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涵、陈素点了点头:“姑娘放心吧,我们明白。”
管钟凌这时内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听不清尹羲和他们的低语,可是心头失落,她有什么话不和他说,却悄悄跟他们三个外人说。
殷涵和魏华清抬着昏迷中的李煊出了洞,管钟凌则拖着白衣女要出去,陈素走了过去表示要帮管钟凌扶白衣女。
白衣女诡计多端,这时便敏感地觉得要不好,说:“‘白藕圣使’,不劳烦你了。”
管钟凌虽然并不喜欢她,可想到她差点就成了那巨蟒的食物,十分可怜,也没有推开她。
“还是我来吧。”管钟凌解开了白衣女脚经的穴道,抓着她的肩膀,说:“出去吧,不要甩手段,否则我可保不住你的命。”
三人也陆续出了瀑布水帘,陈素悄悄移步靠近白衣女,白衣女的内力虽然被封,可是脚上可以行动,忙跑到管钟凌身后。
“白藕圣使,您饶了我吧。我之前只不过想要保命,我以为你们利用完我后就会杀了我。”白衣女哀求道。
管钟凌拦住陈素,说:“此时何必多造杀孽?”
陈素道:“管大侠,这是我教内清理门户,你一个外人非要插手吗?”
管钟凌不由得犹豫,白衣女拉住管钟凌的衣袖,说:“管大侠,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求你,帮帮我。如果你帮我求情,他们会饶了我的。”
陈素厉声道:“门户大事,任何外人求了也没有用!”
陈素手中的“白藕棒”通身银亮,由四截修长的“藕”(棍)组成,四截组成一支长棒。中间分开,中心跳出尖刀,分为一长一短两把尖刀;也可以化为一把尖/枪。
陈素的就一枪朝白衣女刺去,管钟凌挥剑挡下了,陈素再刺,又被他给挡下了。管钟凌的剑法实在太高,他自从认识尹羲之后,剑法更是炉火纯青,陈素不是他的对手。
陈素接连失利,殷涵和魏华清也早就恼恨白衣女的暗算,上前围攻。
管钟凌既然出手了,就救人救到底,都一一挡下来。
殷涵怒道:“管大侠,此女草菅人命,杀人如麻,我等清理门户,你为何非要阻止?”
管钟凌也明白,他并不是对白衣女有什么见色起意的心,可是他心里有一股莫名的不爽,这时就蛮劲发作,别人越要杀白衣女,他就非要救人到救到底。
他们四人在瀑布旁狭窄的地方交手时,白衣女已经跑到了水潭对岸。
突然瀑布中飞出一道身影,直接飞到对岸,一道又快又耀眼的剑光一闪,他们还没有看清招式,剑锋已经划过白衣女的脖子。
三大圣使和管钟凌看到水潭旁边的清冷少女不禁惊呆了。只见她因为剧烈的打斗,发髻早就散了,乌发随山风飞扬。
她因为伪装成“白藕圣使”座下弟子,本穿了一袭白袍,可是她之前杀血蟒时弄得全身是血。
她清冷如冰崖上的雪莲花,刚刚浴血重生,清冷高华和火热的生命力都集中在她一人身上,这样狼狈的时刻却美得让人神往难以自抑。
白衣女的脖子终于喷出鲜血,那血飞溅到尹羲的衣服上,她却没有躲开。白衣女尸体倒在地下,她连看也没有看一眼,飞身回来,到了李煊跟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才松了口气。
三大圣使上前,问道:“姑娘,你没事了?钟离凤箫呢?”
尹羲轻轻叹了口气,说:“死了。”
陈素不由得好奇:“‘血影神功’如此不堪一击吗?”
尹羲站起了身,道:“钟离风箫的‘血影神功’若是练得好,确实很有杀伤力,可惜他是一个食血狂魔。他食人血是因为阳气早衰,他这个月都还没有进食,要再放毒血杀我,岂不是病上加病?我们交手不多时,他就发作了,我再以‘寒冰血针’打进他体内,他不久就倒下了。”
“血影神功”是百毒不侵,可是阴阳二气本不是毒,阳虚加上极寒之气,钟离凤箫如何受得住?况且她将血蟒的血打进他体内,“血型”绝对不一样,自然会引发“溶血反应”。“溶血反应”并不是毒引起的,这是生物医学规律,“百毒不侵”不代表也没有了“溶血反应”。
殷涵叹道:“姑娘真乃神人!”
陈素拜服道:“姑娘不弃我等,大恩大德,在下愿一生为姑娘牛马。”
殷函、魏华清也忙下拜道:“愿为姑娘牛马!”
尹羲忙扶起三人,微笑道:“我可不需要你们这样的牛马。倘若你们真要报答我,我倒有一事相求。”
陈素道:“但凡姑娘吩咐,在下卦汤蹈火,在所不辞。”
尹羲叹道:“白莲浴火,红莲绽放。白莲教本是念佛持戒的善教,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红莲教虽不尽相同,到底也有渊源,我只想诸位身为红莲教高层,秉持善念,不要辜负这么多人当你们的信徒。”
三大圣使忙道:“我等定不辜负姑娘的嘱托!”
尹羲这才去扶起昏迷当中的李煊,三大圣使忙说他们来背负他回去,尹羲就没有跟他们争了。他们身中软骨散,虽然只保下三层内力,可是三人抬回一个男子还没有问题。
他们又沿路返回,管钟凌心中难受,跟在尹羲身后,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
管钟凌直到现在才明白,初时救那白衣女是侠义本能,后来则多是堵气了。甚至之前他说她的不是,也不全是他看不惯她行事正中带邪、十分霸道任性。
他一直压抑着,他喜欢她,可是她只把他当作义兄,他受不了她在感情上对他仅是一视同仁的分寸感和兄妹之情的界限。
他心中憋着一股气,便借着她手段狠绝的事由指责她。他从来没有这样惦念一个女子又无可奈何,他不知道如何爱。
管钟凌忽道:“三妹,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要打我骂我,我都无二话。”
尹羲沉默了好一会儿,叹道:“没有什么好骂的,你有你的道理和正义性。人在江湖,生死由天,大家都明白的。”
管钟凌道:“不是,不全是。我出手时,那时真的不知道你的计划,我若知道,我绝不会坏了你的布局。如今想来,我害你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尹羲道:“这是渡劫吧,你只是增加了劫难的难度,但是渡过之后,未必没有好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想静静,二哥也不要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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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不解风情(43)
“红花”、“白藕”、“青叶”三圣使, 天地玄黄四门主,五方旗主等高层通力协作,五天之后基本收拾了红莲教内大变的残局。
等到火化钟离凤箫的尸首之后, 可是另一个困难摆在了他们面前。现在钟离凤箫和呼延明月都已经死了, 他们红莲教没有教主了。
殷涵、陈素虽然可以通力协作收拾教内残局, 可若是他们中间任何一个人想当教主,另一个人定然不服。魏华清则更不行了, 深究起来, 当年的“青叶圣使”上官青才和殷涵、陈素是同一辈, 魏华清要小半辈。
殷涵忽道:“我已是天命之年, 便是再为本教效力二十年也很该退下来颐养天年了,所以实无争这位置的心。可是纵观本教年轻一辈,也实无一个能担教主大任的奇才。我倒有一个主意……”
陈素眼睛一亮, 说:“我也有一个主意。”
殷涵看向陈素, 道:‘那请陈圣使先说。”
陈素颔了颔首,道:“钟离凤箫早年对本教势力扩大确实有些作为,可是他走火入魔,变成一个吃活人为生的魔物,已经成为本教的第一大祸患。而那呼延明月一样残暴,以至于我教大大背离当年龙教主的立教初衷。呼延明月还里通外族,妄起战端, 将我教置于数典忘祖的境地。钟离凤箫和呼延明月都死于尹姑娘之手,也是为我教除去两个我们自己除不掉的隐患。尹姑娘于我等均有救命之恩, 且她与管大侠乃八拜之交,和祁国公是知己好友。倘若请她来做我们的教主,许多为难之事,便都可水道渠成, 迎韧而解。”
“不错!不错!陈圣使说的一点都没错!” 殷涵拍手叫好。殷涵从前与陈素不和,绝难有陈素提出什么意见时他像这样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成的,“不错”两个字都要说三遍。
殷涵其他高层和高手大部分脸上也露出赞同之然,又道:“钟离凤箫虽成魔物、呼延明月更是罪大恶极,可是于天下人来说,他们到底是我教教主和副教主,若是死于外人之手,于我教威名大大有损。倘使这是我教内部拨/乱/反/正,那我教的威名就一点也无损了。”
魏华清却有点忧心:“我也赞成殷圣使和陈圣使的意见,可是尹姑娘要是不愿意怎么办?我与她相处久一些,曾听她说喜爱江南山水,要在江南安家。”
步云初暗想:若是我能让尹姑娘同意当上教主,不但教内的人对我另眼相看,我必会更受教主倚重。
步云初看看陈浩南,差点就说让陈浩男施一施美男计了。还好她不是笨蛋,她也是女人,倘若尹姑娘真的看上了陈浩南,岂是能说破的?若叫她说破了,尹姑娘当上教主后,岂能不恼她?
步云初道:“三位圣使,诸位,我在想,此时李大人尚在本教养伤,趁此机会,我们多尽地主之宜,令尹姑娘感觉这就是自己的家,也许她就觉得当教主也没有什么不好。我和尹姑娘相处的时间外,所以我知道,尹姑娘虽然聪明睿智不是凡人可及的,可是她到底年轻,其实平时也有孩子心性。你要是天天跟她讲大道理,跟她说这个要做、那个不要做,她肯定烦你;若是有个新鲜事热闹事,你要是找她一起玩,她通常就乐意。依我看,不如我寻几个性情好聪明伶俐的少年少女一起找她玩,她过得开心就会同意了。”
王坤不知步云初的主意笑道:“步姑娘所言有理!将来我教总还要依仗年轻一辈挑起担子,我们选些才俊跟未来教主亲近,将来他们也更好的辅佐教主。”
原来王坤正有一个未出阁的女儿,也只长尹羲一岁。
徐乾和陈素交情非凡,他早听陈素谈起过尹羲在山洞救他,紧要关头也不抛弃朋友独自逃命,所以并不反对。
秋凌霜当时被耿靖南他们抓住了,尹羲与殷涵交手之后,他们就将她放了,秋凌霜又觉得尹羲若当上教主,女教众的地位就会有所提升。
至于杨玄,也和尹羲交过手,对她的武功绝无怀疑。
余下五方旗主,洪天池最了解尹羲的深浅,封平中、耿靖南、穆毓丰、宇文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他们派系的老大殷涵全力支持,他们不会拆台。
……
红莲教忙里忙外的时候,尹羲和张昭一起照顾昏迷的李煊。李煊服下了血蟒内丹保住性命,可是李煊一介凡人,他吸收化用内丹灵力十分缓慢。
所以,李煊主要还是靠后来尹羲给他逼毒和配的解毒药来清毒,他当时毒气入心,与一般的中毒者不可同日而语。
尹羲花了两天时间给他逼毒、解毒,之后她才调养自己的身体。山洞中的大战和治疗李煊实在耗费她的功力和心血,她也十分疲备。
调息休养三天后,她的身体才恢复,她才去李煊他们住的院子探望。张昭刚刚给他换了衣服,因他昏迷多日,中毒太深,小便失禁,这贴身照顾的事儿也不便让别人经手。
张昭一见她来,连忙问候,又说:“表哥脸色是好多了,但是一直没醒来。”
尹羲道:“这毒气入心,捡条命回来都是奇迹了,哪那么容易醒?不过,今天应该会醒了。”
若不是有那颗内丹在,李煊早就死了,绝不会有奇迹。
张昭喜道:“真的?”
“八成吧。”
张昭道:“你说八成,那就错不了。我这几天真是操碎了心,没睡过一天好觉。”
尹羲笑着拍了拍张昭的手臂:“他醒来后,让他好好补偿你。皇帝若是赏他银子,怎么也得分你我各三成,他要是小气,咱们就不跟他玩了。”
尹羲盘算着,怎么也要李煊醒过来,关于去分钟离凤箫和呼延明月私人藏宝库的事该他借朝廷的名义提出来。
尹羲这心理,其实就跟现代人嘴上说“这不是钱的事”,事实上就是钱的事一样。她既想要发一笔横财,又想立牌坊,这是她的劣根性。