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冯晚诺对她的夸赞,让她觉得这是一种肯定和赞许,心里很感激,因为在这之前很少很少有人这么夸过她。
周五这天中午休息,秋儿在问其他几个明天去不去看电影,她有两张免费的电影票。
何斐和冯晚诺都说约了人不去,秋儿把目光转向虞慈,“嘿嘿嘿,小慈这没有男朋友,应该没有约会吧?”
何斐插话道:“你咋知道她没有呢,万一有暧昧对象呢,是不?”
“对啊,”冯晚诺也说道,“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没有人约?”
虞慈正往表格里输着数据,仔细想了一下秋儿说的事,明天她没什么事,是好久没看电影了,遂问道:“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吗?”
“《风起》评价还不错,就在春节档,还没下映呢,我早就想看了。”秋儿说道。
“哦,那个啊,我知道,周煜主演那个对吧,听说票房破了记录。”饶是虞慈这个许久没关注电影的人也听说了,可想而知有多火爆。
两人一拍即合,选定在第二天晚上看七点半那场的。
第二天一整天虞慈都没啥事,现在天气还冷着,只有被窝里最舒服,就不太愿意爬起来。 这天从过年开始就一直在下雨没有停过,她最讨厌的就是下雨天,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的,还是夏天最好,暴雨说下就下,说停就停。 最近回南天,家里的墙壁瓷砖都是水,空气也都是湿漉漉黏糊糊的,完全不能开窗开门,外面的水汽容易跑进来,衣服洗了也干不了,只能用烘干的,最可怕的是感觉被子都能拧出来水。 她以前家里住的老房子一到这种返潮天就恐怖的不得了,现在住的这个房子稍微好了,不过完全不潮是不可能的。 虞慈不喜欢南方,潮湿、虫子多,最要命的是还有很大很大的小强和耗子,简直叫人分分钟崩溃,除了应季的果蔬之外也没别的,她特别向往北方的干燥和冬天的暖气,想不通陆严岐干嘛放着北京能定居不去要回来。
虞詹行这周依然没回家,秦华月似乎不太高兴,中午母女俩吃饭的时候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虞詹行外面有家了,连自己家也不要了。 虞慈心里清楚,秦华月会这么说不过就是在暗示她给虞詹行说一声,要是以往她肯定会向着虞詹行说话,但怕秦华月生气,为避免矛盾尖锐,便说道:“有数了,妈,我有空会跟他提的。”
秦华月这才满意了。
其实不是秦华月自己不去说,毕竟虞慈去说和秦华月自己去说效果还是不一样的。 小时候秦华月和虞少明忙着工作,大多数时候都是姐姐虞思媛带着虞慈和虞詹行,但虞思媛比他俩大不少,从初中开始虞思媛就开始寄宿了,半个月才回家一次,陪伴虞慈时间更多的还是虞詹行,他们一起挨训,一起成长,一起欢笑,也吵架闹别扭,甚至吵到老死不相往来,虞慈也曾因为虞詹行一度生活在灰色的阴影中,她在日记本里写“我讨厌虞詹行,我希望他消失在我面前”。 可最后,这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长河慢慢淡去。 因为血缘,也因为理解,长大和成熟。
虞詹行曾经把虞慈比做是“战友”,是经历诸多之后的革命感情。
虞慈其实很少爱管虞詹行的事,会给他很大的自由度,他俩都没有姐姐和弟弟的概念,像朋友的感觉更多一点,除了知道双方之间的秘密之外,不过分干涉对方的隐私一直是他们相处的准则,所以虞詹行在她这边也都愿意说,但有时候不得已,比如今天的情况,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找虞詹行转达意思。
饭后虞慈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已经三点了,之后整理了一下房间,处理了几条信息,看见魏老板给她发的自拍照,还说:“小虞,小虞,你怎么都不理我,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
虞慈烦的很,想了想,还是客气的回了一句:“魏老板,你不要再给我送花了,那些花你送过来我也是扔掉的,你浪费钱,还浪费资源,何必这样呢?”
没过多久,魏老板发过来:“你收下不就不浪费了吗?”
虞慈无语,这个人真是讲不通的,他爱发就让他发吧,反正她不理会就是了。
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热情也会消散的,像他这种大老板哪里会少左拥右抱的美女呢,只不过图着新鲜而已。
况且虞慈并不认为她好看,都是靠化妆的。以前不会打扮的时候,从来没有人说过她漂亮。
七点十分虞慈就到了影院,和秋儿会和,《风起》果然很好看,看完九点半出来,两人还在回味,然后走进了电梯。
秋儿是开车过来的,顺道送虞慈回去,两人到了地下停车场,正找着车,突然有三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冲她俩跌跌撞撞走过来,虞慈连忙拉着秋儿往旁边闪,不料被其中两个男人硬生生拦住了去路,烟酒味冲鼻扑来,大着舌头话都讲不清楚却笑的很坏,“小妹妹,别跑啊,哥哥的车就在这儿,跟我们上车去耍啊,哥哥请客。”
碰到无赖了。
虞慈第一反应就是拉住吓呆的秋儿往后面跑,可秋儿已经吓的腿都软了,根本拖不动,虞慈心跳也超级快,但两个人当中必须得有一个保持镇定,虞慈扶着秋儿朝四周看了看,这边比较偏僻,没有什么人路过,周围也很静,都能听到心跳声在耳边响。
那个稍矮一点顶着啤酒肚的男人伸手抓虞慈的手臂,酒臭味从他嘴里喷出来,“小手还挺滑的,走吧走吧,哥哥请客。”
说着不由分说把她往另一个更偏僻的角落拽着。
虞慈被抓的很疼,忍着被臭味熏的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使劲挣扎,“放开,秋儿,快跑,快去叫人报警!”
秋儿像是一下子被点醒了,不放心地朝虞慈看,“那你怎么办?”
“先不要管我!”虞慈一边挣扎想要脱身,但奈何力量悬殊太大,一边分散三个男人的注意力,给秋儿争取时间。
另外一个男的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摇摇晃晃地朝秋儿走过去,但到底喝醉的人行动上比不上正常人,秋儿虽然害怕,但看到虞慈这样牺牲,一下子升起一股力量,撒腿往后跑去。
秋儿会不会丢下她这个问题,当下她没有考虑这么多,反正她已经被抓着动不了了,也只能赌一把了。
见秋儿跑了没踪影,那几个男人非但没怕,还说秋儿准时丢下她跑路了,拽着她上车,让她跟他们好好享受。 虞慈死活不肯,趁抓着她手的那男人不注意,狠狠咬了对方一口,都咬出了血,那男人疼的脸都扭曲了,虞慈拼命跑,心跳仿佛把胸口敲裂了。
跑了一小段路,虞慈看见秋儿跑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穿制服的巡警。
那三个男的见警察来了,就要上车跑路,但来不及了,被直接拦了下来,一起被后面到的民警带去了警局。
这三个男的都酒气冲天,一看就是喝酒滋事,再加上有巡警在场,以及停车场的监控也都拍下了事情经过,百口莫辩,也只能认案。
虞慈和秋儿做完笔录就被放行了。
秋儿的车还停在刚才的停车场,要打车回去取,两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正准备走,出来一个警察,刚才没见过的,虞慈只顾着要走,没注意到对方。
那警察瞥了眼桌上的名字,皱了皱眉,朝门口两个女生离开的背影看了眼,“虞慈?”
虞慈顿下脚步,以为还有什么事,转头看向对面的警察,问:“怎么了,还有事吗?”
那警察又仔细打量了她几眼,笑道:“是我啊,吕正栋,不认得了?”
虞慈想起来,吕正栋是陆严岐高中同学,也是很好的朋友,以前见过面,相互都认识。不过时间都过去快有十年了,虞慈认不出来也正常。
看到虞慈人还木着,吕正栋走了过来,“你小名是不叫颜颜?”
虞慈不懂他怎么突然提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吕正栋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那天在KTV,阿岐见了谁,把我们一干人全都晾了,原来是你啊,那就没错了。”
没错什么没错?
还没等虞慈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时候,吕正栋看了看秋儿,问她:“这是你朋友吗?”
虞慈:“嗯,是啊。”
吕正栋正经脸看向秋儿:“这位同志,你先走吧,我和虞慈同志还有一些私人问题需要解决。”
虞慈:???
秋儿醒悟过来,换成八卦脸笑嘻嘻地拍了拍虞慈:“我知道的啦,警察同志您和小慈同志好好处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小慈,祝你顺利!”
说完,云一样飘走了,根本不给虞慈任何辩驳的机会。
“……”
虞慈转头,恶狠狠瞪着一脸得逞的吕正栋,“你这人有毛病?”
吕正栋耸了耸肩膀,一副无奈的样子:“虞慈同学,好歹朋友一场,不要不给面子啊,待会儿有人请我们吃宵夜啊,开心一点嘛。”
有人???
吕正栋抬手看了看腕表,“我这也快下班了,我打个电话催一下取款机过来。”
取款机???
虞慈简直被他这番话搞得摸不着头脑。
然后看到吕正栋拿出手机给人打电话,没过会儿那边通了,只听到吕正栋笑嘻嘻对那头说:“我的提款机你到了没有,什么?不来了?哦,那算了,本来想告诉你的,你家那个啥颜颜的也在我单位,那没事了,你都不来你管她怎么了呢,挂了吧,待会儿我自己请她吃宵夜好了,不麻烦你了,真的不用来了,拜拜拜拜。”
吕正栋这边刚完事,虞慈的手机就响了,她看了眼,是微信语音通话,来电显示陆严岐,心里纳罕,他怎么给她打电话了,正愣着要不要接的时候,吕正栋凑过头来,笑道,“哟,这还亲自打电话过来了,急的他,哈哈哈接啊,听他说什么。”
吕正栋完全看戏的样子,虞慈也不懂他在乐什么。当着吕正栋的面也不好挂,只好接了。
陆严岐:“你怎么到警局去了?”
虞慈一时也说不清楚,只好简单说道:“出了点事,已经解决了。”
陆严岐:“没事吧?”
“嗯。”
“先别走,等我十分钟。”
第10章 10(补完)
10 没过多久,陆严岐进来了。
吕正栋故意说:“哎哟哟,不是不来的吗?”
陆严岐像是没听见一样,径自走到虞慈面前,低头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她,吕正栋在一旁说道:“那几个喝醉酒的都处理了,幸好你家颜颜机灵,临危不惧,才没有吃什么亏,我说颜颜啊,以后小姑娘一个人不要随便乱出,反正这家伙赋闲在家,让他做个免费司机也挺好的。”
这吕正栋他是不是有毛病,左一个颜颜右一个颜颜,搞得他们很熟一样,虞慈实在被叫的太尴尬了,偏陆严岐模样看起来还挺认真,好像真的把吕正栋那家伙的话当真了,看着她道:“吕正栋说的对,最近都挺空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虞慈的错觉,虽然他没没把话说透,但是看着她的目光很是灼烫,暗示意味非常强烈,像是在告诉她愿意给她做免费车夫。
可虞慈已经不是当年的虞慈了,况且太多过去失败的经验教训,这种时候最好不要自作多情,她别开了眼睛,假装没有看见他的暗示,对他强烈炙热的目光视若无睹。
吕正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意味深长的“哈哈哈”笑了几声,更像是一种对陆严岐的无情嘲笑。
陆严岐白了眼他,吕正栋才努力把笑吞回了肚子里,面部肌肉因为强忍而憋得十分扭曲。
“想吃什么?”陆严岐问她。
吕正栋故意啧啧啧了几声,“你怎么不问问我?”
陆严岐:“你还需要问?”
“还没吃过晚饭。”虞慈说道。
陆严岐不假思索道:“那就去吃饭吧。”
虞慈“嗯”了一声。
三人起身往外走。
“吃什么饭啊,”吕正栋道,“吃点别的吧,没吃过晚饭也能吃点别的啊,面啊烧烤啊啥的能饱腹的就行了。”
陆严岐淡淡道:“她正餐必须吃饭。”
“啊?”吕正栋没搞明白,“这是什么习惯?”
陆严岐却没解释了。 这是他们之间惯有的默契,虞慈的怪癖特别多,和陌生人在一起她会比较随和,但是如果和熟人在一起就会很挑。 比如正餐必须吃饭就是其中之一,哪怕她在外面玩,到点了就要吃饭,而且必须是饭,就算别的吃饱了,还是要吃米饭,更别说吃炸鸡汉堡烧烤面包之类的不是正餐这类,她的胃会特别不舒服。
陆严岐开车,吕正栋副驾驶,虞慈坐后面,一路上都是吕正栋在说话,开着陆严岐的玩笑,陆严岐也一改往常话很少的作风,和吕正栋干着嘴仗。
然后吕正栋转过头来逗她玩,虞慈这人实际上笑点特别低,稍微一下就能笑的东倒西歪,完全放松的那种笑声会很放飞自我,和她文静淑女的气质很不符合,特别爷们。
陆严岐已经好久没听见她这样的笑声了,一时间竟然感到好怀念,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她手里正拿着吕正栋的手机看一张照片,吕正栋就说了一句“这好好的人怎么长得像鹌鹑蛋似的”,把她逗得捧着肚子笑,弄得他也好奇照片里的人是长得多像一只鹌鹑蛋,让她笑的这么不能自已。
但一想到她笑点低,就也不好奇了。 估计他不会觉得太好笑。 哪怕会觉得好笑和好奇,也完全是因为她笑的那么放松和开心。
虞慈目光一抬,在昏暗的车厢里,无意识往后视镜一瞥,意外的和某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她一愣,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笑意慢慢地收住了。
那会儿上学的时候,与她斯文纤弱的形象相背的是,虞慈人是很皮的,但她的皮都是暗戳戳的,和她认识那么久,陆严岐早就摸透了她的套路,眼睛一转就知道她心里打什么算盘。
上初中,寝室晚上说小话被扣分,虞慈和另外几个室友被叫到办公室,而恰好刚考过试,是整个年段的月考,虞慈成绩又滑下去了不少,又是纪律扣分,又是成绩下滑,她变成了班主任重点教育对象。
虞慈很容易游神,听着听着便不专心了,听到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了一声报告,是陆严岐进来了,虞慈的目光开始飘了。 陆严岐自然也注意到了她,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看上去不动声色目不斜视,实际上余光也扫了眼她,两人目光一撞,虞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掩饰似的低头咳嗽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