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中的人穿着一身雪白的齐腰襦裙,擎一把薄纱团扇,眸似星子、发如浮云,姣好的面容袒露在皎洁的月光下,有一种脱俗的美。
Dream_1:这颜可盐可甜啊,我可以!!!
胖胖是个大可爱:小姐姐也太美了,同求联系方式啊!
影子怪:同求+1
达芬奇不挂科:同求+1
……
冰.夜殇.璃璃梦:妺妺给個聅係汸鉽,滒滒帶沵烺&**~~
楼上都是傻逼:这是模特来这里拍戏的吧,还穿一身影楼装。〔抠鼻〕〔抠鼻〕
学霸全A:神他么影楼装,这不是戏服,这是汉服啊!!!〔哭笑〕PS:楼上也是傻逼。
芝士毒唯:只有我注意到小裙子吗?一人血书求小裙子链接!
帖子热度越来越高,大概发帖人也没想到帖子会火到这个程度。在半天后,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开始出现。
再咕一次:小姐姐被扒了,隔壁贴走起!
再咕二次:小姐姐被扒了,隔壁贴走起!
再咕三次:小姐姐被扒了,隔壁贴走起!
于是另一个热帖也被顶起来了。
【挂】某伪汉服女穿山甲,丑女滚出H美。
今日楼主刷到一个热贴,大意是求某汉服女的联系方式,楼主也点进去看了一眼,结果是个穿山甲,呕!
上对比图。〔图片〕〔图片〕〔图片〕
这是【云归阁】两个月前的概念图,现在还没货就被盗做了,图中的个个细节都是仿的。友情提示:这女眼睛这么大,一定是开过的,男同胞被别骗了。
正统波斯猫:穿山甲无疑,整容女无疑,lz火眼金睛,佩服佩服。
知了知了:恶心,这脸打了多少玻尿酸。
□□除恶:锤不硬,楼主不要随便挂人。
社会哥戴金:楼上别洗了,这都石锤了。
静静不说话:穷逼滚,穿山甲滚〔怒〕
自然美女:整容脸加山?绝配!
吃瓜群众—呱呱:阴谋论一下,会不会隔壁贴贴主就是照片女本人,想要自炒,结果炒糊了?
侠女本侠:我去私聊【云归阁】,有消息就会来反馈给大家。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蔡禾刷论坛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两个帖子,脸色一变,连忙私信了华洱洱。此时,华洱洱正用她第二只备用机刷微博。
禾苗:出事了,俞月在我们学校里被挂了,而且还要闹到微博上去。〔链接〕
耳朵:艹,账号借我,姐姐去和他们对喷。骂人?姐姐是他们的祖宗。
禾苗:你别再去添乱,赶快想想有什么解决办法吧。这件事要是闹大了,她就基本和这个学校无缘了,知道吗?
华洱洱冷静下来,不甘不愿地回复:知道了,我会解决的。
华洱洱关了手机,貔貅脸黑得像天上的乌云。俞月正坐在墙边画素描,见她这个样子,就开口问了一句:“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一群煞笔加柠檬精。”
“......”
华洱洱眼睛一溜,主意就上来了,爬下床凑到俞月的身边道:“用你的照片给我妈的店铺做一回宣传怎么样?有推广费的哟!”
俞月知道她那晚拍了许多照片:“可以啊,至于推广费的话,唔……就帮我改两张画吧。”
华洱洱举起了手:“成交?”
俞月与她拍了掌,又低头画自己的画了。华洱洱走到走廊,拨电话给自家妈妈,简要地说明情况。
五分钟后,【云归阁】官微发博:
我家的小裙子穿上就是仙!^_^
〔九宫格图片〕
买买买小裙子:天啊!云归阁你这是怎么了,被盗号了?
华大大的粉:@华听灵,大大!你家店铺被盗号了,快来删图!
华大大最美:大大要是被绑架了就眨一眨眼,我开劳斯莱斯去救你。
我有一只画笔:这不是H美被爆贴的那个女生吗?厉害了!
血一一:@我有一只画笔,能发链接吗?我想去围观。
购物车堆满满:买!都给我买!
云归云贵:上新了?打开钱包瞟一眼,确定是我买不起的。
……
刷屏大多以【云归阁】被盗号为多,谁都知道云归阁走的是官方、高冷路线。这满满宠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后面还跟了一个可爱的小表情,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绝对是盗号!
〔私信〕
〔私信〕
〔私信〕
两分钟后......
【云归阁】的大小姐,平常店铺的宣传和打理运行人——华听灵发博:没被盗号,没被绑架,母上最大。
评论炸了,当日硬生生给顶上了热搜。
******
教室,一张桌子上摆了一盒桂花糕,瞿溪川和萧明睿分坐在桌子的两边。
萧明睿吃完一块糕,再拿一块,再拿……把脸撑得鼓鼓的,变成一只大脸猫。当他想再拿一块时,瞿大佬的眼神镇住了他,萧明睿把手缩回来,委委屈屈地咂摸着嘴里留下的味。
瞿溪川看一盒桂花糕一点一点变少的阴寒眼神,让萧明睿不禁怀疑,如果他自己中午没有来找瞿大佬,大佬是不是会吃独食?
萧明睿想起俞月跟他说的话,她说,觉得瞿溪川一个人孤零零时,就去找他玩。现在萧明睿又多了一个想法,是不是没有自己大佬还自在些?
瞿溪川拾了两块桂花糕吃了,剩下的重新包起来,比原包装包得更精美,好像从来就没打开过,静静等待着它原来的主人。
萧明睿在一旁拿着手机刷,遇到好玩好笑的事就念给瞿溪川听。突然一条#云归阁变脸#热搜闯进他的眼下,萧明睿打开一看,惊了!
“卧槽,瞿雨月上热搜了!”
瞿溪川耳朵微动,抬眼,萧明睿的手机就怼近了他的脸:“是她吧?换了一身衣服差点就认不出她了,会不会有滤镜加成,还是说距离产生美?我看这颜值都高了一个度!”
瞿溪川心猛跳了一下,好美。
阳光热热地照进来,照上少年双颊微微涔出的薄汗。虫声好大,雀儿啼鸣,少年却仍听到自己的心跳,跳得那样猛、那样烈,整颗心都快灼烧起来。
“我要存几张下来。”萧明睿手指翻飞,“对了,大佬你没有下微博吧?要不要我发几张给你?“
“不用。”
不用,我自己下。
“哦,好吧。”萧明睿想大佬对这些一向都不感兴趣的。
等萧明睿走后,瞿溪川取出了手机,下了微博,注册一个账号,点进头页热搜,把九张图完完整整地存下来,一张不少一张不漏。
他点进了一张照片,手指在屏幕上抚着她的手,那里有他送给她的白玉镯。
照片里的瞿雨月笑得即纯粹又妖媚,瞿溪川不知道她本身如此,还是因为他看她才会如此,他只知道自己的贪婪像藤蔓一样的增长。
瞿溪川的黑眸卷进了一片幽深之中。
既然戴上了,就长长久久地戴着,好吗?
第39章
日子悠悠地过着,不知不觉,到十二月份了,天气由热变凉再变冷,从广袤草原上刮来的冬季风提醒人们冬天到了。
转眼间,短袖换成了长衣,扎辫变成了披发,肚子上的脂肪悄悄积攒着,人总是习惯屈服于寒冷,添衣加被,暖炉开起,为的是让自己能舒服些。
不变的是上课时间,但因为同学们的自愿留课形同虚设,头顶上的灯光24小时为他们长亮,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时间似乎无限延长下去。
临近联考,画室的氛围变得紧张,在无先前打闹的心情。坚持、奋斗,悬在后面的字刻刻不停地催促着。
每个人都很拼,咖啡冲着、绿茶泡着、红牛灌着。有人甚至把棉被都搬到教室里来,困到不行的时候,往身上一裹,坐在小凳子上就打起了瞌睡,手还留在画纸上机械地涂着。
清晨,伴着雀鸟的第一声啁啾,从窗户头到窗户尾连成一排齐齐在刷牙,满身的颜料、满手的铅笔铅绘成一幅奇景......大家兜着一对黑眼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嫌弃谁。
今天轮到华洱洱带早餐,几个肉包、油条和豆浆,都是平常的花样,油腻的不要、豪华的也不要,来一只炸得金黄的大鸡腿估计谁也吃不下。
“你明天就要回去了吧。”华洱洱一边递给俞月早餐,一边咬着肉包子看俞月的画。
俞月放下画笔,捡起旁边的湿布擦了手,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嗯,对的。”联考要回生源地考试,今天是她在画室待的最后一天。
“车票订好了吗?年末人流量会增多。”
“订好了,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华洱洱还在端详她的画:蔚蓝大海的中心是一只木制的孤帆,孤帆上的少年拿着一条细长的锁链扣住天使飞舞的脚,天使无法没入她的天堂。
整一副画都是用明媚的亮色,却让人莫名有一种压抑感和止不住的绝望,感染力很强。
“怎么想到画这个?”
俞月把嘴里包子咽下去,吸了一口豆浆润了嘴,答道:“昨晚梦到的,今天早晨起来还记得就把它画下来了,感觉怎么样?”
华洱洱皱着眉答:“虽然你用了很少的暗色,但我还是感觉整体基调偏阴暗悲剧,和你以前的画有很大不同。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的缘故?”
“还行吧,我是觉得偶尔尝试这种画风还蛮有新鲜感的。”
“说的也对。”
俩人又说了一会话,终于谈到了联考的事情。
“话说联考三科,要考整整一天,中间休息时间很少,早餐记得吃饱一点。”
“我查了一下天气预报,考试那天气温会骤减,有可能还会下雪。宿舍我屯了些暖宝宝,你觉得冷了就拆一片贴肚子上,贼好用。”
华洱洱也提醒提醒说:“要防身体感冒,也要防人心。”
俞月微愣:“什么意思?”
华洱洱:“第一科考色彩,我听说有人色感不好也不让别人好,在自己的画背面乱涂颜料,等到临近交卷时往地上一压,放在他下面位置的另一个人的画基本就毁了。”
俞月‘吁’了一声:“好恶心的人,怎么想的?这对他也没好处啊。”
“有些人看到别人倒霉就开心。”华洱洱拍拍她的头:“所以说,你把画吹得久一点让它干一点,别太早交,那些小人就拿你没办法了。虽说这样的人很少数,但我们还是防着点好,真要遇到了可正够糟心的。”
“明白了。”俞月也伸出手去拍她的头。
*******
俞月下了高铁走出来的那一刻,天在下雪。轻盈的雪从云端絮絮飘下,在地面铺上一层纯白色的牛乳,软绵绵的,一踩,鞋子就陷下去,整个人倏然矮了半截。
才隔了三百公里的路段,两个小时的路程,两地的气候就如此不同,Z市可比那边冷多了。俞月缩了缩脖子,往手里哈了一口气,有点后悔自己穿得太少了。
她侧身正准备找车回去,转了半圈,眼睛就锁定了站在停车场台阶上的人。瞿溪川穿着双排扣的中长黑大衣,围着一条厚厚的格子围巾,薄唇掩在围巾下,只有那双静如水的黑眸,与雪的安谧交织在一起。
俞肃廷——她的新爸爸没来,却是瞿溪川来接她了。
俞月朝着他挥手,拖着行李箱赶紧小跑过去,停在台阶下,一抬头,雪就落在她的鼻子上,冻得她打了一个冷颤。
瞿溪川冷着一张脸走下台阶,解开自己的围巾,不由分说地缠在她的脖子上,缠成厚厚的一团。
“等等我不......”俞月觉得有些勒,伸手要去解,就被他反扣住了手腕。
“瞿雨月,不,俞月。”他深吸一口气,嘴角翘起的弧度很不友好,“我是死人吗?”
“额......”这问题好扯。俞月很懵,甚至有些哭笑不得:“溪川,你在说什么?”
“回答我,我是不是死人?”瞿溪川把她的手腕扣得更紧,黑眸中暴烈的情绪在增长,似乎在极度忍耐着。
俞月傻傻摇头。
“既然不是,你为什么把回来的消息通知了萧明睿,通知了俞肃廷,通知了其他一些不知道什么的人,唯独忘了我?”瞿溪川在冷笑:“你把我忽略得真够彻底的,摆脱了瞿家很开心吧,所以一点也不想和瞿家人扯上关系,是不是?”
瞿溪川在生气?
俞月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仔细想想,她一开始就把瞿溪川排除出要麻烦的人选之外。
她可以麻烦俞肃廷,因为他最终会从她的身上拿到好处,她可以麻烦萧明睿,因为他们是绝佳损友。至于瞿溪川,尽管知道他会变得很强大,她却总把他至于弱者的位置上,总想对他很好很好,一点麻烦也不愿意给他。
但她现在该怎么跟他解释呢?你好,因为你很弱,所以我不愿麻烦你?额......这样说不会被瞿溪川打死才怪。
一股冷空气卷袭而来,俞月的双颊被冻得通红,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先上车。”瞿溪川打开车门,拉着她的手把她整个人往车里塞。
俞月扒着车窗不进去,双手可怜巴巴地递给他一张小卡片:“可不可以去这个地址?”
既然已经变成俞家人了,再赖在瞿家总有一点厚脸皮的意思,后面公开也会被撕得更难看,俗称“落人话柄”。
正因为如此,她现在的衣食住行几乎由俞肃廷负责,这是俞月和他讨论出来的最好结果。尽量低调,借画画这个机会淡出瞿家,把焦点中心留给瞿溪川,一举两得。
瞿溪川接过看了一眼,更加生气了。
他将纸片揉碎,轻嗤了一声,在她耳边说道:“瞿雨月,如果你不想在这里曝光真正的身份,就闭嘴给我坐进去。”
俞月只能妥协地坐进去,今天的弟弟真不可爱,不就是没有告诉他自己要回来的消息吗?又不会不联系,她安顿好了天天去烦他。至于这么生气,对她这么凶吗?俞月在心里直叫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