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不想要票想不想见偶像了?”
秦时喻耷拉着脑袋,站在原地,又开始酝酿眼泪,试图再次用这一招骗取池大少爷仅存的一点同情心。
“秦时喻,别使那一招,没用。”
池砚冷冷一声下令,激得她把刚在眼眶里的泪花又憋了回去。
跳就跳吧,反正等她脚能跳了也是在Powell画展后了,那到时候都已经看了画展了,池砚还能把她怎样?
她就不跳怎样,池砚能把她怎样,还能扳着她的手让她跳不成?
反正就先答应着,到时候就开始耍赖皮。
她勉强挤出个微笑,气势十足,
“跳就跳嘛,不就跳个舞吗,谁还学不会一样...”
池砚眸光低垂,深深地凝视着她,仿佛能窥见她的内心一般。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池砚说着,掖过那张票,送到秦时喻眼前。
他指着票上面醒目的“特别来宾”这四个字,偏头看着秦时喻,
“知道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吗?”
“特别来宾,可以得到一幅Powell的最新画作,你到时候要是反悔呢,这画,我可就送给别人了。”
池砚说得轻佻散漫,秦时喻的拳头在旁边捏了又捏。
这人怎么这么烦!
有钱了不起是不是?!
秦时喻的牙齿咬了又咬。
算了,有钱确实了不起。
她认栽。
“跳跳跳,行了吧。”
秦时喻撇过头去不想理他,只伸出一只手,示意他把票给自己。
谁知没等来票,却只感觉自己后颈处拂过来点温热的气息,一丝丝地缭绕着她的肌肤。
接着,他听见某人一字一顿,略带笑意的话语。
“怕什么啊。”
“就我们两个。”
“你又不跳给别人看。”
第19章 一天 本心向砚
第二天, 池砚去公司待了一天,秦时喻就在家里看了一天的女团视频。
从国内到国外,从Top级别到十八线小女团, 秦时喻把她们的跳舞视频翻了个遍,虽然她的脚现在还不能跳,但是她的代入感特别强, 甚至觉得自己明天就可以报名去参加某女团选秀的第n季,从此开始逐梦演艺圈。
最终她敲定了一首看起来相对简单一点的, 偏可爱风的女团舞。
她承认自己和可爱不沾边,但能有什么办法呢, 其他风格的舞蹈她更不会,性感的呢别人扭得妖娆妩媚, 她可能就像条蠕动的大虫子。动感的呢别人做出来活力满分,她可能就像只触电的青蛙。
所以她还是努力可爱吧, 大不了就...辣一辣池砚的眼睛。
她为了偶像这么努力,得不到那副画简直天理难容!!!
...
第三天, 也就是Powell画展的日子,秦时喻起了个大早。
因为她行动不便,所以她起得早, 池砚也跟着被叫醒,扶她起床, 扶她去厕所,在外面等了快一小时,秦时喻才叫他扶自己出来。
池砚刚一推开卫生间门, 就看见秦时喻还对着镜子各种臭美,那架势好像下一秒她就会对着那镜子问,
“魔镜魔镜谁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
池砚倚在门边, 单手插兜,懒懒地看向她,嗓音蕴着点清晨的哑意,
“好了没?”
秦时喻转过头来,满含笑意地看着他。
池砚上下打量她一番。
还真是去见偶像,她这番打扮直接精致到了每一根发丝,一袭黑色丝绒裙衬得她肤白如雪,脸上的笑娇妩动人,连眉梢都藏着数不清的喜悦。
她抬头,问池砚,
“我今天好看吗?”
看着她一脸明媚地望着自己,突然觉得有点烦躁。
见别人可以起个大早,只为收拾打扮,见他,能多睡五分钟就多睡五分钟,不化妆也无所谓。
“一般。”
“你快点。”
池砚不知道他这些话说出来莫名地带着股怨气,以至于秦时喻真的以为他是因为因为起床气而对她不满。
她转过头,抓起一个耳环,
“马上马上,我换个耳环,这个跟我的裙子不是特别配...”
换好耳环后,她满意地照照镜子,然后招手喊来池砚,等他扶自己。
就在池砚走到她面前,抓起她的手想要攀在自己肩膀上时,秦时喻一阵惊呼,甩开了他的手。
“等下!”
“我忘了喷香水了!”
池砚:...
他先是气得咬咬牙,后又觉得无奈,哑声笑了笑。
要是放以前,他绝对没有这么好的脾气。
...
秦时喻喷好香水后,池砚绕到她身后,幽幽地问了句,
“这回总该好了吧?”
秦时喻脸依旧对着镜子,看都没看他一眼,
“好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自己腰间多了一道力,接着整个人就悬空了。
她在心里暗骂一声。
这少爷还抱上瘾了,她明明没那么严重稍微走一下还是可以的...
池砚敛低眉眼,看着怀里的秦时喻,冷笑一声,
“没好也来不及了。”
*
其实两人出门时距离画展还有一个多小时来着,只是路上堵了会儿车,两人到的时候就刚好赶上进场。
秦时喻好像已经忘了自己崴了脚的这个事实,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准备下车,池砚看见了,先她一步下车绕到副驾,挡在门口。
“你就这样去?”
今天的天气挺好的,层层光影掠过池砚的五官,将他的轮廓勾勒的有几分柔和。
秦时喻不以为然,
“我只是崴个脚,走还是能走的,就是慢了点。再说,我今天就算是爬,我也要把这个画展看完...”
秦时喻想下车,却被池砚一手给挡住了。
他另一只手摸出手机,好像在键盘上敲着什么,嘴里低声对她说,
“等等。”
秦时喻不知道他要干嘛,低头看了眼时间,催他快点。
没过几分钟,她就看见从展馆门口走出来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小伙,手上推着个...
轮椅...
秦时喻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池砚,这不会是你...准备的?不至于吧,我还能走...”
池砚淡笑出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崴脚本来就不该来的,你这一瘸一拐地在里面逛不难受?”
他尾音微扬,像是在笑。
“坐个轮椅多舒服。”
秦时喻还没来得及反驳他,那个工作人员就走到了她面前,朝她鞠了一躬,礼貌热情地说,
“女士,这边是池先生为您准备的定制服务,将由我全程带您参观本次画展,如果有任何让您不满意的地方,请您尽管提出...”
这位工作人员小哥说的什么她倒是没听得太清楚,全程光顾着看他的脸去了。
这小帅哥完全长了一张明星脸啊!剑眉星目,皮肤冷白,这时穿着一身白衬衫,气质上多了几分清冷。
omg怎么还没有星探来挖这个好苗子,她愿意第一个为他爆灯打call!
池砚把秦时喻扶到轮椅上,又把轮椅交到那工作人员手上。
他眼中的情绪不明,定声对那工作人员说,
“你好好照顾她。”
???
有没有搞错?
池砚怎么有一股子电视剧苦情男二那味儿呢?
秦时喻摆手,
“等等,你的意思是,他推我看画展,你不去?”
池砚淡淡扫她一眼,看到她脸上难以掩盖的喜色,顿时有些上火。
“我不去,你开心了吧?”
秦时喻赶紧摇头,
“怎么会怎么会呢,我就是觉得挺遗憾的,没法跟你一起欣赏我偶像的画...”
池砚看穿了她的把戏,低头瞟了一眼手表,眉头拧起,
“我还有事,结束了我再来接你。”
秦时喻面上依依不舍原地化作望夫石目送池砚远去,心底却早就乐开了花。
这池砚也是心大,不愧是塑料老公,给她找了个跟他自己帅的不相上下工作人员来带她看画展,丝毫不担心秦时喻被这帅哥给迷住。
不过秦时喻心里还是有分寸的,虽说这帅哥是挺帅的,可在她眼里,帅哥还是没有钱重要,所以面对这么帅一个帅哥,她肯定还是会坚持住本心的。
那什么,本心向砚等于本心向钱?
...
过了一会儿,她后背传来一道好听的男声,
“秦女士,我们准备要入场了,等会儿麻烦您出示一下票证...”
!!!
这声音也太撩人了她可以收回刚刚那句话吗这谁把持的住啊池砚真的不是来害她的吗...
这轮椅也不是轮椅是公主的马车吧。
秦时喻内心再怎么犯花痴,表面上还是把豪门太太那种高贵优雅拿捏地死死的,她清清嗓,镇定地说,
“辛苦你了。”
...
在一路的讲解中,秦时喻得出来个结论。
Powell画展的工作人员不仅服务很到位,而且还很专业。
这位帅哥,能精准地说出Powell每一幅画的创作时间和背景,以及其中的一些衍生故事,还能对其发表出一些个人的见解。
这让秦时喻也来了兴趣,就这些画作跟他展开了讨论,但仅限于此,对于其他的话题只字不提。
...
秦时喻被他推着,两人走到了从前一幅画到后一幅画的空档处,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哦对了,听说你们这次有什么特别来宾,会送Powell的画是吗?”
“是的,我们一共就两位特别来宾,池先生就是其中一位。”
秦时喻心里一喜。
“那画是等会儿结束了就给我吗?”
她想出个法子,等会儿拿到画她抱着画就先逃了,然后把画藏起来,这样她就不用为了这幅画去学女团舞了。
“画已经送到池先生公司去了。”
...?
这池砚还真是精明的很哪。
秦时喻一下子泄了气,单手撑在轮椅扶手上,托腮哀叹。
“女士,您好,请问我能采访一下您吗?”
秦时喻面前落下一道女声。
她抬头,看见一年轻女生,眉眼弯弯地看着自己。
见她疑惑,那女生掏出一个证件一样的东西,来证明她的身份,
“这是我的记者证。”
秦时喻倒不是疑惑这个,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采访她呢?
她礼貌地回问,
“请问你要采访什么呢?”
那记者掏出纸笔,向她解释道,
“是这样的,我们这个采访不会拍您照片的,就是问您几个问题,有关于这次画展的。”
“好的,你问吧。”
那记者抬眼,视线落在她的腿上,意味深长地开口,
“女士,无意冒犯,还请见谅。”
然后她就继续问道,
“我们人生中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特别艰难的时候,会感觉到特别的绝望,那么这位女士,您今天会来到Powell的画展,是不是因为,曾经从他的某些画中,收获到了一些支持您走出阴影的力量呢?”
秦时喻听完这段话,老是感觉,这记者好像误会了些什么。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腿,恍然大悟。
她进来的时候另外一个工作人员见她穿的少,贴心地给她拿了一条毯子,她就拿来盖腿了。
看起来还真像...
秦时喻也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她没觉得这类人士和他们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人生中多了一些可爱的麻烦罢了。
所以她也只是淡笑一下,没有急于解释,
“确实是这个样子的,我从很早之前就喜欢他的画,他的画很有生命力,哪怕是一些沉郁一点的风格,他也会设计一些温暖的小细节,就会给人一种希望。而且他一直保持初心,没有随波逐流,这也给了我很多启示,对我现在的生活啊工作啊这些都是有正向影响的。”
秦时喻很认真地回答,那记者也在一边仔细地记着她的话。
“谢谢您接受我的采访,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这句话,记者递给她一张明信片,然后就走了。
她翻过那张明信片,看着上面写着一句话,
“祝您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秦时喻看着那行字笑了笑,把它放在包里的间隙,听到头顶传来一声,
“秦女士,你怎么不解释一下?”
秦时喻耸耸肩,
“我怕她尴尬。”
“而且我说的也是实话啊,Powell的话确实对我影响挺大的,不然我也不会崴着脚,坐轮椅都要来看他的画展...”
秦时喻那个一开口就停不下来的毛病又犯了,说了一阵后,她才反应过来没有必要对一个陌生人聊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情。
所以她停了下来,礼貌地笑笑,结束了这个话题。
那帅哥也只是笑笑,自然地将话题引渡到了Powell的画作上面。
情商很高。
...
又过了好久,秦时喻终于把这画展逛完了。
带着一丝留恋,她让那个工作人员把她推到休息区,她在那里等池砚来接她。
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那帅哥绕到轮椅前,对她弯唇笑了笑,
“秦女士,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