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情?我无情就应该对你视而不见, * 直接回房睡觉了。”
陈可悦扁扁嘴,还是觉得委屈。
温西月冷若冰霜,“和谁一起去的?”
面对温西月的质问,陈可悦原本就有点涣散的眼神顿时就变得精神起来,只不过她的精神体现在怎么想一个得体的理由在温西月面前蒙混过关。
“就圈里的姐妹啊。”她挪到温西月面前,双手握住玻璃杯,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没异性?你怎么回来的?”
“自己打车。”陈可悦很狡猾地避开了温西月的第一个问题。
“阮眠是不是也在?”温西月问。
“啊,也在,”陈可悦急切地表明态度,“不过我全程没和她说一个字。”
温西月听得血液翻涌,“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她那时候可以为了十万块钱出卖我,现在她就有可能出了蝇头小利出卖你。”
“月月,你飘了,什么时候十万块钱在你这变成了蝇头小利?”陈可悦问。
温西月极度无语,曲起手指敲了敲茶几,“这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如果她有心出卖你,你就身处险境吗?不是每次都能那么走运,也不会运气可以好到像我那样,可以遇到像修泽这样的人。”
“修泽。”这个名字被提起,似乎唤醒了一些陈可悦记忆深处的东西,“今天他也在诶。”
温西月快速地眨了眨眼,“修总他也在?”
她似乎暂时忘记了,她凌晨还强打精神的坐在这是为了教育她的室友。
陈可悦:“对啊。”
温西月眉心一蹙。
他不是在国外吗?
还是说已经回来了?
怎么也没他提过啊!
“我看到他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后来一想今晚的局就是一个富二代组的,好像是商业上的合作,他在也不稀奇,不过你家修总太高冷了,被奉为座上宾,结果一晚上就坐在那闷声不响的喝酒,全程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温西月声音低了低,“什么叫我家修总?”
因为这个称呼,温西月面上出现了几不可查的羞涩。
陈可悦直勾勾地看着她,似乎在说:装什么装。
她看自己成功转移了温西月的注意力,便越说越起劲,盘腿坐在灰色的地毯上,“你都不知道,我圈里的小姐妹一看到你家修总眼睛都直了,别的不说,那手腕带的万宝龙限量款就够我们几十年衣食无忧了,大家牟足了劲去讨好他,可他就轻飘飘的一个眼神看过来,大家都吓傻了。”
“哦,他本来就不是个眷恋女色的人。”温西月用陈述的语气说,“你们在他那吃闭门羹也正常。”
“是啊,我就没去凑那热闹,连你这样的又纯又欲他都没兴趣,可想而知,他的眼光有多刁钻,”陈可悦摸了摸下巴,狡黠一笑,“不过这种洁身自好的男人一旦破了戒应该很有意思,对吧,西月?”
温西月觉得她这话说的可太有意思了。
她怎么知道?
她又不是修泽感兴趣的那类女人?
“看 * 你这流畅的思维,应该是不难受了,那我回房休息了。”温西月丝毫不顾陈可悦挽留的眼神,直接回了房间
等她洗好澡,吹干头发,躺在床上酝酿睡意的时候,忽然就有点介意,介意他修泽回国了,竟然没有告诉自己,还一如平常一样在微信上和她打卡。
这件事就像根刺一样,扎进她的皮.肉。
斟酌再三,她拿出手机,找到和修泽的对话框。
温西月:【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回国了?】
准备点发送的时候,又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立场让他每天和自己汇报行踪。
他回不回国,什么时候回,都不是应该由自己去关心。
其实这半个月,在看不到修泽的半个月,她每天都被一种微小的失落给包裹着,有时候去某个地方,会下意识地往四周看看,看看能不能像之前一样在这里偶遇到他。
明知道他不会出现,还是会郁闷一会儿。
温西月把打好的字一一删除。
人笔直地躺在床上,怅然若失地叹了叹气。
*
许氏集团大楼下,一辆宾利车平稳地停了下来。
在魅丽的夕阳下,车身泛着金属的冷淡光泽。
杨明下了车,在一楼大厅和李楠迎面撞个正着。
半个月没见,骤然在公司见到他,杨明倾诉欲满满,“李助理,你回来啦?那是不是修总也回来了?”
李楠程序化的微笑,“对,昨天才到。”
杨明欣慰一笑,“那太好了,那我就不用再去电视台接温小姐下班了,李助理,你都不知道,我开这车去接温小姐,来来往往的人看我的眼神可怪异了,就觉得我贪图人家美色似的,你作证,我可是正儿八经的老实人一个。”
李楠被逗笑。
杨明:“你说我和外甥这半个月也是真惨,一个天天去学校替沈总接小女朋友上下学,一个就守在电视台等人下班,这叫什么事。”
他吐槽的专注,丝毫没注意到李楠在给他打眼色。
“给别人说得好听,是给总裁开车的,其实还不是个任人差遣......”
“不想去?”
修泽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一如往常般面无表情地走到杨明身边,而后薄薄的眼皮一掀。
杨明觉得他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修、修总。”
“真不想去,那就不要去了!”修泽朝他伸手,掌心朝上。
杨明内心慌得一批,“不是,修总,我没那个意思......”
“没关系,不想去就不要去了,我去!”修泽表情淡淡,让人分辨不出他是在提出一个解决方案,还是在动怒。
他曲起手指朝自己心口的方向动了动,“车钥匙给我!”
杨明没骨气地腿一软,听这语气好像工作要保不住了,他求助地看向李楠。
李楠点点头,口型夸张地说:给!
杨明胆战心惊地把钥匙放进修泽的掌心,不死心给自己解释,“修总,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这半个月我和温小姐相处的挺愉快的。” *
“知道。”修泽掂了掂车钥匙,眉目一松。
杨明眼睁睁地看着修泽坐到了平常只有他会坐的位置,徒生一股被抛弃的感觉。
李楠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你这什么表情?”
杨明:“李助理,有什么好的工作可以介绍吗?”
“你放心,修总非但不会怪你,还会感激你。”
杨明表示没听懂。
“这样修总待会儿见到温小姐不是有一个很好的借口了嘛,都是我们那个司机,今天不想来接你,我正好有空所以就来了。”李楠已经把修泽对温西月的感情看得透透的。
杨明有一种焕然大悟的感觉,“所以,是修总自己很想亲自去接温小姐下班是吗?”
“你可以往大胆点的方向想!”
“比如......”
“比如我们修总,想追她。”
*
天气变化无常,和人的心情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温西月站在电视台楼下,看着像天空被戳破一块不要命往下砸的雨水,惆怅不已。
明明刚刚从剪辑房出来时,还是夕阳染透了周边云彩,夺目又妖艳,这会儿怎么就磅礴大雨了呢?
她往两边的停车位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那辆宾利,心想雨大,堵车也很正常。
突如其来的大雨打的很多人措手不及,走廊上聚集了不少人。
忽然一辆银色的车停在了众人面前,车窗被降下来一个很小的缝隙,“温小姐,是我。”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温西月垫脚看了看,发现是是赵墨白。
她这个半个月桃花运爆棚,刚从古城回来的那几天,她的工位上每天都会出现一束花,没有署名,她想都没想,就断定是郑乐亿那个傻缺富二代送的,几乎是在收到的第一时间就把花塞进了垃圾桶。
持续了好几天,每天比她上班还准时,弄得她都不太好意思丢在栏目组的垃圾桶,然后某一天她心血来潮,借着买咖啡的功夫把花给带下来了,无情地把它丢进了广场前的那个蓝色垃圾桶,很不巧,正好遇到了来电视台做接受采访的赵墨白。
赵墨白看到温西月干脆利索的动作后,嘴角抽了抽,“温小姐,这几天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一片心意的吗?”
那时候,温西月用微笑来掩饰内心的尴尬。
因为她不仅仅是搞错了送花的对象,还记不起来真正送花的人是谁?
还是赵墨白贴心的提醒她,“你去我家采访过我的,不记得了?”
温西月记起来了。
在金顶廊桥。
她那天跪着和修泽来了场猝不及防的相遇。
也因为成功在他家逗留了几个小时。
后来,花还照送,只是温西月不再丢进垃圾桶了,会插好放在办公室供人赏心悦目。
她和赵墨白说过,让他不要再送了。
赵墨白很无辜的表示,“可是,我是预定了一个月的,我现在取消,他们也不会退给我钱。”
……
赵墨白看温西月不动,声调拔高了些,“快上来,这里不让停车,我送你回家。 * ”
周围的人也在催促她,站在她前面的好心人甚至还给她让了条路,她好像被很多因素推着,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温西月系好安全带,“谢谢。”
“正好是晚饭时间,不如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赵墨白根本不给温西月拒绝的机会,“我已经定好的位子。”
温西月唇角笑意很淡,“那行吧。”
她从包里找到手机,给杨明发了个微信,告诉他,她已经和朋友去吃饭了,让他不要再赶过来。
做完这些,她看向窗外,雨势依旧很大,车内外好像被隔成了两个不同世界。
雨水冲刷着窗户,阻碍了她的视线。
自然她也看不到,在赵墨白的车开进主干道的后,一辆黑色宾利紧随其后,一直尾随着他们到了日料店。
第38章 你直接说想住我家得了?……
密而急的雨水砸在车上, 似乎有穿透的力量。
黑色豪车很好的掩饰在了夜色中,和其他停在附近空空如也的车不同,它的雨刮器自始至终就没有停止过。
修泽浅褐色的眼眸穿过挡风玻璃, 穿过疾雨带起来的浅浅雾气, 定在了日料店的招牌上。
他闷笑地舔了下唇角。
副驾驶坐上, 他的手机还亮着, 屏幕上是杨明不久前给他发的微信。
杨明:【修总,温小姐说今晚有朋友接她, 让我们不用去接了……您应该还没到吧?】
他惜字如金的回了他:【嗯。】
杨明:【那就好,不然就白跑一趟了。】
修泽:……
他盯着屏幕上的字, 再三确认了下, 带她来的的确是朋友?
朋友?
是怎样的一个朋友,可以让她毫无戒备和他来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修泽扯了扯唇。
他有一百个理由在看到温西月上了别人车时掉头就走的。
她有自己的生活, 她有成年人的判断, 那是她的朋友,只是来吃饭又不是去酒店……可他还是跟吃错了药一般,卑劣的像个跟踪狂, 开了接近一个小时的车来到这里。
目送着他们有说有笑地走了进去。
而自己只能听着雨声,空着肚子在外面等。
这家日料店不算有名, 地理位置也有点偏僻,又因为附近在修路,显得格外破败不堪, 基本上可以排除路过这里临时起意的可能,那就是有人事先预定好,他们是按照计划开到这里。
既然事先知道,为何不早点告诉杨明。
让他扑了个寂寞。
想到这,修泽从内心深处冒出一股烦意。
半个月没见, 温西月吊人的功力倒是精进了不少。
*
与其同时,店里的温西月也坐立不安,有种度日如年的焦灼感。
他们在包厢里,外界的一切声音都被推拉木门给隔绝了开来。
太清净了,静到两人都沉默不说话时,她的耳边都是赵墨白沉闷的呼吸声还有咀嚼声。
很不自在。
她咬着三文鱼,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
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古 * 风君子。
就算是在吃东西,也优雅地像在完成某个精密的试验。
在温西月成长的某个阶段,这种男人的确是她的理想型。
就觉得他们一定博览群书,一定出口成章,一定是知世故而不世故,年少时在学校遇到这样的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可是现在不会了,随着年纪的增长,她更喜欢热烈的,有蓬勃生命力的。
她胡乱想着自己的心事,赵墨白忽然倾身过来要给她倒酒。
温西月连忙摆摆手,“抱歉,我不喝酒。”
赵墨白笑:“这是清酒,很淡的。”
温西月的手牢牢盖在杯上,“不要了,我晚上回去还要写明天采访的提纲。”
赵墨白也没坚持,重新坐了下来。
两人继续沉默地用餐,真正的把食不言贯彻到底。
温西月抿了抿唇。
赵墨白忽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还带着意味明显的鲜花,她隐约能猜到一些他的意图的。
这几天,他有时也会在微信上找她聊天。
她回复的不热情,都是恰如其分的客气。
来时在车上,她看的出来他也在竭力地找着话题,可是,他感兴趣的东西,温西月都接不上话,还不敢往深了说,怕错了被他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