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战友不能不帮,二瑞只好献丑了。打点精神,努力装出一副懵懂无知又可爱的样子来,问罗叔:“董事长,你今天身上用的什么香水啊?”
大蜜说:“我也发觉了,刚刚一进门,我就想问了,很好闻的。”
柜姐外室笑眯眯的帮腔:“我们这一位是老克勒,洋派作风,很讲究的男人呀。”
二瑞每个月都看时尚杂志若干,只要她想,这种马屁拍起来毫不费劲儿:“是一种我在其他地方从来没有闻到过的味道,很特别很特别,清新,深邃,冷冽,性感到了极致。”
对面的瓜少正端着啤酒杯喝酒,一不小心,呛了一口,忙扭头到一边去咳嗽。咳嗽好了,更加不爽了,啤酒杯往桌上一放,一脸阴沉地望向她,当着一桌人的面,竟是毫不掩饰。
二瑞迎着他极其不快的目光,抬起下巴,挑衅地望着他,乜他一只白眼,转头冲罗叔甜甜说:“……就让我一下子联想到了纯白的积雪,银装素裹的松林,还有一眼望不到边的雪山。我猜肯定是某个在国内还没多少人知道的高端小众品牌,董事长你说我猜的对不对啊?”
罗叔听了比上次还要清新脱俗的马屁,比在一眼望不到边的雪山里泡了个温泉,比在银装素裹的松林里打了个滚还舒坦,再一次乐开了花,笑的见牙不见眼,马上吩咐柜姐:“你等下叫人送两只包过来,我要送个小礼物给小姑娘。”
柜姐笑着说罗叔:“你真是会挑时候,今天上午正好有上新,到了几只才发售没几天的流浪包,我本来打算留给几个要好的老顾客的,不要太漂亮哦。”回头打量二瑞,看她上下一抹色,身上唯一的饰品,仅有耳垂两粒珍珠,说道,“你这个年纪,就该多打扮,否则等成老太婆了,谁还要看啊。你看我,脖子上项链都是3根起戴。”
二瑞早看到了,跟只行走的珠宝盒似的,脖子上叠戴三根项链,手上丁零当啷套着不下十个镯子,心想杂志上不都在说more is less的嘛,嘴上甜甜笑说:“我们上班时间要做事,不方便的。”
柜姐冲她眨眨眼,回头去向罗叔发嗲,“小姑娘打扮太素了,我都看不下去!我们店今天还来了一款镶钻项链,小姑娘戴上肯定好看的,她皮肤白。我嘛,年纪虽然上去了,但是偶尔也可以戴上扮扮嫩的呀。”
罗叔心情正好,点头说:“行行行,项链也送来,包包也送来,统统都送来。”
柜姐一个电话打到柜台去,她手下小妹马上就安排送货上门了,罗叔为了这一通恭维,拉了毛十万块的卡,柜姐还要向他表功:“这是有我,你才能拿到这个优惠价格,换别人,没有十四五万,别想拿下来。”
罗叔双手合十,向她表示谢意:“感恩的心,感谢有你。没有你,家早就被我败光了。”
一桌人被他俩给笑死,哈哈哈一通乐,都很开心。除了一个瓜少,他酒一杯接一杯喝,口中和罗叔说着闲话,眼睛盯着对面二瑞,一脸不痛快。二瑞被他盯得烦了,杯子一放,跟大蜜说了一声,离开座位,半天都没有回来。
后来是瓜少去洗手间,在餐厅大堂的杂志架前发现她蹲着看书的身影。两个人因为转岗的事情,现在处于决裂状态,自打转岗以来,和他就没有再好好说过一句话了,他每天上班,都会经过董事长办公室,路过她工位,都是目不斜视,不看她一眼。她对他说的早上好,他有时候能听见,有时候听不见。偶尔躲不过,只能听见的时候,他也会回一句,客客气气。现在两个人的交集,也仅限于此了。
他经过她身后,本想径直走开,不想睬她,却又驻足,对她背影看了看,两秒之后,脚自己把他带过去。
他站在她身后,伸手拿起她上面一层的杂志,随手翻了翻。
她书正看着,察觉他过来,抬头朝他看看,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过一会儿,他还不走,她又抬头,说:“你干嘛啊?”
“你在跟谁说话?”
“我在自言自语。”话刚落音,头顶心被他手里杂志拍了一记。
“姨哟!”她捂住脑袋,很凶地说他,“你跑我旁边站着干嘛!”
“干嘛,我不可以站这里?这里是你家?”
她翻了个白眼,继续翻自己的书,就没再出声了。又一会儿,脚都蹲麻了,他还没走,问她:“你在看什么。”
“看不到啊,书。”
“啧。跑到餐厅看书看这么认真,傻不傻。”
“我在这里发现一本以前看过的漫画书。”她把封面向他展示了下,“《足球小将》,你在高二暑假时买过的,不过你买的是三部,这里只有一部世青赛。”
他十几年前买过的漫画书,自己都忘掉的陈年旧事,她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当时就怔了一怔。片刻,终于想起,漫画书后来他借给她看,还回来的时候,中间有两页油渍点点,还有洒落的若干辣椒碎。他生气发火,后来她赔他一个吻,还有好多哥哥。
他想起曾经与她的那些事情,原地怔了一怔,不过她倒没什么感慨,不过想起,随口一说而已,书又翻了几页,都是看过的,便重新放回原处,拍拍手,跑回包房去了。
饭局结束,二瑞拎着大小一堆礼物袋子去乘地铁。罗叔对年轻女孩子向来体贴又绅士,因为是工作时间以外的饭局,故而给两个女秘书都发了回家的出租车费,但二瑞还是喜欢乘地铁,可以走走路,想想事情。
人行道上正走着,有车子在旁边停下,是瓜少。
车子跟在她身后缓缓而行,他放下后排玻璃,喊她名字:“送你回去吧?”
二瑞笑着道谢,却说:“不用啦。”
但车子还是跟着她,司机大哥在前面伸头出来喊:“快点上来吧,这边有交警,我不太好停车!”
二瑞大声说:“真不用啦!”笑着向司机大哥挥手,一边快步往前走去,她越走越快,几步之后,干脆小跑起来,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转眼就不见了。
***
二瑞新租的房子味道散的差不多了,为保险起见,专门买了测甲醛的仪器,确定万无一失了,很快就搬了过去。董事长办公室的新工作现在也完全适应,而且做得很好。原因无他,小姑娘性格太招人喜欢了。
二瑞其实并不是那种滴水不漏八面玲珑、会说话也会来事的人精,但她天生自带亲和力,性格温柔人可爱,偶尔打扮起来,也能美成天外飞仙,不过却没啥攻击性,相处起来很舒服。尤其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很加分,一笑起来,看着的人都会觉得,哇,什么烦恼都没了。所以不论在老破旧小区,还是现在的罗叔后宫团,她都十分受欢迎。
罗叔及大房喜欢她,他几个外室及女朋友也颇信任她,没事就招她去喝喝下午茶,什么破事都跟她讲。老蜜知道她也在为大房跑腿做事,却大大方方向她介绍偶尔会出现在家中的高中小男生:“这是我儿子。”
***
董事长办公室在公司里是个特殊的存在,因为罗叔退居幕后,这间办公室就和其他任何部门都没有业务往来了,在公司里属于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偶尔大蜜把罗叔忽悠到公司来,马屁乱拍一通,罗叔一高兴,就会送这送那。而所有的马屁精里面,数二瑞马屁拍得清新不落俗套,格调很高,再有大房及后宫团诸女的美言加持,以至于后来罗叔只要一看见她,不用开口,就会先递上一个袋袋:“送你的。”
转岗没几个月,她的香奈儿包包就已集齐一打。总体来说,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发展与前途姑且不论,工反正打得极具性价比。
罗叔外室女友虽多,但不可能一年365天都过生日和纪念日,办公室也没那么多工作要处理,所以大蜜和小蜜空闲时间很多。大蜜公司里四处交际,打探消息,小蜜准备去考美容师资格证,有空就上上网上美容课堂,练习练习编发。
大蜜时不时的带来外面最新消息,主要是关于公司的权力中心,总经理办公室那边的新闻。二瑞刚转岗过来那会儿,她说:“总经理最近去了几趟新加坡,不用说,肯定是去见翠查和她家人的,他俩搞不好已经旧情复燃啦!这个女人哦,都已经优秀强大到令人忽视伊离婚带娃这一事实。这两条如果放在普通女人身上,百分百属于扣分项,可在她这里,完全不是问题。”
这一段时间她告诉二瑞的是:“翠查调来上海了!他们俩果然旧情复燃了,听说周末他们带孩子出去考察国际学校啦!”
想想一年已过半,自己尚未完成勾引罗叔的大计,大蜜不禁感慨:“霸道总裁阅女无数,最后拜倒在了女大佬的石榴裙下,这剧情也太他妈现实了,不给我们灰姑娘留一点想象和意淫的空间!唉,为什么她可以拥有一切,而我们这种空有美貌的灰姑娘就只能尝尽相思的苦!”
大蜜就跟精分了一样,感慨完了又去赞美:“她的皮囊或许不如刚出校门的年轻女大学生们那样胶原蛋白满满,但自有一股成功女人才有的精气神及气质在,所以她能吸引我们总经理这样的成功的男人啊!”
大蜜一天到晚聒噪,自己屁话多得不得了,还要来问小蜜对于前老板新恋情的看法,小蜜给模特人头飞快地编着麻花辫,说:“嗯,漂亮又优秀,再次告诉我自己是条咸鱼。”
over。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还没好,来得及明天更,来不及就周末更。争取一章更完,来不及就分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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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翠查调来上海,只是她申请到的一个短期工作机会,为期半年。她拖家带口,带来了女儿,还有帮忙料理家事的菲佣以及带孩子的阿嬷一个。
因故分手的恋人多年后意外重逢,翠查工作调到上海后,两个人很自然地开始dating,他们兴趣爱好相同,会一起跑马,周边去爬爬山,或是出去见见朋友。他们所谓的见朋友,不可能是吃吃喝喝消磨时间,而是为对方介绍可能成为潜在客户的生意伙伴,为彼此拓展人脉资源。但更多的dating,他们是拎上电脑找个安静的地方,或是干脆去对方家中一起工作。
两个顶级强人的日常生活都围绕着工作而展开,他们压力都极大,熬夜很凶,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多,也都自律到近乎神性。不过和瓜少不同,翠查不仅对自己狠得下心,对身边人的要求也多到令人发指。特别是对女儿,期待高到令人窒息,言谈举止也好,成绩浮动也罢,有任何她感到不满意的地方,就必须要做深刻的自我检讨以及一堆分析。
瓜少认为她对小朋友太过严厉,她说:“她从小就生活在天空之城,从小到大身边都是奉承的笑脸。她明明没有做什么,但身边的人却会无缘无故夸她,表扬她,如果我不对她严厉些,会令她对真实的世界无从感知,这样反而是害她。”
小朋友其实今年才6岁,叫zoey,棕发碧眼,像洋娃娃一般,正是最可爱也最好玩的年纪,可因为没有继承到母亲的头脑,更多的随父亲,被她的高要求压得有些木,由于三天两头被严厉训斥,养成了软弱的性格,动辄哭泣。
当然生活上她被照顾得很好,像是个真正的小公主一样,没有自己穿过一次衣服,没有挤过一次牙膏,任何她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会所会做的小事情她都没做过。不是她不愿意去做,而是翠查不允许。她不可以做任何一件翠查不允许她做的事情。她的每一件衣服,也都来自翠查喜欢的大牌,Baby Dior,Burberry,亦或是爱马仕。而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都是为了她能够专注于她的钢琴。翠查已经为她规划好了未来,就是成为一名顶级钢琴家。不是梦想,不是希望,而是唯一,是必须。
小朋友其实更喜欢跳舞,翠查觉得会耽误她练琴,放弃了。她刚到上海,在新学校交了几个好朋友,并被老师选中和朋友们一起演情景剧,翠查觉得浪费时间,放弃了。她听好朋友说迪士尼很好玩儿,在妈妈面前提了一句,就被训斥:“为什么你脑子里总是有很多这种自由散漫又愚蠢的想法?你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是练琴,练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