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可以被拿来用呢?”
小昭…
百谷泉一心里面重新涌起了恶心的感觉。
他之前回来并没有看到小昭的尸体,并且他的房间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他当时的判断是尸体被警察给带走了。
现在看起来不太可能。
“警察就算当时离开了,也会拍照取证,并且用防护线把那一个地方隔离起来。”
“不可能在案情才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处理掉所有证据的。”
“那么就只可能是负责家务的刀子做的。”开普勒说。
“这个家很大,而且仆人也已经被遣散了,刀子应该知道有什么地方是可以把小昭藏进去的。”
她只要在需要的时候再把他给拿出来用就可以了。
“两个人的面容相似,身材也差不多。”
“而且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尸体的下半身砍得血肉模糊了——要拿男孩子做自己的替身,那么最麻烦的就是生/殖/器不一样。”
“而且小昭今年才七八岁,喉结还没有发育出来。”
“等等。”
百谷泉一说。
尸体的胸前有着微微的凸起。
虽然说不确定这跟五百自刀子的体型是不是差不多——毕竟她一直都穿着厚厚的和服。
但是。
“这怎么看都不属于男性。”
“哦,你说这个。”
开普勒若无其事叹了一口气。
真希望这个时候她不要厚着脸皮来一句,‘那么就算我的推理错误,就这样拜拜。’
她说“是因为村长啊。”
“…什么?”
“因为村长不是同性恋。”
“因为村长不是同性恋…?”
百谷泉一完全搞不懂她在说什么。
“从头开始说。五百自刀子说过,小昭长得比她更像妈妈,这个应该也就是村长会这么对待他的原因。”
“但他偏偏是个男孩子。”
“你…你在说些什么?”
“村长不是同性恋哦。这一点我得再三声明。”
“他对自己的孩子出手,应该当时也没有想过要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可能是把小昭当成了自己妻子分裂出来的某一部分吧。”
“他与其说是喜欢小昭,倒不如说是喜欢小昭身上妻子的影子。”
开普勒的嘴角挂着微笑。
“但除此之外的部分都是不需要的。”
“……”
“你之前说闻到了小昭身上有一股脂粉味,并且刀子和小昭一路过来,在走廊里面谈论的也是腰带怎么样发饰怎么样的问题,完全是当女孩子养的嘛。”
“你当时只觉得他是村长养的娈/童。那你有没有想过村长可能做得更加彻底一点。”
“…什么彻底一点?”
“打入雌性激素啊。”
她说。
“医生那里不是有着一大堆的违禁药品吗?”
你家里面的人玩得超级嗨的,连诱/发/排/卵/剂都找得到,这种东西也是很好找的。
开普勒又毫无恶意的微笑了一下。
“你还记得刀子那个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她说‘我是女孩子,小昭是男生。’”
“说‘小昭无论如何都无法成为御影大人的’”
“当时你觉得她是在讽刺村长是个同性恋,实际上应该不是这么一回事。”
“刀子自己受过比这个更加残忍的对待,她还没资格去同情小昭呢。”
“但是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村长要让弟弟变成女孩子——因为御影大人本来代表的就是纯洁美丽的少女。也是刀子的母亲。”
“那么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泰国那边的变性人能够活多久你清楚吗?”
“等等…那不可能。”
百谷泉一干涩的说。
“就算他有药品,这也不是吃几次药就可以的事情。”
“中途还得医生的指导。可能还要做手术。”
这些事情都是非常慎重的,得签很多次的自愿协议。
“不会有哪个医生敢去给一个7岁不到的小孩子做这种事的。”
“这里是日本是人权的社会。”百谷泉一说。
“医生不就在那里吗?”开普勒说。
她指向走廊的尸块。
“……”
百谷泉一说不出话了。
“这样就可以顺便再解释一下,医生是怎么从东大毕业生变成小小村医了。”
“待遇什么的自然不用说,你家里面的人给这里投钱从来没有吝啬过。”
“但是村长为什么会有这个需要呢?”
“这里是一个村庄,非常普通的村庄。”
“你之前去看的时候,诊所里面普通的药基本上没有什么消耗。”
“感冒什么的随便吃点药就可以好,顶多就是受了外伤,这个随便来一个护士也可以处理,完全没有必要特地去下面寻找医生的。”
“但是如果村长想要让小昭变成女孩子的话,那他就有必要去找一个专门人士进行指导了。”
“我们之前在那个地下室里面见到的是录像带,但是实际上还有另外一个地方,里面也许会有专门的手术设施。”
“当然,这个不是只为了小昭一个人而准备的,你家里面的人也做了不少事情。”
人体改造…我总觉得你们比起玩H游戏,不如去做科学家会比较靠谱呢。
开普勒笑着说。
“但是现在你应该可以清楚了,小昭今年7岁,他开始服用药剂应该也不会时间很久,但已经出现女性化特征了。”
“乳/房微微隆起也是有可能的。”
“然后就是…”
“不…可是这样子不对。”
百谷泉一抬起头来对她说。
“我当时亲眼看到了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时能够证明五百自刀子死去的原因。
“凶手提着刀子的头颅。”百谷泉一说。
“那真的是刀子吗?你明明连凶手有没有带凶器都不知道。”
开普勒说。
“你回想一下当时。你看到了那个头,是不是就只有一个逆光的轮廓?”
“小昭和刀子本来就很相似,在那种情况下你分不清也是情有可原的。”
“如果单独把一个头放在那里当然是另外一回事…但是当时你判断的主要基准,应该不是长相吧?”
“为什么会判断是刀子?”开普勒问。
“原因很简单,你出来的时候看到走廊上面只有刀子一个人。”
“刀子跑入了那个房间,那个房间在她进去的时候里面是没有人的,门关上了,你在门外听到尖叫声。”
“你开始砸门,用了差不多几分钟的时间,然后打开来看的时候。”
“你看到穿着和刀子【一模一样衣服】,【体型也差不多】的身影跪倒在地上,尸体脖子以上已经空空如也了。”
“你还看到和之前杀死医生的特征一模一样的凶手。”
“刀子之前在房间里面跟你说过,她很害怕自己会下一个被杀。”
“在这之前肯定有种种疑点,比如说你为什么会吃下安眠药,刀子为什么要把医生和爸爸给分尸。”
“但是在那个凶手出现的时候,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这就是一起连环凶杀案,刀子是这起凶杀案的第四个牺牲品。”
开普勒说。
“但这一点要做到,非常的容易啊。”她说。
“按照你之前的叙述,刀子是拿这个房间作为分尸地点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要分尸?”
“…什么为什么要分尸?”百谷泉一问。
“因为…”
“因为你当时觉得是刀子发疯了,还想过的另外一个可能就是她就是凶手,要以此宣泄自己的恶意。”
“但是要宣泄恶意的话,我觉得到他们死了就可以了,刀子不是那一种死后还要折磨别人尸体的人,她很现实的。”
“…那是为了什么?”百谷泉一问。
“为了让你习惯啊。”开普勒说。
“为了让我习惯。”
“你一开始应该可以确定尸体是村长和医生的,因为这就这么两个死人,他们的身体特征对我们来说已经很好辨认了。”
“除此之外…那些尸块的身上都有着自己的衣服。”
“衣服,你明白吗?”
“……”
“你当时是怎么跟我复述的?你说你【一路往前,经过一个又一个的人体部位。
有村长的也有医生的。
但能辨认出来,不仅仅是凭借那些细小的,不仔细看认不出来的个人身体特征。
也是因为很多尸块上面有衣服的碎片。】”
“一开始你踩到了那个断手,你看上面有着皱纹,还有指环,所以辨认是村长的。”
“但是后来的那些尸块,尤其是躯干,其实没什么差别的。”
“上面大多都包裹着他们的衣物,这个不对劲。”
“切得这么碎的尸体,上面的衣服很容易就会像纸片一样剥落下来。”
“要不然就会被血弄得很脏,完全分不清楚。”
“但是你看外面的衣服,基本上都可以判断出原来的样子。”
“刀子应该有特别的把尸体搬进冰柜里面冻过,再进行切割,这样子血不会流出来太多,也不会弄脏衣服。”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百谷泉一说。
她说“因为要你养成看衣服辨认尸体身份的习惯。”
“你一开始的判断是没有错的,走廊上也的确是村长和医生。”
“如果习惯了这种定式,你打开门,看到穿着同样着装的小昭,也会以为是刀子。”
“他和她本来就差不多啊。”
“而且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她说,“时间不够。”
“时间不够?”
“你是不是已经觉得这个家的凶手,无论如何都能够杀掉她想要杀的人?”
“因为今天早上开始,先是在你的眼前小昭死了。”
“然后刀子刚刚送饭进去,村长又死了。”
“再到医生,刀子,一天里四个人都死了。”
这么迅速,简直有一种超自然的感觉。
“好像再怎么防备都没有用,就是怎么样都能够达成她的目的。”
“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里没有超自然现象的参与,一切发生的都是会发生的。”
“之前刀子特地给你服用了安眠药,你睡到凌晨,她才勉勉强强把那两具尸体给切割成小块。”
“那么你从砍门开始,只是那么几分钟的时间,凶手已经成功分尸了?”
“你说绷带怪人是疯女,疯女的体格应该不够跟一个拿手里握着斧子的男性相互对抗。”
“她当时应该做的是赶紧逃跑,而不是留下来处理尸体,把刀子的头和双手都给割掉,还把下身砍得血肉模糊。”
“如果说死者是其他人,你还可以说是因为凶手对死者有着深仇大恨。”
“但是刀子是疯女的女儿,就算为了给儿子报仇,都不可能把刀子砍成那个样子的。”
“你那个时候说没有看到凶手带有分尸的凶器,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凶器就在你手上啊。”
“刀子在进门的时候特地把斧头落下,就是为了让你快点开门。”
“……”
“她想让你开门的主要原因,就是要让这一起凶案真正在你的面前发生,减少其他变量。”
“但是这同时也堵死了另外一条路——几分钟内杀人分尸,时间上根本不允许。”
“除非那具尸体一开始就在这里。”开普勒说。
“刀子在事先就处理好了小昭的尸体,把他藏在这个房间里面。”
“如果是在一个整洁的房间里面藏这种血肉模糊的尸体会很有问题,但是你当时自己都说了,你对这个房间的印象就是她的分尸地点。”
“那样子就算有血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关系。”
“一开始应该就放到了类似于墙角的地方,她进门然后迅速把尸体给搬出来。”
“刀子和小昭同吃同住,两个人肯定有着同样的衣服。”
“她从第一天开始就特地穿着这身和服,就是为了给我们留下印象。”
这种颜色鲜艳的和服平常很少看到,基本上可以算是刀子的一种名牌了。
“把小昭的尸体摆好位置,之后再给自己换上那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