扎进了丈夫的怀里。
抱怨道:“你说他怎么说风就是雨啊?还让我帮他圆梦……这梦怎么圆?他以为谁跟他一样,天天做梦吃这么些肉!!!”
看着妻子那一脸抓狂的表情,邵彦成实在没忍住,闷笑出了声
。
他揽紧了姜晓菱的腰,对她说:“你赶紧把这些都收起来吧,收完了我好开窗。
再不收咱俩都得在这屋闷死。
这些东西就算是往家里拿,也不能跟现在一样,这么忽然的拿出来,这是能吓死人的。”
他很想说,自己的心脏是已经被妻子这时不时的突然袭击给锻炼强韧了。
可家里人谁见过这架势?
那真的是能把人给吓着的。
姜晓菱如何不知道这样拿出来不行?
她不过是被弟弟刺激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受惊吓有点不甘心,就拉着丈夫一起吓一跳,
这样她的心情就会平衡一点。
现在看过了邵彦成受惊吓的表情,她那暗戳戳的小心思也得到了满足。
此时自然是他说什么,是什么。
乖巧听话的将这些东西全都重新收回了仓库里。
两个人回到房间,才发现全都变得跟从水里出来了一样,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二人洗漱之后,再次在床边坐下。
思考过后邵彦成说:“这些东西不能一次性拿出来,你跟小河说,梦可以帮他圆,但要是他的梦就是必须一次吃够,吃撑……+那就让他继续做,圆梦什么的就别想了。”
一番话说得姜晓菱忍俊不禁。
她觉得小河真行,都能把一向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的邵彦成逼到会说“狠话”了,这本事也是没谁了。
她赶紧笑着点了点头。
邵彦成继续说道:“后天我要和宁工一起去一趟省城,他要去见几个从京市来的专家,说也带我去认识认识。
等我回来,你把这些菜挑出来一个,就说是我从省城带回来的,到时候拿回去大家一起吃。
至于别的,遇到了机会慢慢往外拿吧。”
“还有,”他看了看妻子:“跟小河说,以后不要寄了。”
姜晓菱一脸的无奈:“他那么大了,我也管不住啊。这话我早就跟他说了八百回了,你看有效果吗?
他想寄就让他寄吧,反正他也只能待一个月。你不让他尽尽心,到时候他又惦记着,再留遗憾。”
她没有说太多,可邵彦成还能听不出妻子是怎么想的?
“十八岁黑匣子会慢慢的消失”,这个说法简直就像是一个梦魇,一直压在两个世界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的头顶。
大家都默契的从不提起,可每一个人都害怕这一天会真的到来。
如今已经是八月份了,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要到姜晓菱十八岁生日。
到时候万一真的像她说的那样,这个梦成了真,那时候他们就将再次天人相隔,很有可能永无再次联系的机会。
没有得到就没有失去。
现在,大家都得到了,也从中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情。更是享受到了它所带来的各种实惠。
在这种情况下,又有谁不担心彻底消失那一刻的到来?
小河这么拼命的买东西,确实是在圆梦,或者说是想补偿。
可与此同时,他必定也是害怕这种和家人联系的机会会越来越少,担心他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表达他内心的感受和对家人的感情。
这种时候,无论是姜晓菱,邵彦成还是邵国庆,没有一个人能够跟姜河说:“来日方长”,“不着急”这样的话。
没人能够开得了口。
既然不能说,那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他这么做呢?
邵彦成思来想去,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就像是妻子说得一样,根本无解。
大家能够做的就是迁就他,理解他,让小河把心里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遗憾一点点的弥补过来。
说到遗憾,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顿时眉头紧蹙。
他在心里反复掂量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问道:“晓菱,你现在在单位请假方便吗?”
“请假?请假干什么啊?”
姜晓菱很是惊讶。
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够在并没有生病的时候,从工作狂丈夫嘴里听到“请假”两个字。
这也是够新鲜的。
“要是能够请假,要不你请两天吧?或者和海成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替替你?如果可以的话,这次去省城,你跟我和张工一起去吧?”
“去省城干什么?你们是去做正事儿的,我跟着去凑什么热闹?你让我去到底是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吧。”姜晓菱问道。
“确实有点事。”邵彦成说道。
“蔓蔓不是一直说,让咱们找个老中医给妈号号脉,然后把医案和诊断结果告诉她吗?
我前几天听人说,省城中医院有一个老大夫看妇科看得很好。
因为只是别人随口说一句,我也不知道真假,本来想着这次去,自己先去打听一下,了解了解情况再回来跟你还有妈说。
刚才想了一下,要不还是你跟着去吧。你不是说以前妈看病都是你跟着,你对情况都非常了解吗?
我想你去可能会比我去,了解的更清楚一些。”
邵彦成之前确实是打算自己先去探探情况,然后回来再和妻子商量。
如果各方面看起来确实靠谱,再两个人一起请假,带岳母过去做个检查。
可刚才,小河的做法让他忽然意识到,很多事赶早不赶晚,千万千万不能再空留遗憾。
有蔓蔓那样的关系,早一点将岳母的病控制住,比什么都重要。
不然万一……
别说妻子了,他觉得自己都不能接受。
所以,他宁可硬着头皮去和张工商量,多带一个人,哪怕张工会认为他不够敬业,出个门还想着私事,他也认了。
上辈子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但这辈子邵彦成是下定了决心,一切都要以家人为重。
听邵彦成这么说,姜晓菱哪里有不答应的?
自从爸爸躲过了那个坎儿,妈妈的病现在在她的心里,已经变成了头等大事。
虽然她一直按照蔓蔓的交待,将她找人制作的药丸子拿给妈妈吃,还连哄带要挟的逼迫着妈妈跟她一起去医院进行了一个全面的检查。
可是,现在医院的情况比姜晓菱印象中的上辈子还糟糕。
上辈子的时候,妈妈发病时可能运动已经进行到了一定程度,反倒趋于稳定。
至少她陪妈妈去医院时还能有医生接诊。
虽然看病的老大夫一个都没有了,但总还能有人给诊治,给开药。
她这次带妈妈去,连找了好几个科室,才总算是把门口挂号的人给找到了。
好容易挂上了号,又在科室门口连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着了医生。
据说医生们都在组织学习上级精神,连值班的人都去了。
那次去医院,足足用了大半天时间,结果什么检查都没做成。
给她们做检查的女大夫,看上去估计也就二十岁,号脉,问诊全都不会。姜晓菱觉得她可能最多就能处理个伤口,开片感冒药之类。
连她们景平镇,镇医院的大夫都不如。
这样的检查让她非常失望,徐寒梅更是坚决不再去第二回。
所以,妈妈现在身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姜晓菱还真是一点都闹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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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重生的事,除了邵彦成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姜晓菱只得以丈夫想要利用出公差的机会带她去省城逛一逛为借口请假。
好在无论是谢强还是徐海成,没有一个人认为她这样的借口不妥。
相反两个人都还未他们两个感情好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在家里,当然也是同样的情况。
做家人,长辈的,有几个不希望自家孩子夫妻和睦,生活顺遂呢?
所以基本没费什么事儿,姜晓菱就和丈夫还有张工一起踏上了前往省城的行程。
三人到了之后,先在招待所安顿了下来。
然后根本来不及休息,张工就提出要带着邵彦成去见那位从京市来的老专家。
邵彦成的本意是想让妻子在招待所休息一下,然后等自己忙完了,再抽空陪她一起去找那个老中医。
却被姜晓菱拒绝了。
姜晓菱比谁都知道技术科的工作有多忙。
张工能丢下工作,还让邵彦成也丢下工作和他一起来省城,不用想,这件事就非常重要。
而且他们俩的工作根本没有人顶替,肯定回去还得大忙特忙。
所以这一趟的行程,张工肯定会给他们安排的满满当当,根本不可能会留出什么空闲时间。
姜晓菱心里很明白,能让邵彦成在出公差的时候带着家属一起来,那真是因为这个家属是她,张工高看一眼。
要是换个别人,以他那个视工作为一切之首的观念,能同意才怪!
所以,姜晓菱并不想让丈夫再为难。
再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张工的属下和徒弟,要考虑上级兼师父的想法。
更何况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连个医院都找不到?
拿着邵彦成给的地址,一路上连问带打听,姜晓菱很顺利的找到了中医院。
可是在找那位老大夫时,却犯了难。
邵彦成给她的纸条上面写的是——妇产科关明大夫。
但她找遍了整个中医院,愣是没找到妇产科!
而且这里和宁林一样,医院不像个医院,连个正经的医生都找不到。
别说医生了,挂号室都没人,她打听了一圈,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挂号找谁。
各个科室要么空无一人,要么留个护士看着门,问就是“医生们组织集体学习,下午不上班。”
一圈逛下来,姜晓菱简直失望至极。
眼看着太阳渐渐西沉,自己住的招待所离这所中医院还有段距离。
人生地不熟的,外面还乱。姜晓菱根本不敢再耗,无奈之下,只得选择先回去明天早上再来询问。
结果还没有出医院门,姜晓菱就被一个老太太给拦住了去路。
那老太太看上去大概五六十岁年龄,衣着干净整齐。
头发虽然已经白的差不多了,可却抿了水,梳得一丝不乱,一看就是个讲究人。
老太太冲着姜晓菱抱歉的笑了笑,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问她:“同志,这上面写的妇产科要怎么走啊?”
姜晓菱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了老太太手里的纸条,然后就看到上面的内容居然和丈夫给自己的那张纸差不多,也写着妇产科关明。
她不由问道:“阿姨,您也是找关大夫啊?”
听她这么问,老太太的眼中顿时流露出了惊喜。
她连连点头,语气中带出了兴奋。
她巴巴的望着姜晓菱,问道:“是啊!小姑娘,你也是来找关大夫看病的呀?那你知不知道她在哪儿?我已经在这里绕了好大一圈了,可都没有找到人。”
“我也不知道。”
看老太太年龄这么大,还因为找不见人而急得满头汗,姜晓菱很有一些感同身受。
她连忙将自己打听到的结果全都告诉了老太太。
她说:“阿姨,我不知道关大夫在哪儿。可是我刚才打听清楚了,这个医院现在已经没有妇产科了,据说是因为医生不够,把这个科室砍了。
以后想要看病或者生孩子只能去人民医院,这里不收妇产科病人了。
可是我没有打听出来关大夫是不是也去了人民医院,那些小护士们都说不知道,还说不认识这个人。
我想着明天早上再过来看看,实在问不出来就去人民医院再打听一下。”
听她这么说,老太太顿时一脸的失望。
她急得将手里的纸条搓来搓去。
无助的说:“哎呀,这要怎么办啊?我是专门从京市赶过来找她的啊!为了这一趟,我把儿子,媳妇儿都撵回他们小家去了。”
说到这里,老太太望着姜晓菱,问:“姑娘,你也是来找关大夫开药的?”
姜晓菱连忙摇了摇头:“不是。我妈身体不好,我来帮我妈妈询问一些情况。”
听她说是来帮妈妈问诊,老太太的眼神更加的柔和了。
她说:“那你算是找对人了。我跟你说啊,这位关大夫可厉害了,她的名声在京市可响了。特别是在治疗不孕不育方面,那绝对是权威!”
说到这里,她还竖了竖大拇指。
然后老太太又继续说道:“不瞒你说,我这次来是想为我女儿求一点她自制的丸药,据说效果非常好。我女儿已经结婚三年了,到现在也没有怀孕。哎呀,当年她小的时候身体受过亏,我真怕再落下点什么后遗症,那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