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抢婚之后——明月像饼
时间:2021-05-07 09:11:50

  明珠坐在大夫跟前,将方才从赵莘手里借来的银子放在桌面上,“不用把脉了,给我煎一碗避子汤就行。”
  大夫眼皮都没掀,默默收了钱,然后叫身旁的学徒去煎药。
  明珠喝完了药,顺便还问大夫讨好了几幅避孕的方子。
  她淡定自如走出去,对赵莘笑了笑,“好了,我们走吧。”
  赵莘已经等不及要去春香楼快活,前两次她都没有过够瘾,这次她要玩个痛快。
  春香楼的老鸨一眼就认出了赵莘,正要差人将她赶出去。
  赵莘拍了十张银票,“别烦我们。”
  有银子一切都好说,老鸨收了钱,笑脸相待,“两位姑娘爱怎么玩怎么玩。”
  春香楼里点满了花灯,让人看的眼花缭乱,楼里亮如白昼。
  勾栏里的姑娘们穿衣大胆,四处卖弄风情。
  三楼阁台上摆了古筝,传说中卖艺不卖身的花魁以纱遮面,坐在台上弹乐奏曲。
  明珠看不清她的脸,但应该是个极美的女子。
  赵莘戳了戳她的胳膊,“你在看什么?”
  明珠脱口道:“花魁。”
  赵莘见过花魁的真容,长得不过如此,立着孤傲清高的节气,劲劲儿的,不知演给谁看。
  “她不好看,我们去找漂亮的男人。”
  春香楼里小倌不多,可十几二十来个还是找得出的。
  赵莘本来以为明珠胆小如鼠,像个怯生生的小动物,但她的胆子貌似也不小,听见她说要找小倌,安安静静的也没出声说不。
  赵莘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
  明珠其实是个典型的颜控,对长得好看的男人都多几分容忍,但她脸皮又薄,腼腆的不好意思开口。
  赵莘干脆让老鸨把春香楼里所有年轻漂亮的小倌叫了过来。
  十几个人,排着队走进屋子里。
  赵莘还怕明珠没脸挑,谁知她观察的倒是认真,一张张脸看过去,偏过头低着脸同她说话,“我没有钱。”
  应该挺贵的吧。
  明珠喜欢长相清秀单纯的男子,这里面确实有几个模样很不错的,她还有点纠结。
  赵莘很仗义,“我今儿出门带够了钱,你要选十个都行。”
  钱都是从她哥哥那里讨过来的。
  明珠羞答答看着她,“第四个挺好看的。”
  “那叫他过来陪你喝酒?”
  明珠蠢蠢欲动又忍了下去,“不要了,我怕你哥哥知道。”
  说完,她又抓着赵莘的衣角,企图从她这里得到一些安慰,“你哥哥应该不会知道我们今天来过这里吧?”
  她来春香楼这事,若是让赵识知道,没有任何好处。
  赵莘没底气,“我们早点回去,应该就不会露馅。”
  明珠咽了咽喉咙,“那我们就看看吧。”
  “来都来了。”
  “我不敢。”
  “其实我也不敢。”赵莘也怂,不过她嘴硬道:“可我还是觉得找男人没有错。”
  明珠对她点头:“但是要找个好男人。”
  太凶的不行。
  掌控欲太强的也不行。
  只想睡你,不想娶你,更是不行。
  明珠和赵莘最后还是有贼心没贼胆,只是在春香楼里打了个转,各自过了过眼瘾,就回去了。
  走到太子府门外,明珠后知后觉开始心惊胆战。
  赵莘握着她冷冰冰的手,问:“你是不是很怕我哥哥?”
  明珠点头:“嗯,有一点。”
  赵莘试图安慰她,“我哥哥脾气还是很好的。”
  明珠也知道这点,但前提是要听他的话。显然去妓院瞎逛,不符合这点。
  不过做都做了,现在害怕也来不及。
  赵莘把她送了回去,看见她哥哥的贴身侍卫守在院门外,就知道她哥哥已经回府了。
  明珠深呼吸,迈着小步子进了屋。
  小姑娘气色红润,软绵绵的脸颊让人想伸手捏一把。
  赵识解开手腕上的带子,放在一旁。然后他缓缓抬起眼皮,定定看向她,轻声问道:“逛窑子逛得还开心吗?”
  明珠一下子被问懵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男人当着她的面换下朝服,整理好衣襟,慢慢走到她身边,冷冽的气势迎面沉沉朝她压了过来,他问:“又要当小哑巴了吗?”
  明珠试探性用自己被剪过的爪子挠他,低着头说:“还行。”
  赵识听见这两个字后若无其事点点头,“有喜欢的吗?”
  明珠装聋作哑。
  赵识把她逼到角落,在她的脑袋磕到墙壁上之前,伸手替她挡了挡,手掌护着她的后脑,冷淡地问:“怎么不多玩一会儿再回来?”
  明珠情愿看见赵识大发雷霆的样子,也不想听他问起这些话。
  黑云过境,气氛压抑。
  赵识用拇指轻捏着她的下巴,明珠半逼半就抬起眼,和他对视。
  赵识用指腹抹掉她唇瓣上的胭脂,又用手帕帮她擦干脸上冒出来的冷汗,“珠珠,你若是想,下次我带你去。”
  让她看看真正的妓/院是什么样子的。
 
 
第32章 “亲我一下。”
  明珠也没有顶撞他, 她低埋着脸,有点不服气地说:“我以前没去过,偶尔去一次也没做什么。”
  明珠就知道赵识肯定要找她秋后算账。
  赵识当然知道她没敢做什么, 说来说去就怪赵莘带着她去胡闹, 若是带她去正儿八经的市集逛逛也就罢了,偏偏要带她去那种地方。
  想到这里, 赵识又是一声冷笑,捏着她的下巴, 低低地问:“难不成你还想做什么?”
  明珠倒也没有真的打算要干些什么。她只是单纯觉得春香楼里的小倌模样都还不错, 看着赏心悦目。
  她抿着嘴角不说话了。
  赵识也不想说的太僵, 放缓了语调, “赵莘打小做事情就没有章程,你日后不要跟着她胡闹。”
  明珠听出来了, 他这是没打算真的要和她计较。
  赵识松开拇指,搂抱着她的腰肢,轻声细语接续说:“可我也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
  看着不声不响, 说走就跟人走了。
  明珠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厚下脸皮把这句话认下当作夸奖。
  赵识喜欢她安安静静听自己说话时的神态, 乖顺柔和, 软成一团。他在她耳后落下轻轻地一吻, 齿尖在女人柔软的耳垂上轻咬了口。
  明珠浑身都麻了麻, 耳根子已经红透, 呼吸里都是滚烫的热气, 她说:“你别总是咬我。”
  赵识揉揉她的脑袋, 月光照在如皎月的脸庞,他温温柔柔同她说:“抱歉。”
  情难自禁的时候,他总是会忍不住想要在她身上打下烙印, 从内到外,都刻着他的气息。
  往往弄伤了她,他确实非常愧疚。
  与之矛盾的是,看见她唇瓣上被自己咬破的细口,舔下她伤口里流出的血珠,确实会让他兴奋。只不过每一次,他都能很好把这种病态的兴奋,藏在风平浪静的表面之下。
  明珠轻轻推开了他,找了借口:“我要去洗个脸。”
  赵识让人打了热水进来,拧干帕子,替她擦了擦脸。
  明珠坐在他面前,有些不习惯,她伸出手,“我自己洗吧。”
  赵识低声道:“别动。”
  明珠如若针毡,十分不适应,赵识以前就喜欢摆弄打扮她。
  明珠最开始向明家人求救失败,那时候傻,心里又忘不掉卫池逾,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了的婚事,就止不住的要哭,所以无论赵识对她说好话还是威逼利诱,她怎么着都不肯服软。甚至不自量力大放厥词说要去官府告他。
  赵识淡然温和,捏着她的小脸,眼神淡淡盯着她的眼睛说:“你去告官,我不拦你。”
  明珠推开他就往外跑,赵识抬了一下手,门口那些看管她的人果然就不再拦她。
  她一路跌跌撞撞跑到府衙,击鼓鸣冤。
  京兆府尹将她请进衙门,一听她说要状告太子强抢民女,摇了摇头劝她回去。
  明珠不肯,咬死了赵识干了欺男霸女的勾当。
  京兆府尹师爷记下她的证词,不久后明家人着急忙慌跑了过来,她父亲劈头盖脸砸过来一巴掌,得亏她当时足够机敏,偏头躲了过去。
  她父亲怒斥道:“你别在外面丢人现眼!赶紧回去!”
  明珠红着眼睛,眼眶里挂着的水珠倔强不肯落下,她哭着闹着说不要。
  她父亲抬手就要朝她打过来,不过让其他人烂了下来。
  京兆府尹也不敢审太子殿下的案子,当下拍了板,“姑娘,告假状是要下狱的,你还是跟你父亲回去吧。”
  明珠被她父亲从府衙里拽了出去,被人用麻绳捆着双手,丢进马车,原路送回京郊的别院。
  赵识进了屋看见她绑起来的双手,翘着嘴角微微一笑,叹了口气,十分惋惜又可怜她,“怎么出去一趟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明珠吸了吸鼻子,没有当着他的面哭。
  她当时就像只被踩中尾巴的猫,龇牙咧嘴,朝他扑过去,还得他磕伤了额角。
  赵识受了伤也没把她怎么样,只是到了第二天,他似乎铁了心要让她学会什么叫听话,事事亲为,她连穿衣吃饭,都要经过他的手。
  明珠是不太愿意回忆起那段时间的,她又说了一遍:“我自己来。”
  赵识已经替她擦干净了脸,“好了。”
  明珠今天跑的路不少,身上出了汗,黏黏腻腻不舒服,“我要沐浴。”
  “我让人打热水进来。”
  明珠捏紧双手,“我自己洗。”
  赵识笑了声,“知道了。”
  丫鬟们将烧好的热水抬进来,水面上还铺了一层新鲜的花瓣,明珠坐在浴桶里,舒展四肢,闭眼休息。
  水腾腾的热气,朦胧了她的小脸。
  屏风上挂着她没穿过也没见过的新裙子,明珠洗完澡之后,穿上这身新裙子,才发觉不对劲。
  这裙子,属实太艳俗了。
  束腰紧胸,衣料是蚕丝纱绸,轻盈单薄。
  明珠觉得这身衣裳她穿着有点小了,胸口勒的有些紧,她迟迟不愿意从屏风后走出来,等到没法再藏,小脸被蒙蒙热气熏的透红,她脚步略有迟疑,缓缓迈了出去。
  赵识抬头看她一眼,平淡移开,面不改色,神情十分镇定,对她招了招手,“到我这里来。”
  明珠磨磨蹭蹭,走到他跟前的时候脸已经像六月的水蜜桃熟透了,她低声说:“我去换身衣裳。”
  穿成这样,她怕赵识误以为她要勾/引他!
  太不正经了,春香楼里的姑娘穿的都比她文雅。
  赵识挑了挑眉,按住她的手,“不用。”
  他说:“这身很漂亮。”
  明珠还不知道,这条裙子就是赵识让人送过来的。他今天的心情本来平平,见着漂亮乖巧的她,顿时就好上许多。
  赵识掐着她的腰,难得如此温存,“亲我一下。”
  她不喜欢他也可以,但他总要想点法子让她喜欢上自己。
  明珠犹豫半晌,慢慢踮着脚尖,碰到他的下巴,蹭了一下,她泄了气,企图蒙混过关,“我够不着。”
  赵识也没有刻意为难,她身上有淡淡的桃香味,甜腻诱人,新鲜多汁。
  他轻轻扣着她的后脑勺,低头亲了亲她。
  空气里仿佛腾起一股缠绵的燥意,三月初春,竟是比夏日还要觉得燥热。
  ……
  明珠的意识断断续续,眼角沁着潋滟的水光,新长出来的指甲用力掐着男人的后背,赵识索性用绸缎挽起她的手腕,摁在枕边,低头吮去她的泪意。
  疾风骤雨,她犹如一叶浮萍。
  在水中浮浮沉沉,摇摇晃晃。
  明珠后知后觉赵识这是把她去春香楼的气都撒在这里了。
  她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委屈但是很真心地说:“你去找花魁吧。”
  赵识没有理她。
  明珠后来就有点后悔自己开口说了句话,这场雨仿佛来的更汹涌。
  明珠累得不想动,整个人像刚从水里被打捞出来,几缕碎发已经被汗水打的湿透,面色桃红,昏睡了过去。
  明珠现在也摸清楚了她做梦的规律,她特别疲倦的时候,就会在那些分不清真假的梦境里多留一会儿。
  梦里京城下了大雪,严寒的冬日,过膝的积雪挡住了出城的道路。
  赵识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衣,马车里传来几声刻意压抑过的咳嗽声,魏留持刀护送,漫天的大雪没有任何要停下的征兆。
  魏留忍了又忍,斗胆劝道:“殿下,路都封死了,等到地方天都要黑了。”
  马车里的人没有作声。
  魏留又说:“大雪天进山实在是太危险了。”
  明珠听见赵识说:“继续往前走。”
  他的声音很哑。
  明珠一路飘着跟过去,他们去了城外的一座深山,半山腰有一座寺庙。
  她以为赵识是来烧香拜佛的,但好像不是她想的这样。
  赵识只是站在佛堂外看了一眼佛像,眼睛里有嘲讽有冷冰冰的恨意,随后他转身出了寺庙,往更深处走。
  男人在一块墓碑前停了下来,尽管他面无表情,但眼睛像染了血特别红,他蹲下来替她扫清墓碑的落叶,手指抚摸过上面的名字。
  明珠看见自己的墓碑,心情十分复杂。原来他是来给她扫墓的。
  恍惚中 ,她好像看见赵识眼角湿润的泪意,再一眨眼,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赵识将脸贴在冷冰冰的墓碑上,脸色苍白,唇瓣亦是发白,他轻轻地说了几个字:“珠珠,我对不起你。”
  明珠喘不过气,似是受了沉沉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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