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时候还可以稍微问一下,就是我们在这里已经耗费了这么多的时间,我们在现实中的身体要怎么办?但是远的不说,最近的,日本那边的女神就算是在成为神明之前,都有创造一个大规模幻境时间无限循环的能力。
在这里没有饥饿也没有干渴。甚至有人尝试过,如果不是在幻境之中,不用遵从那一套物理法则的话,在死后的世界里面就算停止呼吸也不会有窒息感也不会死。
“这就是资本家梦想之中的奴隶天国吗?”
那人苦笑着跟旁边的人说。
旁边的人的面容有些熟悉,他盯着他好几十秒才认出来。
这之前在死后的世界里,自己也就是跟他这么进行交流的。
他说“我们接下来就要继续这样子下去吗?就作为少女和怪物的柴火,让故事自行发展下去?”
“我倒是觉得不至于。”在旁边的人摸摸下巴,认真的对他说。
“如果只是这样子的话,根本就不需要让我们有自我的意志,把所有人的灵魂强制塞进去,让我们在躯壳里面看着她的故事发展,然后死掉就可以了。”
“如果神让我们有了自我的意志,那么一定就有什么意义。”
“到底是什么意义呢?”
那人也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能够思考就说明了他已经从之前的死亡漩涡中摆脱了。
鉴定到他的精神状态已经足以继续扮演之后,下一秒,他的意识又重新被抽出,投入了幻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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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要让每个人都保有自我意识…很麻烦的。】
系统告诉她。
【就算你需要用其他人来帮忙垫刀,也有更好的办法。】
“我的话怎么样都可以啦…”
杜松子的语气有一点暧昧。
“不过这个是根据哥哥的愿望发展过来的话…他也许也希望改变一部分的过去吧。”
“那是那个时候的哥哥做不到的,必须得由外力来帮助他改变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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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松子拉着小西往前走,在经过某处的时候,她的脚步很可疑的停顿了一下。
她的视线原本一直都是目向前方,偶尔也会往旁边看一看,但是在刚刚她往上看的时候,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现在则很露骨的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脚边。
其实在教学楼上面跟她对视的少年心情也是差不多。
理论上来说,这一节课大家都是体育,有些人会在篮球场那边,有些人干脆就坐着大巴去游泳馆了,没有多少人会在教室里面呆着。
也只有他才会半途翘课回来,然后靠着墙壁东张西望。
一开始和妹妹对上视线完全是偶然中的偶然,而妹妹非常露骨的低下头露出一副不想多说的表情,则让他更尴尬了。
朝下面叫了一声“杜松子——”,她嫌恶的抬起头来,注意力比起放到他的身上,更多的是放到他旁边的保镖身上。
她的表情更嫌恶了。
少年也盯着她看。
这种时候最好拿出作为哥哥的气场,他就说“你又翘课啊?”
“关你什么事。”杜松子的回答倒是非常的简洁明了。
“…嗯。”
少年平常跟她也没有什么交流,别人家的妹妹在叛逆期的时候就彻底不会跟哥哥说话了,而他跟她之间则是更加彻底一点的…好像物种根本就不相同。
少年很友好的提醒她,说“爸爸已经回来了,如果这件事情被报告上去你又要挨骂。”
他指的是他身后的那两个保镖,虽然说是派过来保护他的,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完全操控这两个保镖,说是监视其实还更加的确切。
杜松子更加嫌恶的切了一声。
“你以为你是谁啊,学生会干部吗?”
看来她觉得是少年要去告状。
这下子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而且她的下一句话就是,“反正那男的也不会管我。”
【…哇,她把自己的爸爸叫做‘那男的’。】
这下子不仅仅是少年,就连旁边围观的穿越者们都有一点那个了。
【这下子看起来应该不太像是神话设定…?】
【神话设定里面,起码现在出场的,他们对血缘关系还是挺看重的。】
【他们的血缘不是普通的基因赋予,其说是妇女,倒不如说孩子是父亲延展出来的一部分。】
不过现在杜松子脸上的嫌恶倒是货真价实的。
有些人壮着胆子上去准备劝告她一下,就假装自己是无意中路过的路人,因为听到了少女的对话,所以看不下去,最好能够让她跟那个爸爸言归于好。
如果这个真的是一位还没有成型的女神,那么她的父亲究竟是谁也毋庸置疑了,能让他们在这里解开心结,那就相当于在当时帮助法厄同跟她的爸爸阿波罗相遇,好处当然是大大的有。
不过结果都是一模一样的。
之前在路上阻拦下杜松子的话,杜松子会直接从他们的身旁拐过去,这个时候跟杜松子说父亲的事情,她倒是皱了皱眉。
他们甚至都还没有用上武力,或者用手去抓住杜松子,用肢体动作来配合自己的语言呢。
在她皱眉的同时,世界就开始融化了。
【…看来这招行不通。】
还有人提出的建议就是,【她在现实中的血缘关系,会不会跟她是神明的时候无关,甚至还是一种拖累?】
【希腊神话里面的酒神巴克斯在还没有成为神的时候四处游历,不也把他家那些不敬重他的亲戚通通弄死了吗?】
知道了这一点之后,接下来的相处就更加谨慎了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哥哥出现之后,人们作为原料消耗的速度减慢了,很多人在旁边默默的倾听着,想要知道这个究竟是什么关系。
在听到自己妹妹对于父亲的恶言相向之后,少年露出了有点尴尬的表情。
这种时候如果是普通人,要不然就是训斥妹妹一通,要不然就是为父亲辩护。
但是他这个时候说的却是“你少说点吧,你之后不是也要拿他的遗产的吗?”
“反正一大部分都得留给你吧?因为你是一个男的。”杜松子说。
“……”
“我再怎么样也有法律保护的那一部分,不可能半分钱都不给我的,只要有那一部分也就够了。”杜松子想,反正那男的也不可能给她更多。
“接下来只好希望爸爸早点死掉就行了。”
“嗯…你就没有想过我们可能还会多几个弟弟妹妹?”少年问。
甚至可能是哥哥姐姐。
在楼上的少年友好的提醒她,“反正那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做防护措施的类型。”
“…所以我才觉得他有艾/滋/病啊。”
在下面的杜松子又毫不客气的把这一个名词抛了出来。
如果说叫自己的父亲‘那个男的’只是叛逆期的体现,艾滋病这个词一出来,旁边的玩家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尤其是那些年纪比较大的男性。
大多数人在这个时代已经接受了那些超凡者们的自视甚高加性别歧视,但是这个连力量都还没有获得,从头到脚冒着诡异的女孩子在那里大放厥词,还是让他们忍不住皱了皱眉。
心想超凡者都是一群疯子吗?要不然就是说她没有教养。
杜松子继续说,“我哪来的兄弟姐妹,反正他要不然就是被男人操,要不然就只是带那些连月经都没有来的女孩子回家吧。”
这么说的时候杜松子又皱了皱眉。
她和少年说话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把小西藏在自己的身后,理论上来说小西要比她高一点,但是他撑着粉色的遮阳伞把自己的身体藏在阴影底下的样子,实在看不出来半点男子气概。
少年好像也完全没有发现杜松子的身后还藏了一个人,这家伙可能根本就不觉得杜松子能够在学校里面交到朋友。
“啊…嗯。你等等。”
在上方的少年其实听到‘那男的’‘被/操’之类的很污秽的字眼都没有什么反应。
这里是一个贵族学校,但就因为是贵族学校,那些被压抑得久的大小姐在背地里才会什么脏词都说的出来,什么脏事都做。
妹妹会学得一口这样子的话语,他其实不是特别的生气。
但是听到‘连月经都没有来的小女孩’的时候,他是真的皱了眉。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觉得自己可以管教杜松子的错觉。总而言之,他对着身旁的保镖吩咐,说“去把她给带上来。”
又跟她说“你不能够再逃课了,你老师已经去找我了。”
“找你干嘛?你又不是我家长…”
杜松子的表情已经非常不耐烦了。但是更加让她不爽的是,旁边的那两个黑西装真的下楼准备抓她。
“喂,等等,他又不给你们发工资,给你们发工资的是爸爸,那我也算是爸爸的女儿…啊!我让你们站在这里别动!”
那两个保镖停都不停的。
依旧是从楼梯上面下来,并且一个人的手已经准备伸过去拉她的胳膊了。
杜松子无比嫌恶的甩了甩手。
就算没有被碰到,她也不喜欢被男性接触。
并且很迅速的拉着后面的小西,像是猫一样退了几步,然后站在原地。
之前她的话语或多或少起了一点作用,起码在上面的少年没有做出第2个指令的时候,在她进行了逃开的动作之后,保镖们也不上来抓她。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黑色的墨镜,也看不清楚是什么样的神色。
只是头顶炙热的阳光在他们的墨镜上面闪烁了一瞬,杜松子很恶意的想干脆他们的眼睛全瞎掉就好了。
就算她这种时候要对那两个保镖说些什么,他们也不会听的。
因为少年是个男孩子,在爸爸心目中跟她完全不一样。
“那个死同性恋…”
“…别这么说。”上面的少年有点无奈。
越想杜松子就越觉得恶心,她再退后一步,保镖就上前一步,看来还是不给她走。
真的很想往旁边吐口水,但最后她只是朝着上面做了一个鬼脸,送给上面的少年的最后一句话。
“啊,对哦。”
“不该在你面前骂他——反正你们俩也是一个德性。”
“……”
上面的少年听到这句话之后,神情空茫了一瞬。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从下方妹妹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正面无表情的把水杯举高。
他其实一开始只是想要吓吓她,但是在把水杯完全举高的时候,看着妹妹的表情——那种有点害怕的表情。
他也看着她微微张开,但是不再吐出让他不高兴的话语的嘴。
他只是想让她觉得害怕而已。
也许他跟爸爸真的是一个德性。
这么想着,少年手上的动作却半点不慢。
他把水杯朝妹妹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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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这么做。
游离在幻境之外的少年看着两年前的自己,心里面只是这么尖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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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完全是个笨蛋。”杜松子说。
【但你当时应该也被吓傻了吧。】
“的确是。”杜松子有点不甘心,但最后还是承认了这一点。
“我那时以为自己要死了。”
系统想了想,在这种时候稍微更改几个函数。
整个幻境世界瞬间又发生变化。
“…嗯,你在干什么?”杜松子偏过头去问。
【没什么】系统说。
此时,幻境中的玩家群体产生异变。
他们第一次在幻境中产生一种冲动,即想要去拯救面前的这个少女,让她免于伤害。
这种冲动强烈并且突然,不像是他们突发奇想。
反倒像是有什么意志强加在他们的身上,要求他们这么做一样。
第95章 眷顾的获得方法
那东西落下来的时候, 杜松子就愣愣的抬着头看着。
她看不到下落的轨迹,倒是能够看到一开始哥哥脸上不高兴的表情和他抬起手臂的动作。
这种时候如果要去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说的那么绝,或者愤怒, 也都无济于事了。
她的眼睛只是愣愣的盯着空中移动的点, 很模糊,她看不清那东西的具体轨迹, 却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逼近。
完蛋了。
杜松子心里面最后只有这么三个字。
当然她最后还是没有完。
因为有什么人扑在了她的面前,帮她挡下了这一击。
她怔怔的转过头去看, 那是之前在路上跟着自己, 偶尔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却怎么样都不上来跟她搭话的人。
他身上穿着她们学校的校服, 应该是自己的同学,但是她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人帮她挡下了攻击, 自己身上变得伤痕累累,从那么高的高度丢下来的水杯撞在身上,可不是起一块淤青这么简单的事情。
杜松子盯着那个人看了几秒钟, 他一开始是站着的,扑到她面前的时候双脚离地, 而现在则整个人在地上缩成一团。
她看着他, 那人也艰难的转动着自己的眼球向上和她对视。
杜松子说“你流血了”。
于是世界再次开始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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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没有想要救她的。”
死后空间里面, 他说。
在旁边的同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已经死去了上百次了, 基本上每一次都能够在这里见到他, 那么应该就能够算是同伴了吧。
之前同伴说两个人死亡的频率差不多, 因此才能够相见, 看来他说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