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两辆价值不菲的跑车侧翻在路上,车胎还在转动,还冒着烟。
毕竟都是学新闻的,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快救人。”
几个男生扒拉着把车里的两个人给拽了出来,拖到安全地带,温西月抱着准备好的小急救箱在两个伤者之间徘徊了下,最终选择了伤重的那个,那人就是郑乐亿。
因为怕伤到筋骨,温西月没怎么动他,只是简单地酒精处理了下出血口,再用纱布包扎下,一直守护在他身旁然后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可就处理的那么几分钟,昏迷的郑乐亿睁开了眼,看到了离他很近、神情认真正用棉签处理伤口的温西月,用他的话说,看到温西月的瞬间,觉她身后开了一朵白莲花,原本濒死的他重新活了过来,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后来痊愈的他就常常以要报恩的名义,黏着温西月。
他这个人过滤能力特别强,任何恶意的、不屑的、冷漠的眼神都能视而不见,直白的、不留情面的、拒绝的话也都能曲解成另一个意思。
所以,即便温西月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无数遍,他都觉得那只是个考验。
手下一滑,温西月的下巴差点和桌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她揉了揉脸,然后又拍了拍,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按照那个男人的意思,那天在华章天想碰到了郑乐亿,那很有可能是他带自己过去的,以他的财力,和动机,好像很合情合理。
一切都只是猜想,还需要证实。
只是可惜,平常恨不得做她尾巴的人像凭空消失了般,怎么也联系不上。
或许是出国去浪了?
她打开微信,想着既然电话打不通,就直接和他 * 发微信好了,希望他看到后第一时间能过来找她。
编辑好发送了过去,准备退出来时,看到被顶置的那个人。
没错,就是宿醉后醒来自己见到的那个男人。
此举是怕忘记,时刻提醒自己还有一笔巨债在身,同时也是告诫自己,放纵的代价往往是她承受不起的。
和想象的不同,他的昵称是一串省略号,图像也是很萌的一只小兔子,咬着一颗胡萝卜。
一个大男人用这个图像,显得有点娘们唧唧的,再结合他的职业,就有点那个意思了,可能大概也许,温西月不负责任地猜想,他是躺在下面的那个吧。
那……反差还挺大的。
*
有时候老天爷就有点成心和你开玩笑的意思。
温西月白天动用各种关系都联系不到的人,到了晚上,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家门口。
月黑风高,行人寂寥。
两边的绿植被风吹得唰唰作响。
郑乐亿就站在他那颜色骚包的跑车前,笑着朝她挥手,“姐姐。”
温西月抿了抿唇,权衡了片刻,走了过去。
郑乐亿脸都笑开了花,“听说你在找我啊?”
温西月一向不愿意和他拐弯抹角,直入主题,“三月一号那天晚上,是你带我去华章天想?”
郑乐亿直接承认了,“是啊。”
“……”
“你喝醉了嘛,那种小宾馆睡得肯定不舒服,我就擅作主张替你换了个舒适点的地方,未经你的同意,不好意思啊。”
温西月不知道他明明做了件很让人不舒服的事,为什么可以摆出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为了知道全部真相,她忍着心底的不悦,“你怎么带我走的?”
郑乐亿:“阮眠给我你的房卡啊。”
他出卖人时毫无愧色,“就给了她十万,她就很开心地把房卡给了我,姐姐,这种见钱眼开的朋友,你记得以后离她远点哦。”
温西月勉强笑了笑,“谢谢你,让我看清了一个朋友的真面目。”
对于阮眠卖了自己这事,她并不惊讶,那天在拳馆,从她的态度上,也可以窥见一二。
她所有的好心都是带有强烈的目的性。
而且,以她俩的关系还并没有好到可以让她对十万块毫不动心的地步。
“你带我去酒店只是想让我睡好一点?”温西月又问。
郑乐亿诧异道:“你都忘了?”
“……”
“哦,都是成年人了,难道姐姐你看不出来我垂涎你的肉.体很久了吗?带你去酒店当然是想睡.你啊。”
温西月:“……”
她脚步往后退了退,拉开与他的距离。
……太诚实了,诚实到你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郑乐亿对温西月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反而有点得寸进尺地说,“不过姐姐你力气太大了,喝醉了酒还那么狡猾,让你给跑掉了。”
他啧啧两声,特别惋惜,“真遗憾!”
温西月觉得有必要告诉他事情的严重性:“你知不知道你那晚的行为我可以报警告你猥.亵或者强.奸? * ”
郑乐亿不甚在意,“那我要坐牢吗?坐几年?没关系的,我才从里面出来。”
温西月不知道郑乐亿是什么脑回路,这很光荣吗?
“呵,你的人生真是精彩。”
郑乐亿立刻接话,“要是有你参与就更完美了。”
温西月:“不好意思,我不配!”
第11章 找我?
夜晚的风更大了点。
该知道的也知道了,温西月也不想深更半夜的还在马路上和郑乐亿这个缺根筋的富二代掰扯。
面对这个诚实坦诚丝毫不隐瞒自己的富二代,她确实什么都做不了,没办法谴责他道德败坏,因为他不在乎,也做不到把他送进警局。
温西月目光不太友好地瞅着他,眼底警惕性十足,“我相信你对我做出这种事,应该也觉得没什么脸面出现在我面前了,互删吧,以后也不要联系了。”
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好像就是,借着此事,趁着他可能有那么一点愧疚的心理,彻底和他划清界限。
郑乐亿听后撇撇嘴,“姐姐,你真的打算不理我了吗?”
温西月不知道他在委屈什么,反问,“你认为我会大度到跟一个对我有不轨图谋的人继续做朋友?”
郑乐亿眨眨眼,惊讶至极,“你之前把我当朋友?!”
“……”
“我好感动哦。”
温西月:“……”
大意了。
默了默,她违心地说,“以前是有点,但之后都不会了。”
听到了话,郑乐亿脸上才有些了窘色。
“这样啊……”
他叉着腰,长长的呼出了口气,有点懊悔地说,“我好像真的做错事了。”
“你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你知道的,女人都是很小气,还很记仇,我怕我一见到你就想起那晚的事,会忍不住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来。”
温西月自觉这番话说的挺好的,既摆明了自己像断绝来往的态度,还有点威胁的意思。
郑乐亿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以前我对你做多过分的事,你都不会责怪我的。”
像是在控诉。
温西月哽了一下,想说,以前再过分,无非就是死缠烂打,构不成刑.事犯.罪。
而且她也明确地给出了不喜的信号,是你选择性忽视啊。
“你肯定是喜欢上泽哥了吧?”郑乐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睛看向别的地方,吸了吸鼻子,来平缓自己的呼吸,“你们女人都善变。”
泽哥?谁?
温西月一脸茫然。
郑乐亿继续说:“不过就是和人家睡了一觉而已。”
睡了一觉?
哦,哦,原来是他!
温西月下意识想否认,话都到了嘴边,电光火石间,一个奇怪的想法在脑海里冒了出来。
如果就这样顺着他的意思默认,他会不会因此对自己改观,失望之下,不再和自己来往?
他不是一直说,自己是自带光环的仙女吗?
现在仙女就因为和别的男人睡了一觉,就爱上了他,是不是有点光环破碎的意思?
“嗯。”温西月垂眸理了理刘 * 海。
因为心虚,她应的很轻。
静了几秒。
郑乐亿猛地一脚踢在车胎上,大概是因为太用力,他疼地嘶了声。
“为什么是他?姐姐,你和他没未来的,他是别人的。”
温西月点点头,淡定道,“我知道,他是大家的。”
“……”
“爱情是没有道理的。”
“……”郑乐亿舔了舔后槽牙,看着她,有了那么点怒其不争的意思,“你知道他是谁吗?是干什么的?如果说我们之间隔着的是一方小池塘,那你俩隔得可是汪洋大海啊。”
温西月面色不改,“我知道,但我不嫌弃他。”
“……”
“我没想着和他怎么样,”温西月发挥着自己的演技,努力地把自己的爱表现的很卑微又伟大,“就这样也不错,虽然不能做恋人,但只要在我想见他的时候能见到,就很满足。”
顺便教育了下这个小弟弟,“我觉得爱不是占有,是尊重,尊重他的选择,并且毫无底线地支持他,做他最坚固的盾。”
“尊重?”郑乐亿因为这话陷入了沉思。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时看向温西月。
眼神里闪烁着不确定。
很久很久,久到温西月腿都站麻了,她都在怀疑自己会不会被寒风吹成冰冻时,郑乐亿终于吝啬地开了口,“我好像明白了。”
奈斯。
温西月老怀安慰地望着他,欣喜地点了点头。
“那行,就这样说了,你还年轻,以后还会遇到很多女孩,总有一个会让你不以占有为目的地去真心爱护的。”
你去祸祸她们去吧。
温西月和他挥挥手,随后迈脚离开。
只是还没走两步,手臂被郑乐亿猛地一扯,顺着力道,她连连往后退,砸进男人的怀抱。
她右脸全都贴在他的胸口。
疼的她五官都快扭在一起了。
耳边是他欢快的心跳声,似乎昭示着它的主人很兴奋。
温西月算是接收到“大事不妙”的信号,没来得及思考,直接狠狠推开了他。
眼底是藏不住的嫌弃。
她承认自己有点慌了,这个时间点,小区门口根本没什么人,旁边正好又是绿化带,如果他真的对自己做什么,怕自己没什么还手之力。
“你做什么?”
她把包挡在胸口,全身进去戒备状态。
郑乐亿被温西月的态度弄得有点懊恼,他双手举了起来,示意自己并没有想伤害她的心思。
他往前走了一步,“姐姐,我想将功赎罪,以后我们还做朋友好不好?“
温西月:“……”
“你现在想他吗?”
“……”
“想泽哥?”
温西月有点无语。
她搪塞道,“想吧。”
“有多想?”
温西月盯着郑乐亿的皮鞋看,“……就比我想回去睡觉的心思稍微浅一点点。”
“……”
温西月琢磨着他是不是听不懂暗示。
行。
那就换种思路,“对于他,我见之不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如隔三秋。”
看到郑乐亿一脸吃苍蝇的表情后,温西月心里腾升了些小得意 * 。
郑乐亿扯了扯唇,“那好,我带你去见他。”
*
直到温西月被郑乐亿按在车座上,系好安全带,她还没理清这个富二代的逻辑。
期间,她各种反抗,四肢并用,又抓又挠,誓死不从。
光天化日之下他都敢对自己做什么,现在月黑风高,可不正好称他意嘛。
她仗着自己平日健身,身体素质不弱,和他硬碰硬,可还是被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郑乐亿轻轻松松地一手抓住她两只手腕,给塞进了车里。
车开在挺阔的马路上。
郑乐亿转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温西月清清嗓子,“那个你带我去哪里啊?”
和刚刚那会儿强硬不同,现在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处在劣势方的温西月很识时务地选择打柔情牌。
郑乐亿看也不看她一眼:“我说过了带你去见他。”
“会不会有点晚?要不改天吧。”
郑乐亿:“才十一点不晚。”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打扰他做生意?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要是想见我自己会过去的,我有手有脚的。”温西月看前头正是一处闹市,和她租住的小区相比,这里算是人声鼎沸。
人多就意味着安全。
“你就在前面把我放下吧。”
“马上就到了!”郑乐亿又踩了一脚油门。
因为惯性,温西月往后一倒,头磕的有点晕。
表盘上的指针慢慢地指向一个可怕的速度。
温西月紧闭双眼,手捏住座椅边缘,在心里祈祷最好能能活着到达目的地。
一直到华章天想酒店门口,郑乐亿才把车停了下来。
“到了。”郑乐亿解开安全带,“我带你去见他。”
温西月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这会儿心有余悸,眼神有点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