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说什么?”
郑乐亿一字一顿道,“我说我带你去见他。”
“哦。”温西月手胡乱在车门上摸着,准备下车。
郑乐亿开车门的手一顿,因为温西月的爽快,和迫不及待。
他收回手,而后双手狠狠地砸在方向盘上。
温西月吓了一大跳,动作停住。
郑乐亿沉溺在自己丰富的内心戏中,一时之间无法自拔。
他觉得自己太特么伟大了,竟然把心爱的女人送到了她心上人这里。
真是感动天感动地啊。
同时,他也在悔恨那晚自己过于懦弱,明明差一点就可以成功拥有她了……在修泽圈住温西月时,他应该勇敢的上前把温西月拉进自己的怀里,告诉他,她是我的女人,而不是装模作样地假装路过,还让他们好好玩,给了修泽机会。
如果、如果那晚温西月睡的是自己,可能第二天他就可以带她回家见爸妈了。
想到这,他几欲抓狂,又拿头砸向方向盘。
连续的砰砰声,让一旁的温西月眉头皱成了川字。
她并未理解郑乐亿此刻纠结掺杂着悔恨的心里,单纯的被他残暴几乎可以说是自残的行为唬的开始担心自己的人生安全。
她的手微不可察的伸进 * 自己包里,乱摸一通,才发觉除了日常会用到的纸巾,手机,口红,护手霜等外,并没有什么趁手的自保工具。
正在她一筹莫展,琢磨要不要趁他不注意偷偷溜走,从此和他老死不相往来时,郑乐亿那边的玻璃被人从外面敲响。
温西月下意识地抬眸去看。
车外,男人弯着腰,目光停在郑乐亿的身上,透着冰冷的疏离感。
修泽头微微歪了下,“找我?”
第12章 和我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
车窗被郑乐亿降下来。
春风习习灌入,吹起了温西月垂在额角的刘海。
她的眼前一阵迷蒙。
“泽哥……”郑乐亿完全没了刚刚在温西月面前混不吝的样子,他整理了下衣服,对待车外的人毕恭毕敬。
看上去十分有教养的样子。
修泽眉目间沉着一股情绪,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郑乐亿推开车门,人跨了出去,同时站直了身,“我找你有点事。”
修泽退后几步,沉默了下,侧身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先回房间等我。”
你们……回房间……等我……
温西月:“……”
她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为了掩饰她的震惊,她装模作样地从包里摸出手机,玩起了小游戏,手指不停在屏幕上操作,看似流畅一气呵成,实则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车外的两人身上。
他不就一位特殊从业者吗?就算业务能力卓越,在业内小有名气,也值得郑乐亿这个富二代如此礼貌相待?
她太好奇了。
就在温西月内心疯狂走戏时,车外的谈话也在继续。
“什么事?”修泽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烦。
还没等郑乐亿开口,他又恨铁不成钢地说,“乐亿你该长大了,前几天吃得苦头还不够吗?”
郑乐亿急了,“我没有,我这次来真是为了正事。”
大概是觉得好笑,修泽轻嗤了一声,“正事?带女人来开房?”
“这不是你经常做的事吗?不必特意告知我。”
“不是,”郑乐亿指了指车内问,急切问,“这个女人你有印象吗?”
温修泽透过挡风玻璃,轻飘飘地扫视了一眼,深邃的眼睛眯了几度。
面上并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
认识,当然认识。
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共眠一夜,把自己折腾的够呛,第二天反倒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受害者的是她。
当着母亲的面,说了一些让人误会的话,还特流氓地甩给了自己七百五十八块钱是她。
昨天出现在这里,真诚地询问那晚的细节,借着提出付出一半房费的名义,要走了他的私人微信也是她。
怎么会不认识呢?
“温西月。”
听到自己名字被他念起的那一刻,温西月心被提的很高,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些。
“就她,”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大半夜的来着真是为了正事,郑乐亿语调激昂慷慨,“她是我喜欢了一年多的女人,我追了她很久,她都没答应过,就是在今晚,她 * 亲口告诉我,她喜欢的人是你。”
温西月拿着手机的手一抖,险些掉下去。
——郑乐亿的嘴是泄洪口吧,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以他这个脑残程度,在他们智障界肯定有一席之地。
莫慌莫慌。
温西月接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才消退了脸上的潮热感。
她掀起眼皮,准备悄悄观察下男人的反应。
好巧不巧,修泽也正懵逼地看向她,眼神中还带着点探究的意味。
四目相对。
温西月觉得此时此刻,周遭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尴尬的气氛隔着玻璃在两人身上蔓延。
几秒后,两人同时如若无其事地别开。
“她还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有什么思之如狂,反正就是这些文绉绉的话,”郑乐亿说了伤心处,话里言外还有点小不甘,“我追了一年多都没追上的女人,结果就因为和你上一次了床,就爱你爱的死去活来,根本不介意你以后跟谁在一起。”
修泽:“……”
虽然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现在差不多接近凌晨,人流量并不多,可门口多多少少还有一些工作人员。
尤其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认识自己。
都会在见到自己的那一刻,恭敬地称呼他一声,“修总。”
他右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在提醒郑乐亿谨言慎行。
结果郑乐亿这个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心眼的人,似乎并没领悟到他的提示,还从他平常不过的一个假咳中,听出了一些得意。
不忿道:“也不知道你哪里比我强了。”
“……”,修泽眉梢一扬,语气有点狂,“全身各处。”
他本不想和一个小屁孩争长短,觉得没意义,但此时此刻,莫名地被激起了一些可笑的胜负欲。
“只要你的眼睛还没来得及祭天,应该都看得出来吧。”
郑乐亿:“……”
握紧地了拳头松开又握紧,来来回回几个回合,胸口也随之起伏。
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好几个来回。
好吧,他完全同意这个看法。
他气囊囊地绕过车头,不爽地拉开副驾驶这侧的车门,把埋头打游戏、全身都写满了“我沉迷游戏我什么都没听到别cue我”的温西月粗暴地给拽了出来。
也不顾她的挣扎,连拖带拉地把她带到修泽面前。
温西月、修泽:“……”
两人距离过于近了些,温西月鼻腔中充斥的都是他身上清爽混杂了淡淡薄荷香的味道。
她不自在地往后退了退,手指挠了挠鼻尖,不敢看面前的男人,倒是眼神左看看右瞄瞄,像是在找东西。
郑乐亿不解,“姐姐你在找什么?”
温西月保持淡定的语气道,“哦,我找找看这附近有没有洞。”
“……”
“我想钻进去。”
“……”
郑乐亿干笑了一声,他站到温西月身后,双手在她肩上拍了拍,话里带着一丝哽咽,“姐姐……月月,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
温西月:“…… * ”
“加油!”
“……”
神经病吧?!
没十几年的脑血栓都做不出这种事,说不出这种话。
郑乐亿被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坐上车时,从上到下抹了把脸,还不舍地看了温西月好几眼,这才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吃了一嘴尾气的温西月:“……”
苍穹之上,月亮羞答答地躲进了云层,星星力不从心地释放着微弱光芒。
温西月在原地接连跺了好几下脚,来疏解她内心的无语。
如果她有罪,就让她连夜写提纲好了,为什么要碰到这个富二代,大半夜把她拉到酒店,又搁这不管,这特么做的是什么阴间事。
“温小姐……”
温西月浑身忽然地僵硬了起来。
他的话让温西月忽然意识到,比起被人抛弃在五星级酒店门口,似乎还有一件更让她头疼不已的要解决。
如果能回到半个小时以前,她绝对不会扯这样一个谎。
她勾起唇角,仰头看他,“我要是和你说,刚刚他说的一切都是开玩笑的,你信不信?”
修泽扯了扯领带,不紧不慢地说,“哪句?”
“说我喜欢你。”
“哦。”
这什么语气?是信还是不信?
温西月用手指点了点右额靠太阳穴的位置,“他脑子不好的。”
修泽垂下眼睫,“的确,他出生的时候有点缺氧又吸了点羊水,医生说他以后可能脑子没有正常人那么灵光。”
“……”
这样一说,温西月对郑乐亿的怨恨消散了一些。
她再怎么爱恨分明,也和不能和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计较太多吧。
“原来是这样啊,那行,你知道就好了,这么晚就不打扰你了,看得出你也挺忙的。”
温西月又说,“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她往前走,眼睛样四周看,在看哪里方便打车。
“温小姐。”修泽忽然叫住了她。
温西月回过头,“还有事吗?”
修泽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到她跟前。
透亮的灯光下,修泽的眸色被映得很淡,类似于温柔的琥珀色。
“和我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觉是很值得炫耀的事?”
声音很轻,确保只有他两才能听到。
修泽眼皮动了动,不带情绪地看着温西月,“值得你逢人就说?”
温西月:“……”
第13章 就一个总裁而已
温西月听完他的话,精致的脸上爬满了大大的问号。
这人……
多?!大?!脸?!
她皱起秀气的眉,眼底的嫌弃几乎要冲破眼眶。
“您这脸皮里三层外三层真是够厚的,这话都有勇气说出来?”
温西月觉得自己快气死了,除了关系较好的的可悦和云舒,她和谁说过这事?即便是找阮眠质问,也没提一个字,怎么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就成了逢人就提的人了?
再说了,这事值得炫耀吗?
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结果一夜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无论从哪方面说起,都是耻辱好吧!
还是奇耻大辱!!!!
她挥动了双手朝自己扇风,想 * 让自己冷静冷静。
结果似乎把心里的那团火越拱越大。
她冷冷瞥他,“就您这脸皮,怕是夏天连蚊子都扎不进去吧?”
“您真是生错了年代,要是搁清朝那会儿,都能抵挡八国联军了。”
“或者您应该改行,去当人民警.察,真的,别人出任务穿防弹衣,您多省事啊,直接带脸就可以了。”
修泽:“……”
“脸之大,其几万里。”
“……”
“您要有这自信,还卖什么身啊,直接飞上天空和太阳肩并肩不是更好吗?”
修泽:“……”
要不是突然想起自己还欠着他钱,温西月真打算从酒店借张椅子,直接坐他面前,骂他个一天一夜。
她一口气骂完不带歇气的,说完也不打算给修泽说话的机会,掉头就走。
太气人了!
温西月人在气头上,说话的声调一时没控制住,这就导致她潇洒走后,周遭十几双眼睛都跟长在修泽身上似的,齐唰唰地看过来,还都在憋着笑。
修泽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霎时,所有人都挪开视线,各忙各的,没活的也强行让自己做点什么。
望着温西月的背影,修泽觉得有那么点好笑。
他自问看人挺准,对于对方的目地,随便聊两句也都能了解一二,唯独对她……有点摸不透。
那晚是,现在亦如此。
那天晚上在酒店,是她对自己投怀送抱,他记得她只穿了件白色浴袍,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随时都有散开的风险,领口也扯的很开,露出了光洁的肩头,在灯光下,特别晃眼。
他喝得有点醉,意识有点昏沉,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思考能力。
忽然有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而最近自己因为身份的原因,身边有很多巴结者,他几乎瞬间就断定了这是个有不纯目地的女人。
他厌恶地、用尽全力推开她。
转身想刷卡进房休息。
那个女人却又钻进了自己的怀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吃力地仰着头,红唇在抖,眼里噙着泪看他,像只小奶猫一样可怜兮兮的。
她说,“救我!”
救?
起初他不懂,直到不远处一种一扇房门被人从里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