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云起风眠
时间:2021-06-15 10:30:33

  许颜插在衣袋里的双手不由握紧,整个后背也不自觉发热,又发冷。  他这是?怎么会!  她对上他带笑的眼睛,平静说:“你先吧。”
  “好。”他站起来往卧室走,经过她身边时,还不忘招呼,“酒柜里有酒,度数不高,壮胆足够。”
  简简单单一句话,已经足够让许颜心头发颤,脚发软。就算再怎么强装镇定又如何,还是被他一眼看穿——她在害怕。
  她怕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因为她没真的想过,他真会碰她。
  许颜自然不会真的拿那酒,她在落地窗边站了二十多分钟,估摸他收拾的差不多,才深深吸口气,脱掉外套走进卧室。
 
 
第4章 
  他是想吓她吗?  因为她在车里说的话?  还是其他?  洗澡的时候,许颜脑子里一直充斥着这些问题,虽然明知想破头都不会有答案,却控制不住一遍遍去想。
  她洗得比平时慢,却也不敢耽搁太久,半个多小时后,她关掉花洒,仔细擦干身上的水,深吸一口气,直接裹着他的浴袍出去。
  卧室里的光源只剩床头的台灯,罗钊手里捧着一本书,坐靠在床头,看得认真。他一身浅灰色睡衣,笼罩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温柔又高贵,完美的脸部线条更加无懈可击。  身体也是。
  许颜的思绪有一丝跑偏,这男人一旦祸国殃民起来,还真没女人什么事。
  听到许颜的脚步声,罗钊合上书,抬眼问:“收拾好了?”  许颜点头:“好了。”
  他将书册放到床头柜上,扫了眼身侧的空处,许颜脱了鞋,乖乖爬上去。
  床很大,两人各自坐在一侧。
  许颜想了想,往罗钊那边挪了一点。  他看在眼里,问:“害怕?”  她摇头:“没有。”  “紧张。”  “没有。”
  她话音刚落,手臂就被他捉住。他用力一拉,她就被他圈到怀里。
  他的胸膛贴在她后背,一条手臂虚虚揽住她的腰,他靠近她耳边,低声问:“不怕不紧张,你抖什么?”
  感受到后背传来的热度,许颜整片后背都僵直了,偏偏还要嘴硬:“我没抖,我只是……只是有一点冷。”  她拼命挺直腰背想要离他远一点,心跳却更加离谱。。
  “冷?”罗钊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紧,用力一捞,直接将她抱起,放到自己腿上。他改用双手抱她,小小的一团,像抱了个娃娃。
  “这样还冷?”他拨开她的长发,在她雪白的后颈落下一吻,“这样?”
  “……”许颜呼吸乱了,抖得更厉害。
  不过她并没抖多久,因为下一秒,罗钊的吻就落下来。从额头到脸颊,从眉眼到耳垂,吻过下巴,最后是她的唇。  没有铺天盖地,却也缱绻缠绵。
  许颜记不得太多细节,她顺从的接受,紧张而懵懂,只在他进入的一刻,不留神溢出一声变调的呜咽。
  好痛!真他妈痛!  她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全身心都是这个感受,她知道会痛,却没想到有这么痛。
  她想如果第一次是每个女人必经的仪式,也是一场破碎的仪式,心和身体都经历了一次破碎。  美好模糊,疼痛清晰,唯有日后的深情,才能缝合。
  可是她不会有,就是有,也绝不会是他给的。
  不知是否她的痛楚感染到罗钊,他中途突的停下来。
  他撑在她上方看着她,带着体温的汗珠滴落她眉心,她的胸.口。
  “很难受吗?”她听见他问。
  许颜想问答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难受,你就不做了?  她不敢说,索性咬住唇不发一言。
  他也没给她太多时间。  “再忍一会儿。”  他说完这句就又继续,力道也没有减轻。。
  这是许颜二十年人生里,经历的最久的一次“一会儿”。她在心里默数了数百只羊,还数了牛,他都还没有完。
  久到她后来已感受不到身体的痛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而奇异的陷落感。尤其最后他离开的一瞬,她身体跟着颤动,大脑突的一片空白,之前变调的呜咽也软化成一声绵软的嘤咛。
  温度奇高,暧昧至极。
  最后她瘫软在他的包围圈里,思维跟着力气一股脑被抽离。
  *  午夜两点,许颜手机上预设的闹钟准时响起。
  前一秒还昏昏沉沉的她立刻惊醒,几乎是秒速,她翻身的同时,手就伸到床头,关掉闹钟。
  她借着手机屏幕上的那点微光偷瞄罗钊,正暗自庆幸自己的手速,他冷不防伸手过来,将她拉回去。
  “很怕我?嗯?”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股事后特有的暗哑和半梦半醒间模糊,和着温热的气息一道砸进她耳膜,十分惑人。
  她身下的痛感细细碎碎,想起刚才的事,耳根脸颊瞬间红透,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口。
  他没追问,半揽着她,呼吸渐渐沉了。
  许颜不敢再耽搁,轻轻推了推他:“罗总。”  “……”罗钊不应。  “罗总。”  “……”还是不应。  五个回合后,他呼吸好像更均匀了。  许颜:“……”
  她一咬牙,伸手摸到他鼻尖。
  几乎是同时的,罗钊握住她手腕,反手一拉,直接将她压到身下。
  “刚才没做过瘾?想接着?”他声音没有了适才的钝感,泛着明显的冷意。
  “……”许颜胆战心惊,她在黑暗中与他对视,尽量平和:“对不起,罗总,我……我有事,我想先走。”
  床头灯亮了。
  罗钊坐起身,靠着床看她:“去哪儿?”
  许颜立刻爬起来:“家里有点急事需要处理。”
  罗钊看了眼时间,表情明显带着起床气,却是压着:“什么事?”
  许颜抿唇:“我不想说。”
  “……”  这个女人,罗钊简直被她气笑了。  “这就是你说的跟我走?”  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到落地窗前,在茶几上烟盒里拿了支烟,点燃吸一口,缓缓道:“好像缺了点契约精神。”
  许颜说:“我们的契约时效应该是多久?”
  呵,这丫头可真是。罗钊又吸了一口,直接摁灭。  “至少今晚。”
  许颜沉吟片刻,问:“你一晚,能做几次?”
  “什么意思?”
  “几次?”
  “……”罗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答她,“看心情,可能四五次,也可能七八次。”
  “算你八次,我以后找时间还给你。“
  “……”罗钊黑脸,这女人是要气死他?!
  “十次!”许颜咬牙,“不能再多了!”  她紧盯罗钊脸色,在他发火前,先一步跑到他跟前,恳切请求道:“罗总,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跟您讨价还价,更没脸提要求,只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您今天让我走,这份恩情,我会记住一辈子。”
  她的眼睛很黑,因为清澈,十分分明,倒真是一副情真意切,感激涕零的样子。
  而且,不知何时,这丫头衣服都换好了!此刻齐齐整整站在他面前,跟谈合同一样的正式。  他不放她走,留着她来干瞪眼嘛?
  罗钊盯着许颜看了一会儿,在她头皮发麻,腿发软前,松口:“去哪儿,我让人送你。”
  *
  许颜赶到医院已经过了凌晨三点,整栋住院楼陷入沉睡,明亮的电梯和昏暗的走廊都显出几分阴森。
  继父许林住的是三人病房,许颜不方便进去,出电梯给许隽打了个挂机,原地等着。约莫两分钟,许隽轻手轻脚摸出来。姐弟俩对视一眼,许颜按下电梯,两人下楼。
  嘉城初春的夜跟冬日差不多,夜风冷得刺骨,两人在楼外坐了会儿,手和脸都有点冰。
  许颜说:“边走边说吧,精神一点。”
  许隽点头,两人就围着住院楼转圈。
  许颜:“爸爸昨天精神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饿得难受。”许隽笑了下,“他最不抗饿。”
  许颜也笑了,继父唯一的爱好就是吃,术前禁食确实难为他。  她看许隽眼睛泛红,问:“你一直没睡?”
  “一直躺着,没睡着。”
  “爸爸只是小手术,不用太紧张。”许颜原地蹦了两下驱寒,“医生不是都说休息一天,就能出院。”
  “我不是担心爸爸,我是担心你。”许隽停下脚步,看着许颜问,“姐,你今晚到底去哪儿了?”
  他语气不重,却隐有质问的意思。
  许颜愣了下,别开眼说:“不是跟你说了,我在夜阑公馆兼职。”
  “你在夜阑真的只做前台?”
  “你以为我还会做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姐,你去夜阑兼职不是为了钱。”
  “不为钱,我为什么?”
  许隽看着她:“人。”
  “……”许颜低头踢脚下地板。  “你以为我是去傍大款了?”她有点无奈,也有点心虚。
  许隽深吸一口气,决定不陪她绕圈子:“这次我跟爸爸来嘉城看你,是我非要来的。我上周末在家找东西,进你房间了。”
  许颜脚顿了下。
  “我用了你电脑。”许隽说,“如果你没企图,你搜集那么多罗氏集团的资料干什么?”  “夜阑也是罗氏的。”
  “……”许颜犹豫找哪个理由骗他合适。  “你说我有什么企图?”她挑着眉笑,“窃取商业机密?”
  “姐,我跟你说正事!”许隽急了,“那是罗氏集团,不是小门小户,你别乱来。”
  “我没乱来。”
  “……”  许隽深吸一口气,他开口前就知道自己能从许颜嘴里问出真话的几率有多渺茫,尤其他在她面前从来沉不住气,三两下就把底牌亮出来。  “虽然我不知道你会怎么做,但我知道你的目的。你有多恨那个人,多想报复他,我一直知道,甚至那种恨意也传染到我。姐,你不是一个人。”
  许颜的心颤了下,她望着许隽,不自觉吸了吸鼻子:“小隽,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许隽摇头:“妈妈生下我,就注定我不能独善其身。”
  “你告诉爸爸了吗?”
  “我把东西都藏起来了。姐,我不质疑你的手段,我只是害怕你会受伤。”许隽问,“你去夜阑兼职,是想接近罗钊?”
  她这个弟弟虽然稚嫩,心思却一直很细,许颜没瞒:“有这个打算。”
  “我也查了这个人,二十三岁开始执掌罗氏,能力很强,不过外面都传说他是头狼,对人对己都手段残忍。你……我们其实可以想其他办法,也可以的。”
  “我知道,但是每一条都不如这一条来得快。”
  “也没这条危险。”许隽呵一声,无奈,“你不是从小都教导我不要走捷径?”
  “是么?我有这么死板?我忘了。”
  “……”许隽知道她姐想转移话题,赶紧拉回来,“你今天这么晚来是见着罗钊了?”
  “哪儿那么容易,他又不是夜阑的少爷,想见就见。”
  许隽满脸不信,许颜朝他大吹一口气:“你看我口气多清新,像他们这种豪门公子,我要贴上去说句话,能一口酒不喝?”
  许隽将信将疑:“那怎么这么晚?”
  “小秋病了,经理让我替她班。”许颜打了个呵欠,又伸懒腰,“你放心吧,我那是计划,行不行动还得看天时地利人和。行动告诉你,算你参股。”
  “那……”
  “别那了,你怎么这么婆妈?”
  “……”
  “你回宾馆睡吧,后半夜我来守。”许颜说着转身,往住院大楼走,许隽跟着。  “下学期高三了,有没想好考哪个大学?”
 
 
第5章 
  一提学习,许隽全身的精神劲儿瞬间少一半。
  “想是想了,但多半考不上。”他无奈叹口气,问许颜,“姐,你说咱俩同一个妈生的,怎么学习能力差这么多?你之前学习跟玩似的,还次次学校第一,我不晓得比你刻苦多少倍,成绩还一般般。”
  许隽这话没错,在学习方面,许颜一直是天赋型选手,学什么都手到擒来,是妥妥的学霸。  而许隽则是妥妥的笨鸟难飞,你说他贪玩,他绝对是贪玩里最刻苦的,而且绝对不懒,但学习成绩从未闯过年级中游,倒是一些艺术技艺,如唱歌跳舞或各种乐器,样样出类拔萃。
  许颜安慰他:“文化课普通点也没关系,去不了清北,去中戏上戏也不错。”
  “我倒是想,咱家哪有那个钱,除非老天开眼,让我明天中五百万。”
  他语气轻松,许颜却沉默了,继父许林只是容城一所普高的高中老师,薪水有限,这些年赚的钱基本都培养她了,对许隽实际是亏待的。
  许隽没注意到许颜情绪变化,突然问:“姐,你去夜阑这么久,一直没看到罗钊?”
  怎么又绕回去了,许颜微叹气,敷衍:“远远看到过一次。”
  “他长得有新闻上那么帅?”许隽眼神亮晶晶的,十足好奇,“就你电脑里收的那些图片,真人有那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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