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个人渣,害怕也很正常。
姜绾道,“做梦多是睡的浅,夜里点些安神香,会睡的好一些,但难免还会做梦,心里有什么不愉快的说出来,疙瘩解了,夜里应该就不会梦到了。”
姜绾要帮清兰郡主把脉,清兰郡主摇头,“我极少做梦,我就是帮人问问。”
不是她,姜绾就没在意了。
清兰郡主坐下和姜绾聊天。
聊的正欢,齐墨远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沓银票,整整五万两,豫国公府给的。
其中四万两,齐墨远给了姜绾。
另外一万两,递给了清兰郡主。
清兰郡主奇怪道,“大哥给我银票做什么?”
“大哥敲诈了豫国公府五万两,四万两给你大嫂开铺子,这一万两你拿着买些东西让自己心情好一点儿,”齐墨远道。
清兰郡主把银票给了姜绾,“那这一万两也给大嫂,我心情很好,不需要买东西。”
能从豫国公府的火坑跳出来,她就千恩万谢了。
她正愁不知道怎么谢大嫂呢,还有吏部侍郎府表姑娘。
姜绾也不推辞,当然,她也不会占清兰郡主的便宜,她笑道,“那这一万两就当是清兰入的股。”
屋外,大树上。
铁风直勾勾的看着铁鹰,看的铁鹰浑身不自在。
他皱眉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刚算了算,世子妃开四间铺子,一两银子不用自己掏,可能还有的剩,”铁风嗓音飘的厉害。
连铺子还没开起来就先挣一笔的,试问还有谁?
铁鹰,“……。”
第一百九十九章 负荆
姜绾这铺子开的是要多省心就有多省心,除了造纸术献给了皇上,四间铺子她占大头,但她除了待在书房里写写画画,余下的事都交给齐墨远去办,自己做个甩手掌柜。
除了南玉轩外,其他三间铺子因为是皇上赏赐的,意味着她背后有皇上撑腰,京都找不到比她那三间铺子后台更硬的了。
这些天惜字斋日子过的憋屈啊,姜绾的三间铺子把惜字斋给包围了,终日关着门,没一点动静,惜字斋上到掌柜的下到小伙计,心里头烦躁,也只能散播点谣言,也不敢多做小动作。
这铺子可是皇上赏的,不能还没开起来,就倒了塌了被人放火烧了吧?
这不是挑衅姜绾这个靖安王世子妃,是在挑衅皇上。
这眼看着姜绾书斋开起来的日子要到了,也没听说她找谁买到了纸啊,这说要离京人也没走,世家大族最爱的就是脸面,话放的那么狠,最后书斋开不起来,脸可就丢大了啊。
要是有点动静,惜字斋还安心些,什么都不知道,反倒叫人心慌不安,说是一颗心被人放在油锅里用小火慢煎是一点都不夸张。
当然了,被煎熬的不止惜字斋,豫国公府那才是真煎熬。
豫国公世子和齐萱儿暗通款曲的事被齐墨远知道了,还写下了供词,虽然被敲诈了五万两,可这事绝不可能瞒的过靖安王。
要把人家女儿娶回来再害死,人家不恨极了他们豫国公府才怪了。
书房内。
姜绾再调制解毒丸,清兰郡主帮忙打下手。
金儿毒解了,但身体还很虚弱,姜绾让她卧床休养,缺了个帮忙的,清兰郡主自告奋勇,姜绾乐的她帮忙。
都是些简单粗活,难不住清兰郡主,正好清兰郡主觉得新奇,姜绾交给她的活办的是格外认真。
丫鬟芍药没在书房内,在屋外和青梅她们打络子玩。
刚打好了个络子,那边一小丫鬟跑过来传八卦,芍药一听,赶紧去敲书房的门,喊道,“郡主……。”
清兰郡主眉头微皱,不是叮嘱她没事不要进书房的吗?
大哥到昨儿才告诉她大嫂会医术的事,可见瞒的严实,怕丫鬟嘴不严,她不敢告诉。
清兰郡主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芍药回道,“豫国公和豫国公夫人带着豫国公世子来咱们王府负荆请罪了。”
“这会儿豫国公世子就跪在王府门外头。”
听到豫国公世子这几个字,清兰郡主眼底就闪过一抹厌恶。
她长怎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心狠手辣的人,这个人还做了她三年的未婚夫!
想到她挑图案绣嫁衣时的期待,清兰郡主就想作呕。
要不是她福大命大,有大嫂护她,她只怕真遭了他们的道,出嫁后落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清兰郡主转身望向姜绾,姜绾笑道,“这是来给谁请罪的?”
芍药摇头。
她不知道呢。
豫国公世子人来了,但他辜负的不止她家郡主还有二姑娘,芍药也不知道豫国公世子更对不起谁一些。
他和郡主有三年半的婚约,就因为郡主脸上起了些红疹就把婚给退了,太叫人寒心。
退了婚也就罢了,偏又和二姑娘搅合到一起,此举更是往她们郡主伤口上撒盐。
只是她好像没看到郡主伤心,反倒有些庆幸……
这实在是不合常理啊。
而且郡主脸上的红疹是世子爷给她下毒的缘故,莫非退亲是世子爷的一个计谋?
芍药这丫鬟在一众丫鬟里算聪明的了,和青梅她们在一起打络子,不论她们怎么旁敲侧击,她都不说,除非是无关紧要,大家都知道的事。
想想青梅她们都是大丫鬟,可世子妃却只带金儿一个人进出,现下金儿身子不适,她们连书房都进不去,和她这个郡主的丫鬟一样的待遇。
世子妃不是不信任她们就是不喜她们,她和她们多接触没好处。
只是她是郡主的贴身丫鬟,越过大丫鬟和柏景轩的小丫鬟们接触,又折损她自己的面子,所以才找了个打络子的活打发时间。
姜绾看向清兰郡主,笑道,“你脸上的红疹打算哪天消?”
清兰郡主摸了摸脸上的面纱,道,“我现在看红疹已经很顺眼了,我想多留几日。”
姜绾,“……。”
还能看红疹顺眼?
不得不服气。
只是她只听过负荆请罪,还真没见过呢,想去凑个热闹,只是清兰郡主……
想到什么,姜绾看向清兰郡主,笑道,“要不要去抽几棍子出出气?”
清兰郡主愣住。
大嫂的意思是让她去抽豫国公世子?
她转身看向齐墨远。
齐墨远笑道,“用力抽。”
大嫂提议,大哥赞同。
清兰郡主就胆壮了,好像不抽豫国公世子几鞭子太亏了。
齐萱儿和豫国公世子有了肌肤之亲,不嫁给他,就只能常伴青灯了。
豫国公世子会成为靖安王府的女婿是板上钉钉的事,她娶了齐萱儿还得回门,难道只要他来靖安王府,清兰郡主都要避开他吗?
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就算要避,也是豫国公世子和齐萱儿避。
他有脸登门,她还没脸去看个热闹吗?
大嫂说的对,她不但要去,还要装装大方,给他们火上浇点油儿。
然后——
姑嫂二人就并肩出了柏景轩。
靖安王府门前,豫国公世子一身亵衣,背上背着荆条,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豫国公和豫国公夫人坐在软轿内,没有出来,王府门外里三圈外三圈一堆看热闹的,他们丢不起这个人啊,虽然脸已经被自家儿子丢的差不多了。
看着姜绾和清兰郡主走出来,豫国公世子脸色僵硬,他以为清兰郡主不会出来的。
虽然都罩着面纱,看不清脸色,但一双剪水瞳眸和昨日全然不同,昨儿是凄哀愤怒,今日是冷漠和看热闹。
豫国公世子唤了一声,“清兰……。”
这两个字可是把人恶心坏了。
清兰郡主眉头一皱,道,“豫国公世子是来给我赔罪的还是给我二妹妹赔罪的?”
豫国公和夫人已经从软轿内出来了,见状,忙道,“既是给清兰郡主赔礼的,也是给二姑娘赔罪的。”
“昨儿犬子被人下了药,这才和府上二姑娘……。”
这一点,围观看热闹的没有半点怀疑。
不是下药了,豫国公世子和靖安王府二姑娘偷个情不至于偷到被人抬回府的地步,又不是饥渴了几百年。
豫国公夫人诚恳道,“犬子是着了魔,才会退了郡主的婚,郡主恼他就抽他几棍子消消气。”
清兰郡主看了芍药一眼。
芍药还真把荆条从豫国公世子后背上取了下来,递给清兰郡主。
清兰郡主握着荆条,朝豫国公世子后背抽去。
啪。
就是一棍子。
豫国公世子疼的倒抽气。
清兰郡主没有手软,连抽了三下后,把荆条扔在地上。
豫国公夫人目瞪口呆。
负荆请罪只是代表他们豫国公府的态度,靖安王府竟然真的抽她儿子……
清兰郡主走到姜绾身侧,才道,“虽然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要讲个你情我愿,豫国公世子怕我脸上红疹难消而退婚,我自然不会勉强。”
“你我定亲三载,亲事一退,这辈子本该再无往来。”
“但你又与我二妹妹有了瓜葛,如今登门负荆请罪,我抽你三下,以前种种,烟消云散。”
“以后你不必愧对我,我也无需见了你就绕道走。”
“只盼你以后能善待我二妹妹,夫妻恩爱,白首偕老。”
一番话说的围观众人打心眼里佩戴。
不愧是靖安王的女儿,这份大气,试问天下有几个女子能比的上啊?
就因为脸上起了点红疹就被退了亲,换做旁人,气的卧病在床都正常了,她还能心平气和的祝福他和自己的堂妹。
豫国公世子是猪油蒙了心吗,放着这样的好姑娘不要,老天爷要长了眼让他有好下场那真是没天理了。
众人议论纷纷,声音有些大,传到了豫国公夫人耳朵里。
豫国公夫人那张脸是红了青,青了紫,最后气的险些站不住。
她是来挽回豫国公府颜面的,结果倒好,成全了她清兰郡主宽厚之名了!
第三百章 请罪
豫国公夫人气的进气多出气少。
豫国公的脸色比她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还要和靖安王府商议婚事,他真的要转身走人了。
清兰郡主转身回了府,姜绾陪她一起离开。
半道上,丫鬟芍药好奇道,“郡主,抽人是什么感觉啊?”
“心里痛快极了,”清兰郡主道。
虽然庆幸自己跳出火坑,但要说对豫国公世子一点都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抽了那三下,又说了那番话后,她就只剩下庆幸了。
负荆请罪不过就是个苦肉计,逼的靖安王府不得不原谅他豫国公世子而已,她偏要他感受到疼,吃点苦头。
只是她这辈子还没亲手打过人,那荆条抽出去震的她自己手都发麻,可见力道之大了。
豫国公世子跪在地上,疼的是眼冒金星呢。
荆条上都是刺啊。
抽在背上,刺进肉里在被拉出来,那是钻心的疼。
但更疼的还是流言蜚语,他算是栽了,栽的彻彻底底。
清兰郡主抽了他,但需要求得原谅的不止清兰郡主一人,还有齐萱儿呢。
齐萱儿不原谅他,他就不能起来。
当然了,齐萱儿这会儿还下不来床,二老爷二太太或者老夫人原谅他就成了。
清兰郡主抽了豫国公世子三下,又当众说了那番话,一阵风就传到了老夫人和王妃他们耳中。
老夫人面色暗沉,没想到清兰郡主居然有这样的心计,实在是小觑她了。
王妃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她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女儿,没想到也有学会绵里藏针的一天。
王爷听到后,就没什么表情了,豫国公府是碰到他逆鳞了,这可不是娶了齐萱儿就能算了的,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他把公文合上,吩咐了赵管事几句。
赵管事走到大门前,豫国公忙道,“王爷可愿见我?”
赵管事笑道,“王爷说了,郡主都原谅令郎了,他没有见豫国公你的必要了,除非是朝堂要事。”
“至于令郎和二姑娘的亲事,我们王爷只是伯父,他要做的只是喝侄女和侄女婿一杯喜酒而已。”
清兰郡主是当众原谅豫国公世子的,王爷也是当众说齐萱儿只是他的侄女儿,和豫国公府联姻的是靖安王府二房,不是他靖安王。
他靖安王和豫国公只是同朝共事而已。
豫国公若觉得娶了齐萱儿,就还能借靖安王府的势,那是痴心妄想。
这话放出去,满朝文武对豫国公府和靖安王府这桩联姻就心里有数了。
豫国公面色难堪,可谁让他豫国公府是咎由自取呢,没人会同情,只会说活该。
清兰郡主原谅豫国公世子很快,可齐萱儿不能快,因为她失去的是清白,她得矜持,得端着。
豫国公世子就耐着性子跪在门前。
但也不会跪太久,靖安王府不能让门前一直一堆人看热闹啊。
只是跪了不到一刻钟,豫国公世子就觉得后背疼的厉害,仿佛有蚂蚁在啃噬他一般。
起初他觉得是错觉,可能是后背上的伤口和亵衣沾在了一起,只是疼痛越来越剧烈,疼的他忍不住叫出了声。
这一叫,可是把围观众人给惊住了。
只见豫国公世子疼的弯了腰,吓的豫国公和豫国公夫人连忙道,“怎么了?”
“后背疼,火辣辣的疼,”豫国公世子咬牙道。
刚刚还是蚂蚁啃噬,现在又像是被人撒了辣椒粉一般。
围观众人一脸鄙夷。
清兰郡主打了他三棍子,这是他们亲眼所见。
虽然打的是用力了些,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再用力,那力气能大到哪里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