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肋——扁平竹
时间:2021-05-25 07:27:02

  乔阮点头:“这样啊。”
  水管似乎堵塞了,每走一步都艰难的要命,好不容易在音乐结束之前下了楼。
  找到自己班级的所在场地后,乔阮跟着广播做完了一整套广播体操。
  休息的那些时间乔阮拒绝了李月明的超市邀约:“我太困了,先回教室补补觉。”
  李月明跟过来,问她昨晚几点睡的。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没看时间,但应该是过了两点。”
  “那你才睡四个小时啊。”
  李月明就差没直接给她开道,生怕浪费她补觉的一分一秒。
  因为临近考试的缘故,上午的课全部都用在写各种试卷上了。
  下午李月明和乔阮一起拿着请假条去办公室来找班主任。
  或许是看到乔阮也在,班主任也没有问太多,只是嘱咐她们不要耽误学习。
  然后就批了条子。
  李月明感慨:“还是好学生好啊。”
  乔阮没说话,看着楼道里那块占满了整面墙的镜子,那是正容镜。
  它的用意是学校让学生时刻注意端正自己的仪表。
  不过用途早就变成其他的了。
  乔阮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因为昨天晚上的熬夜,脸上带着疲态,黑眼圈明显,有些憔悴。
  她不会化妆,也没有化妆品。
  “月明。”
  她突然扭头,看着自己身旁的人。
  李月明正给李慎发消息,问他在哪,
  听到乔阮的声音后抬眸:“怎么了?”
  乔阮沉默片刻,问她:“你说,化妆可以把黑眼圈遮住吗?”
  李月明笑道:“当然可以,有的遮瑕还能把你脸上的痣都给遮住。”
  乔阮有颗泪痣,很小很小,小到不注意看压根就看不出来。
  乔阮的美没有太大的攻击性,是那种不张扬,但是极耐看的美。
  李月明觉得她有点像林黛玉,尤其是难过不说话的时候。
  李慎说了一个地址,她们过去的时候就他一个人在那。
  李月明左看右看,问他:“沈负呢?”
  李慎一副被抛弃的小媳妇脸:“早自习刚上完,接到苏瑶月的电话就走了,她说她紧张,一直在哭。”
  李月明下意识的看了眼一旁的乔阮。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愣愣的,但还好,脸上没有其他的异样神色。
  李月明对苏瑶月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她讨厌她只是因为苏瑶月的公主病。
  沈负就跟她的奴隶一样,整天被她使唤,还是随叫随到的那种。
  她冷哼:“平时看她那个劲也不像是会紧张的人啊。”
  李慎看不下去了:“好歹这也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比赛了,会紧张也是人之常情。”
  乔阮听进去了。
  中途路过一个便利店的时候,她和李月明说她想进去买瓶水。
  李月明就和她一起进去了,她们一人拿了一瓶,临出去前,乔阮犹豫了一会,最后又拿了一瓶牛奶。
  她不知道这能不能适用于每一个人,但她每次都是这样。
  紧张前喝一瓶牛奶,整个人会放松很多。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关心一个素未蒙面的人。
  大概是沈负身上的光芒太刺眼,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染上了光。
  乔阮想,他这么在意的人,肯定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从这儿去剧院,不算太远,十几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李慎中途突然肚子疼,去附近上厕所了。乔阮和李月明先拿着票进去。
  来的人很多,前排坐的应该都是参赛选手的家属之类的。
  李月明告诉乔阮,沈负的位置。
  第三排左边第五个。
  乔阮将视线移过去,看了一眼。
  那个位置现在是空的,没有坐人。
  应该在后台陪她吧。
  乔阮想。
  随着主持人的报幕,比赛开始,观众席的灯光暗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舞台上。
  “来自沛高艺校,二年八班的参赛选手,苏瑶月。”
  乔阮听到这个名字,放在腿上的手稍微收紧,又松开。
  舞台也陷入短暂的黑暗,再亮起时,上面多了一个人。
  穿着芭蕾舞服,她演奏的曲目是黑天鹅。
  乔阮想,她可真想一只天鹅啊,漂亮,高贵。
  是肉眼可以看出来的自信。
  她好像突然释怀了一点点,如果她是沈负,她也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孩子。
  这不怪他。
  整场比赛下来,差不多两个小时。
  苏瑶月没有得第一,甚至连前三都没进。
  散场的时候李月明耸了耸肩:“她那个自尊心,肯定受不了。”
  虽然看不惯苏瑶月那个公主做派,但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也不忍心放着她不管。
  就和乔阮说了一声:“我去看看她。”
  乔阮的手碰到包里的牛奶了,迟疑片刻,她说:“我和你一起去。”
  她们去了后台,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后台也不剩几个人。
  所以就更显得安静。
  乔阮没有再往前走,她停在那儿,站在墙后。
  她不敢出去,怕被他们看到。
  苏瑶月哭的很伤心,身上的舞蹈服都没来得及换,大概是怕她冻着,沈负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穿上了。
  “在我心里,瑶瑶永远都是第一。”他抱着她,温声安慰,“不哭。”
 
 
第8章 她暂时还不想和沈负讲话。……
  其实也没什么的,这个结果她预想过无数次。
  那个女孩子和沈负是青梅竹马,她长的好看,处处都比自己优秀。
  沈负喜欢上她也正常。
  可是......
  可是啊。
  乔阮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是会难过,心脏像是被人用利刃一刀一刀的剥开。
  她具体也说不清到底有多疼,反正是常人没办法忍受的那种。
  她走了,回了家。
  夏依然和马越霖在客厅里坐着,乔阮开门后和他们打过招呼,然后眼神空洞的回了房间。
  夏依然看出了不对劲,去敲她的房门:“阿阮,是哪里不舒服吗?”
  乔阮听见她话里的担忧了。
  她把埋进被子里的脑袋神出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点,可颤抖的哭腔还是出卖了她。
  “我没事。”
  夏依然急了:“怎么回事,是不是学校有人欺负你了?”
  乔阮终于再也不忍住,哭出声来。
  她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了,她想回家,回小翘山去。
  奶奶重男轻女无所谓,不能读书也无所谓,就算是要早早的家人她也无所谓了。
  她后悔来到沛城,后悔喜欢上沈负。
  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希望那天的自己直接溺死在人工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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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天下雨了,将沛城仅剩的那点暑气全部给送走。
  气温也一下子猛降,创了近年新底。
  乔阮把体温计从腋窝取出来,看到上面的水银刻度了,三十八点六。
  难怪会觉得浑身无力,她冲了一包感冒冲剂喝了。
  哪怕是发烧,她依旧阿按时准点去了学校。
  语文老师让她把作业放下去,她放下笔,在班上走来走去。
  手里的作业本越来越少,她看到那本崭新到几乎没怎么用过本子,上面的名字龙飞凤舞的,写着江演两个字。
  她走过去,放在他桌上。
  眼睛肿了,因为感冒,脸色也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看上去病怏怏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的那种。
  江演看了她一眼,任凭他的作业本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掉到地上。
  乔阮离的远,没靠近他,所以本子只有一半在桌面,剩下的那一半逐渐往下滑,最后还是全部掉下去了。
  张城专注的玩着游戏,听到动静,抽空往这边看了一眼:“书呆子怎么好像不怕你了。”
  江演没理他,弯下腰把作业本捡起来。
  乔阮一整节都晕乎乎的,她提不起劲来,像是被人揍过一样,全身都疼。
  数学课,昨天上午的试卷,最后那道大题全校只有乔阮一个人写对了。
  至于沈负,他那节课不在学校,测考他自然也没参加。
  数学老师让乔阮到黑板上把那道题的解题过程写一遍。
  她连抬手都觉得费力,字迹歪歪扭扭的,不如从前那般工整。
  数学老师丝毫看出了不对劲,走过去问她:“哪里不舒服吗?”
  她摇了摇头:“没事。”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声音嘶哑到像是用砂纸在声带仿佛摩擦了很久。
  她写下最后一道步骤,老师不放心,让她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了老师,我早上吃过药了。”
  见说不动,数学老师也没办法,总不能强迫她吧,只能继续上课了。
  乔阮听的并不专心,她很努力的想让自己注意力集中,可眼神总是飘忽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也没人喊醒她。
  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下课了,她看到自己手边一袋子的药,还有红糖水。
  她迟疑片刻,把袋子打开。
  痛经宝颗粒五个字特别明显。
  乔阮愣了愣,然后问同桌:“这是哪来的?”
  他眼神闪躲,摇头说不知道。
  乔阮迟疑了一会,回头看了眼。
  最后排的江演正和张城讲着话,偶尔视线往乔阮这边看一眼,像是不经意的扫过。
  乔阮大概猜出来了,她拿着药和水杯起身。
  拧开瓶盖,全部倒了,那些药也是,她一盒一盒的拆开,药全抠出来,混在一起,当成垃圾扔了。
  江演靠着椅背,看着她的举动,唇角带着笑。
  下午放学后,乔阮把东西收好,一一放进书包里。
  刚出去就碰到了等在教室门口的沈负。
  他应该在这儿等了有一会了,笑着递给她一个盒子:“昨天去书店,在隔壁商场看到的,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乔阮看了眼他手里的盒子,很精致。
  她视线上移,又看到他衬衣上的袖扣了。
  前几天李月明看杂志的时候她无意间也看了一眼。
  上面就有这个袖扣,价格是她好几个学期的学费。
  乔阮从来没有做过灰姑娘的梦,她一直都坚信,自己的人生只有自己才能改变
  她从未想过将这种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她也不是这种人。
  她喜欢沈负,只是因为他是沈负。
  而不是因为他是谁的儿子,或是哪个名门望族的后代。
  只不过这些东西都成为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不用了。”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走的很快,甚至于有点像落荒而逃。
  她不想和沈负待在一起,这种感觉很奇怪。
  喜欢的心太难抑制了,哪怕她已经说过,不要再喜欢他。
  回到家,夏依然一直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乔阮用自己的杯子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察觉到身边的视线了。
  她放下杯子:“有话要和我说吗?”
  夏依然笑了笑:“我的乖宝,今天上课累不累?”
  她拿着杯子,又喝了一小口:“不累。”
  夏依然稍顿了一会,然后轻笑着问她:“阿阮想要弟弟妹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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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灯好像快坏了,总是发着兹拉兹拉的声音,偶尔还会闪几下。
  乔阮调整了一下台灯的角度。
  她用笔在日记本上写下,十月二十日,天气多云。
  “妈妈今天突然问我想不想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她说她想给马叔叔生个孩子。我说想,其实我不想。我很自私,我怕妈妈的爱被别人分走,但我不能这么做。
  妈妈首先是她自己,然后才是我的妈妈,我不能干涉她的自由。
  还是有点难过,这个家也快不属于我了,妈妈也要变成别人的妈妈。”
  因为忙数学竞赛的事,乔阮这些天都很忙,李月明也深知这点,所以这些天都没敢去打扰她。
  班主任说了,这次的竞赛结果和高三的保送名额有关,让乔阮好好发挥。
  他相信乔阮的实力,但害怕她紧张。
  那场考试两个小时,沈负也在。
  他原本就不打算参加,奈何数学老师每天都会拉着他做很久的思想工作。
  大概是觉得太烦了,所以他最后还是松口同意了。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乔阮,她拿着草稿本和笔袋,按照提前分好的座位坐下。
  这次的竞赛是省级的,每所学校选出了三个。
  沈负能感觉到,乔阮最近不太想理他。
  竞赛时长两个小时,题目难度系数很大,和学校的考试不是一个级别的。
  最后一道大题很难,乔阮花了很长时间才解出来,不过她没有把握结果是对的。
  考完以后她收拾好东西从考场出来,数学老师已经等在门口了,他似乎对这次的竞赛结果很在意。
  看见乔阮出来,他立马过去,问她:“考的怎么样?”
  乔阮沉默了一会,摇头:“有点难。”
  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次是省级竞赛,肯定比平时要难一些。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顺其自然就行。”
  乔阮点了点头,然后她看到沈负从考场里出来。
  他们今天穿的都是校服,一中看中的是成绩,最忌讳的就是早恋,大概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才会把校服设计的这么丑。
  但再丑的校服,只要是穿在沈负的身上都会变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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