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香(快穿)——假面的盛宴
时间:2021-05-29 10:29:08

  乔申也清楚里头的意思,不舍得下本钱富贵这个人精怎可能帮忙出力,跟他打了半天的太极不就是为了这。
  他一咬牙一跺脚道:“行吧,也别说咱小气,这事若能办成,您拿三成,三成!”说完,他便屏息静气等对方答复。
  这富贵也是个难缠的,半响没动静,就在乔申憋不住又想说什么之际,他突然掸了掸袖子。
  “行吧,就当是我吃了个亏。”
  乔申脸上陪笑,心里呸了无数口,当然外表是看不出什么的。
  “那我要做什么?”
  “您看能不能再去找找族老,说动族老出面主持下……”
  *
  “嫂子,你怎么来了?”二常诧异道。
  “我来接你。”
  “可……”
  二常的疑问还没出口,就被晚香打断了。
  “你忘了前半晌那事?你是乔家未来的顶梁柱,我怕那人在你身上打主意。”晚香一边说着,一边目光不着痕迹地四处看着
  正值下学,私塾门里门外都是人。
  晚香为了‘偶遇’顾先生,是专门进来了的。
  这私塾是乔氏的族学之一,倒也没人拦她,只是不能多留。
  也知道这里人多口杂不易说家事,二常倒也没再继续问了,说了一句‘那走吧’就往外走,走出两步才发现嫂子没动。
  “嫂子你怎么不走?”
  “哦,来了来了……”
  正说着,一位清瘦的老者从书堂里走了出来。
  晚香认得此人,是私塾另一位先生,姓刘。见此,她虽略有些失望,但也不敢再耽误了,领着二常往外走。
  “今儿不是顾先生教你们?”
  “嫂子,我不是跟你说过,顾先生只是带着教我们,每天也就来一个时辰,前半晌来了后半响就不来了。”
  “你说过了?”晚香有点尴尬。
  “以前说过的,嫂子你最近的记性好差……”
  两人并没有发现,就在他们往外走时,身后不远处有一人从斜侧走了出来。
  正是顾青砚。
  刘先生见了他,忙止步,待到对方到了面前,才作揖为礼。
  “顾先生。”
  “刘先生。”顾青砚拱手还礼。
  “顾先生这是从族学过来?”私塾和族学只一墙相隔,中间有道小门,平时没人会用上,只是方便顾青砚出入。见他来的方向,刘先生自然不难猜到他是从何处而来。
  顾青砚微微颔首:“正是,忘了东西过来取。”
  说话间,见顾青砚目光落在远去的两个背影上。
  刘先生抚了抚胡须,踌躇了一下道:“我之前听学童说,前半晌下学时顾先生曾叫住乔二常,可是这学童做了什么事惹了顾先生不满?”
  虽二人都是先生,但总体来说读书人都是以功名为先,以名次为先。顾青砚如此年轻,当初又是案首拿了头名,受乔氏一族重视。而刘先生年过半百,如今靠教书为生,再加上顾青砚来私塾不过是附带,主要还是刘先生教授这些学童,自然要重视是否有学童顽皮惹了先生。
  顾青砚微微一愣,倒也没有遮掩:“那倒没有,我见此子聪明伶俐,在读书上知道举一反三,是个好苗子,但最近见他在读书有些心不在焉,就想寻他问问可是有什么事。”
  “原来如此,这事老朽倒是知道些。”刘先生恍然大悟,又道,“此子父母早亡,被寡嫂抚养长大,但最近听说这位寡嫂好像有改嫁之意,莫不是与此事有关。”
  “刘先生倒是知道挺多。”这话并没有讥讽之意,顾青砚只是诧异刘先生竟然知道这种事。
  刘先生当然明白,抚须赧然道:“说来惭愧,拙荆口舌长,老朽在家中听了一二句。顾先生也知晓河田镇就这么大,有些事传着传着……难免入耳……”
  “自然明白,自然明白。”
  两人一通寒暄,就此事也没再多言,不过这事却在顾青砚心里画了个记号。
 
 
第53章 寡妇花事(五)   改嫁?
  昨日的铩羽而归,并没有让晚香放弃。
  经过一番有意无意的打探后,她从二常口中得知顾先生每天都是巳时来,教一个时辰,正好下堂时是散学,所以第二天她又去了。
  内心忐忑自是不必说,却也让她毫无意外地碰见了想见的人。
  “二常,你在这等着,我有事问问顾先生。”
  丢下这话,她便急匆匆往那处行去,将二常喊的‘嫂子’丢在身后。
  “顾先生!”
  顾青砚停住脚步,转身的同时眉也皱起了。
  “有事?”
  “顾先生我……”
  顾青砚见此女行事无状叫住自己,站定后却又径自不言,只是半垂着头脸颊泛红,他并不陌生这种‘娇态’,因此眉越皱越紧。
  他哪里知道晚香这么急切的叫住他,完全是下意识行为,等站定后才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应付的说辞,才会这样。
  “你是乔二常的大嫂。”最后两字,顾青砚特意加重了语调。
  “你有何事?”他问。
  “我、我……”晚香终于找到了说辞,强制镇定道:“顾先生,是这样的,昨日小妇人见您留下了二常,问您是否有什么事,您也不说。所以今日我特意来询问,可是二常在学堂里捣蛋惹您生气了?”
  顾青砚瞥了她一眼:“那倒没有。”
  晚香做出松了口气的样子,道:“那就好,我还以为是二常惹您生气了。”
  说话的同时,她状似无意往前挪了两步。
  她以为自己做的隐蔽,实在都落在顾青砚的眼底,便跟着往后退了一步。
  这么做就有些尴尬了,反正晚香是尴尬得不得了,可她急着想确认那股香气,如果不靠近些怎么确定?
  正无措着,顾青砚突然说话了。
  “若是无事,我先行一步。”
  眼见顾青砚要走,晚香有些急了。
  “顾先生!”
  “你做什么?”顾青砚盯着被抓住的衣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放手!”
  晚香忙放开手,又往后退了一步,过程中不小心踩到裙摆。
  按理说她其实可以站稳的,顶多是狼狈一点,可想到上一世自己与古亭相认的契机,她心一狠,索性放任自己往一旁倒去。
  以问玉的性格,他肯定舍不得眼睁睁地看她摔倒。
  可惜……
  直到晚香感觉到疼,她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她眼前出现一双脚。
  墨青色的鞋面,没有任何绣纹,看起来很简单,但干净整洁,上面似乎连灰尘都没有。
  “乔大嫂,你还不起来吗?”
  晚香像被针扎似的,慌忙站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又可怜又狼狈。
  顾青砚目光在她身上扫过。
  此女相貌倒是出色,长眉秀目,琼鼻朱唇,微微上翘的桃花眼,眼角下有一颗泪痣,笑起来媚而明艳。
  即使这般狼狈的情况下,楚楚可怜中还带着一种娇态。
  与顾青砚看来,这不是什么宜室宜家的长相,且之前她又做出这等矫揉造作之事,更让他心中厌恶添了几分。
  “其实我昨日确实有事找乔二常,也有些话想跟乔大嫂说。”
  “先生,您、您说。”
  此时晚香羞耻得连头都不敢抬了,大脑一片空白,自然也没发现顾青砚眼中闪烁的讥讽的光芒。
  “我见二常这些日子读书有些不专心,便想问问他家中是否出了什么事,可惜被你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事后我听人说,乔大嫂似乎有改嫁之意?”
  “改嫁?”
  晚香喃喃道,可还不及她再做出反应,顾青砚已经走了,只留下一股若有似无、让晚香十分熟悉的香气。
  不是她的错觉,可是改嫁?
  *
  人在做了蠢事后,总会付出代价。
  诸如晚香一时急切闹了这么一出,虽当时私塾里的人已经差不多走完了,却被乔二常看了个正着。
  于是晚香还得操心怎么和小叔子解释。
  只是说是意外。
  至于二常信不信,晚香也顾不得关注,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股香气,以及顾青砚对她的态度。
  对了,还有为何那顾先生会说她要改嫁?
  打从晚香来后,就没有去过水磨坊了。
  这在原主身上从不会发生,原主对水磨坊上心的程度不下于对小叔子。鉴于此,第二天晚香去了趟水磨坊。
  乔家的水磨坊在镇郊,一路行来其实并不远。
  远远的就听见水流哗哗声,再走近一些,水轮机打转声以及磨盘的摩擦声就渐渐明显了许多。
  水磨坊是临着河岸所建,一半在水上,一半在岸上。临着水的那一边还有个偌大的水车,远远瞧去十分扎眼。
  晚香来的也不是时候,磨坊里正忙着呢。临着岸边停着几艘小船,似乎在排队等磨坊出货。
  “秀秀姐,你来了。”帮工阿四打招呼道。
  他十五六岁的模样,人很精瘦,穿着一身蓝色布衫,此时布衫上满是麦麸的碎皮和白色的粉末,在磨坊里帮工身上就不会干净,都是这样的。
  乔家水磨坊有四个帮工,除了阿四还有一个叫刘叔的,正是阿四的爹。
  刘叔是磨坊里的老人,当年乔老爹把磨坊建好后,他就在磨坊里帮工了,也有十来个年头了。
  他四十多岁的样子,人长得矮壮结实,看面相就是个实诚人。
  见晚香来了,也没急着与她说话,而是去磨盘屋里看了看接下来还要做的活有多少,又交代另外两个帮工了几句话,才和晚香去了另一个屋里。
  “秀秀,你看看帐吧。”
  刘叔平时除了干活,还帮着管帐。
  他拿出一个蓝皮线装的册子,又抱出一个黑色小木箱,这间屋其实也兼顾着当仓房之用,里面放了许多麻袋,都鼓鼓囊囊的,看样子里面装的是粮食。
  是的,磨坊替人磨东西,也不是只收银钱。
  有些乡下人不宽裕,来磨一百斤谷子,给几斤谷子作为工钱都是常事。所以磨坊里是什么都收,小到鸡蛋、农家种的菜,大到各种粮食银钱。
  刘叔记的账很复杂,一般人都看不懂,因为刘叔识字不多,很多东西都用符号代替。不过晚香看这种帐久了,倒是门清。
  “这仓房也快满了,秀秀你看找个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兑出去。”刘叔道。
  晚香一边看着账本,一边应道:“刘叔你放心,这事我记着,再过两日何家粮行应该就会来人。”
  “我见你这两日没来,还打算让阿四去趟家里的。”
  “家里有些事,耽误了。”
  按照刘叔平时的习惯,把这些琐碎的说完就该去干活了,可这次他却没动,反而有些欲言又止。
  “刘叔,是不是有什么事,有事你就直说。”晚香放下帐册,抬眼看他。
  “秀秀,我……”刘叔踌躇了下,道,“秀秀,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多的我也就是不说了,有一件事你别瞒我,你是不是想改嫁?”
  “改嫁?”
  怎么又是改嫁!
  晚香想起昨日顾青砚所言,问道:“刘叔,你是从何处听来我想改嫁的?”
  刘叔也没瞒她,“都在说,你知道咱们这地方人来人往,人多口也杂。前些日子我就听说了,我只当是有些嘴碎的婆娘们乱弹琴,可这几天越传越玄乎,连人都给编排上了。
  “说镇上那个混子李才,西边油行家的老三,还听说那乔老二也打算给你说媒。说你年纪轻轻的,一直守寡也太不像话,没得让人戳乔家人的脊梁骨,总是要替你找个知冷知热的男人,日子才能过下去。”
  见晚香不言,刘叔想了想又道:“按理说,这种说法也没错,总不能一直让你这么守着……我今天问,也是想知道秀秀是怎么打算的,就算不提你刘叔了,下面那两个人也问了两回,总得让大家心里有个底儿。”
  什么底儿?
  当初乔老爹走后,所有人都说这磨坊莫怕是要易手了,是乔秀秀一力撑起来的。大抵是大儿身子骨不好,乔老爹几乎没把乔秀秀当半个儿子养,教她识字,教她怎么打理磨坊,教她看帐,这么多年下来,磨坊里的人也都信服她。
  但前提她还是乔家的人,若是改嫁,便不是乔家的人,这磨坊必然会易手,那磨坊里的帮工还能做工吗?以后的东家好不好相处,这都是大家所关心的事。
  晚香也能理解他们的想法。
  可是改嫁?
  刘叔听说了,连那顾先生都能听说。
  晚香几乎不用想,就知道现在镇上传成什么样了,再结合前日她和二常一同回家的路上,许多人与她打招呼时,那颇有意味的眼神,晚香突然就有一种明悟感。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唯独她不知道?
  谁会散播这种谣言?
  是李才,还是乔申?
  晚香的眉越皱越紧,刘叔也瞧出有什么不对了,忙问她怎么了。晚香想了想,也没瞒他,将乔申一家几次来人,甚至逼嫁上门的事都说了。
  “刘叔你放心,我没打算改嫁。”
  “这乔老二可真不是个人,竟然这么逼你个姑娘家!”
  此时刘叔也会意过来,为何现在外面流言蜚语这么多,说白了还是在逼乔秀秀嫁人,让人上门提亲是一个,往外放流言也是一个。
  流言猛如虎,轻易就能杀死人,尤其是对一个寡妇来说。且这个寡妇还手握重金,恐怕往后会有越来越的妖魔鬼怪出来。
  晚香也意识到事态严重,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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