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沁点头:“嗯,虽然老想骂他,可我很喜欢他。”无曲就是嘴贱神经了点,对她还是很好的,每次都帮她打坏人。
而她现在怀疑太子就是那个朋友,要怎么试探比较好。
林淼芝在一旁看着太子与唐沁相谈甚欢,绞着手很是开心,林学彦拉了拉她袖子却被她躲开了。
太子让齐五送唐沁回去,林淼芝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挡在俩人中间道:“太子表哥,姑姑不是不让你同她往来吗?我们还是回去吧。”
太子淡淡看了林淼芝一眼,林淼芝看着他的眼神莫名其妙的退后了半步。唐沁连忙打哈哈:“太子不用让人送我了,婢女和郁非在等我,我就先过去了。”
说完还朝着林淼芝和林学彦挥了挥手:“林姑娘,林兄回见。”
林学彦点了点头,林淼芝却是没有理她。
等她人走远了,太子收回目光,冲着林家兄妹微微轻笑,眸光却有些冷。
“太子表哥。”
太子转身慢悠悠的走了,林淼芝还要去追,却被林学彦拉住了。东月皇宫的人都道太子殿下皎如明月,恭敬温煦。但他瞧着总有些违和,每次看着太子的笑都有些起鸡皮疙瘩。
大皇子那边挨了三十大板,直接被抬回了玉芙宫,德妃正在宫中闭目养神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见人抬了回来,忙命人请了太医前来诊治。
诊治的太医心道这大皇子身上不愧流着百里家的血,没事受伤那是家常便饭,这头发还没长多长,臀部又伤了,看来又得趴着睡十天半个月。
太医开了药,嘱咐几句就走了。
趁着太医诊治的空挡德妃将大皇子身边伺候的人招来问了一遍,才知道今日宫中发生的事情。
又是这个西唐的三皇子,丑人多作怪,偏生万事不沾的太子明里暗里要维护她。
等涂了药后,德妃遣退闲杂人等,独留掌事宫女妙玉在旁边伺候,看着趴在床上生着气的儿子,训斥道:“你有没有脑子,什么事不能私下解决,偏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刺刺的下你父皇面子,他不打你打谁?”
大皇子后头涂了药,清清凉凉的疼,眉头蹙成了一条直线,恼道:“母妃,上次我头发就是西唐的那个小畜生烧的,她都承认了,还有秋猎的时候一定也是她打我的,今日还敢挑衅我,我堂堂东月的大皇子,不打她怎么能忍得下去这口气。”
德妃惊讶,烧头发这事她命人查了许久就是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好好的一个人头发怎么凭空着了?
“她就是在激你动手,打了她你有什么好处,不仅被罚了,还平白惹你父皇厌弃,你要清楚,你的对手只有太子,其余人都不重要。”
大皇子虽明白这个道理,还是心有不甘,他顶着光头被人笑话了几个月,如今又得趴在床上这么久,一想到脑壳顶和打伤的臀部他就咽不下这口气,一个西唐的小畜生都对付不了,他凭什么去对付那个道貌岸然的太子。
“今后明面上少招惹她,多放些心思在你父皇和学业上。”西唐这种小虾米没有任何利益关系,寄人篱下的‘质子’有什么好花心思去对付的,平白自降了身份。
大皇子在德妃的逼视下不情不愿的点头:“知道了母妃。”
德妃这才露出点笑容:“这才是母妃的好儿子,妙玉这几日让人多炖些参汤给大皇子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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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沁同太子他们告辞后就在御花园中看到了等自己的唐果和郁非,郁非此刻黑眼珠子亮晶晶的,满脸的崇拜。
“肉肉这样看着我干嘛?”
郁非仰着胖嘟嘟的小脸笑:“沁哥哥好厉害,连大皇子都被打了,以后他是不是不敢再欺负你了。”
唐果也连忙道:“是啊,是啊,方才都吓死奴婢了,幸好主子厉害。”
唐沁摸摸他头顶的小髻子,笑道:“是,以后都不敢欺负我们了。”
郁非看着唐沁的脸,眼睛在发着光,有沁哥哥真好,母妃和金嬷嬷虽是护着他,但从来都是软弱退避,或是哭的时候多。沁哥哥不一样,她好厉害,好厉害。
“走了,两个傻帽。”
回去的时候,唐果忍不住拉着唐乔将主子今日的‘光辉事迹’好好的说了个遍,唐乔站在老槐树底下静静的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唐果瞧着她太无趣了,闭嘴不说了。
一直没说话的唐乔突然开口:“还有呢?”
唐果眼神立马亮了,吧嗒吧嗒的又讲了起来。
原本以为无曲最近都不会出现了,哪想到睡到半夜模模糊糊的感觉有个人影站在床头。唐沁瞬间就清醒了,人还没爬起来,黑暗中摸索着那人的手直接上嘴狠狠的咬。
嘶!
黑暗中那人吃痛,恼怒道:“松手。”
唐沁不仅不松,还咬得更带劲了。周围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那人伸出冰凉的右手掐住唐沁两边腮帮子往中间用力。
她脸颊吃痛,嘴瞬间被掐成金鱼状。就快成功了,再坚持一下。
“开松口,你属狗的。”那人声音又冷了几分,怒气达到了顶点,手上的力道却没有再加重。
直到嘴里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唐沁才心满意足的松开,黑暗中嘿嘿笑了两声,拉住着那冰冷的手从床头抽出帕子给他包上。
即便看不见,唐沁都感觉到空气滞涩,怕这祖宗发火,连忙解释:“太久没见了,这不是想你吗?”
“呵,那我太想你了是不是可以掐死你。”
“别,您可以换种表达方式。”
于是无曲那个神经病,将她拖到院子里头,来回上下抛着玩,他年纪不大内劲却惊人,她被丢的高度都能和院子里的老槐树肩并肩了,向来不敢蹦极的她生生体验了一把蹦极的快感。
来回抛了十几遍后,无曲一把拎着她的后衣领凉飕飕的问道:“还敢咬我吗?”
唐沁:“呕.....”
清冷的月光下,墨黑衣裳上污渍格外的显眼,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弥漫开来。唐沁抬头,无曲浓黑的眼眸慢慢聚起狂风暴雨。
唐沁吓得退后两步,“我,呕.....”不是故意的,谁叫你没事要丟我。
无曲拎着她衣领子的手僵了僵迅速的退开,嫌恶的离她十米远,空气立刻清新了些,唐沁松了一口气,突然又觉得自己有些不地道,毕竟是自己吐的还嫌弃。
“要不.....呕.....”
无曲脸一黑,转身飞出了院子,动作快得前所未有。唐沁胃里还翻江倒海的难受,心里却哈哈的笑了起来,这货别扭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嘛。
咬得地方见了血,明日肯定有伤口,唐沁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次日唐沁早早的去了朝阳殿,去的时候里头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大部分人经过昨日一事对唐沁都有些改观了,这人瞧着软弱,实则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大皇子和四皇子每次为难她哪次讨到好了。
看着孱弱不堪却敢跑到陛下面前告状,说实话他们这些人可没那个胆子。
唐沁站在朝阳殿门口的台阶上没有进去,郁非瞧着她不断的朝着外头张望有些好奇的问道:“沁哥哥,你不进去吗?”
“你想进去吧,我在这里站着看看风景。”
郁非心道之前扒着窗子看风景,今天怎么站在外头看了,唐沁不进去,他也不想进去,站了片刻俩人干脆蹲坐在干净的石阶上撑着下巴往下看。
入冬的早晨雾蒙蒙的,四周枯黄的草地上结着薄薄的霜花儿,朝阳殿的广场上宽敞寂静,唐沁的心却有些激动,尤其是看到踏雾而来的月白身影时,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
郁非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看着唐沁快步朝着破开晨雾的人跑去,脚下的步子移动了一下,又慢慢的缩了回来,清亮的眼眸有些被雾气浸湿。
沁哥哥很喜欢太子殿下呢,见到他连步子都像是在欢呼雀跃。
唐沁跑到了最后一阶石阶站定,朝着太子笑,嫩白的脸像是会发光,“太子哥哥,您来了。”
太子轻笑点头:“三皇子有何事?”
唐沁二话不说直接朝着太子的右手抓去,触手冰凉。太子显然有一瞬间的愣神,不解的看着唐沁:“这是?”手却没有急着收回。
太子的手修长匀称,手心处有细细的薄茧,细白的指尖还带着淡淡的墨香,整只左手完美的毫无瑕疵,更别说什么牙印了。
不是?唐沁不死心的将这只好看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还是没有,怎么会这样?
她仰起头去看太子疑惑的眼,一时间有些充愣,握着的手忘记放开了。三三两两朝着朝阳殿赶的人瞧着这一幕都有些诡异,这俩人大早上的装什么望夫石?
呸呸呸,这形容委实不妥。
从后头赶过来的林淼芝看到这情形连最基本的仪态也不管了,快步走上前直接将唐沁的手给拉开。
“你拉着我太子表哥做什么?”
太子蹙眉,直接跨过石阶朝着朝阳殿走去,唐沁朝着林淼芝耸耸肩也跟在太子身后走了。
林淼芝站在原地,一口牙都快咬碎了,这西唐的三皇子怎么就这么讨厌,没事老爱粘着太子表哥。
“妹妹,我们走吧。”林学彦拉了拉她衣袖。
林淼芝突然道:“哥哥,我不喜欢她。”这个她林学彦自然知道是谁。
长公主恰好从她身边经过,傲娇的接了句,“她肯定也不喜欢你,太子哥哥也不喜欢!”
林淼芝:“你!”
见林淼芝气得脸通红,长公主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容,头一仰,摆出一副胜利的姿态昂首阔步朝上走。
她虽是生气,可想着太子表哥最终一定会娶她所有不快的情绪瞬间消散不少。
这一整日唐沁上课都没有精神,时不时的看太子几下,昨夜她咬在无曲手上的那一下不可能没有痕迹的,而太子手完好无损,所以太子不是无曲?
“唐沁!”
正在恍神时突然被点名,哐当一下站了起来:“到!”
朝阳殿内传来哄笑声,白黎咳了一声,殿内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瞧哪里呢?”
唐沁老实回答:“瞧朝阳殿的学习标杆。”
白黎:“不错这个词用的好,来说说方才我讲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34章 34
最后唐沁被抓着罚抄五十遍, 好在不多,可以搞定。
抄完罚写后,唐沁就坐着一直等无曲, 这一等就等了两日。第三日后无曲终于出现了。
唐沁迫不及待的拉过他的手在灯下细细的看着,左手上有个还很明显的牙印子。
“你干嘛?”无曲咻的把手收回。
唐沁也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有些隐隐的失望, 又隐隐松了口气。无曲盯着她看了半晌,眼神越来越奇怪, 还不等唐沁说话,冰冷的双手就直接掐住她的脸, 如以往那样搓圆捏扁。
无曲的手夏日都是冰冰凉凉的,这大冬天的, 她脸上不仅没搓热乎, 反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缩着脖子眯着眼任他搓,无曲搓了半晌也不见她跳脚, 无趣的松了手,“傻!”这幅样子倒是有些像只懒洋洋的短毛猫。
唐沁被他冰冷的手一激心中又是一动,主动拉过他才放下的手放到了后衣领处。
“要不你现在拎我去东宫瞧瞧?”
无曲傲娇的一仰头:“不去。”
唐沁伸手, 手上有一只小小的机关鸟, 讨好的笑道:“你带我去,这个就送给你。”
无曲眼睛一亮:“这是什么?”
之前我们在惠妃那不是抓到一只鸽子吗, 我想着也制作一只这样的机关鸟, 以后你有事找我就方便了。”
无曲:“我找你一直很方便。”不过这机关鸟却是闻所未闻, 看着也精巧。
“你只说带不带我去东宫?”
无曲将她手中的机关鸟一收, 拎起她后衣领就走,唐沁:“能换一种方式吗?我不想再吐你一身。”
其实只是这样拎着她是不会吐的,毕竟已经好多次了, 那日之所有会吐,纯粹是来回上下失重颠的。
无曲没有理她,依旧保持着拎的姿势,在寒月里一路将她拎到了东宫,唐沁担心又碰到巡逻的侍卫,特意让他从东边的宫墙跳进去。
然而下一刻,东宫的侍卫统领领着一队人与他们对了个正着,孤夜月寒,树影清冷,唐沁觉得后脖子领空荡荡的透着一股子冷意,朝着对面的一群人笑了一下。
那群侍卫看了看她,又将目光转向黑衣冷面的无曲,装作若无其事的转了个方向往前走。
要装也装得像一点嘛,你们这队人都快集体同手同脚了,僵硬得过分了。
“去太子寝宫。”唐沁小声说。
无曲提着她快速消失在墙跟处。能来东宫当侍卫的各个功夫都不错,五感也极为灵敏,即便唐沁那句话说得小心,可还是被他们听见了。
宫灯映出了一众侍卫震惊的神情。太子殿下与西唐三皇子玩得也太好了吧,白日里见过好几回,大半夜的也见过两回,这太子寝殿都让她去。
看来以后见到这西唐三皇子要客气点。
无曲提着唐沁一路摸到了太子的寝殿,太子性子温煦可亲,寝殿却空旷冷肃,除了必要的东西其余的能省则省,倒有些现代‘断舍离’的味道。
里头燃着浅淡的奇楠香,微弱的烛火摇曳,环视一圈并没有守夜的丫鬟或者太监,可能是开窗的缘故,素色的蚊帐被风吹得晃动,靠窗的那边微微有散开的趋势。
微开的帐幔里有个鼓起的人形,唐沁好奇的走近一步,那背对着她身影动了动,锦丝棉被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滑落。
唐沁在心中默念:转过来,快转过来啊,我只看一眼就走。
手无意识的抓紧了旁边的屏风,那屏风摇摇晃晃哐当一声突然倒了下去,唐沁吓了一跳,连带着床上的人低喝一声也没听清,拉着无曲飞快的跑了。
等跑出老远,出东宫,一摸额角,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无曲,这屏风怎么好好的就倒了?”她也没用力啊,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有没有碰到那屏风了,这是被屏风碰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