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呢,严肃点[无限]——银烛鸢尾
时间:2021-06-25 07:22:53

  女鬼的利爪,以他所在的位置为圆心,在石壁留下了纵横交错的抓痕。
  “你俩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
  左侧门内的南银纱,刚一进去就莫名其妙被砸了脑袋,紧接着就听见各式珠翠散落了一地。
  她定睛一看,果然,这些都是凤冠的重要构成部分。
  难怪这扇门只允许女玩家进入,原来是要串凤冠。
  问题是她这个女玩家,不同于寻常心灵手巧的女玩家,相比之下,晏之卿好像更适合。
  但没办法,来都来了,就算是赶鸭子上架,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完成。
  她跪在地上,俯身将所有散落的材料归拢到一起,从最简单的珍珠开始,按照墙上贴的那张图纸,一颗接一颗,耐着性子仔细串联。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而在右侧门内,房间面积比想象中要宽阔得多。
  晏之卿面临的,是一条类似扫雷布局的路,9×9的石制棋盘格,每行每列之间都隔着将近半米的沟壑,底下是丛生的铁蒺藜,但凡失足摔落,当场就要被扎成血葫芦。
  门口摆放了五颗圆石子,现在都攥在晏之卿掌心,初步判断,这是来帮助玩家探路的。
  只有五次机会,都用光了,就得靠自己探路,是生是死全凭运气了。
  他平稳了一下呼吸,将第一颗石子,随机扔向前方的某一格。
  石头与石头相撞,棋盘格小幅度下陷,而后又恢复原状。
  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棋盘格上,隐约有金光闪闪的字体显现出来。
  贰。
  不是阿拉伯数字,是中文大写数字。
  与此同时,周围的几个棋盘格,都覆盖上了一层薄薄金色。
  这大概是安全区域。
  他纵身跃上金色棋盘格,又扔出了第二颗石子。
  叁。
  幸运的是,这一次也没触雷,数字出现,安全区域又扩大了。
  他连续来到了棋盘中央。
  站在他的角度,视野受限,要准确估测雷的位置,其实是有一定难度的。
  他冷静计算着,很谨慎地扔出了第三颗石子。
  壹。
  就这样,借由石子探路,他到达了距离终点大约五分之一的地方。
  在确定周围哪些是雷的前提下,还有三格区域,是他无法确定的情况。
  但要往前走,就必须经过这三格区域。
  只能赌一把。
  他选择了靠中间那格,脚步飞快,在踩上的一瞬间就腾空跃起。
  轰鸣声霎时响起,被他踩中的棋盘格爆裂塌陷,碎成一块一块落入下方的铁蒺藜丛中。
  而他则双手扒住地面,悬挂在了半空。
  他猛地发力,纵身翻上了地面。
  前方的空地上,陈列着三具一模一样的、类似兵器匣的长方木盒,木盒上附有锁孔,和先前他在小姐闺房胭脂盒里找到的那一枚钥匙,是完全吻合的。
  这就意味着如果玩家没有发现钥匙的存在,即使来到了这里,也不可能通关。
  差一步都是死路。
  目前他拥有钥匙,只是不知道,哪一具兵器匣才是正确答案。
  他俯下身去,将钥匙插.进了最右边的锁孔。
  ……锁孔卡住,并不能拧动。
  两侧墙壁机关触发。
  破风声转瞬即至。
 
 
第28章 拜堂   和尸体搞夫妻对拜是什么心情?……
  在晏之卿插错钥匙的瞬间, 两侧墙壁的机关启动,无数截锋利箭支同时朝中央位置呼啸而来,不出半秒就能让他血溅当场。
  心底警兆顿生, 他登时身体大幅后仰, 来了个高难度的铁板桥,堪堪躲过。
  箭支交错着掠过他的头顶, 又各自飞行一段距离后落地,发出接连不断的清脆金属声。
  ……看来自己的运气确实不算太好。
  他沉默半晌直起腰来, 再次将钥匙插入了中间那具兵器匣。
  咔哒。
  他原本都做好了又错一次的准备, 谁知竟然对了。
  他打开兵器匣, 见里面是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剑, 剑柄黄金吞口,剑身刻满了不明意义的符咒, 沉甸甸极有分量。
  他拿起短剑,走上前去,推开了前方的那扇门。
  门开了, 很显然这并不是来时暗室的门,完全是另一方天地。
  里面张灯结彩, 大摆喜宴, 隐有乐声传来, 似乎是在办喜事。
  但如果走近看清就会发现, 红纱簇拥下的灯笼是白纸糊的, 上面还沾了血;说是喜乐, 其实是越听越瘆人的哀乐;宴桌摆放的碗碟里, 盛满的是切碎的香烛和纸叠的元宝。
  再往前走,是布置得阴气森森的所谓喜堂,大红的双喜字底下, 赫然摆着一具柳木棺材。
  棺材的正中央,铺着一张绣工精致的红盖头。
  ……
  大概是团队责任感使然,南银纱串凤冠的速度稳步上升,效率提高了不止一个level。
  尽管以前的她也很难想象,自己居然还有团队责任感这种东西。
  她终于依照墙上图纸,复原了凤冠的模样,尽管有些细节略显草率粗糙,但珠子是一颗没少,她也算尽力了。
  她单手拖着凤冠,试着推了推房门——果然,任务一旦完成,门锁会自动解除。
  可没想到的是,推开门之后,外面竟还有一扇石门。
  石门是从地底下升起来的,貌似是升到一半卡住了,这意味着她不得不爬出去。
  而当她费了挺大力气才跨过石门顶端并骑在上面的时候,她看见武林高手章杉同学,正在不屈不挠与女鬼作斗争。
  可见之前要不是因为他在控制机关,石门早就把出口堵住了,她迟早得活活困死在里面。
  看着不靠谱的人,往往非常靠谱。
  当然这话也可以用于她自己。
  她一跃而下,将凤冠暂时放在门边,片刻未停抽刀出鞘,朝着红衣女鬼就迎了过去。
  “低头!”
  章杉的反应也足够快,他一眼看到她又惊又喜,登时放开了连接左侧门的那枚石笋,就势躬身。
  下一秒,南银纱的刀锋袭来,正砍在女鬼想要挠他的那只爪子上。
  她反手又是一刀,这次目标是女鬼的脑袋。
  很意外的,女鬼放弃了继续攻击章杉,却也没有再与她纠缠,而是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在了正中央那扇贴满符纸的门后。
  章杉仍旧按着右侧门的石笋,看样子被累得够呛,还恨得牙根直痒痒。
  “妈的,它怎么进那扇门了?合着那些符纸都是摆设?”
  “你怎么就知道那符纸是镇鬼的,万一是招鬼的呢?”南银纱收刀,侧头看他,“你没事儿吧?”
  “能没事儿吗?”他愤怒歪头,让她看自己脖子上的血,“这就刚才一没注意,让那挨千刀的女鬼给抓出来的!”
  她扯开他的衣领察看:“伤口深不深,还能坚持到游戏结束吗?”
  “……哦,那应该是没太大问题,毕竟也没抓破我的颈动脉。”
  “你要求倒是不高。”
  南银纱用自己的衣袖给他擦了擦血,半晌,看那伤口确实不怎么深,并且有自己止血的迹象,也就略微放了心。
  听得章杉又问:“你在里面干什么了?”
  “串凤冠,满地的珠子,都是我一颗一颗捡起来的。”
  “那你可够倒霉的。”
  “你也不赖。”
  “没准晏先生比咱俩还倒霉。”章杉看向右侧的门,“他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不会遇着什么麻烦了吧?”
  “赶紧闭上你这乌鸦嘴。”
  “……”
  两人还在这研究着各种可能性,一抬头忽见对面那扇大门朝两侧打开了,晏之卿气定神闲从里面走了出来。
  章杉脑海中如电光石火,他的第一反应是:“假的!是不是刚进去那女鬼变的?!”
  南银纱也觉得这话有理,顿时拔刀警戒。
  “站那别动,证明一下你是真的晏之卿。”
  晏之卿很听话,果真就站着不动了,他不禁失笑。
  “你想要我怎么证明?比如……我送你的那瓶香水,前调是黑醋栗与葡萄柚,中调是迷迭香、杏仁与薄荷,后调是香草与杜松子?”
  “为什么?”
  “因为那代表着我对你的初印象。”
  原版对话重现,南银纱点点头,刀也收回去了:“是真的。”
  “重点在这吗?”章杉无语,“同样都是队友,怎么我想找他调瓶香水就这么难?待遇差这么多吗?”
  晏之卿笑意更深:“等回去无常街,我会给章先生补上。”
  “啧。”
  南银纱问晏之卿:“你那间密室里有什么?”
  “有扫雷。”
  “啊?”
  “有像扫雷一样的机关,需要我确定雷的位置绕过去,踏上地面后还要选择正确的剑匣,用的是之前在胭脂盒里找到的钥匙。”他将右手所持短剑给她看,“在这里。”
  南银纱神色恍然:“应该是用来杀厉鬼的关键道具,我的刀杀不了厉鬼,顶多是逼退它。”
  章杉接着问:“那你怎么从中间这扇门出来了?”
  “右边那扇门和中间的门是连通的。”
  “看见什么了?”
  “冥婚的宴席现场,还有等待拜堂的棺材。”
  “拜堂的棺材?”
  “对,新郎尔鸿的尸体,就躺在棺材里。”
  “……”
  所以停放棺材的地方,算是本轮密室的最终任务地点。
  *
  中间那扇门,只能从内部开锁,这就代表着玩家必须要从右侧的暗门进入,如果不能完成右侧暗门里的任务,也就不要想着能够通关了。
  因此要是多名绑定玩家进入,正确的游戏思路,是左侧门进一位细致手巧的女玩家去串凤冠,右侧门进一位运气欧皇又身手敏捷的玩家(前提是持有剑匣的钥匙),其余玩家留在外面,控制机关并对付女鬼的干扰。
  当然,鉴于无常系统的平衡机制,密室游戏通常都由平行空间单独分隔,换作单人玩家或者双人玩家,又或者队伍里没有女玩家,是不会抽到冥婚这一关的。
  “咱们只有三个人,算最低配置,这么排兵布阵也是没得选。”章杉说,“难为咱们唯一的女玩家了。”
  南银纱看了一眼手里托着的凤冠:“确实很难为我。”
  晏之卿站在那扇门前,观察着贴得没有一丝缝隙的符纸,若有所思。
  “我们或许需要把符纸都撕下来检查检查。”
  “行啊,那就撕!”
  章杉是个绝对的行动派,说撕就撕,当即嘁哧咔嚓把符纸扯下来一大半。
  他一边撕一边扔,南银纱和晏之卿则蹲在地上,从他扔掉的符纸堆里检查线索。
  “在这。”
  晏之卿从层层叠叠的符纸底下,摸出来一张明显不同的特殊符纸,其余符纸上的符咒都是黑色,只有它的符咒是红色,符咒的内容貌似也有区别。
  这时章杉已经将全部符纸撕扯干净,他盯着门板最左边的一行小字,半晌诧异出声。
  “这上面写着‘将此咒贴身而藏,可抵御一次厉鬼袭击’?”
  南银纱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红字符咒:“就是这张。”
  “那你收好了,这属于平安符,肯定得给你——毕竟待会儿是你和新郎拜堂。”
  她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嫁衣和凤冠只有自己才能穿,除了她没人能和新郎拜堂。
  “那行吧,赶紧走,别耽误时间了。”
  此时距离本轮结束,还有两个小时左右。
  ……
  凄凄惨惨戚戚的喜乐余音不绝,红纱飘舞,檐下沾血的白纸灯笼无风自晃。
  三人组一路前往喜堂,进去发现那具棺材仍停在原地,红盖头也还好好地铺在上面。
  章杉问晏之卿:“刚才我俩都看见那女鬼进来这里了,你出来时遇没遇上?”
  “没有。”
  “那它能藏在哪呢?咱们可得注意点儿。”
  两人将手搭在棺材边缘,合力推开棺盖,见棺内堆满凋败枯萎的白牡丹花瓣,花瓣的簇拥之下,新郎尔鸿整整齐齐身穿喜服,正双手交叠躺在那里。
  鉴于尸体生前是被乱刀戳死的,故而面目全非,脸部凝结着黑色密集的血痂,眼睛也只剩下一对骇人的血洞,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章杉疑惑:“这怎么拜堂?咱们需要想办法让他诈尸吗?”
  “可能是因为我还没准备好。”南银纱把自己塞进那套缝得异常草率的嫁衣里,正努力地系上扣子,“等我穿好衣服,也许他就复活了。”
  “……这么邪门的吗?”
  “我猜的。”
  嫁衣被缝得小了一号,尺寸很紧,她扯了扯衣领,举步朝棺材靠近。
  晏之卿举起那顶凤冠,很小心地给她戴上。
  他替她整理着两边的珍珠链子,低声安慰:“别紧张,待会儿我就站在你身后。”
  “你什么时候见我紧张过?”
  他笑了笑:“也是。”
  事实证明,南银纱的猜想是正确的。
  就在她手指触碰到棺材边沿的瞬间,上一秒还躺得毫无声息的新郎尸体,突然就僵直地坐起身来。
  这次连章杉也被吓了一跳,晏之卿反应极快,登时把南银纱扯回了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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