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江应天发现他这小妻子洗澡总是习惯把头发只吹半干,余下的再自然晾干。他以前对出水芙蓉一词没什么实质性的概念,遇见徐烟后,每每见她这一刻,都像是把这四个字搬到他面前一样。
更何况自从昨晚“破了戒”,他就总忍不住想亲近她的心思。
能耐心忍到现在,他自觉已经很不容易了。
……
徐烟想和他说正事的心根本没散,一下被他如此箍住,双手下意识的推拒着,唇也紧紧闭着不张开。
结果身前这男人也不知道是天赋异禀还是从哪里学到的,耐心抿着她唇的同时,一手抱着她让她挣脱不开,另一只手指腹在她脖后耳下不厌其烦的游走着…
徐烟受不住那痒,最后本能的往他怀里缩着张开唇,任他舌尖进来和自己的搅在一处。
……
江应天最后放开徐烟时,后者舌根都被他吮的发麻。
她咬着唇靠在他胸口喘气,过后又忍不住拈酸,“你以前真没交过女朋友吗?”
这吻人的功夫也太好了点…还是说只是因为自己没经验才会如此觉得?
江应天闻言笑,没答话。
徐烟听不见回答,怀疑先前他告诉自己从没交过女朋友的事会不会真是假的。
她不介意他交过女朋友,但撒谎不能忍。
“所以你之前真是骗我的?”她轻推他,想从他怀里出来。
不过没成功。
“怎么忽然又说到这个?”江应天没放手,好笑看她,“女朋友你是第一个,让我如此喜欢的女孩子三十年来也就只有你一个。”
“这些我们先前不是都说过了?”
“……”徐烟看他的眼睛里还是有怀疑,“那…你没交过女朋友,也没有亲过别的女孩子吗?”
江应天闻言哭笑不得,“你先生又不是流氓,没事会随便找个女孩子亲一亲。”
徐烟看他撇撇嘴巴,小声咕哝了一句。
屋子里安安静静地,她说的声音虽小,但还是被近在咫尺的江应天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笑着凑近到她耳边,轻声问,“真的好?”
徐烟被他呼出来的热气痒的缩了缩脖子,嘴硬道,“应该吧。”
又不能找个人比较比较。
江应天心情好,闻言吻了吻她耳下和脸侧,低低柔声道,“不管好不好,只要你喜欢,觉得开心快乐就好。因为……”他声更柔了,“每次和乖乖你接吻,我都很喜欢。”
“而且很开心,很快乐。”
他像是故意的,声音落到她耳朵里,越来越低越来越柔。
徐烟本就受不住江应天的声音,更别提是他这会儿的有意为之。
佯装恼怒被他调侃的推开他,还是反其道而行的重新领略领略两人的“都喜欢”。
两者在徐烟脑袋里天人交战一刹,她果断选择了后者。
……
*
两人在卧室里磨蹭的时间久了些,百花庄园离江应天和律师们约好的地方有点远。
他赶不及陪他们一起吃早餐,提前离开了。
相隔一晚,律师约自己的事,江应天没打算告诉怀莲莫。
毕竟老太太虽看着身体还算硬朗,但始终上了年纪,不好太过劳心费神,昨晚已经“心伤”过一次。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江应天还是决定尽量少让她老人家再碰这件事。
更何况老太太至今都在为当年自己没有“照顾”好徐烟而让她身陷险境的事耿耿于怀。
这十五年来,其实他已经够感激她为乖乖所做的、所努力的一切。
而他如今身为徐烟的丈夫,自然应该把这些事主动揽在自己这里。
……
徐烟早晨没课,留在百花多陪了怀莲莫一会儿,才开车回铂钥。
半路忽然想到家里医药箱里备着的药也不知道过没过期,她怕自己好久没生病,发烧会反复,还是决定到诊所去买些成药回去。
只能说,世界之大,芸芸众生,只要两个人都活在世上,就总有一定的几率相遇。
徐烟也是没想到,她不过是在路边随便找了家药店,这都能遇见“熟人”。
不过,只是有一面之缘而已,也算不上熟人。
徐烟和刚出药店门明显也是看到她意外停下脚的陶冷对视了眼,随即淡然收回视线,越过她往里走。
陶冷在徐烟走过自己身边时,冷不丁去拉她肘弯。
被后者本能的抽臂甩开,冷声警告,“别碰我。”
她后退两步,有些头皮发麻的用手心磨捣着被她碰到的地方。
陶冷看她动作,本就寡淡的一张脸看起来更冷了,“我知道江应天没跟你结婚。”
“我跟他相处过整整四年,太了解他,他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江应天那个人,心就是石头做的。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对女孩子,要么就像对自己一样,不动心,要么,动了心之后便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能知道。
而直到现在,他一个江氏掌舵人,怎么可能一丁点儿结婚的消息都没有?
“哦,是吗?”徐烟压着心里的不舒服,闻言笑笑看她,“可他有没有和我结婚关你什么事?”
“关不关我什么事你应该去问江应天。”陶冷看她冷笑了下。
“他那天之所以给我介绍你是他太太,不过是害怕我还记得他,对他余情未了。”陶冷看她一字一句道,“不过他担心的也没错,毕竟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我女儿的名字陶忆——”
“就是为他起的。”
第39章 山间雪清冷(1) 发脾气……
山间雪清冷(1)
*
陶忆。
所以, 她女儿名字里的“忆”,是她对喜欢江应天、追求江应天那几年,甚至是直到如今的一段记忆、一段回忆的意思。
徐烟看着眼前的陶冷, 不知为何会忽然想起来黎清。
她不是很清楚黎清是不是喜欢自己,但她不喜欢他却是她再明白不过的事。而这么一个即使没出现在自己身边几次的人,她每次见到心情都不会很好,更何况是当初被陶冷这样一个不喜欢的人整整纠缠了四年的江应天呢?
如果是她, 估计都得发疯了。
“如果我没理解错, 陶女士现在应该是已婚身份?”徐烟看着陶冷, 淡声笑问。
陶冷回看着她,没说话。
徐烟无所谓笑笑,学着当时江应天给自己说过的话道, “我先生郎艳独绝, 雅人深致, 有人对他念念不忘多年不足为奇。不过, ”她话头稍转, “你既和我先生是同学, 那年纪应该与他相当,可陶女士今天这番话,却让我无比怀疑这一点。”
“很幼稚。”徐烟说。
“至于你女儿的名字——”她看她, 抿唇笑了笑,“她是你女儿,你赋予她名字为何意义,是你自己的事,和我们这些外人其实并无干系。”所以哪怕你女儿的名字真的和他有关,那又如何?“你将自己困在过去,也是你自己的事, 我先生和你,还有我先生和我,关系都不会因为这个而有任何改变。”
她后面的话忽地声放的更低了些,“你自己不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不甘心的想要用名字这个来‘恶心’一下我们吗?”
而徐烟之所以放低声音,是因为瞧见陶冷身后,大概是等久不见妈妈,下车找来的陶忆。
她在小姑娘注意到她前,对陶冷点了下头,转身进了药店。
到店里,徐烟给里面迎过来的人说了自己需求,等拿药的空档,她余光透过两扇玻璃,看外面的女人在原地站了许久,方才被腿边的小女孩拽着手下台阶离开。
“你好?你好?”店里的人隔着半身高的橱窗,在发呆的徐烟眼前摆手。
她顺着面前女孩子的视线往外看,外头空荡荡的也没人,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发呆。
徐烟被眼前的手叫回神,不好意思的说了声抱歉,接过对方递来的袋子,拿手机扫码付款。
*
这天半路碰见陶冷的小插曲,徐烟并没跟江应天提起。
而至于他知不知道陶忆名字的真实意义,她也压根儿没想过去问他。
因为不管他知不知道,这件事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只会是一件烦心事。
况且那天江应天在对她解释陶冷和他的关系时,她就已经看出来他尽力掩饰的…不愉快。
徐烟对陶冷倒没什么可怜心思,反而会因为她的爱而不得,更珍惜自己和江应天之间的两情相悦。
……
由戴森起头组建起来的这支律师团队,不算底下的助理律师们,一共七个人。
不论哪个单拎出来,都是行业里有口皆碑响当当的人物。
江应天即便知道把这件事交给他们结果九成九会成功,会按照自己设想的方向走,可仍旧把除工作以外的所有时间,都用来配合律师们的工作。电话随打随到,信息邮件随发随回。
给足了尊重。
而自那晚在百花庄园尝到了亲吻的甜腻,这几日只要只有两人在,江应天得空便要来亲一亲她。
站着要亲,坐着要亲,吃饭到一半也要喝口茶凑过来亲一亲。
如此,更别提晚上一同睡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了。
许是因为他如此“努力”,两人亲吻的范围不再局限于嘴唇和脸颊。
偶尔他在徐烟忘情回吻他的时候,将唇慢慢移到她耳下和颈边,也能得到些她给的回应。
只是她心里芥蒂仍在,每每回过神时,抗拒后退还是下意识的。
往往这时候,江应天总会感激自己从小的克己自持,避免一时冲动让两人的一切努力变为灰烬。
……
一个星期眨眼就过。
要不是刚下课回来,进门就见江应天行李箱立在边上,徐烟早忘了他上周跟自己说过的这周要出差的事。
江应天看徐烟脸上表情,坐在沙发上没动,忍笑看她慢吞吞脱下外衣帽子换好拖鞋,才对她招招手。
等她再慢吞吞走过来,他一手握住她手腕,另一手将人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徐烟刚从外回来,就算脱了外衣,身上的寒气依然在。
江应天把人搂紧了点,笑着问了句毫不相干的话,“金鸿送你回来的?”
徐烟正因为明天要分开难过着,被他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问的难过更甚。
拨了拨他搂在自己腰间的手,带着些小情绪瞅着他嘀咕,“金鸿送我上下课,甚至中午我不回来吃饭她都陪着不都是你吩咐的吗?她每天定时定点给你报告,这问题还用你问?”
从上周知道黎清还会来找自己后,他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女孩子接她上下课。女孩看着和她一样普普通通的,却是个散打和搏击高手。
徐烟自己虽然也觉得这样有些小题大做,但想到可以避免下次在毫无准备时再被黎清“动手动脚”,在他给自己提这个时,她并没拒绝。
而且这几日相处下来,徐烟更是深深觉得他对她真的好细心。
因为就连这个“保镖”他找的都会考虑到自己。
不爱说话又来无影踪。
……
江应天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看徐烟给自己发脾气,也开心。
他捏捏掌心里她微凉的小手,凑上去想亲她,人到唇边却改了主意,用鼻尖蹭蹭她也还带着凉气的脸蛋儿,又将唇慢慢移到她这边耳下,亲了亲,轻轻抿了抿她细白的小耳垂,才轻声道,“乖乖不是也知道,我只是担心黎清再去骚扰你,让你不开心。”
徐烟被他亲的缩缩脖子,听着他说的话心软了软,“我知道。”
“嗯,”江应天在她耳边低低应了声,声音里有笑,“乖乖知道。”
“那怎么还发脾气?”
“……”徐烟拿自由的那只手捂住这一侧的耳朵,偏头瞧他小声反驳,“我才没有发脾气。”
“嗯,没有发脾气,”江应天亲亲她手背,眼睛不离她,笑着再问,“那是撒娇?”
“……”
徐烟说不过他,又被分别的情绪闹的提不起精神给他来回话,默默看了江应天半晌,主动伸手搂住他。
她脸贴在他颈边问,“真的不用我和你们一起吗?”
自百花庄园被她撞破他撒谎,江应天便也没再瞒着,老实跟她坦白了自己这周出差就是要去越城的事。
江应天想也不想,还是这三个字,“不需要。”
他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再让她沾到任何一点这件事。她不娇弱是一回事,他心疼却是另外一回事。
徐烟闻言犹豫半晌,从他颈窝里抬起头,“其实这两年,我瞒着祖母和小姑姑,去过几次越城。”
江应天回看着她,眼里不能不意外。
“我之前也和你说过,年纪还小的时候,我不懂当时林风对姐姐做过的那些…那些事,后来懂了,晚上便开始做噩梦,不仅会梦见林风,还会梦见姐姐。”
“每次在梦里,她都会哭,哭着告诉我她很疼很疼…她特别难受。”
“…所以从大一开始,每年清明节,我都会去越城…看姐姐。”徐烟看着江应天,轻声坦白。
虽然每年的那几天,她会很难熬,但她并不后悔做这个决定。
她梦魇的次数确实少了。
江应天抱着怀里的女孩子,闻言一时之间竟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此看了她半晌,他才轻叹句,“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同意你跟着去。”
徐烟自知他的坚持是为了她好,听他一再拒绝,便也不再游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