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朋友似懂非懂,也跟着“哇”。
余弈:“……”
他迟早要把张月月跟汪小东一起丢进海里。
第22章 完美的礼物,男女朋友,……
赵星柠归队的时候,正赶上老师集合,余弈手上的头纱终究没能披在她头上,以至于将道具还给张月月时,他表现的有些闷闷不乐。
张月月发觉他不太开心,一向是自信小孩的小班长心想,她亲手做的头纱果然很棒,连余弈都对它恋恋不舍,反正她家沙发盖布还有很大面积可剪,干脆一挥手,大方地把这块布送给了他。
余弈想了想,竟然没有拒绝,他把纱布整整齐齐地叠好,装进书包夹层。至于慷慨的张月月晚上回家会否因为沙发罩布离奇缩水而挨揍,他就不得而知了。
回幼儿园的路上,其他小朋友跟着老师一起哼唱儿歌,赵星柠和余弈手牵手走在后排,她探出空着的小手,掏了掏裤子口袋,从里面小心地取出一颗大松果,果子周身的土褐色鳞片完完整整,没有一片是碎掉的。
小姑娘宝贝似的把松果交到余弈手上,余弈愣了愣,困惑道:“你给我这个干嘛。”
赵星柠说:“老师留的作业呀,这颗我找了好久,送给你啦。”她口袋里还有一颗断了鳞片的,留给自己,她想给余弈最好的。
余弈问:“你在树林里找到的?”
“嗯,地上有很多,这颗最完美了。”
所以,小跟班其实并没有搭理任棋太久,多数时间都在帮他找手工作业的材料。
心底那点小小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余弈高高兴兴地收起松果,跟那块粉色头纱一起放着。
余弈放学回到家,翻遍整个房间,从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一对透红的大核桃,据说是他两岁生日那天在爷爷家拿的,他像小强盗一样,把核桃揣进怀里不撒手,爷爷就送给他了。
余弈懂事以后对这两颗核桃没了印象,只记得爸爸某次见到,感叹这种品相的核桃非常珍贵,市面上已经找不到了。
勉强配得上小跟班的完美松果吧。
余弈一手拿一个极品文玩核桃,跑去找赵星柠。
“我爸说这种核桃很完美,你把松果给我了,就用它做手工作业吧。”
因为是回礼,所以赵星柠没有拒绝。
第二天老师让小朋友展示手工作业,余弈画的是落在花园的石头,赵星柠画的是长在树上的松果,两个孩子看了看对方的作品,抬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谁都没舍得用掉那件完美的礼物。
临近夏天,青春偶像剧大火,其中一部凭借狗血的情节、曲折的发展以及难以预料的剧情走向风靡全国,无论男女老少,皆是欲罢不能,重播一次看一次。
连学龄前的小朋友们都跟着看了些。
最近幼儿园流行的男女朋友游戏,就是从这部偶像剧来的。
托电视剧的福,赵星柠和余弈终于弄懂了男女朋友的意思,因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小朋友来找他们求“交往”。
耿晓雅已经有四个小男朋友了,每天放学,她的身后都跟着四个小跟屁虫,耿晓雅被惯的越发娇气,指挥他们干这干那,然而据她的小姐妹爆料,她的真爱其实是余弈,根本不喜欢他们四个。
最开始,所有小姑娘都以为余弈是赵星柠的男朋友,后来有个女孩大着胆子问,能不能多加她一个,余弈才说他不玩这个游戏,赵星柠也不是他的女朋友,大家便开始蠢蠢欲动。
不仅余弈,赵星柠的可爱也是幼儿园数一数二的,很快,一个小男生找上门。
“赵星柠你愿意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吗?”
赵星柠跟秦桦阿姨一起看过那部偶像剧,她其实是想跟余弈做男女朋友的,但余弈拒绝这个游戏,她没了目标,也失去了兴趣。
赵星柠没有当幼儿园小海后的潜质,正正经经地拒绝了人家。
那小男生还想再争取,旁边的余弈像小狼崽子护食一般,凶道:“走开。”
余弈是幼儿园名副其实的老大,不止在大班人气高,小班和中班的孩子下课也会来偷看他,明明人很低调,幼儿园却处处是他的传说。
他一生气,小男生吓得赶紧闭嘴,撒开脚丫跑掉了。
赵星柠跟他讲道理:“你不要这么凶,会没有朋友的,妈妈说要跟小朋友和平相处,不能吵架。”
余弈任性地把头一扭:“谁稀罕,我不需要。”
赵星柠指指自己:“那我呢?”
“你不一样,”余弈说,“你是我的跟班。”
“我们不是朋友吗?”
“唔,也是,但是跟班排在前面,朋友在后面。”
赵星柠不知该失望还是高兴,低低“噢”了声,不跟他搭话了,转身翻起阅读课上老师发的画本。
男女朋友的游戏着实火热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有孩子为了争抢受欢迎小朋友身边的名额,打架伤到了,从此这个游戏在幼儿园明令禁止,一旦发现,双双扣掉一个星期小红花。
赵星柠在饭桌上绘声绘色地汇报幼儿园的事情,提到了这个规定,着重提起她不喜欢的倒霉蛋:“耿晓雅后来继续跟她的四个小男朋友交往,被人打小报告了,老师罚了她两个星期的小红花。”
四个男朋友,只罚两个星期,也算是从轻处置。
秦桦乐的不行,笑问:“柠柠当初的小男朋友是谁啊?”
她只是随口一问,其实对答案胸有成竹,除了余弈还能有谁。
谁知赵星柠答道:“没有。”
秦桦失算了,惊讶地问另一个:“小弈呢?”
余弈也答:“没有。”
秦桦激发了好奇心,追问他们原因。
赵星柠道:“余弈说我是他的跟班,不玩这个游戏。”
她回答完,顺手夹了一筷子小酥肉塞进嘴里,腮帮子撑得圆鼓鼓的,余弈自己碗里的还没顾上,伸出筷子又帮赵星柠夹了一些酥肉,放到她的碗里。
秦桦心中唏嘘,怎么看都是余弈更像柠柠的小跟班,走哪儿都跟着,一分开就生气。
很久之后的某一天,秦桦突然想起这段对话,问儿子当时为什么不跟星柠做男女朋友,余弈回答,男女朋友可以换,可以分手,也可以像耿晓雅一样交很多个,但他的小跟班只能有一个。
更直白的理解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就跟爸妈的关系一样,在余弈看来是一种诅咒,诅咒他跟赵星柠早晚会分开,所以他不喜欢,他想和小跟班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夏天来临,意味着赵星柠已经住进秦桦家一年了,冯初萍存折上的数字越来越可观。
她近期在四处打听市里各个地区小学附近的房租价格,甚至问了一些小学全托班的学费,不过高额的费用和对女儿的不舍还是让她打消了送赵星柠寄宿的念头。
冯初萍没打算咨询秦桦,一来目标不同,余弈的小学肯定是全市拔尖的条件,她负担不起,二来,提起学校免不了要提到搬出去的事,秦桦定要挽留,与其平生一些无谓的拉扯,不如等她选好了,再跟秦桦提一提。
麻烦了人家一年,秦桦又不肯收房租,冯初萍实在过意不去,总感觉欠着人家。
然而,她想搬家的事最后还是泄露了出去。
六月份,大家重新穿上短袖,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在讨论上小学的事,张月月握着赵星柠的手,眼泪汪汪地说:“星柠你去哪个学校,我跟你一起。”
汪小东没心没肺地插嘴:“柠柠姐必须跟老大一起啊,你应该问老大去哪里。”
张月月越不想听什么话,他偏要说什么话,气得张月月要踹他。
赵星柠忽然说:“我应该不跟余弈一起吧,妈妈在找新房子,找到了再决定学校。”
这话碰巧让从洗手间回来的余弈听到了,晚上回家大闹一场,睡觉都要拉着赵星柠,好像在看守重要的财宝一样,寸步不离。
秦桦知道冯初萍想搬走,表现得异常淡定,她对付星柠妈妈自有一套纯熟的忽悠技巧。
“冯姐,你也看到了,小弈根本离不开星柠,再说孩子上学需要接送,你免不了两头来回跑,多不方便,而且老市区的朝阳学校近期在搬迁,新校址就选在我们小区附近,小区的孩子基本都要去那里上学,到时候星柠跟余弈作伴,上学放学步行就回来了,不用我们操心。”
“这——”
“哦对,近期我们公司的员工基本工资提了一些,小孩儿上学开销大,正好从这个月开始,我再给你涨涨薪水。”
“不用不用……”
“怎么能不用,唉,你实在不要的话,就当把应该涨的薪水算在房租里了,你跟星柠安心住在这儿,房子这么大,我不在的时候,余弈一个人也孤单。”
“可是……”
“小学的报名要开始了,明天早上咱俩一块去排队,顺便看看新学校的条件。”
“……”
冯初萍堵了一肚子话,最后叹口气,点了头。
她还能说什么呢。
当天晚上,因为余弈的坚持,两个孩子再次睡到了一起,秦桦提醒自家任性的儿子这是最后一次,上了小学他们就是大孩子了,男孩和女孩要分开。
赵星柠躺在余弈的大床上,侧头看着房间里精致的城堡模型,当时摔掉的零件都被冯初萍找了出来,余弈将它们安回城堡上,城堡看起来完好无损,依然那么光鲜。
赵星柠还记得余弈和她冷战,记得余弈因为不舍她离开而大哭。
秦桦出门前帮孩子关了灯。
周围一切都暗了下来,唯有视线里的城堡,雪白的墙壁好像被施了魔法,泛起淡淡的莹白星光,层层点点,如同雪色映衬的星空。
赵星柠不禁张大嘴巴,惊叹道:“它居然会发光。”
余弈不以为意,想起什么,小小地“哼”了一声,如果她当初不拒绝,早就能发现了。
赵星柠没听到回应,转了个身,面向余弈轻声道:“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我不生你的气。”赵星柠去姥姥家之前,他保证过,以后再也不跟赵星柠生气。
赵星柠说:“也不许生妈妈的气哦。”
余弈蒙上被子,不情愿地说:“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他掀开被子,往赵星柠那边蹭了蹭,不甘心地问:“你为什么不要那个城堡啊。”
赵星柠还没睡,回道:“因为妈妈说不能白收人家的东西,如果收了她会生我的气。”
余弈道:“我送的也不行吗?”
赵星柠道:“不行,妈妈会生气。”
小孩儿皱眉,趴在枕头上思考一阵,突然问:“你有一千块吗?”
赵星柠肯定道:“没有。”她的储钱罐里最多只有五十块——秦桦阿姨给的压岁钱被妈妈拿去保管了。
余弈好像松了口气,说:“老师说欠钱可以打欠条,我把城堡卖给你,等你有一千块了,再给我钱。”
赵星柠睫毛扑闪了一下,脑袋没转过弯。
余弈继续说:“这样不算白拿,你只是暂时欠了钱,以后会还的。”
赵星柠隐隐觉得不对劲,迟疑道:“不行吧,妈妈不会同意的。”
“我们不告诉冯阿姨,城堡放在我这里,但它是属于你的,你可以随时来看它。”
“唔,这么说好像没问题,可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一千块还给你呢。”
她攒五十块都要好久。
余弈道:“早晚会有的,我又不会催,你什么时候还都行。”
赵星柠挑不出毛病,点头道:“那好吧。”
余弈了却一桩心事,满意地合眼入睡。
后来,他用这个办法忽悠了赵星柠好多回,他们长大后,小余总擅自把一笔笔赊账改成了高利贷,扬言要赵星柠用一辈子还。
第23章 上小学啦
幼儿园成立一周年之际,第一批入园的小朋友也要升学了,这是个绝对值得纪念的日子。
园长临时决定举行蔚水幼儿园第一届毕业典礼,并连夜赶制了一篇千字演讲稿,第二天园长站到表演台上,拿着稿子,声情并茂地讲出幼儿园老师与孩子之间的深厚情谊,说到激动之处还摘掉眼镜抹了把泪。
小朋友们受其感染,在台下哭得稀里哗啦。
“你不能忘了我呀。”
“我们以后也要一起出来玩。”
“要经常给我打电话哦,我会想你的。”
张月月从小就是性情中人,属她哭得最惨,鼻涕一把泪一把,紧紧拉着赵星柠的手,诉说满肚子的不舍。
赵星柠神情复杂,努力将注意力融入姐妹情深的氛围,而不是时刻关注好朋友摇摇欲坠的鼻涕泡。
汪小东的哭相仅次于张月月,余弈干脆把他丢给张月月,俩孩子抱一块哭。
一番悲伤欲绝的告别后,大班的孩子们集体相聚朝阳学校小学部。
刚离开幼儿园两个月的小朋友根本不知尴尬为何物,找到自己熟悉的小伙伴,兴高采烈地拥抱在一起。
学校一年级总共六个班,大班的四人小组非常巧合的同时分到二班,又遇到了一起。
不过,赵星柠和余弈在一个班并不是巧合,而是秦桦特意交代的,作为入学前给新校址捐了一栋实验楼的阔绰家长,校方自然有求必应。
余弈当初参加入学测验时,老师得知他上过一年私教课,想给他试试小学二年级的考卷,结果错手拿了一套五年级的,批阅的时候才发现不对,没成想余弈的成绩叫人大吃一惊。
六周岁的孩子数学和英语拿到了一百分,语文因为阅读理解扣了五分,其余死记硬背的知识均是满分,这样的水平完全可以从六年级开始念。
当时社会都在追捧天才儿童,如果他们学校能出一个天才,各大报纸一刊登,对学校也是极好的宣传。
小学部的教务主任马不停蹄联系秦桦,想商讨有关余弈跳级的事宜,秦桦强硬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