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什么呢!简禾还未成年呢!
果然,傅松琰和看傻.逼.样的看着他:“我还不想进去。”
虽说心里早有准备,但林路南还是松了口气。
他喝了口威士忌压压惊,“这也不能怪我,你对简禾实在是太特殊了。”
傅松琰咬烟的动作顿了顿,“特殊?”
“还不特殊?傅总,你就差没给简妹妹摘月亮了!”
听到这,傅松琰居然低声笑了笑,他说:“不至于。”
傅松琰双.腿交叠,掸了掸烟灰,烟草的辛辣味道传入肺部,到达神经末梢,他有一刻的恍惚:“就是——”
他就是想给简禾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尽管他送的那些的东西她也没表现的多喜欢,最喜欢的竟是几年前她心血来潮非得拉他去花鸟市场几块钱买的那只小乌龟。
尽职尽责的给它换水,一只乌龟妈的看的比人还重。
傅松琰有时候也不懂简禾到底喜欢什么,她好像对什么都神色淡淡的。
傅松琰就是了半天也没就是出来,一句话断断续续,林路南不懂这些,但是——
林路南犹豫了一会儿,看了傅松琰一眼,嗓音正经:“但你有没有觉得简禾对你结婚这事儿,反应有些过于激烈了?”
“嗯?”傅松琰回过神来,闷了口酒,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林路南的言下之意。
“乱说什么呢!”傅松琰低斥道。
但不知是手里的格兰威特太烈了,还是烟草味太浓了,傅松琰竟有些止不住的心慌。
“她就是没有安全感,从小到大,也没人给她安全感,所以才怕。”傅松琰胡乱解释道。
可惜这话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林路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傅松琰仰头吞咽酒液的样子很性.感,动作间,属于成熟男性的荷尔蒙气息压根遮挡不住,没人可以抵挡这样的傅松琰。虽然傅松琰来的少,但是每次一来,皇庭来的人无一例外都会暴增。
无他,只不过为了制造几场可能性几乎为零的艳.遇罢了,虽然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这天的最后,林路南只说了一句:“松琰,不要低估了自己的对女孩的吸引力。”
放在平常,傅松琰一定会带笑意漫不经心的怼回去。但那天,不知为何,傅松琰愣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慢慢取下嘴边的烟,眸色黑沉一片,一个字也没有反驳。
*
幸丝琪最近觉得简禾有点儿不对劲。
晚自习下课,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简禾却还在写数学试卷。
幸丝琪跑过去,“禾禾,你不回家吗?”
简禾顿了顿,才说:“我写完就回去。”
幸丝琪:“那我陪你。”说着就想取下背包拿出卷子和简禾一起写。
却被简禾阻止了。
她叹了口气,收起卷子,说:“走吧,我回去写。”
太晚了,幸丝琪晚上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回去的路上,幸丝琪问简禾为什么心情不好,简禾认真的说:“我失恋了。”
幸丝琪:“……”
看幸丝琪被吓到的样子,简禾没忍住笑了笑,“没有,我都没恋呢,失什么恋。”
幸丝琪松了口气,她也察觉出什么,小心翼翼的问:“是你喜欢的人吗?”
简禾沉默了很久,她看了看夜色,今天没有星星。
“琪琪,喜欢一个人真的好辛苦啊。”她轻声说。
听到简禾的语气,幸丝琪不知道为什么瞬间鼻子就酸了,夜色中,她抱住了简禾。
回到胥江那儿,简禾拿出试卷,本想继续写完,但看到桌上的餐盒时,没忍住,还是发起了楞。
是傅松琰让人送来的餐。
自上次傅松琰从这离开,她已经有两三天没见过他了。傅松琰会每天定时让人送餐过来,却没有给她打过一次电话,消息也很少发。
简禾知道,傅松琰每天这么忙,要处理的事情这么多,哪有空理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更重要的是,在傅松琰心里,肯定觉得她不可理喻。
毕竟,没有哪家叔叔结婚,侄女还要管东管西的。
但简禾控制不了,她不敢回碧华,她害怕一看见傅松琰,眼底的情绪就昭之若揭,被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简禾走近客卧,胥江这儿虽然小了些,但到底有两个房间。
她没进主卧,一直是睡的是客卧。
夜半三更,她压根睡不着,想到明天还要考试,简禾认命的拉开床头抽屉,取出那瓶贴了白色标签的小玻璃瓶。
简禾盯着这个小玻璃瓶看了半晌,才打开,往自己手腕处喷了些。
顿时,满室的熟悉味道弥散开了。
简禾闭上眼,这才有了困意,歪着头慢慢的睡了过去。
不知多少个晚上了,她都得闻着这个味道才能入睡。
夜色沉静,月光洒在客卧房间的床头柜上,上面静静的摆放着一瓶白色透明香水。
乳白色标签上赫然写着BYDERO:SUPER CEDAR
是傅松琰惯用的那款香,超级雪松。
第11章
年末是傅氏最忙的时候,这几天傅松琰忙的什么都顾不上,几乎都住在办公室了。
直到秘书小心翼翼的拨了两次内线说会客室有客人,傅松琰才终于将视线从电脑上移开,起身跨步走向会客室。
来人是何书蕊。
室内有恒温暖气,傅松琰只穿了件纯黑色羊毛衫,身躯挺拔,干净冷肃,迎面走来给人一股浓重的疏离感。
何书蕊已经等了不少时间,但傅松琰出现的那一刻,她却看不出来丁点等人的不耐,笑着走上前,喊他:“松琰。”
傅松琰一顿,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示意何书蕊坐下。
秘书重新给两人上了咖啡。
“何小姐,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傅松琰语气淡淡。
何书蕊无奈一笑,“松琰,怎么说我们俩家也是世交,不必这么客气吧?”
傅松琰不置可否,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手表。
何书蕊何等心思,立马抱歉的开口:“抱歉,我突然过来打扰你了吧?”
“没事。”他的语气客气有礼,像是对待最寻常不过的客户一样。
何书蕊眸色暗淡了一瞬,说:“今天去了傅家大院,伯父让我给你带点汤过来。”
傅松琰扫了眼何书蕊那边的恒温盒,心里嗤笑了下。
老爷子从前什么时候给他送过汤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只淡淡道:“麻烦你了。”
何书蕊还想说些什么,许志彬“刚巧”敲门进来,低声说:“傅总,会议要开始了。”
傅松琰点点头,转头对何书蕊说:“抱歉,我这还有个会。”
何书蕊站了起来,笑道:“年底是忙些。对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爸让我邀请你去我家吃个饭。”
傅松琰没说话。
何书蕊说:“他和我提了一嘴,说最近政策有变化,正好和你细聊一下。”
傅松琰微顿,最近是有些小道消息说房地产这块风向要变,但具体措施还没出来,而何书蕊的父亲正好主管这一块。
明明往常一定会应下的事情,这一刻,傅松琰不知为何却犹豫了。
“看看最近安排。”傅松琰到底只答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何书蕊却松了口气。
不是拒绝就好。
她转过身子,从脚下拿出个手提袋,“松琰,这是你上次落在饭店的东西。”
傅松琰垂眸扫了眼,是一个男装高奢品牌。
“不是我的。”他淡声说。
他从不在外面买这些东西,都是有人配了送到碧华去的。
“不是你的吗?那是谁的?我在上次我们吃饭包厢的门口看见的,按理说那里应该没有人能靠近啊。”何书蕊道。
何书蕊正在纳闷,眼前却突然压下一道黑影。
她抬眸,看见刚刚已经往外走的傅松琰不知什么时候转身回来了。
他看着她手里的手提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能给我看看吗。”
何书蕊一愣,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男人拆开看了好久,一点也不像刚刚对她客气有礼的模样。
——至少她从没在傅松琰的脸上看到过如此复杂的表情。
在她印象里,这男人一向对什么事都游刃有余,进退有度的。
她晃了晃神,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傅松琰怎么会用这么温柔的眼神看一条再普通不过的领带呢。
过了一会儿,傅松琰回神,淡声说:“我记错了,是我的。”
何书蕊:“……”
拿过手提袋,傅松琰没有再多留,径直走了。
不对,那天吃饭的时候,傅松琰好像说过一句“我家姑娘”。
这领带……
何书蕊看着他的背影,眸光闪了闪。
*
浔市冬季白天很短,傅松琰开完会不过才下午五点钟,外边夜幕却已经降临了。
公司里的人都走了差不多了,傅松琰看了眼手机才恍然想起明天开始就是元旦假期了。
桌边的白色领带盒安静的待在那儿,明明没有一点儿存在感,但傅松琰却觉得它总在自己眼前晃荡。
他闭上眼,闷了口气,室内安静到只有中央空调微弱的吹气声。
倏地,他猛地睁开眼,拿起车钥匙,转身下楼。
考了一天的试,简禾说不出的疲累,和幸丝琪道过别之后,转身往校门口走去。
明天开始放假,义德中学的门口停满了车子——都是家长来接学生回家的。
简禾踩着路灯,一步一步慢吞吞的往前走着。
突然,不远处传来喇叭声。
简禾抬起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
傅松琰的车很多,但他工作时常爱开这辆——简禾几乎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车窗半开,驾驶座窗口撑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节修长,中间夹了根烟,一点猩红明明暗暗——傅松琰在抽烟。
看人过来了,傅松琰掐了烟,示意简禾上车。
“傅叔。”简禾乖乖喊。
明明知道不该、不可以,但是好几天没见着他,猛然看见,她压根控制不了自己。
傅松琰应了一声,没有开车。
校门外的车渐渐都走了,校园重归寂静。
傅松琰单手点了点方向盘,侧头问她:“元旦什么安排?”
简禾微顿,开口:“睡觉写作业。”
她能有什么安排,有再多的想法她如今也不过是个高三生罢了,
傅松琰笑笑,“还不回家?”
简禾没说话。
男人叹了口气,拿过后座的东西,“这是你送我的?”
简禾看了眼包装盒,轻轻的应了声,“你的生日礼物。”
傅松琰神色有些复杂,“怎么丢在包厢门口了?”
话一说出口,简禾还没说什么,傅松琰自己就觉得不该问。
简禾这才露出了今天见傅松琰的第一个笑容,“现在不也到了你手上么。”
至于是谁当了搬运工,她也不想问了。
车内顿时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傅松琰放低了声音,“回家吃饭吧。”
简禾心一颤,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傅松琰松了口气,启动了车辆,开往碧华的方向。
自从傅松琰生日那天之后,简禾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傅松琰也没有回来过。
明明才几天没有人住,简禾却觉得这个家里好似冷清了很多。
饭后,傅松琰好像有话和简禾说。
他泡了壶茶,和简禾一起坐在阳台上。
阳台上铺满了地毯,是简禾喜欢的款式,花架上摆的花也是简禾亲自选的,这个家里到处都有简禾生活过的痕迹。
傅松琰看着这些东西,沉默了好一会儿。
接简禾来之前,他都是哪边方便住哪里,从来没有哪个地方让他有“家”这个概念。但是明明才四年,他此刻看着眼前这些简禾一点一滴添置的东西,她留下的痕迹,才发现这个房子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变成一个温馨的家了。
傅松琰莫名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痒,他手指微动,想抽烟的欲.望在这一刻无限被放大。
但他忍住了。
傅松琰看向简禾,像是怕吓到她一样,放轻了嗓音:“小禾,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我结婚这件事这么排斥吗?”
月光下,他的嗓音听起来低沉沙哑,好听的不得了,连眼神似乎都比天边的月色更温柔,但这一刻,简禾却觉得浑身发冷。
他为什么这么问?
傅松琰,是知道什么了么?
第12章
阳台上装了玻璃房,虽然是寒冬,但丝毫感觉不到冷意,连外边的风声都丝毫没有传进来,安静的不得了。
所以简禾更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越跳越快,甚至给她一种错觉,马上要从胸口蹦出来了。
她下意识躲开傅松琰的视线,“……我没有。”
傅松琰:“那你为什么生气?”
简禾垂下眼睫,“我没有生气,傅叔,我只不过是把以后一定会发生的事情提前做了而已。”
傅松琰不解:“我结婚和你的存在并不是互斥的。”
是互斥的,因为我没办法亲眼看着你结婚。
但简禾心里明白,这句话是永远也不可能对着傅松琰说出口的。
她深吸口气,抬眸,没有再躲避,而是看进傅松琰的眼底,“傅叔,爷爷找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