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瞟她一眼,没有说话。
二瑞包包里手机振动,是阿曼达来电,接起来,慢吞吞问:“阿曼达,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啊!”阿曼达在电话里数落和质问她,“你和文森特怎么回事?背着我,不声不响搞到一起去,连我都不透露一声,过分了啊!明明有了男人,还找我组织联谊活动,搞什么搞!”
二瑞解释:“别瞎猜八猜,我跟他没什么,是他单方面自作多情,他对我的追求注定是单箭头,我是不会理会他的。”
“文森特单方面喜欢你?他对你自作多情?我没听错吧!阿爹拉娘!你肯定没跟我说实话!”电话那头,阿曼达情绪激昂,激动得唾沫星子满天飞,“我就一直纳闷,那时丽莎为什么会针对你,她肯定老早就察觉出哪里不对劲了,对不对!”
二瑞脑子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突然就幽怨叹口气:“我是中意高大帅气又聪明的男人,走出来都有型有款,好有面子,可如果是处处留情的花心男人,我就不喜欢了呀。”
听听这语气,多委屈。还自作多情?还爱的单箭头,还花心男人?二瑞电话里的坏话,瓜少听到现在,忍无可忍,给她后脑勺来个爆栗子。
阿曼达叫:“明天我去找你,你把过程给我详细说明一下!文森特怎么看上你的,又怎么单方面追求你的,一个字都不许漏掉!”
“……”
阿曼达接着又叹气抱怨:“唉,我虽然朋友多,但一般不太愿意替人做媒说亲的,麻烦。眼高手低和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太多了,自己长成一坨屎,还有脸嫌人花不美。但是为了你,我还是上蹿下跳,和我男朋友的那些朋友们套近乎,花了这么多心血和精力,结果呢,吃力不讨好,把文森特给得罪了,他对你有意思,我却在这个时候帮你介绍男朋友。这下和他朋友都做不成了,搞不好他还会找我把人做掉,丢进黄浦江喂鱼。算了,废话不多说了,你抓紧时间向他道歉认错,替我美言几句吧!”
二瑞被她说的急了眼:“我都说了跟他没什么你偏不信,现在又要我道歉,凭什么啊,我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要你认错?就凭他是文森特!”阿曼达说,“要是他来追求我,做我男朋友,吵架我自己扇自己!”
被阿曼达罗里吧嗦抱怨了半天,好不容易挂了电话,二瑞感觉屁股下有东西震动,摸出来一看,是瓜少的私人手机,他把她塞进车子里时没留意,她喝了酒,反应迟钝,坐了一路也没觉得硌屁股。
响动是有信息进来,二瑞看清楚短信前两行字,没忍住,噗的笑了出来。
瓜少扭头问她:“谁发来的,什么事情?”
“哦,你的老熟人冈冈发来的,一条广告信息,你开车,我念给你听。”二瑞清了清嗓子,“你的冈冈199减70券已送达,进口超薄0.01,纤毫毕现,仿若未戴……”
酒喝多了,判断力大大下降,本来是抱着笑话他、想他出丑的想法才念的,嘻嘻哈哈念了两行字,他忽然转头,往她这里瞟了一眼。二瑞无意中抬头,瞥见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差点出一身冷汗,讪讪收声,手机往他身上一丢,靠在座位上装睡,不再言语。
车子开到半路,他在等一个红灯时,伸手过来捏了记她的脸蛋儿,下手挺重:“不是叫你等我了么?”
“我答应你了吗,好像没有吧?”二瑞差点睡着,突然被他捏醒,没好气说,“而且联谊活动早就安排好了,人数都是固定的,男和女都是搭配好的,如果我不过去,会有一个单身男人落单的,别人都成双成对,只有他干坐在那里,多尴尬。相亲圈子里混,这点最起码的素质还是要有的。”
“呵——”他一脸嘲讽,很不耐烦地笑,“素质挺高,也挺体贴的啊。”
“很次很次,全国第四。”
“除了素质,魅力好像也挺大的啊?”他伸手过来,捏住她脸颊,把她的脸转向自己,对她看了一看,“仔细瞅的话,小脸儿是挺漂亮。”
“反正不丑,亚姐第九。”她听他明明想表现出不屑,却不小心冒出了酸水的语气,有点好笑,又莫名得意,把他的手拍掉,叹口气说,“其实我只是太懒,有时候想到要为一段新恋情而改变自己的生活节奏,就会觉得麻烦,原本一些很不错的机遇就放弃了。但真正想找的话,土豪大款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被她一提醒,他就想起刚刚那大款的年龄与形象来了,嗤道:“为什么要去撩那样的中年男人?都不用考虑一下年龄差吗,就那么想闻老年臭吗?就你这脑袋瓜,能算计的过那些中老年男人吗?哪天被人家卖了都还会替人家数钱。”
“又来了又来了!人家才四十岁,怎么在你这里就变成中老年男人了?怎么老是这个样子的啦,过了啊!”
“啧。”
二瑞很烦他这种口气和论调:“我找和自己条件相当的男孩子,你说人家智行浅薄见识浅陋,千方百计挑刺。现在我重新定位,开始专注找多金大款土豪了,你还是有话说,还是要贬低别人。所以你说我应该找谁?你吗?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说全世界的男人,他们不论穷富都有问题,就你自己十全十美,是不是啊?”
好像迄今为止,好像还没有人以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过话,瓜少震惊到无以复加,震惊过后,开始生气,猛然间一转方向盘,来了个急刹车,随着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响,二瑞身体往前一冲,“哎哟”一声,大叫:“你疯啦!”
瓜少把车子停在路边:“我没听清,你刚刚说了什么?”
二瑞说:“搞得这么吃惊干嘛?虽然你颜值是比较高,高大帅气,家境好人又聪明,才华散发万丈光芒,可又怎么样,还是掩盖不了你是渣男这一事实啊。”
他以威胁眼神盯着她:“你再说一句试试?”
他既然这么想听,她当然不会让他失望啦,正好酒上头,胆量和肚子里的话都足,就如他所愿,继续说给他听啦:“拜托,家里都没镜子的啊,脑门上那么大一个‘渣’字看不见啊?对我所有男朋友都吹毛求疵,把人家贬的一文不值,结果自己呢?还不是又坏又渣。你比我谈过的那些男朋友又好到哪里去?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还说?你还敢说?”瓜少气极,反而笑了起来,“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
二瑞抬起下巴,直视他的眼睛,清清楚楚说:“渣男。”
“你还说?!”
“渣男。”
瓜少简直气炸,伸手用力捏住她的脸蛋儿,语气凶狠狠地:“小样儿,还真敢说?你再说!”
她嘴唇被捏成了嘟嘟嘴,看着可笑又滑稽,却依然从唇间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渣男。”
“你!”
看他一脸气急败坏,看着他那因为冒犯而震惊的表情,二瑞心里快意汹涌,像是猛灌了一通冒着泡泡的冰汽水,痛快极了,嘟嘟嘴不停讲:“渣男渣男渣男渣男——”
一连串的渣男声中,忽然见他解开身上安全带,又看他俯身过来。
她嘴里说着渣男,看他一脸阴沉,眼神凶狠,身体就很聪明地躲往一边,可她忘了自己被安全带给绑住了,没躲开,眼睁睁被他扣住了后脑勺,再下一秒钟,她的嘴就被堵上了,口中最后几个渣男,一并被他吞入腹中。
失重感令她晕眩,瞬间天旋地转起来,白天在超市里被他偷亲并与他对视时的感觉又回来了,突然间仿佛身处另一个空间,这个空间只有她和他两个人存在,身边任何声音都听不到,时间都好像静止了一样。
在静止的时间与空间里面,她大脑一片空白,忘了反应,眼睛也不会眨了,就傻傻瞪着他,任由他越吻越深。他用嘴唇覆盖住她的唇瓣,亲-吻的同时,轻轻吮吸,使她嘴唇甚至大脑都形成真空,没几秒,她便已轻微窒息。在她尚未察觉的时候,他的手也伸入她衣裙里面。再接下来,好像身上安全带被解开,又好像座椅被放倒,他俯身上来,不过她也不确定,因为她头脑昏沉,已完全无力思考。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她开始缺氧头晕,他察觉出她呼吸节奏的紊乱,稍稍放开她,等她好点,又凑上来,这次终于被她全力一把推开。
她挣扎着爬坐起来,拉好自己的衣裙,自己把自己的座位调整回来,伸手拉下化妆镜,从镜中看到自己明显肿起来的嘴唇,与舌尖上针扎一般的痛疼,对自己心疼得不得了,气死了,想推开车门下车,被他一把拉住,重新绑回到座位上。她动弹不得,最后只好假哭,迫使他收手。
戏精有演技,擅长假哭又会抱怨,瓜少早知道,刚刚被她痛骂渣男,还在生气,根本不鸟她,说她太娇气,不由分说,又凑上来强-吻,她越说疼,他越要亲,直到她由假哭变真哭,眼泪水都流出来几滴。
车子里面,二瑞半真半假的哭,一边推他打他,太用力,车身不停晃动,人行道上便有行人伸头探脑地往车内瞅。瓜少只能放开她,再次发动车辆往回走。
车子开回到老房子楼下,二瑞看都不看他一眼,自己推门下车,到楼道口,听身后他关上车门,又跟上来的声音,全身汗毛竖立,想问他到底想干嘛,却又不敢回头看他。车子开进小区入口时他扭头看她的那个眼神令她颤-栗至今。想一想,还是先逃回家。
飞一样逃回到三楼,她哆哆嗦嗦从包里取出房间钥匙,然而还是在开门躲进房间前一秒,被他从身后给抱住。
作者有话要说:佛说,恶业会形成业障。举报本章者,今年明年诸事不顺,运势差到家,斑秃,掉发,肥到180。
(心里苦大师在线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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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瓜少一手搂肩,一手揽腰,从身后将二瑞整个人完完全全给抱在了怀里,其后稍稍俯身,嘴唇贴着她的脸颊,忽轻忽重地亲她的耳垂与头发:“二,你身上好香。”
“哦,是么。”她抬手,用尽全身力气,手肘往后一击,听得“咚”一声响。
他吃疼,却闷笑出声,从身后紧紧抵住她,与她贴身而立,然后从耳垂一点点向下,一路亲到了脖颈,他温热呼吸扑在脸上,脖子上。她全身汗毛树立,身体轻微颤*栗,挣了几次,却被他抱得更紧:“……但不是香皂和沐浴露的那种人工香,是桃子,椰子这两种水果和奶油混合后的香味,是女孩子面对喜欢的人才会散发出的体香。”
二瑞定了定神,挣出一只手臂,拎起包包去拍打他,他不躲不闪,任她打,嗤嗤笑,但她毕竟不敢太用力,也不敢大声说话,恐怕分贝太高会引来喜爱管闲事的邻居。
二瑞拍打了他不过三两下,包包就到了他手上,钥匙到了他手上,然后两只小手手也到了他手上。
门很快被他打开,两个人从门口拉扯纠缠到了门内,不过三招两式,她就已丢盔弃甲,被他攥住手,整个人被按在门上,动弹不得。
他攥着她的两只小手手,慢慢的,一点点的,从她头发上一点点亲下来,亲了额头,又亲鼻头,然后是嘴唇,再然后是耳垂与脖颈:“二,你全身都香香的,很喜欢不华哥吧?”
门后吻了很长时间,配合他在她耳边的呢喃情话和荤话,她心理防线一点点被击溃,在崩塌前一秒,身后铁门被人从外面咚的一声敲响,二瑞身体贴着铁门,被震动直接震醒,一凛。
敲门的是对门真珠,听她在外面大声喊:“二瑞,你回来了吗?我听见你回来了!家里怎么不开灯?快来开下门!”
二瑞一把推开瓜少,摸到开关,客厅灯打开,胡乱理了理被他弄乱的头发,衣服,伸手拉开门。
真珠从门外塞进一个书包,两把羽毛球拍,然后是一个水壶,最后塞进来的是一个小孩子:“拜托拜托!老公不在,领导喊我临时去加下班,叫她今晚跟你睡一下!明天早上我下班就来接走!”
小朋友一进门,眼睛同时看见两个人,挺惊讶:“不华叔叔,这么晚,你也在?”
瓜少保持沉默,小朋友继续好心提醒:“都九点多啦!”紧紧抓住二瑞的手,“二瑞姐,快去睡觉觉吧,要不然咱们俩明天都起不来啦!”
二瑞答应:“嗯嗯嗯,知道了!”
瓜少到现在还有点懵,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开局怎么就变成眼前这个情形了,两手插在裤兜里,独自在客厅里站了一站,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就朝二瑞看看,说:“我走了。”
二瑞胡乱嗯了一声,说了一声知道了,门从他身后砰的一声推上。
***
次日是周六。一大早,二瑞和小朋友一同起床,把她人送到对面去交还给她妈后,出门遛狗一圈,回家做了些家务,洗了一堆衣服,琐事做完,然后领着狗出门购物。
快中午时,手机接到安德鲁来电。安德鲁知道她懒散性格,怕她躲懒不去喂老板家兔子,特地打电话来关照:“瑞秋,老板的兔子,你今天可别忘了去看一眼,我买了牧草,今天下午会送到,你收到后,袋子上扎几个洞,放在通风干燥阴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